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守,蓝田人士,五年前到京城谋生,为康家酒楼做事。”
“一开始,我就是寻常的打杂、送饭,后来康万见我做事利索、身手敏捷,就引荐给他后面的主子。”
“那名主子从不露面,但我知道他身份很高,因为康万每次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我不知道他们背后在做什么,康万把我们这些弟兄分工分得很细,我和另一个叫李义的负责踩点。”
“每次康万有盯上的人家,就让我兄弟二人去监视,每日汇报情况。等不让我们去了,应该就是让后面的兄弟去实行他们的计划了。”
傅见山回到刑具台,坐着听他讲完,“之后的计划,你一概不知?”
“不知,”王守摇了摇头,“他们不让打听,否则会受到严惩。”
傅见山沉思片刻,又问:“他既然私养你们这些人,定是不敢走公账,你可知他的私账在何处?”
王守还是摇头。
傅见山微微眯着眼,“那他平时有没有出入较多的地方?”
王守想了一下,回道:“康万很喜欢去后院监工,尤其是厨房,总是亲自挑拣食材。”
傅见山接着又问:“你们后院除了厨房,还有什么地方?”
“厨房,柴房,酒窖,还有伙计住所,都在后院。”
问完了话,傅见山一脸凝重走出来,交待随从好生照看他。
次日早朝,皇帝看了一眼云如珏旁边空着的位置,问道:“宁王何故缺席?”
“回陛下。”秦术持朝笏出列,“宁王殿下昨夜从大理寺回府,在朱雀街遇刺,臣连夜赶到王府查看,他左肩被刺穿,无法面圣。”
“什么?”皇帝怒拍朝案。
群臣皆跪,“陛下息怒!”
云如珏垂着头,嘴角轻轻上扬。
“大理寺卿!”皇帝往寺卿的朝位瞥去。
“回陛下……”大理寺卿冷汗直冒,他是早上起来听到昨夜有人闯狱杀人,却没有听说宁王遇刺啊!“臣……臣……”
“陛下!”余承风起身出列,又复跪下,“昨夜臣与宁王在大理寺研判案卷,不料有贼闯入狱中杀人。臣只好停下手中之事去调查何人作祟。”
“当时夜深,臣便让殿下先行回府休息,谁料如今传来噩耗!”余承风眉头紧锁,显然也是没有提前收到云如璟遇刺的消息。
“臣之所言,千牛备身秦衷可作证!”
秦术顺势接过他的话,“回陛下,确实如余寺正所言,小儿秦衷昨夜向臣禀明闯狱杀人之事,不久便传来宁王遇刺的消息。”
“狱中何人被杀?又是谁进去杀人?”皇帝眼神沉了下来。
“死的是一个刚入狱不久的作奸犯科之人,至于闯入的贼人,恕臣尚未查明!”余承风听从云如璟的话,编造了一个身份。
“大理寺卿。”皇帝又喊他。
“臣在!”大理寺卿又惶恐应答。
“堂堂大理寺狱,说出去叫天下人笑话!三日内无结果,罪加一等!”天子之威,不容抗拒。
“臣……遵命。”大理寺卿颤颤巍巍答道。
紧接着,皇帝又开始问罪金吾卫。“左右金吾卫上将军何在?”
“臣在。”
两名臣子出列,其中左金吾卫上将军先行请罪。
“宁王遇刺,实乃臣之失职,请陛下责罚!”
右金吾卫上将军一愣,微微侧目看了他一眼,只好一同请罪。
“请陛下责罚。”
“你二人各罚俸半年,即刻回去调整巡街部署,加强夜里戒备!”
罚完之后,他又瞥了一眼京兆府尹。“朱雀街不归你京兆府管是吗?”
“臣不敢!”京兆府尹还算镇定地上前来跪下。
“朕看你敢得很!罚俸一季,给朕好好配合抓捕刺客!”
皇帝问责了一圈,才站起身来,拂袖离去。
“今日就到这!”
散朝之后,秦术和余承风被宣至紫宸殿。
常招父子看着秦术被请过去,不自觉多看了两眼他的背影。
“恪王这事,做得过了呀。”常招沉沉一笑。
“不知荣王知晓此事,会作何感想?”常天骐似是有些担忧。
“他能作何感想?我早告诫过他了,竖子不足与谋,尽早抽身,才不会惹一身骚。”常招轻哼一声,语气轻蔑至极。
秦术和余承风到紫宸殿的时候,发现秦衷正跪在里面。
秦术有些惶恐问道:“陛下这是?”
“哼!好你个秦术,朕素日是太给你脸了是吗!”皇帝不答反问,来回扫视他们三人,目光定在余承风身上。
“还有你,朕的户部尚书,竟教出你这么个欺君罔上的好儿子!”
听到这里,他们才知道皇帝所言何事,连忙下跪。
“陛下息怒!昨夜之事……”秦术虽语气急迫,但毫无半分慌张。
“你住口!”皇帝打断他的话,“余承风,你来说。”
余承风闻言,遂娓娓道来。
“陛下,昨夜狱中死的犯人,乃宁王带回。他与臣说此人乃孩童失踪案的嫌犯,但是关在王府多日不曾开口,恐结果不尽人意故而暂先不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前几日,宁王将人押至大理寺,让臣严密看管。但几日来,不管是宁王审问,或是臣去试探,此人皆闭口不谈。”
“昨夜贼人入狱,杀害此犯,恐就是幕后主使封口杀人。如此胆大包天,怕是牵扯位高权重之人,臣怎敢在大殿之上全盘托出?”
听完这些话,皇帝没有丝毫意外,不仅是因为秦衷早已说出真相,而是余承风的这些猜测,他也想到了。
“陛下,宁王遇刺之后,臣连夜赶到王府。”秦术接过他的话,“经过细问和分析,昨夜两件事,恐怕是一伙人所为。”
余承风叩首,想要为大理寺卿求情,“所以此案牵扯众多,大理寺三日之内恐无法……”
“你倒是重情重义,但大理寺狱作为重犯看守之地,深夜入贼,嫌犯被杀,他寺卿难逃其责!”皇帝并不买他的账,铁了心要问责大理寺。
见他动怒,余承风也不敢再说了。
突然,皇帝重重叹了口气,“都起来吧。”他看向秦术,“璟儿的伤究竟如何?”
“陛下,臣不敢隐瞒,确实是射穿了右肩。”秦术颔首回道,“臣到的时候,刘太医已经处理好伤口……”
“陛下,贤妃求见。”中官走进来,打断了秦术的话。
皇帝看向两个小辈,“秦衷,你既是千牛备身,便去找左大将军,要备身四十。”
“你与余承风各领二十,以抓捕刺杀宁王嫌犯为由,搜查两县。”
说罢,他摆了摆手,“你们去吧,秦术留下,宣贤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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