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砚手上用了些力气,按着耿诺把他压到桌下,跪在自己两腿之间,耿诺的鼻尖几乎贴着顾承砚的浴袍,头被死死压制住,丝毫无法动弹。
顾承砚抽开浴袍系带,耿诺脸颊嘴唇亲密无间地贴着他,一瞬间就让他兴奋了,低声诱哄道:“来,吃点别的。”
“不……唔!”
耿诺闻不到alpha的信息素,但他忽视不了近在咫尺的雄性气息,简直无法呼吸。他终于明白,顾承砚一旦开口,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不想吃也得吃。
为了让自己少吃点苦头,耿诺尽力温顺下来,微微张开嘴,如他所愿。
偏偏对方还要得寸进尺。
上方传来刀叉相碰的声音,顾承砚在切牛排,他慢条斯理地叉起一块牛肉,不急着吃进嘴里,而是摸了摸耿诺的脑袋,对他说:“如果在我用完餐之前,你还没有吃好的话,我就要再喂你些酒了。”
那一刹那,耿诺真想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向他大声宣告:给我酒吧!我给你表演对瓶吹还不行吗!
结果下一秒,顾承砚用鞋尖踢了踢他的屁股,意味深长地补充:“用这里。”
耿诺:“……”
他卖力地认命,认命地卖力。
也不知道是他技术太差还是顾上将太持久,居然真的到顾承砚放下餐具前一秒才结束。
耿诺脸颊红通通的,嘴巴都酸得合不拢了。
“技术真差。”
他被拽着胳膊提了起来,重新坐回顾承砚腿上,耿诺眼眶是红的,嘴唇也是红的,红得晶莹剔透,呼吸尚未平缓,嘴里仍有残留,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抿着嘴,泪眼汪汪地瞧着顾承砚,祈祷他早点放过自己,让他去漱口。
顾上将情绪一如往常,连呼吸都没有丝毫波动,钳着他的下巴,目光一寸一寸扫荡,看不出是否满意耿诺的“服务”,半晌,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没吃干净。”
耿诺一瞬间后脊发凉,不知道又要怎样折腾他。
还好,顾承砚只是端过桌上的汤盅,舀一匙递到他嘴边,耿诺看了看奶白色的汤,又看了看顾承砚,对方很有耐心地等着他。
耿诺垂了眼眸,睫毛颤了颤,张开嘴小口啜饮。
甜丝丝的奶油蘑菇汤,里面有些他尝不出来的菌类颗粒,喝完一口,耿诺无意识地咂咂嘴,舔了舔嘴唇,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于是顾承砚就这么一勺一勺喂他,直到汤盅见底。
汤匙放进盘中的声响让这顿饭告一段落,耿诺这才反应过来,合着是让他这么“吃干净”的。
可不是嘛!通通都吃干净了、咽下去了!嘴里一丝腥气残余都不剩了!只有奶油蘑菇汤的味道了!
