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候,正阳宫内,皇后娘娘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旁边的桂嬷嬷小心的搀扶着往外屋的贵妃榻上躺了,一个小宫女先是净了手,又细细的摸了桂花油,才从身后慢慢的给皇后娘娘捻头。
皇后娘娘闭目躺着,似乎睡着了,直到听见从外面进来的脚步声,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对身前的太子说道:“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上课吗?”
太子笑着回道:“母后忘了,今日儿子沐修,正好来陪陪母后。”
皇后娘娘笑眯眯的坐起了身,说道:“那敢情好,还没用早膳吧,一起用吧。”说完便一边吩咐小宫女摆早膳,一边去了偏厅。
“母后可是身体微恙?”太子看着皇后满脸的倦容,小心的问道,“可宣了太医瞧了。”
皇后摆了摆手,安慰道:“无碍的,不过是昨夜梦魇了,后来便睡不着了,不打紧的,过了午后,补补眠便好了。”
“梦魇?”太子不由得琢磨着,
“母后梦见什么了?说与儿臣听听,儿臣也帮着拆解拆解。”太子说话间带了几分调皮,眼睛满是笑意的看着皇后。
“整日里让你跟着老师们学习功课,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旁门左道了。”
皇后见他如此,也是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便随意得说道:“不过是梦里听见一阵阵的读书声,倒也没有看见其他的,你怕是不好拆解了。”
“有意思,如今满昌都的人都做着一样的梦!”太子有些失笑,见母亲不明其意,便打了眼色,旁边的小内侍这才解释道:
“回禀娘娘,前几日外面便在传余府的旧宅夜半之时闹鬼叫,打昨夜起却是有人不断地听见读书声,就是没听见的呀,晚间做梦也是一样的读书声,人们都说啊,说啊...”小内侍有些犹豫的不敢出口。
太子却是直接接着道:“说是唯阳百子的冤魂不安,余愿未了。”
见皇后怔松的看着某处,太子有些玩味的问道:“母后可信是冤魂闹事?”
皇后想摇头,却又想起了那个梦,一阵阵的读书声,余音悠长。
“世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之事不过是目之所及,耳有所听罢了,
儿臣听闻前日开始,便有人特意加开读书会,邀请名师言讲,民间学子趋之若鹜,更者如今甲子春闱在即,家有备考者这十之有七,夜间读书入梦,实在不是什么稀奇之事。”
皇后却是想到了其他,“这话是不假,可宫里并非民间,本宫如何也做着一样的梦呢?”
“母后怕是忘了,昨日宫里的唱经班可是唱了一宿,母后还说那声音吵得头疼呢!”
皇后这才想起来,可不就是嘛!现在想来,梦里的声音还真如念经一样,让人头疼。
“说来也是心烦之事,你父皇连日的心燥难以入眠,便有人举荐了这唱经班,说是诵经打坐可以静心安眠,本宫跟着不过听了半日,却是腰酸腿疼的。”皇后说着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哪里来的唱经班?”太子不经意的问道。
“哦,安国公府昨日送过来的,说是城外哪个寺庙的高僧?”,皇后说着刚刚转头,看向身后的随侍宫女,却瞥见太子脸色突变,身子僵直,吓得她浑身得寒毛都立了起来,小心得问道:“玮儿,你怎么了,别吓母后呀?”
顿时,太子的身子猛地软了下来,一阵阵咳嗽从嗓子里发出来,似乎要把心脏咳出来一样。皇后看他这个样子,也是顾不得其他,一边吩咐了桂嬷嬷拿了太子惯常吃的药,又吩咐了小宫女去请江太医快点过来,一边亲自给太子拍着后背。
渐渐的,太子咳嗽的声音小了,就着皇后的手喝了口茶才缓过气来,悄声的在母亲的耳边说道:“母后,余太傅不能死?儿臣不能让那些人捡了现成的便宜。”
“什么?”
皇后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儿子的眼神不像玩笑,直到回来的小宫女来报:“回禀娘娘,江太医今日没有当值,太医院的王太医来了。”
“没有当值那便去府里请去,这个还用我来教你。”皇后不耐烦的说道,又看到那丫头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欲言又止的样子,登时便怒了:“有话快说,跟谁学的吞吞吐吐的样子。”
那宫女这才恭敬的跪在地上,回道:“回禀娘娘,今日早上来报,江太医昨夜于府中身逝了。”
“什么?”皇后被一连串的打击弄得站不住了身子,还是身边得桂嬷嬷眼快及时扶住了。
“母后,母后千万保重身体呀。”太子看着母亲的眼睛慢慢的变红了,点点泪意似落不落得,回头看着自己,声音却是带了哭腔,“母后的身子不要紧,可是玮儿你的身子怎么办呢?才刚刚好了点,以后该如何是好啊?”
桂嬷嬷小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小宫女,示意都出去了,然后小心的同太子将皇后扶着坐到了窗前的大炕上。
皇后歪靠在后面的迎枕上,心中止不住的一阵阵的苦涩,自己这个年岁,一共得了两子,前头的那个不过百日便没了,留下这个,却也是个身子弱的,
几年前江太医好不容易从民间寻来了个方子,其中一味药却是难寻的很,最后竟是花了三年的时间才凑齐了这个方子,
自己原来也是不报什么希望的,谁知吃了半年竟是慢慢转好了,从开春到现在日日苦读也是坚持了下来,只是近日却是有些反复。
这些江太医也是知道的,说是这方子吃的久了,其中的几味药便失了药效了,得换了其他的才行,这本也不是什么难事,她想着过个几日便妥了,可是如今怎么会是这么个结果呢?
