35. 终烟消云散
    远处的夕颜终于看清了女子的面容,惊讶的大喊道:“小姐,小姐。”

    易莲听到回头,忙紧着步子迎了上去,嗔怪道:“你怎么出来了?”

    夕颜哪里听见她说的什么,只是盯着她的衣裙,连声问道:“姑娘,你什么时候穿的这样的衣裙,你自己的衣裙呢?”

    “咱们回去再说,回去再说。”易莲扶着夕颜,和乌铜点了点头便告辞了,夕颜这才注意到小姐身边的男子,心中满是疑惑,“乌大人怎么也在此?”

    因为还未近冬月,天气倒也不算很冷,刚过了午后,路上的积雪已经消了大半,夕颜惊喜的看着山门前的马车,“安大叔,你怎么上来了?”

    “这山路上的雪已经消了不少了,总不能还让你和小姐这么走回去呀!”安平笑着看着主仆二人,不过转瞬便变了脸色,“小姐的衣裳是怎么回事?”

    易莲还是那句话,“回去再说。”

    一时,几人不敢耽误,上了马车便往回赶,路上终是抵不过二人的追问,易莲只好避重就轻的解释了一番,夕颜又是一阵惊呼,“姑娘说,这是公主殿下的衣裙。”手中更是止不住的摩挲着,“怪不得,这么好的衣料。”

    易莲也是被她的样子弄得有些想笑,不过还是提醒道:“回去后,千万‘谨言慎行’”

    夕颜了然的笑着应了。

    却不知山寺之中,大雄宝殿之下,一人静静凝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心思百转,不得解脱。

    “不逆,你心中业障太深,已经不宜在此修行,下山去吧!”

    不逆看着慧木大师的背影,眼角的泪终是落了下来,看来他这些年的修行不过是枉然。

    从荣辉堂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雪花又簌簌的落了下来,脚踩上去已经咯吱咯吱的了。

    易莲领着一个小丫鬟小心的走在小径上,迎面一人打了灯笼正朝这边走过来,到了跟前才看到是朝容,只见她手里抱着个红色的斗篷。

    “还能冻死我怎的?怎么巴巴的送了这个过来?”

    朝容看着她身上的灰鼠皮大麾只好收了手里的斗篷,口中却不忘发着牢骚,“姑娘也太着急了些,这么冷的天竟是穿的这般单薄,回头奴婢可要被夕颜姐姐骂了。”

    易莲打发了跟着的小丫鬟,接过灯笼便紧着步子往前走,“既是冷还不快些!”

    不过,说是冷,心里却是暖暖的,就像方才,祖母一面责怪自己归家还未见长辈便换了衣裳,一面听说自己摔到了雪里担心的连连追问。

    进了屋子,二人又是忙乱的扫落了身上的雪,易莲换了身半新的松散衣裙便窝在了炕上不想动了,朝容捧了热茶递过去又说道:“姑娘可是饿了,小厨房有备下的馄饨,马上就得了。”

    正说着见夕颜也从外间进来了,也是换了身干净得半旧小袄,手里提留着个红木雕花双颈食盒,一瘸一拐的往这边走,“姑娘也劳累了一天了,便吃些好克化的,待明日再让小厨房送好的来。”

    朝容吓得一跳,忙上前接了过来,“我的好姐姐,你快歇歇吧,左右姑娘少不了人伺候的。”

    夕颜只是笑着应道:“大夫说了,只是看着吓人,没有伤着筋骨不妨事的”

    “你还不知道她,是个顶执拗的,”,易莲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夕颜挨着上炕,“你也忙了一天了跟着我一道用些。”

    夕颜也未犹豫,便挨着炕边坐了。

    易莲想到什么又对身边的朝容说道:“你把我刚才穿的那件大氅好好拾掇了,明日一早便送去外院父亲那,算了,你还是现在就去吧,明日父亲上朝少不得还要穿的。”

    说完又补充道:“忙完这些你也休息吧,我这里也不用什么人的。”

    朝容闻言便轻声应了,下去后便自去忙了不提。

    白日里本是累的极了的,可是真正躺在床上易莲却是怎么也睡不安稳,脑子不时的想着白日间发生的事,她拿不准安国公世子接下来的动作,是否真的会出手。余太傅是否真的没救了,而他们府是否真的有牵扯,她突然觉得头愈发的疼了。

    还有,乌大哥,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夕颜,你说我七岁那年生了病便忘了许多事,那你是不是都记得的,能不能和我说说...”易莲失落的看着夕颜的睡颜,慢慢明白过来,就算记得又有什么用,十年前乌大哥也是一样的幼童,见了也不会认得。

    第二日,随着日头慢慢升起,夕颜见易莲久久没有动静便伸手打了床幔准备叫她起床,却见易莲脸上一片潮红,额头似乎有些细汗,暗叫不好,伸手一摸,果然,易莲发起了高热。

    夕颜心中着急,手上却是不乱,喊了外面的朝容进来说道:“姑娘病了,你去拿了出府的牌子马上去请王大夫,让绿枝去老夫人那禀告一声就说咱们姑娘感了风寒怕是不好再去请安了。”

    “对了,让小厨房弄些软和的清粥来。”说完朝容便出去了。

    易莲就着夕颜捧得茶盏喝了温水才慢慢的醒转过来,“我这是怎么了?”,挣扎间想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竟是头晕目眩的,一阵阵的恶心。

    “姑娘这怕是感染了风寒了,已经去请王大夫了。”夕颜扶着她慢慢的坐起身来,又拿了两个靠枕放在了身后想让她舒服点,“姑娘昨日肯定是受了寒了。”

    易莲有些失笑,昨日那样的雪,自己遭了一场波折,可不就是感了风寒了,“祖母那里可是找人去告假了?”