抿着嘴,眼中满是怨怼,但敢怒不敢言,趁对方察觉前迅速做好了表情管理。
窝囊地当作无事发生。
顾承砚在他腰上轻拍两下,“去漱口吧。”
耿诺从他腿上跳下来,飞快跑走了。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桌上的残羹已经被收下去了,顾承砚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耿诺见他背对着自己,巴不得被当作透明人,轻手轻脚地往客厅走。
顾承砚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头也不回地说了句:“过来。”
今晚云层较厚,月亮被严丝合缝地遮住了,半点透不到地面。没有月亮的夜晚,帝都的上空会点亮一颗人造月亮,别无二致的清白月辉洒下来,落在窗前的男人身上。
顾承砚浴袍系得规整,这让耿诺稍稍放了点心。
躺椅只够一人坐着,顾上将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耿诺坐上来。
耿诺犹豫了一下。他有点害怕。
但又不敢让对方久等,思来想去,耿诺直接装傻,跪在顾承砚脚边,像个顺从的宠物,两手搭在他大腿上,下巴垫在上面。他小心翼翼地看向顾上将,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反应便移开了视线。
耿诺松口气。
用来招待顾上将的vip包厢在俱乐部最顶层,从这个高度俯瞰,常明的花园绚丽多彩,灯光没有遗漏任何一个角落。远处树木没有从地面上看那么高大,但仍看不到树林的尽头。巡逻机在尽职尽责地绕着建筑巡视。
倏地,树林的尽头处升起一道烟花。
主城今晚也许有什么庆典,烟花逐渐此起彼伏地盛开。
耿诺动了动,直起身往远处瞧。距离太过遥远,从这儿看,几乎只剩下指甲盖大小,像水花一样微弱地绽放,声音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听不到。尽管如此,耿诺还是看得目不转睛。
片刻后,烟花散尽,一切归于平静。
耿诺感知到一道深沉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回头看向顾承砚,顾承砚也在看他,两人相视无言。须臾,耿诺继续贴在顾承砚腿上。
这一晚,寂静无言。
顾承砚久违地感受到了些许令人惬意的安宁。
耿诺测算出了夜晚巡逻机最新轮换频率和树林的大致深度。
·
从这天起,耿诺正式成为顾上将的专属服务生,不知道身为帝国上将的顾承砚平日公务是否繁忙,反正耿诺看他最近挺闲的,几乎在俱乐部住下了,私人衣物都往衣柜里塞了几件。
听说他刚出差回来,现在大概在休假,狂鲨盛情款待,提供顶级服务,各种穷奢极欲的娱乐方式耿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原来上流社会玩得这么花。
另外几个年轻alpha耿诺也见了个脸熟,不过印象中当时一起来的有四个人,现在只有三个了。
据说都是他的下属,名字也很有意思,分别叫卫海,卫路,卫空。
休假还要出来陪上司,真惨。
但也没他惨。
耿诺算过,顾承砚晚上真正睡觉的时间很少,觉少又浅眠,也许是常见行军征战的影响。耿诺大多时候都是中途昏睡过去,有一次半夜起来上厕所,很小的动静依然把顾上将吵醒了,当时他警惕又狠厉的眼神直接把耿诺吓得从床上摔下去,后半夜也没敢上床,跑去沙发上窝了一晚。
没想到第二天醒来时还是在床上。
不过到了晚上,似乎是怕他半夜再醒来吵到自己,顾上将毫不留情保证他一觉睡到天亮。
耿诺:“……”
每当新的一天到来之际,顾承砚总能精神抖擞地准时起床,什么疲惫,酸痛,都是耿诺自己的,他简直要怀疑人生了。
此刻,顾承砚站在衣柜前穿衣服,耿诺怨念地坐在地上,顶着一头鸡窝,身上松松垮垮地罩着被子。
别问他为什么在地上。
他只是想下床。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坐地上了。
还把被子带了下来。
顾承砚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看笑话般嗤笑一声。
耿诺敢怒不敢言,毕竟刚刚顾上将还很贴心地叫他起来吃早餐。
顾承砚腰背和大腿的肌肉精健有力,而他被子下每一处与原始皮肤有色差的地方都在隐隐作痛。耿诺低头扯开被子,看看自己肌无力般的细胳膊细腿,还有浑然一体的腹肌,失魂落魄。
他知道alpha和beta体质差距很大,但是为什么这么大?
真不公平。昨晚他比顾承砚还多睡了会儿呢……
“……下等星球的乡巴佬哪有吃早餐的习惯,哼,吃早餐,真是文雅,我们泡点豆子蘸着馍馍就对付过去了,还早餐……呜我想睡觉!”耿诺趴在床沿唧唧歪歪。
顾承砚走过来把他拎起来扔床上,“嘟囔什么?不是你自己闹着要跟我出去的吗?”
