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被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个猜想乐着了。
即便知道这不可能,私奔的男女哪有如此光明正大走官道还拖家带口的?可他还是忍不住,好似只要想一想尤铭亲自选出来的孙媳妇居然在嫡长孙死后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就能让他笑不停。
尤铭这人,老谋深算,手段阴狠,滑的和泥鳅似的,楚昭和恭亲王楚晋努力许久,却没能找出能将这家伙连根拔起的证据。眼下贤亲王因为立储一事备受皇上冷落,打乱了原先的计划,削弱尤铭势力的事情,得重新计议了。
一想到这个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的位极人臣,家里却乌烟瘴气一团乱麻,连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娶进门的媳妇都跑了,楚昭心里笑翻了天,面上却控制的很好,半点也看不出来。
白鸿冉点了一大桌子菜,席瑜宛一样尝一口就饱了。各色菜式的味道确如他所说,十分鲜美,连一开始嫌弃的筱叶都比平时多喝了一碗粉丝汤。
白芷吃的最香,肚包鸡和酱猪蹄基本上都进了他的肚子,还分了小半条鱼和一半的酱香鸭。席瑜宛分明记得他吃饭前才吃了一整袋芝麻糖和核桃酥,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
白芷还是个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呢……
席瑜宛这么对自己说。
白鸿冉吃得心满意足,相府的饭菜虽然精致,但实在不怎么合他的胃口。他在相府维持形象,没必要为了几顿饭菜挑三拣四,平白跌了自己的份儿,如今离开了,吐出浊气,吃顿好的,才感觉满身的精神活力又回来了。
在白鸿冉猜测里,席瑜宛应该也是同样的心情。
连他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这位传闻里“备受宠爱、身份贵重、呼风唤雨”的大少奶奶在相府中过得根本不快乐,可他见过的每个人都是睁眼瞎,说她母家强大,说她嫁了个好人家,结识的全是达官显贵,交好的全是一等贵女,羡慕她的恩宠,羡慕她钟鸣鼎食的生活,羡慕她的锦衣华服……
再怎么羡慕,她的相公的确是死了,她也的确是十八岁就守了寡,膝下没有子女,尤家不愿意写和离书,席家没法把自己的女儿接回家去,她只能被关在偌大的相府里,过着一日重复一日的生活。
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别人的人生才刚开始,在她这里,却仿佛要结束了。
如果席瑜宛的婚姻是个悲剧,那么这个悲剧里包含的所有人都不是无辜的。悲剧的结局是席瑜宛不甘于就这样死去,在相府这个巨大的染缸里养成了表里不一的性格,成了一只可怕的笑面虎,外表有多孱弱、可怜、娇柔,内里就有多黑暗、冷血、无情。
白鸿冉不喜欢席瑜宛的性子,却很能理解她这个人,相府那种地方也就看起来光鲜亮丽而已,实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想要长久的活下来,要么变成华铃,要么变成席瑜宛。
他连想都不敢想,如果把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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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儿那傻丫头放进相府里,能不能撑过一天。
白鸿冉结了账,对席瑜宛说,“就不找地方给你午歇了,艰苦一下,继续赶路,争取早些到家。”
出来这么久,他有些想诸芙儿了。
“好,都依先生的。”席瑜宛站起来跟着白鸿冉先走,丫鬟们落后一步,收拾好东西就会跟上来。
除了要一桌同样的饭菜,楚昭从头到尾没有做出旁的事情,也没有和白鸿冉搭话,这让席瑜宛放了心,认为对方没有认出她来,或者认出来了,但不想节外生枝,沾惹是非。
在他们走后,楚昭屈指在桌上轻轻敲两下,一名侍从起身,悄悄跟了出去。
不一会儿又灰溜溜的回来了,垂头丧脸,“主子,他们带了几十个护卫,身手都挺好,之前在酒楼那边吃饭呢,这要是冒然去跟,恐怕跟不太住。”
楚昭露出一丝惊讶神情,对席瑜宛一行越发感兴趣了。
他一边吃菜一边吩咐,“让人去查一查尤铭家里出了什么事。至于他们,能跟就很,不能就回来。出门在外,他们应该不想惹麻烦。”
侍从不太确认,“主子的意思是……”
“没什么。”楚昭的筷子第三次伸向桌上的鱼,感慨味道不错,心想要不干脆把茶馆的厨子挖到王府去,但是人家的茶馆开的好好的,这么做可能有点麻烦……
“最近有点太过无趣,找点乐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