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昆脸“唰”一下就白了。
他握紧指节,拨开人群快步上前。
边走边喊:“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谢堂双手举着敲鼓杖,不卑不亢,“在场宾客都是人证,至于物证,我也有。”
南如丰也趁机开口:“鼓声既然响了,这案子就要有头有尾,不如本刺史代县令来审一审。”
卫氏连忙上前,“大人,今日我儿婚宴,您权当给我们家一个人情,挪到明日再审可好。”
卫氏摘掉自己头上的金钗,想要趁人不注意时塞到南如丰手里。
结果南如丰双手一背,扭头看向身侧女子,“表姐意下如何?”
“今日事今日毕,后日我就要起程回京。”
虞长仪慢慢悠悠道,语气平淡。
卫氏这才注意到南如丰身边带面纱的女子腰肢纤细婀娜,就算看不清脸,周身散发的清冷气质非一般大家闺秀能比。
见她从袖口掏出一卷黄绸,黄绸上绣的龙纹实在惹人注目。
南如丰接过黄绸,展开,高声朗读上面的字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虞尚书之嫡女,名曰长仪,才情出众,温婉贤淑,实乃我朝明珠。又闻常远侯世子温文尔雅,相貌出众,乃我朝青年典范。二人年岁相当,门当户对,朕今特将虞尚书嫡女赐婚于常远侯世子,望二人结发同心,琴瑟和鸣,永结秦晋之好……”
陈昆一家及在场宾客同时傻脸。
赐婚圣旨拿到他们这里做什么?
他们又不认识什么常远侯世子,尚书郎嫡女。
陈昆大着胆子问:“大人,您是不是拿错了?”
“没有。”南如丰斩钉截铁,“这圣旨就是物证。”
陈昆一头雾水。
正当他犯浑时,南如丰再次看向谢卫琢,轻轻一笑,道:“现在你们知道,他是谁了吗?”
卫氏率先反应过来,大吃一惊,“他是常远侯世子?!”
陈昆瞳孔地震,“这怎么可能!”
就连陈云都不顾礼节地拽下喜帕,眸光一颤,“我瞧上的竟是京里的世子爷?”
一时间,全场寂静无声。
南如丰继续说道:“那你们还能猜到,昨日被你们带走囚在后院,今日敲这鸣冤鼓的少年郎是谁吗?”
陈昆这次倒是反应迅速,“是,常远侯世子的嫡子?”
“不错。”
南如丰最后看向虞长仪,“表姐,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虞长仪轻轻点头。
她摘掉面纱,露出原本容貌。
陈云掐红指尖,紧紧盯着虞长仪的脸。
她今日的打扮并不张扬,头上的百花髻上只挽了一支翠玉簪子,身穿一身晚霞紫色的暗纹长裙,上面绣着大朵百合的纹样,身上披了件同样深色的后袍,就算没有环佩叮当,身上也有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哪怕她被称作浔阳的病美人,容貌呈上,也不敢与她相提并论。
原来她心仪之人的过门妻子竟是这副模样!
这让她如何去比?
就连闷声不语的谢卫琢都忍不住看呆了。
她竟是他的妻子?
谢卫琢不解地从袖口掏出一张巴掌大小的小像,拿出来对比两番,最后确定这画上与画外虽然有几分相似,看起来却截然不同。
京城画师的水平何时差到这地步了?竟还不如他的丹青会神!
更甚,她的容貌竟与他梦中女子的音容高度相匹!
难不成,他先前心悦的人正是她?
谢卫琢揉了揉眉心,尽力去修复自己丢失的那段记忆。
但大夫说,他因头部受到撞击,存有血块压迫神经,想要恢复全部记忆只能等待血块自己化解。
这事急不得。
谢卫琢目不转睛地盯着虞长仪,想要看看她今日操办这样一出,到底在葫芦里卖什么药。
虞长仪轻轻抬眼,用余光扫向背后看戏的谢卫琢,转身却看向陈昆一家人。
“我乃尚书郎嫡女,宁远侯世子夫人,陛下钦定婚约,良日成婚。奈何成婚当日夫君为国效力奔赴战场,九死一生,因遭奸人所害坠崖失踪,后寻未果,只得按照战死处置。幸得老天眷顾,保我夫君一命,今我遵从婆母之意南下寻亲,没成想夫君竟被他人强逼入赘,这对我们侯府简直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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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长仪字字有力,毫无半分柔弱之态。
她虽端着架子,却有种与生俱来的优雅。
乍一听她这番话像是在卖惨,但有心之人细细品来,就能觉察出她话里威胁的意思。
陈家就算在浔阳称霸,也比不上京城权贵。
更何况这权贵还有陛下撑腰,只怕陈家这次凶多吉少。
不过也活该,若是谢世子发自真心地娶陈小姐为妻,陈家说不定还能攀附权贵。
但现在情况完全不同,谢世子被迫入赘,不就等同于藐视皇威,这可是谋逆大罪!
被临时充当新郎的卫氏子脸色煞白地解掉腰带,厌弃地把身上所有带红的东西拽掉,当着众人的面高声道:“我患有隐疾,怕是娶不得表姐!”
说完,他像是脚底抹了油,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要离开。
只是到了门口,又被南如丰的人拦下。
南如丰的属下面无表情道:“今日的案子不断完,所有的证人不准离场。”
虞长仪注意到陈氏一家三口的尴尬与难堪,但脸上显露更多的是惊恐。
不过她现在要做的并不是一味卖惨把罪责推到陈昆头上,而是为了套出他背后的势力。
别看陈昆只是小小地方县令,但昨夜她的人潜入陈府库房,发现陈府库房存放的银两不计其数。
她让大黑大致估了个数,把所有能带走的银票全部收了起来,换上提前准备好的假银票,在假银票上撒上药粉。
这样,假银票被老鼠一啃,陈昆定然不会再仔细看上面的内容。
现在他那匣子真银票正在关押谢卫琢屋里的佛像后面。
这也是她想法子请南如丰过来坐镇的原因,有了自己这位新官表弟出手相助,她既能平安带回世子,又能趁机替世子扬一波美名,顺便还能帮表弟得一功劳,对他以后调任说不定颇有帮助。
既然来了浔阳这一趟,除了带人回去,也不能空手而归。
虞长仪提起手帕擦了擦眼角虚假的泪,缓缓道:“我们常远侯府世代忠良,待寻回世子后更是要进宫面圣,到时圣上要是问起世子在浔阳的境遇,世子如何回答才算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