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这里吗?”新田熟练地启动了临时审批流程,获准正能市高校调查权,现在整把车子停靠在校园一侧。
而几步远距离的围墙上,虎杖正坐在那里:“没问题,就这里吧,翻墙进入可是独属于校园的特色啊!”
不,没有这种特色吧。
就算是从国中生就开始给自己头发染色,勉强挤进不良少女之列的新田,也没有翻过学校的围墙。后来到高专之后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论是东京校还是京都校,都占地极大且藏在深山。
更重要的是,笼罩校园的并非围墙而是天元结界。
只要对结界进行监控,但凡是个有点咒力的玩意儿进出都会留下清晰记录,连人工都不需要,全自动流程,根本没有秘密出行的可能性。
但同样的,也没有秘密出行的必要。高专的宿舍是公寓式管理,谁家保安会在乎业主什么时候外出、什么时候回家呢?
何况任务进行到深更半夜才能拖着乏力的身体回来,已经逐渐变成咒术师的常态。
新田突然对坐在围墙上的虎杖失去辩驳能力,偶尔玩上一次不也挺有趣的,虽然被七海前辈知道了,对方肯定会露出不满的神情:“那我就先去停车场待命了,有什么需要带的零食也可以叫我哦,那边好像还有便利店。”
“运动饮料,麻烦了!”
新田朝他比了个OK手势,就看见男人转身从围墙另一边跳下去。
落地几乎无声无息,落点的地面却似乎产生隐约的裂隙。隐秘无声的降落很有帮助,就在他穿过绿化竹林,准备绕过转角从侧门进入大楼时,每个学校好像必然会有的小混混团体出现了。
剃光了两侧头发或者留着飞机头,把校服外套系在腰间,面容却十分青涩。比起小混混不如说是在模仿小混混而已,嘴巴里叼着的也不是香烟而是棒棒糖。明明最后一节课还没有下课,其中一人却十分倦怠地站起身,学习着公园的老大爷扭动着腰,明显是已经逃课好几节的状态。
“呐,今晚去哪里玩啊,打柏青哥吗?”扭腰少年问道。
旁边的飞机头面色难看地摇头:“不要啦,那个母夜叉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去柏青哥的事情,今晚说不定会在那里堵我。”
“你不会要像那群乖宝宝一样早早回家写作业吧~”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煽风点火起来,虎杖很清楚,这个年纪的叛逆少年很多都想做些与众不同的事情,并凑在一起以此为乐。
只是为了满足想要被关注的需求或者规则下的自由心情,但是十分容易被激将法击中。
果然,飞机头做作地往旁边呕了一声:“才不要嘞,我宁愿去大街上闲逛都不要回去。”
“不如我们去那里吧?”静静听着两人说话,坐在花坛边上的黄毛插嘴。
“那里?”先前二人均露出疑惑神情。
发现终于有一件事是同伴们不知道的,黄毛少年得意起来:“你们没听过啊,就是最近那个抛尸案啊,有个女的被人杀掉,尸体从河里捞出来的。”
河?
虎杖在过来前跟新田小姐要过正能市地图,周围只有一条河,也就是隧道旁边那条。
那里最近发生过溺水事件?
不,听起来,应该是蓄意谋杀。
看到飞机头同伴脸上的惊恐,黄毛更加上头起来:“我听说,从那之后,半夜三更有人从隧道边走过,都能够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喊声,还有奔跑的声音。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溺死的感觉其实就像在水中迷路一样,不论怎么挣扎都游不上去,困在深水里,其实就是困在黑暗中。所以溺死的鬼怪附近有隧道的话,会把隧道的黑暗误认为是深水,湿淋淋地出现在里面哦!”
余下两人打了个寒颤:“那边还在封路吧。”
“就是,警方还要取证,听说那个女人死相很惨,溺死之前全身被砍好几十刀。”
“哇,好几十刀已经不是被砍,而是剁碎了吧!”
没劲地叹口气,黄毛垂下脑袋:“我说,我们火风团的勇气,就只是这点程度吗?”
出现了,中二少年们必然会拥有的奇怪团名,就连出道都会被吐槽“这什么”的名字,从黄毛口中说出来时,竟然还有点燃?
