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认错
    玄雀看着他的背影怒瞪,转脸问郑长治,“公子,还要洗手吗?”

    郑长治则是望着右手发呆片刻。

    南边来的?认错人了?

    烤肉的香气弥漫,郑长治用一方丝帕掩鼻,淡淡的道:“好臭。”

    容战几人都愣住,这郑大公子为人还真是……

    容慎的回应就是大口吃,发出bia唧bia唧声,以示抗议,猎物他打的,他背回来的,怎么臭了?香得很。

    玄雀又瞪容慎,公子说臭就是臭,尽管她饿了,口水泛滥……

    等一下,那白白的,圆滚滚的肉段是什么?

    再一扭头,看见了容千奇没来得及掩藏的恶心花皮。

    “呕……”

    玄雀一阵恶寒,伴随恶心,随后尖声斥道:“你们吃蛇肉……等,蛇肉哪来的?”

    她忽地想到悬崖下遭遇的蛇雨,到此刻身上的腥臭气还没散尽,这番糟糕体验竟是眼前人造成的?

    玄雀“嚓”一声拔出剑来指向几人,剑身上还残留着恶心的血渍。

    “竟敢袭击公子,我杀了你们。”

    容战几人顿时跳起来严阵以待,便是丞相公子,欺到家门了,也没有退缩的道理,一时间个个神态紧绷,杀气弥漫。

    “干什么干什么?”

    张太医自见到郑长治眼神就躲闪,往常是不凑上去的,就在两日前,容棠说他谁都不欠,相反他救了他们的命,底气就壮了许多。

    “你这丫头了不起,借了地方给你们洗漱,还借出错来了。吃蛇肉碍你们什么事了?不想看就离开,喊打喊杀几个意思?容棠小子再不济,也是建安伯孙子,伯府世子。”

    玄雀怒瞪着双眼还要说话,郑长治制止了她,向几人问道:“这蛇肉哪来的?”

    容慎道:“我杀的,怎么了?”

    “什么地方?”

    “不清楚,不熟。是个悬崖边。”

    玄雀又怒,“你们为什么杀蛇,又抛下悬崖?”

    容慎像看傻了一样看她,“蛇群攻击我们,不杀了等被吃啊?死蛇扔下悬崖,当然是怕血腥气引来猛兽。”

    其实是怕吓到三丫,但没必要跟旁人解释。

    郑长治皱眉,“你们?你和谁?”

    他不关心蛇,只在意琴是谁弹的,那样诡异的,霸道的琴音,能弹出来的不是普通人。

    “当然是……”

    主子啊!可唐大少爷就在一旁听着,主子只能躺在家里扎针。

    “我和三丫。”

    郑长治追问,“谁弹的琴?”

    容慎赖皮,“什么琴?没听到,我不会,三丫也不会。郑公子没什么事,也不稀罕咱家的粗鄙吃食,还是请回丞相府吧!”

    听着明显是逐客的意思,玄雀又怒,“你大胆……”

    郑长治反而不走了,“本公子还有事,还要借地方。唐扶云,你画的图纸呢?”

    春草已经听出来了,容慎想让郑公子走,看来山上发生了什么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当即便道:“郑公子,我家少爷穷的很,如果要继续……”

    老温摸出一个金锭子扔给她,春草没词了,眨眨眼,带他进了另一个空屋子,有桌有椅,方便说事。

    唐扶云将新画的图展开给给他看,郑长治没有在意图纸,反而是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唐扶云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我们来找容世子,他是我妹夫。”

    郑长治看老温,老温点头,唐夫人亲口承认两家有娃娃亲,整个上京城都听说了。

    郑长治手指敲着轮椅扶手,“你这么想进工部?”

    不久前,这个上京公认的傻少爷找到他,希望帮忙推荐他入工部,可笑的是,他爹就是工部主事,却来找他这个外人。

    郑长治给他的试题是帮他设计一款更轻便更随意的轮椅,唐扶云来来回回改了十多遍了,就是一开始故意为难他,现在也有了一点动容。

    唐扶云并不是傻,他是真执着。

    唐扶云侧头想了想,“我不是想当官,但没个官职,我娘和我妹妹没人保护。”

    “进别的部不行吗?如果你愿意,可以走兵部,或者刑部。”

    唐扶云拧劲又上来了,“我只会做木工。”

    就他这反应,郑长治确定他即便进了兵部刑部,也难得升迁,更加成不了郑家在朝中的助力,浪费了郑家举荐名额。

    唐扶云又把图纸向他推了推,希望他仔细看看,然而郑长治根本没兴趣,他的心结,又岂是一个轮椅能解开的?

    再轻便,再精巧的轮椅,他坐在上面,也同样是个残废。

    唐扶云手不自然的掏掏摸摸,几张纸掉了出来,落在桌面上,他待要收回了,被郑长治捏去了。

    “这不是图纸,是小画。”

    郑长治打开,果然是一幅幅小画,奇怪的线条画出的小人,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个生动的场景,确是有趣。

    向来冷心冷情的郑长治不禁勾唇莞尔,“真是有趣,这是谁画的?”

    唐扶云呆了呆,“是我妹夫。外面人说他淫贼,他画了小画解释原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解释的很清楚明了,谁看了都不会说容棠有错。

    “唐大少爷,要是你设计的轮椅有这么简单明了,且功能齐全,我答应你,给你一个推荐名额。

    郑家的推荐名额虽然是有数的,但每年超那么一个两个,也不是问题,何况只是工部一个匠作师。

    唐扶云低头想了想,轮椅要怎么改,才能达到郑公子的理想,一时陷入苦思,把眼前人都忘了。

    他果然还如外人传的那么呆。

    郑长治忽然道:“玄雀,我饿了。”

    玄雀也饿了,可这村里的粗食能吃吗?

    好吧,是很香,尤其隔壁厨房里传出来的焦香气。

    她出门,指着春草,“那个谁,收了钱,要管饭,把家里精细吃食端几样过来。”

    春草撇嘴,放下肉串,扭身进了厨房。

    大湖婶炸好了小酥鱼,正放在一旁控油。

    “春草姑娘,村里娃们送鱼过来时,说是和铜钱说好了,他们不要钱,就想吃鱼,现在都在门外巴巴等着,你看……”

    春草道:“很合理。”

    少爷说过,并不在意吃亏占便宜,只想让村里人知道不白吃不白要的道理。小杂鱼并不贵,也卖不上钱,炸成小酥鱼好吃是好吃,里面最值钱的还是油,这是村里人过年也舍不得吃的金贵物。

    炸好的鱼有尖尖一扁箩,春草找东西舀了一小半,差不多一个孩子能分小半碗。

    大湖婶见了感慨,棠世子还是爱惜族人的,原先她觉得一人给三五个尝尝味道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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