    夕颜点头应是。

    谁知这边王大夫还未过来,易兰却是闻讯先过来了,见了易莲紧着上前便要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被易莲一把推开了,“妹妹快快离我远些吧,没得再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易兰却是个耿直的,示意杏染端了个杌子坐到了易莲床前,笑着说道:“这样感情好,这病过给了我,姐姐也好好的快些。”

    “净是些孩子话,等你真的病了便该知道这不是玩笑的。”易莲佯装生气道。

    易兰倒也不再抢话,只是依旧坐着不动,等王大夫过来了,诊了脉,果然是风寒,便开了药,着人仔细煎了。

    “好了,你也看到了,不是什么大碍,我喝了药躺躺便好了,你自去忙你的去。”易莲看着易兰劝道。

    “我不忙的,倒是姐姐如今病了,我合该陪着才是,给姐姐解解闷也好。”易兰笑着应道。

    易莲见说不动她便罢了,不过让人帮着挪到了窗前的炕上,围着毯子看窗外的雪景,易兰则是拿着杏染送过来的绣绷远远的坐着,就这么着姐妹相伴着,日子过得倒也轻快。

    这场雪之后便是几日的大晴,待积雪消融的差不多了,易莲的病也好了。

    又是一日之初,晨曦轻轻的扯掉了黑纱,叫醒了这座城,勤劳的买卖人早就在路旁支好了摊位,最早光顾的是几个周围一样做买卖的汉子,汉子们倒也不着急,看着旁边灶上冒得热气,慢慢的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听说了没,余家那个宅子这几日夜夜闹鬼,说是鬼哭狼嚎的?”汉子甲忍不住悄声问道。

    其他人闻言面面相觑的,汉子甲看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急了:“怎么,你们都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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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子乙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了,怎么没听说,只是,昨天晚上我怎么没听见哭声,倒是听见了……”最后竟是噎了回去。

    不等别个汉子丙就先问道:“听见什么了,你倒是说呀?”

    汉子乙只好为难的说道:“我怎么好像听见读书声了,一阵阵的读书声。”

    顿时,其他人竟是一起愣愣的看着他,汉子乙忙改口道:“许是我听错了,怎么好好的听见读书声呢?”,汉子乙也觉得自己应是听错了。

    “我好像也是听见了读书声。”汉子丙慢慢的补充了一句。

    “我怎么也听到了,他娘的,我还以为就我听到了。”汉子甲说。

    一时,一碗碗冒着热气的馄饨端上了桌,汉子看着碗里绿生生的葱花竟是没了胃口,“你们说,这是不是那些学生的冤魂回来了?”

    “什么冤魂,快些住嘴吧!”旁边的人瑟缩的看了周围一眼,“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这也是能瞎说的。”

    可是谣言见风就长,未过半日已经传遍整个昌都,而且愈演愈烈。

    此时,易莲看着妹妹手中剪得完整的蟾宫折桂图,再看看自己手中又剪坏的雀儿眼睛,泄气的放下了手中的剪刀,

    “妹妹还是那般的巧手,这窗花尤其剪得漂亮。”

    易兰笑着接过她手中的窗花,看了看说道:“姐姐不过是心思没在上面,到也不用勉强自己。”说着,便将红纸剪刀一应物什推到了一边,自有懂事的小丫鬟都收拾着抱走了。

    这话倒是不错,这几日养病,易莲确实心焦的不行,余太傅一直没什么消息,父亲也是忙的见不着人,她总担心哪天突然府里爆出一声惊雷,这么着心生忧虑,她人竟是瘦了不少。

    两人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突然听见外面廊下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夕颜寒着脸便出去了,只是不过一会的功夫却又回来了,只是脸色更差。

    “怎么,哪个惹着你了?”

    夕颜看着一屋子的人有些犹豫不绝,却也知有些事在府里是想瞒也瞒不住,只好如实说道:“是几个小丫头在廊下嚼舌根被奴婢拿住了。”

    “说了什么?”

    “原是说城中百姓昨夜不知怎么的竟是听见一阵阵读书声,传到最后不知怎么的就说是唯阳书院的那些学子冤魂不散,怕是要找余太傅索命,而且还说余家小姐的命说不准就是让这些冤魂索走了,余太傅的命怕是也留不长了。”

    夕颜看着易莲的脸色越来越差,急的转身便要出去,“奴婢这就去将那几个嘴碎的丫头打了板子再关起来,定要好好的教教她们规矩。”

    “等等。”

    易莲慢慢的捡起案桌上的一片红纸,两个手指轻轻地捻了几下,立时指尖便是一片红,“这样,你给这几个丫头一人发一把钱往街上闲逛去,就说我给她们放半天假。”

    “姑娘?!”

    易兰认真的看着易莲,若有所思。

    夕颜看着易莲也不像是玩笑,虽然还是不明白,但总算没有追问,先出去了。

    易兰也挥手让几个小丫鬟退了出去,“姐姐是要让这几个丫头往街上将这流言再散播的热闹些,是吗?”

    “看来,还是瞒不过妹妹。”易莲点了点头,“流言有时候会害人,有时候或许也会救人。”

    昔年,唯阳百子被绞杀,虽然余太傅是经事主办,可终究是奉旨施行,若是论起来祸头债主,还真不一定能算到谁的头上,所以在流言没有传的更离谱的时候必须截断,而余太傅活着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