“没事的,玮儿,江太医没了,还有太医院的其他太医,而且那方子还在,不用担心,母后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的。”皇后紧紧的拉着身边的太子的手,目光坚定的说道。
太子刘玮对着母亲笑了笑,安慰的说道:“母后,儿臣好着呢,倒是母后千万保重身体,儿臣还要好好孝敬母后呢。”
皇后轻轻的摩挲着儿子的脸,心里这会稍微安定了点,便说道:“母后会好好的,放心吧。”说着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道:“这天怕是要下雪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千万别受凉了。”说完便让身边的桂嬷嬷开箱寻了件灰鼠皮做的披风,又亲自盯着太子穿了才放他出去。
过了午后,天色果然层层阴沉的黑了,不过一会的功夫便成了漫天的鹅毛大雪,皇后娘娘望着窗外的石榴树,心中一阵阵往下沉,“这石榴树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不会的,娘娘,这是棵老石榴树了,见识了多少风雪,这点雪倒还算不得什么。”旁边的桂嬷嬷知道娘娘担心的是太子的身子,便安慰道。
“让你打听的事怎么了?”皇后没有回头直接问道。
“回娘娘,”桂嬷嬷有些犹豫却知道不得不说,便狠心说道:“奴婢打听到,江太医并不是病故的,昨天晚上陛下在文德殿召见了江太医,还特地不让人在身边伺候,所以说些什么,奴婢也没有打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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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额灯光下,皇后的脸色慢慢的明媚起来,最后竟是一阵阵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好,很好”
冬月的最后一天,大理寺终于有了定论,说余太傅于私藏禁物一案中有失察之罪,故以降职为戒,着任芭州副节度使,不日便要上任。
易莲是从父亲那里知道的消息,易连文看着女儿并不意外的小脸有些意外,“余大人这次外调,我也不好相送,备了些议程,你若是身边有什么想送的,也可以一并交给我。”
易莲到确实有相送之物,不过,她想亲自送过去,去看一看余老夫人,这该是她们最后一次相见了吧?
“余大人现在住的是以前的老宅,也在城西。”易连文看着沉默不语的女儿也猜到了她的心思,终是心软了。
易莲缓了一下才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欢悦的回道:“我知道,不远的,我快去快回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说完便起身辐了一礼准备往外走。
易连文看她那个样子,也是苦笑不得,喊道:“带上安平。”
“知道了,父亲。”易莲回头笑着应道。
知道是一回事,可真到了地方,夕颜看着外面的街道顿时抓瞎了,嘴里念叨着:“说是在西城的歪柳巷,这边哪个是呀?要不奴婢下去问问去。”说着夕颜打了帘子就要下车。
“等等,你看那棵柳树后面是不是?”易莲拉着就要下车的夕颜,指着前面的柳树说道。
外面的安平听着里面的谈话,已经牵着马往前走了,转过了歪柳树,果真,这巷子口就看见了。不过这巷子口确实在是窄了些,马车怕是过不去了。
车内的二人自然也看到了这种情况,便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惟帽,待易莲穿戴好了,二人这才从马车下来了。
“安叔,你还是去前面的路口我们吧,我们一会说几句话便走。”易莲看着安平把马车停在了柳树旁边,又看着窄小的巷子口,不放心的说道。
安平也是看了一眼巷子口,想到这马车确实挡了大半的路,便点点头又拉着马车往外走。
如此,主仆二人相携着往巷子里走了不远,就看到一个有些年岁的宅子,易莲还未抬头看这宅子的匾额,便听到身边的夕颜惊呼道:“念知,你怎么在这里呀?”
只见这宅子的门口跪着一个人,一身的半旧杏色小袄,听见她们的声音回头一看,可不就是余府的念知,‘她不是去了良府了吗?怎么在这?’易莲压下心里的疑问,示意夕颜扶她起来,谁知这人倒是个执拗的,坚持跪在地上不起。
夕颜看她如此也是无奈,便上前轻叩宅子的大门,敲了许久才慢腾腾的开了门,一个老汉探出头来还未看清门外来人,已经开始不耐烦的说道:“念知,和你说了好多遍了,老太爷他们走了,今早出的城门。”
“你骗我,老太爷不想见我,我便在这里跪倒老太爷同意见我为止。”念知直直的看着大门,坚持不信。‘她明明打听的是老太爷几日后才出发,怎么会已经走了呢?’
那老汉看她这个样子,气的一下子打开了大门,蹭的站了出来,正欲大骂,这才看到旁边站着两位姑娘,只好掩了火气小心的问道:“两位小姐这是找谁呀?”
夕颜赶紧上前自报家门,说明来意。
这老汉这才好声好气的解释道:“不瞒二位,我家老太爷确实走了,半个时辰前刚出了城门,这宅子如今只留了我们一家照看着,再是没有别人了。”说完朝易莲行了半礼便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