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知道整个会议在讲什么，时景对着落地窗外的草坪发了半小时呆。
会议结束，胖经理笑眯眯介绍道：“这是咱们新签的突破手，Sweet。大家叫他小甜甜就行。”
“……？”这件事有经过他本人的同意吗？
姜源自然不用说，非常自来熟地过来和时景握手：“你好呀，我们之前见过了，叫我小源就可以，我是队里的四号位辅助。”
时景面无表情握手。
宋嘉杭的介绍就更简单：“宋嘉杭，自由人。”
最旁边站着的青年身形瘦小些，轮到他的时候，像是看着时景在发愣。
“黎安，醒醒！”姜源到他面前用力挥了两下手，“该你啦。”
他才如梦初醒，赶紧跟着说：“我是周黎安，额……一号位。”
一号位，也就是SFD现在的突破位了。
时景多瞥了他一眼。
没什么印象。
紧接着就听胖经理又说：“最后是队长，也就是小陆。这就不用介绍了吧，小甜甜是小陆的粉丝，私下里应该关系很好，就简单握个手……”
“小甜甜？你跑哪去？”
半分钟前还站在旁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缓慢闭合的电梯门。
握手，握个屁。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搬到对面楼，再在门上贴个告示——陆执野与狗不得入内。
“小甜甜！”马特听到他回来的动静，闻着味就来了，“小甜甜，经理说你不是要去当保安，还说我乱诽谤你。”
一起来的还有墩子，一看见时景收拾出来的行李就道：“我就说了，小甜甜怎么可能去当保安？万一和住户吵起来，把人家打了怎么办？”
时景：“？”
“……有道理。”马特稍加思考，“那你为什么拿着一大串钥匙站在对面门口？”
时景继续把塞在柜子底下的海报和手办一股脑重新装进垃圾袋封口：“搬过去住。”
“搬……”马特滞了一下，“搬过去住？”
时景“嗯”了一声。
马特安静了两秒：“你和SFD签约了？”
时景：“……”
马特知道自己猜对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还是会签的！你那么喜欢陆神，怎么可能不来SFD，小甜甜就是喜欢口是心非……”
时景：“你再多说几句，我马上把合同撕了。”
世界安静了。
等马特和墩子打闹着出去，时景坐在床边，思考刚才那句话的可行性。
然后他翻了翻合同条款，找到违约金——一二三四五六七……这他妈是多少位数？
草。
时景闭眼了。
算了。
时景安详倒在床上。
至少现在不用和陆执野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但这句话还是说得太早了。
时景背着行李下楼，还没走几步，又看见站在办公室门口的陆执野。
陆执野当初是不是的罪过SFD俱乐部大楼的设计师？？
正常人谁会把办公室安排在大门和电梯之间的必经之路上？
时景前脚准备往隔壁茶水间里躲，后脚就听见了胖经理的声音。
“哟，这么快就搬过去？”他嗓门还不小，“这箱子你拿得动不？”
时景：“……”
时景当场给他表演了一个一根手指勾起行李箱。
不远处是才放了个短假回家没几天的主教练，收到队里签了新人的消息，火烧屁股就赶过来了。
“那意思是这人选就定下来，不会改了？”教练问。
“嗯。”陆执野抬了下睫毛，“你不满意？”
对话声不大，基地里这会儿没什么人在走廊里，安安静静的密闭空间刚好让声音清晰传到时景耳朵。
他转头看了眼SFD主教练。
“没，我就是有点奇怪，怎么这么突然。”主教练摸了下最近新长出来的胡茬子，犹豫了几秒，“我寻思你挑队友眼光不是一贯很高么，之前还说突破位只有Zeit和其他，签别人不如不签呢。”
话音落下，时景的目光在玻璃幕墙的反射下和陆执野相遇。
时景：“……”
陆执野也停了两秒。
只有主教练没注意到还有第三个人在听他们说话，笑了下：“怎么，现在这算是……找到替代了？”
时景握在行李箱上的手顿住。
“不是。”陆执野偏过脸，越过主教练，眼瞳对上他。
时景：“……”
半秒，陆执野看着他说：“没人能替代他。”
“哎哟！”胖经理惨叫一声。
时景扭头一看，是胖经理又往他这边走了几步，刚好他不小心松手，行李箱怼在了胖经理脚上。
“……”他赶紧拿开。
“嘶……”胖经理抱着脚跳了半天，“干什么呢，走着走着突然站着不动是什么意思？”