是啊是啊,顾承砚去别处消遣的时候不带着他,耿诺就连这间屋子都出不去,他要收集情报,研究逃跑路线,不能一直被关在这里。昨晚耿诺强撑着没有晕过去,在顾承砚尽兴的时候小声请求对方把自己带在身边。
顾承砚应允了。
耿诺能屈能伸,“我说我这就换衣服陪您用早餐。”利索地爬到另一边找衣服去了。
吃完饭,一行人在高尔夫球场打球,耿诺负责当球童,背着球包跑来跑去,递杆、拾球、看线,金主们娱乐的时候当然要有人做这些琐碎的杂事。
皮克斯恨不得亲自为顾上将服务,但他要陪着打球,还要轮番用不重样的谄媚语言赞美顾上将,只好不断给耿诺使眼色,让他机灵些服务。
耿诺腰酸腿软,一开始还不敢偷懒,后面皮克斯再冲他使眼色也不管用了。
都要累死了。
他站在顾上将两步外的距离,明目张胆躲懒。用一根高尔夫球杆撑着地,半个身子的重量全压在这根杆上,打出去的球他也不捡了,紧着筐里的递,踮着脚,伸长胳膊递过去,主打一个能不动就不动。
等到筐里的球用尽了,耿诺目的也就达到了,刚巧有别的服务生把球车开过来,他偷偷过去跟人家商量,让他开一会儿,然后回来一本正经地报备,他要去捡球了。
!!
天呐这车真宽敞、真舒适、真好坐,看呐天真蓝、草真绿、风可真清爽……耿诺陶醉地想,如果能躺着就更好了。
知足常乐。
耿诺安慰自己,能一边休息一边查探高尔夫球场边缘地形已经很好了。
结果他屁股还没坐热,顾承砚突然说,不打了,要换场地打台球。
耿诺缓慢回头,眼中充斥着控诉和不可置信。
怎么能这样……
远处的皮克斯又在朝他使眼色,耿诺只能忍气吞声地从车上爬下来,胳膊腿打颤地跟过去。
哦,顾上将还说——
“也没多远,走过去吧。”
耿诺简直想给他跪下。
饶了我吧。
顾承砚走两步,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停下脚步回头,就看到耿诺有气无力的一脸死样。
他一停,所有人都跟着停了脚步,齐齐看向耿诺。
耿诺……
耿诺心说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反正我要累死了。
“走这么慢,是让我等你?”顾承砚淡淡地问一句,听不出喜怒,耿诺瞬间皮紧了,飞快跑到他跟前,讨好地捏着他袖口。
顾承砚仍驻足不动,似乎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众目睽睽之下,耿诺眼神惴惴,想要牵着对方的手,却又不敢。
皮克斯赶忙上前打圆场,“顾上将,这小子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我们这儿有得是听话的,要不我再给您重新挑几个?”
耿诺瞬间就怒了。
这厮看上去是在帮他,实际上是想把他踢出去,把顾承砚身边换成自己人。这样一来,他也没了利用价值,之前用来拖时间的约定想不作数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当他是傻子吗?!
再怎么说,顾上将没弄死他,还把他带在身边,他就是安全的,现在研究出逃路线的宝贵时间全靠有对方当掩护。一旦顾承砚在他做好准备之前转向别人,他就只能任由皮克斯搓圆捏扁了。
为了阻止顾承砚开口,耿诺也顾不得别的了,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昂起脸,小声讨饶:“腰疼,没力气,不是故意走慢的。”
顾上将居高临下地瞥了耿诺一眼,从他的高度往下看,耿诺本就比他矮一头的个子显得更小了,上半身整个贴在他胳膊上,隔着衣袖也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手甚至直接贴在他裸露的腹部。
穿上衣服的可怜相比不穿衣服还多了几分诱人。
顾承砚收回视线,抬手把胳膊抽了回来。
耿诺心都凉了,指尖追随着还想拽他衣袖。
下一秒,顾承砚的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腰。
“算了,”他语气中似乎有几分嫌弃,“这个也能凑合。”
耿诺眼含热泪地在心里骂了句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