“勇气、毅力、我们走出去,代表的可是正能高校的尊严!”黄毛突然站了起来,踩在花坛边上,比其他所有人都高了那么一丁点,“听我说,隔壁神樾市的松本已经完成了废弃医院的探索,在呢喃女鬼的压迫下依旧成功逃离,我们绝对不能输啊!”
难怪这孩子一直坐着,虽然黄毛,但是好矮。
任何人听了都觉得,这种程度根本煽动不了任何人吧?
可是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受到黄毛老大的激励,飞机头亢奋起来:“原来如此,决不能输!区区一个隧道而已,有我们火风团在绝对可以踏平,我这就联系五金店的老板给我们准备十字架跟圣水。”
“桃木,桃木剑也要,我表哥刚从中国回来,他们那边听说连尸体都可以驱赶,肯定有带桃木剑回来,我今晚会带上的。”
说完后,两人看向一旁不知何时已经走出来的虎杖,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发言。
“嗯,道具的话,裂口女的头发说不定可以拿来辟邪。”虎杖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不过隧道里的声响什么的,已经破案了哦。”
“哈?”三人大眼瞪小眼,良久,黄毛但矮老大深吸一口气,“破案是指?”
“嗯,那天晚上有个近视眼闯进去后,刚好没带手电筒在里面摔了一跤,眼镜掉在地上,所以就一边哀嚎一边到处爬来爬去地找。”这并不是谎言,是新田小姐根据虎杖拿来的线索提出的可能性。
行走在平坦的隧道里被突兀绊了一跤,细想起来其实也相当微妙,不过虎杖那种天生找不到什么重点的轻飘描述很好地掩饰了这一点。
黄毛的气势明显虚弱下来,这种普普通通的真相根本没办法跟废弃医院那种可怕的地方抗衡,他不死心地问道:“真的吗?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看错了,虽然是眼镜男但其实是早就死掉的男鬼?”
“没可能的。”眼镜、手电以及金球,虎杖后续仔细对照了三样东西,从上面都发现了冲刺婆的咒力,而且他感觉隧道内的冲刺婆明显没有达到特级的水准。
或许,诅咒其实已经生效了,只是被诅咒者并没有能够跑赢冲刺婆,所以诅咒附身到了那个人身上,将其变成传播媒介。
如果是媒介,为了能够让诅咒传播下去,一定会好好活着。
只是对媒介本身而言,或许会失去一些东西作为代偿。
“而且,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情况,警方已经在隧道口安插新牌子了。”虎杖掏出手机给几人看实际上是几分钟前刚刚安排好的,伪装成标语牌的辅助强化结界的咒具,“看。”
三颗脑袋凑过来,一字一句读出上面的话语:“隧道内无灯光,请勿进入。”
而下方不太显眼的小字上写着——尤其是佩戴眼镜的行人。
多亏了新田监督,能快速想到这些真是太好了。如果是虎杖自己过来可能没办法做到这么周全,不愧是能把咒灵事件轻松掩盖成瓦斯泄漏的全能人才!
