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昨走到她近前了,见坐着的谢绝衣微微仰脸看过来,好看的脸上依旧透着苍白,连唇色都是浅浅的,赵时昨看着看着就动起了手。
嘴唇被揉弄得有些疼时,谢绝衣才回过神来,连忙伸手握住赵时昨的手腕,自己脑袋也往后仰着想要躲开她的手。
可赵时昨手还捏在她的下巴上,拇指抵着她的下唇,谢绝衣躲不开,值得抿紧了唇表示自己的抗拒。
也不知道是被赵时昨揉出来的,还是谢绝衣自己抿的,她的唇上好歹是有了些血色。
赵时昨勉强算是满意了,这才放过了她的嘴唇,但手却没完全收回来,直接反手握住了谢绝衣的手腕,看起来没怎么使力就将坐着的谢绝衣给拽了起来。
“殿下?”谢绝衣猝不及防之下被她这么拽了起来,再加上身体本来就因为生病而虚弱,谢绝衣根本就站不住,一起身就往赵时昨怀里倒。
赵时昨看起来比她谢绝衣要高一些,但身形没比她强到哪里去,甚至因为总是不好好吃饭的缘故,赵时昨远比谢绝衣要瘦许多。
尽管瘦,赵时昨依旧有力。
谢绝衣撞进她怀里的时候,她站在原地,身体连晃都没晃一下,反倒顺手搂住了怀里人的腰身,微微一低头,看过去,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站都站不稳了?”
她见谢绝衣都能起床看书了,还以为恢复一些了,没想到还是这么虚弱。
赵时昨心想,还是得好好养着。
谢绝衣不想说话,轻抿着唇保持沉默。
见她这样,赵时昨原本想直接带着人去自己的私库里挑喜欢的,现下她不得不改了念头,虚弱成这样,待会儿一出门,风一吹,病的更厉害了怎么办?
“你喜欢什么?”赵时昨问。
谢绝衣前一刻还在被嫌弃,这一刻就听见她问了这么一句,她人也有些懵,微仰头愣愣的看着她。
赵时昨有些不耐烦,瞥见她苍白的脸色才将心头的暴躁往下压了压。
谢绝衣看出来了,往后退了半步,自己站稳了,垂眸出神。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给不出答案来。
赵时昨等了片刻,到底是没了耐性,松开了她的手腕转身便走。
等走出了门,她余光瞥见一只兔子不知怎么从屋里跑出来了,就蹲在院子里的树下,赵时昨脚步一顿,朝那边走了过去,俯身将这只乱跑的兔子给拎了起来。
身后的喜梨一见她的动作便已经伸出了手,要接过她手里的兔子好送回屋子里去。
赵时昨本也想递给她,可转身时就看见了还站在窗边的谢绝衣。
谢绝衣还在原地站着,目光怔怔的看着门口,也就是赵时昨离开的方向,她有些莫名,不懂赵时昨这是又想做什么。
但进宫这短短一两天里,她也早体会过了这人喜怒无常的性子。
想着这些,谢绝衣就收敛了思绪,又重新坐了回去。
刚坐下,一只雪白的兔子就被提溜到了她的面前。
提溜着兔子的人站在窗外,谢绝衣下意识伸手时也转脸看了过去,被那张明艳的脸给晃了眼。
比起谢绝衣面上的苍白,赵时昨虽也白,但白的有几分渗人,且她眸色如墨,唇色更是殷红浓郁,看人时凤眼里总带着几分躁意,此刻也是如此。
谢绝衣看着她出神的这一会儿,赵时昨就已经毫无耐心的松了手,兔子径直掉进了谢绝衣怀里。
而她收回手,瞧着里头谢绝衣被兔子惊的手忙脚乱的模样笑了起来。
等谢绝衣可算是控制住了怀里的兔子后,一抬头,发现站在窗外的罪魁祸首已然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
再次从未央宫里出来时,赵时昨心情好了许多。
“本宫私库在何处?”赵时昨问。
喜梨连忙在前面带路。
这还是赵时昨头一回进自己的私库,在这之前,她也只在喜梨他们口中偶尔听一嘴,至于私库里放了些什么东西,反正她是不大关心的。
嘉帝确实如传言一般宠爱纵容着她,得了什么好东西先往她这里送,也不管赵时昨喜不喜欢,大多的东西赵时昨连看都没看过一眼,反正送来了,喜梨就在她耳边先说一声,说完就往赵时昨私库里送。
她这头一回进私库,嘉帝那边倒是很快知道了,一时有些稀奇,从折子里抬起头,朝李德海道:“去朕私库里再挑些给她送过去。”
李德海笑着应下了。
他领着人把东西送过来时,赵时昨正在让人将东西一箱一箱往外面抬,余光瞥见李德海身后那些人抬着的,她伸手指了指,喜梨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吟吟走向李德海,先屈膝行了个礼,问:“李总管,这些可是皇上给殿下送来的?”
李德海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呢,笑得一脸褶子,点头:“皇上……”
他还在那里说嘉帝对赵时昨有多上心,喜梨一摆手,让人过去把那几箱子东西一起往外面抬了。
李德海还没发现不对,只是好奇的问:“这是要把东西送哪里去?都不放殿下私库了?”
“送去未央宫啊。”喜梨道,“殿下说送去给梅嫔娘娘自个选,看她到底喜欢什么。”
赵时昨原话也没说这些,回来就是让喜梨开了私库,把东西往未央宫里抬,她想着,既然谢绝衣虚弱的不好出门,那她就让人把东西都抬她眼前去好了,随她选,只要她能好起来,即便不至于像戴妃那样活蹦乱跳的,至少也别风一吹就快病死了似的。
李德海傻眼了,磕磕巴巴:“啊?给……给梅嫔娘娘送去?都……都送去?”
“对啊。”喜梨点头。
李德海:“可那都是皇上送给——”
他话没说完就闭了嘴,转身忙不迭往御书房跑,不行,他得回去把这事儿告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