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恪王府都被严密监视,云如珏根本出不了府,也没有人敢进府看他。
甚至于,王府大门都从外面被封起来。
忽然,他想起了宁王府被禁的事,企图让陈娇效仿师殷殷回陈府。
但一来陈娇不像师殷殷那样底气十足,二来陈家也没有师家那么强势,所以此路根本行不通。
就在这时,陈府传出陈夫人病重的消息。
陈娇从里面不断拍打府门,哭喊着:“陛下!古来孝为先,家母病重,儿妇怎能坐怀不乱?请陛下恩典儿妇回府看望母亲一眼!陛下!”
此事闹得宫里去了,皇帝却出乎意料地直接同意了,因为陈府外面,全是大理寺的人在埋伏。
皇帝让云如璟查吏部,云如璟并没有走漏风声,而是若无其事地正常上朝,下朝后就去吏部调贡生名单。
种种迹象看起来,好似并没有怀疑到陈和头上。
所以那些去年顶了他人名额考上的官员,也壮着胆子轻装出行到陈府商议对策。
也包括操纵名单的几个吏部官员。
“陈尚书,你说可怎么办呀!”
“你看能不能联系一下荣王或者左仆射想想办法?”
“我看啊,他们可不想碰这事,你没见荣王一句话都没说吗?”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陈和听着他们叽叽咕咕的,实在头大,直到家仆称恪王妃回来了,他才连忙起身相迎。
“父亲!母亲的病如何了?”陈娇几乎是跑着进来的。
陈和握着她的胳膊,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你母亲很好。”
陈娇这才注意到正堂里坐的一群人,明白了“陈夫人病重”是怎么回事。
“恪王妃!”
这些人看见陈娇,以为恪王有话带来,连忙给她行礼。
陈娇对他们颔首,然后把陈和拉到一个无人的房间。
陈和急切地问她:“娇儿,恪王如何跟你说的?”
“父亲,你听我说。”陈娇压低了声音,“崇山别院有三个灵州被顶替名额的考生,被恪王关了起来。”
陈和疑惑地看着她。
她继续说道:“父亲去御前坦白,此三人是我们陈家的保命符。”
陈和缓了一会才明白她的意思,瞳孔瞬间放大,“你疯了!”
“父亲!”陈娇低声喊着他,“女儿今日敢说出来,便知道恪王府是回不去了。他若知晓,断不会留我。”
“你既知道,为何还要说这种话?”陈和急得跺脚,恨她沉不住气,“你等这风头过去,像宁王一样,再好好当你的恪王妃不行吗?”
“父亲怎么敢与宁王相比?”陈娇满脸不解,“宁王有个肯为他下跪的亲娘,父亲再看琼琚殿?”
“再说了,什么恪王妃我也当够了!”她双眼通红,“我素日对他毕恭毕敬,他倒好,背地里和那些贱人编排我、咒骂我!”
陈和听完她说的话,确实有些动摇。
陈娇继续劝道:“我虽不知你们背地里那些作派,但陛下一声不吭就查封王府,那宁王好歹是紫宸殿问罪之后才禁的足。”
“两者相较,谁更严重,父亲难道还不知吗?”
陈娇急得哭了出来,她一边擦拭眼泪,一边痛心诉道:“我刚才说了,王府我是绝对回不去的,出了这个门,我的去处只有紫宸殿。”
“至于父亲要不要随我一同入宫,您再考虑一下吧。”
恪王府。
云如珏在正堂急得走来走去,身后的侍妾还不明白其中利害,正为他剥橘子。
“殿下别走了,过来歇歇吧。”
云如珏充耳不闻,冲着外面大喊:“王妃回来没啊?”
外面回道:“回殿下,还没有。”
“啧,”云如珏不耐烦的踹了一脚椅子,“怎么那么墨迹?”
“殿下~”侍妾走过来想把他拉到坐榻那边,“平日里也没见这样想她。”
“去!”云如珏烦躁地甩开她,便走了出去。
留下侍妾恼怒地打翻剥好的一盘橘子。
紫宸殿内,陈和颤颤巍巍跪在地上,陈娇看上去倒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中官入内禀报:“陛下,宁王和余寺正到了。”
“儿臣参见父皇。”
“臣参见陛下。”
二人进来,还有些不解地望了眼地上两人。
“这是陈和的自述书。”皇帝示意中官将一个册子递给云如璟。
云如璟只匆匆扫了一眼,就递给余承风看,随后二人对视片刻。
“怎么?”皇帝不解地看向他们。
“父皇,”云如璟垂首道,“这几日,儿臣派人盯着陈府,看谁与陈尚书往来密切。”
他瞥了一眼陈和,“自述书里提到的这几个人,确实齐全,儿臣正欲向父皇禀报。”
陈和暗自擦了把冷汗,还好他最后听了陈娇的话,不然等云如璟查出来,恐怕就该查封陈府了。
“陛下!”陈和叩首道,“臣与那些人的书信、钱财往来,皆已呈给陛下,不敢有任何隐瞒!”
可尽管如此,他也没能幸免牢狱之灾。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余承风,把他们两个先关到大理寺狱,再派人去把他提到的那几个人抓起来,严加审问!”
皇帝的眼里充满怒火,“告诉大理寺卿,这些人但凡有一点闪失,朕先砍了他的脑袋!”
“臣遵旨!”
随后,门口的侍卫进来把陈和父女带走。
陈娇叩首拜谢,然后自己站起来走了出去。
她知道皇帝是为了保下她的命,才押到大理寺的,所以出去的时候,她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余承风跟着他们走后,云如璟仍留在紫宸殿。
皇帝抬眼看他,“璟儿还有何事?”
“父皇,一个叫杨轶的人,说要揭发五弟受贿。”云如璟将一张纸呈给皇帝,“他就在殿外,父皇若想见,可随时传唤。”
皇帝打开纸张,上面还有红色的指印,他看完之后,立即传唤杨轶。
杨轶一进来,便直接下跪行礼,“草民杨轶,叩见陛下。”
皇帝审视着他,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诬告亲王,可是重罪!”
“草民不敢。两个月前,恪王找到草民,要与草民谈一笔买卖。”杨轶的语气颇有些愤怒,“可他毕竟是亲王,草民不敢不从。”
“为了控制草民,恪王还给草民下毒,每月给一颗缓解毒性的药。”
说罢,杨轶卷起衣袖,手腕上赫然可见一条经脉已经变黑。
皇帝微微眯起了眼,“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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