虎杖不擅长说谎,所以虽然都是些实话,连起来真正捋顺逻辑,漏洞非常多。
不过应付同样没什么脑子的校园小混混已经足够了,三人的面容仿佛瞬间苍老许多,勾肩搭背地向他道谢,随后离去。
“要不然,我们还是去打小钢珠吧,街角那里前几天开了个新店。”
日光穿过绿化竹,打在他们身上,留下被拉长后已经明显能看出两长一短的影子。
虎杖长舒一口气,在他们反应过来前,得先把那边的咒灵解决掉才行。
不过,并不是毫无收获。
虎杖将几人方才谈论的关于溺水女人的事件发给新田监督。
【TORA:新田姐,可以调查一下这桩案件的资料吗?】
近期发生的溺亡案件,作为提醒游客们在水边玩耍时注意安全被播报过,报纸上也都进行了刊载。而其中隐去的容易造成群众恐慌的细节,也在窗的辅助下很快拼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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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虎杖就收到一份新的资料。
【辅助新田:时间上看,事件发生在五天前,但尸体的发现却是三天前。这是我们整理的时间线,之前猜测是对的,冲刺婆是因为犬鸣村的活动才开始频繁活动起来。只是原因,尚且不明。】
【TORA:这样啊……
TORA:我知道了,谢谢~0v0~】
正能市的灵异存在,比起咒灵更偏向灵。一开始新田小姐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差别,只是代入了自己熟悉的特级咒灵中贴近自然的那位。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另一位。
很久以前,被五条老师隐瞒了“并未死亡”的事实时,担心白天不能出门的虎杖会觉得太闷,五条允许他在深夜时候散心。
当然是有代价的,虎杖要帮五条买水馒头之类的便利店小甜品。
不过就在某一次散心时,虎杖遇到了“父母双亡后害怕成为亲戚家里的负担”而产生咒灵的男孩子。那时候他其实有猜测过,停留在男孩子家门口,想要伤害男孩养母的咒灵是否是他口中充满活力的、想要保护男孩的奶奶呢?1
那时候无法得到答案,却给虎杖留下深刻的印象。
偏向灵,也就是消解着怨。
咒灵虽然从负面情绪分泌物中拥有形体,这份负面情绪却并非全部都是“怨恨”,那也只是其中一部分。
假设冲刺婆一直以来都在庇护那些弱小的咒灵,事情就变得通顺起来。经受暴力、最终溺亡,是典型的中了犬鸣村诅咒的死法。
而女人从怨恨不甘中诞生的弱小咒灵徘徊在附近,最终没有被犬鸣村吸纳,而是在冲刺婆那里得到了庇护。
这就是两个咒灵产生冲突的起因。
犬鸣村想要占领冲刺婆的隧道,而冲刺婆因此变得活跃起来,开始在正能市展示自己的威信。
那么接下来,他应该去寻找那个被冲刺婆诅咒的小倒霉蛋,他身上一定承载着大量冲刺婆的力量。
最开始认定的冲刺婆祓除事件已经改变了性质,对于愿意守护弱小咒灵、常年以来安安稳稳的冲刺婆,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联合对方除掉外来入侵的犬鸣村。
这个外来者清除后,正能市的咒灵高度活跃事件也会变得平静下来吧。
手握金球,追寻着咒力的残秽,虎杖在教学楼内解决掉时不时跑出来跟蝇头差不多弱小的咒灵们,向着金球指引的方向跑去。
就在他抵达目的地楼层时,意外发生了。
“叮铃铃”的放课铃响起。
急于回家的学生跟赶社团活动的学生混杂在一起,互相道别着从教室内蜂拥而出。
每到这时候虎杖都会羡慕起五条的咒术,担心撞到人而不断躲避着的虎杖最终没有办法,一个翻身张开双腿撑在楼道相对狭窄的墙壁间,迅速戴上兜帽遮住面容,做出“谁都没有发现我”的鸵鸟样。
蠢死了。
不用任何人来说,虎杖在内心摸摸吐槽了自己。
直到人群最蜂拥的阶段散去,确定不会发生意外踩踏事件的虎杖才跳下来,在两个满脸震惊盯着他看的精神小妹面前无事发生般缓缓走开。
身后涂抹着典型涩谷黑皮辣妹妆容的女孩子,悄悄打开手机,给自己的好闺蜜绫濑桃发送今日见闻。
甚至还偷偷拍下来虎杖的背影。
另一边,抵达目标楼层的虎杖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教室,恍惚发现一个问题——刚刚事态紧急,他上墙上太快好像不小心松手把金球撒开了!
“啊啊啊……”虎杖抱头蹲在地上,绝望地呐喊着,“我是笨蛋。”
现在去找回来来得及吗?
因为人群过于密集,普通人身体中溢出的诅咒跟冲刺婆混合在一起,要辨认起来超麻烦的啊!
再度重申,幸运可能是某种衡量,不会平白消失或增加,只会转移。
比如,原本正好好看着窗外的爱罗,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一枚金球砸到。几分钟后,手握金球的爱罗看到了同校生身上突然出现的“恶魔之翼”。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