时景没说话。
陆执野已经把视线收了回去，但之前那种注视感仍停留不去。
“你来了？”主教练听见动静注意到胖经理，“刚好，小陆等下是不是还有个采访？大概要到几点，我好安排他们晚上训练时间。”
时景注意到陆执野眼下的一小片青黑。
这人岂不是从昨天到现在，超过二十四小时没睡了？
“我看看。”胖经理道，“今天是有个采访，应该是在……”
“你们SFD这么压榨队员？”时景打断道。
胖经理一愣，和主教练齐齐看向他。
时景单手拎着箱子，身上还斜挎了个背包，看上去脸臭得非常不好惹。
睨了他俩一眼，又对着陆执野扬了扬下巴：“他一晚上没睡觉，还得去采访？”
安静。
数秒安静后，胖经理终于回过神，一拍脑袋：“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是谁昨天喝得不省人事，大半夜的还要人小陆抱回来？”
“……”我他妈？
“他没喝。”陆执野忽然开口。
胖经理明显不信：“没喝？那是怎么了？自己晕过去了？”
时景：“……”
他就多余来管这破事。
陆执野看了眼时景，缓慢道：“没。他胃不舒服，让队医给他看了一下，扎了针灸。”
“啊？哦……”胖经理将信将疑，“胃不舒服啊，怎么不早说呢。等等。扎针灸为什么要还非要两个人一起？他一个人不敢扎，让你陪着？”
时景忍不住想开口，陆执野先道：“不是。我自己想陪着。”
胖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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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景：“？”
时景：“……”
“噢。”胖经理这下明白了，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时景和陆执野，又对主教练道，“这就是我们新签的那小子，也是小陆的粉丝，看看，才进队就这么护着自己偶像。”
时景：“？”
主教练愣了下，点了点头：“队员之间互相关心，挺好的。”
“没关心。”时景硬着声音道，“我刚进队，他要是累进ICU抢救，我嫌不吉利。”
说完就拎着箱子哐当哐当地走了。
胖经理：“……”
-
晚上。
时景打算试试他最趁手的外设。
登录游戏，进了靶场，一个来自马特的组队邀请就弹了出来。
【Matte（密聊）：怎么说？gogogo！我还差两把上大师。】
时景习惯性地要进队，突然，靶场里又多了两个人。
SFD-Wild加入了游戏。
SFD-LiAn加入了游戏。
“Sweet。”靶场公用语音里传出一个略显陌生的声音，“陆哥，拉他一起吗？”
话音才落下，又一个组队邀请顶在屏幕上方。
【SFD-Wild邀请您加入队伍。】
时景：“？”
入队之后和SFD一队的人一起组排似乎是情理之中。
但下午那会儿的事还在他脑子里徘徊。
时景看了眼陆执野。
不是。
你选个奶妈是什么意思？？
时景的手本来放在确认和拒绝之间。
看到奶妈，他毫不犹豫点了拒绝。
周黎安：“诶？拒绝了。”
陆执野安静了两秒：“没事，就双排吧。”
“？”周黎安道，“他应该是点错了吧，我再组一次。”
“不用。”陆执野道，“他不是。”
周黎安愣了下：“啊？”
等了一会，陆执野道：“他不想跟我的奶妈玩。”
时景：“……”
怎么的，还给你委屈上了？
“不想跟你的奶妈玩？”周黎安懂了，“噢，Sweet想让你拿狙带他上分？”
时景：“？”
周黎安：“可是玩奶妈也能带他呀，这个分段，玩什么都能乱杀吧。你们之前不是一起玩过了吗？”
时景：“。”
时景在心里发誓再听见一次“带他”这两个字，他就冲回SFD基地把陆执野刀了。
陆执野“嗯”了一声：“玩过，他带不动我的奶妈。”
“？”时景瞄准靶心的手当场停住。
你再说一遍？
周黎安正要点退出靶场开始匹配，游戏里“噔”地一声。
【Sweet申请加入队伍。】
周黎安：“？”
周黎安：“陆哥……要让他进来吗？”
下一秒。
【Sweet加入了队伍。】
“排。”语音中传来言简意赅的青年音。
两秒后，又很轻“啧”了声。
周黎安还在摸不着头脑，就听新人对着他们队长道：“让你换英雄了？”
“选奶妈，看看谁带不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