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跑不脱,就彻底放飞吧,也不知道唐夫人的忍受底线在哪里。
“啊哈哈哈!”容棠龇着大牙哈哈笑,“那么说来,丈母娘是想把嫡女甜甜嫁给我,也行吧,小侄那天见了,甜甜小姐也不丑。就是可惜了红衣服那个……庶女是吧!其实也不差一口人吃饭,丈母娘不介意的话,把她也嫁过来吧?到时候不分大小,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
唐夫人气白了脸,什么叫做都嫁过来?什么叫做不分大小?这还没怎么样呢,野心倒是不小,还要享齐人之福了。
她腾地站起来,“走。”
便是女儿一辈子不嫁了,也不受这委屈。
容棠拄拐追出去,“别呀!丈母娘,咱谈谈嫁妆呗!小婿也不贪心,就随便给十万八万两意思意思得了……别走,别走,丈母娘,娘……”
唐夫人越走越快,看得一院子人一愣一愣的。待唐夫人上车走远了,容棠擦着虚汗回头,才发现还有一个人没走,唐扶云皱眉看着他,满眼审视。
“你想退婚?”
容棠心里别的一跳,“这说的哪里话,我个人还是很满意甜甜小姐的,要是伯母觉得不行,实在要退,那就退吧!”
唐扶云忽略他的废话,“你想退也没用,你必须娶甜甜。”
容棠呆了一下,“为什么?”
“甜甜嫁不出去,娘会伤心。”
“所以?”
“你必须娶!”
容棠很想伸手触碰唐扶云的脑门,试一试他有没有发烧,转头看见张太医走过来,冲他喊,“小子,借点银子。”
春草走过去问他要多少,张太医伸个手指头,“一百两。”
春草不干,“抢钱啊!”
张太医撇嘴,“那给五十两。”
春草气冲冲,“没有。”
“至少二十两。”
春草不甘不愿的拿银子给他,“我说你在这吃在这喝的,还要给你银子,还有天理吗?”
张太医哼道:“我给嗯嗯扎了三遍针,这是诊疗费。”
想到那个直到现在还动不了的容万里,春草没脾气了,这小老头还是不能得罪。
张太医把收的二十两,拿十两给三丫,“灵芝钱。”
三丫呆住了,“我只要十文钱,这是啥?”
张太医瞪眼,“这是银子,银子。还要十文钱,真麻烦。”
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把散钱给她,总也有十来个。
三丫都不敢相信,那一小兜子蘑菇,卖了一个大元宝和一把铜钱。
她迟疑的把钱都递给容棠,“棠世子,给你。”
容棠认真的数了十文钱拿在手上,神神秘秘的说,“巧巧,这银子你是自己藏起来,还是给你娘?”
三丫道:“不能给娘,也不能给爹,要给娘买药。”
张太医嚷嚷,“嗐,买药找我呀!银子拿来。”
容棠把他的手拍开,这老头又坑小孩子了。
“巧巧,银子不知道放哪里,可以交给春草保管。偶尔给你娘买点好吃的,吃饱了喝足了,人长胖了就没毛病了,生小弟弟就有希望了。”
印象中,周氏还是太瘦,满脸不健康的颜色,这种状态哪怕吃药怀孕,对身体也是极大损耗。
三丫一听有道理,把银子交给了春草,一来一回,又到了春草手里。
只春草知道,这银子她就算收着,未来不定哪一会,又还给这小丫头了。
三丫挠了挠头,出来一趟,采了蘑菇,手里还剩几文钱,貌似也不亏。
她提了自己的小背篓要走,里面还放着一只野兔子。
容慎憨笑,“用了你的背篓,这是报酬。”
小三丫迷茫了,糊涂糊涂走了。
“我果然没看错。”
说话的是唐扶云,“你不是坏人,坏人不会对女孩子这么温柔。
“嘿呦!”
容棠牙疼了,原来唐大少爷看人是这么判断的。
“我就是坏人啊!坏人就是会假装温柔的。”
“你不是假装的。”唐扶云坚持自己的看法,“你救我妹妹没有一丝犹豫,就是下意识的行动。一个愿意舍己救人的人,不是坏人。你必须娶甜甜。”
“我去!”
容棠抓头发,这唐大少爷还真是拧种,完全沉浸在自己意愿中。
容战过来请容棠借一步说话,“主子,别和唐大少爷掰扯,扯不明白。他是上京城有名的犟,认准的事十头牛拉不回来。”
容棠再次看向唐扶云,一头纯黑色大波浪卷发,扎在头顶犹如一颗足球那么大,颇有朋克风格。脸庞是融合了东西方优点,五官立体俊美,又不失柔和,妥妥的混血极品美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蠢人。
话说他也一直没机会问过唐家兄妹怎么回事,长得这样出尘脱俗。
只见唐扶云和他说完了话,默默走到郑长治洗澡的屋门口守着,玄雀看了他一眼,也没吱声,像是熟人。
满院飘香时,郑长治也洗完了,换了干净衣服,坐着轮椅由老温推出来。
彼时容棠架着拐要走回屋里去,迎面对上郑长治的脸,忽然愣住了,一时间各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惊喜,有慌乱,有疑惑,更有惶恐。
他冲上去抓住郑长治的手唤道:“郑九,你的腿怎么了?你怎么受伤的?你何时来的北地?”
玄雀和容战立即上前,一个抓着轮椅往后退,一个扯着容棠往后退。
玄雀:“大胆……”
她还是忍住了,到底容棠还是伯府世子,上京勋贵后人。
容战急忙道:“误会,我们主子认错人了。”
忽然他也愣住,仔细回忆,南朝大理寺少卿郑九,可不就长这样?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脸型轮廓,只有肤色差了几个度,气质略有不同。
郑九是属于男人的健康小麦色,气质儒雅间又有练武者的刚硬。
郑长治由于不爱出门,从不运动,肤色是泛着病态的苍白,极俊美也极阴柔的气场,尊贵中藏着戾气。
这简直是上天开的玩笑。
容棠回过神来,嗫嚅道:“认错了……这样啊……对不起,我,我失态了。”
他以为再见郑九可以毫无波澜的,原来还没有到达那个境界。
他再次拄拐回去,慌乱间拄错了,夹在了另一边。
郑长治两眼幽深,“容世子,你拄错拐了,另一边才对。”
容棠描补道:“其实我两边都疼,左右换着拄。”
背影狼狈,好像淋湿的老鼠,灰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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