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仔细研究里斯本的房地产市场,韩易才知道葡萄牙的经济到底萎缩到了何等地步。
这座55万人口居住的葡萄牙首都兼第一大都会区,每平方米的平均房价,竟然只有2896欧元。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巴黎每平方8000欧元的平均价格。
而在伦敦,这一数字是9730,英镑。
里斯本的城区很小,甚至比旧金山的市区还要小上20平方公里。其中最繁华、房价最高,富人与名流最集中的,就是阿尔法玛的里斯本主教座堂区了,这里的房价,比其他区域要高出整整44%。
但即使如此,一栋套内面积487平方米,总占地813平方米,拥有五间浴室、五间卧室、三个全尺度套房,坐落在恩宠观景台旁的独栋别墅,也只需要242.5万欧元而已,7.5%的房产购置税已经包含在内。
站在不规则的无边泳池前,眺望着脚下鳞次栉比的新古典主义风格建筑,以及伊比利亚半岛独具特色的红色屋顶与鹅卵石街道,韩易不禁有些感慨。
他已经过于习惯洛杉矶和纽约的极致繁华,反倒忘记了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地方,都像里斯本这样——不对,绝大多数地方,比里斯本的房价还要低得多。
在这些本国人心中的巅峰之城里,即使只调取韩易目前现金储备的不到二十分之一,也能做到欲予欲求。
因此,哪怕全款买下这套里斯本大宅,也完全不会影响到One57那套#79顶层公寓的交易进度。签上几份授权书,把具体的交易流程委托给乔丹-布罗姆利和安托万-嘉舍负责,韩易在里斯本的第二项任务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这将是他在欧洲大陆的第一份不动产。
虽然交易还没正式完成,韩易仍不知道这次消费能够返还多少奖励。但就从内心感受到的这股,“大西洋两岸都有资产布局,一个国家最核心的街区被自己轻易拿下”的喜悦感与满足感来说,奖金比例应该不会低到哪里去。
没有100%,也至少有个80%。
签证与身份的问题搞定,韩易在里斯本的任务还剩下一个,那就是公司注册。
两家“Sociedade por Quotas”,即私募股权公司。一家是瀚资本的欧洲分部,另一家是HMG的欧洲分部。
每个国家的公司注册流程都不尽相同,葡萄牙的流程,在韩易看来相当奇怪。实际的注册环节只需要花费1-2天,但在那之前,获得社保号要两周、开设银行账户要三个工作日,甚至连给公司选名字,都要花费一周的时间。
是的,在葡萄牙,给公司取名字有个相当复杂的流程。你可以从国家登记和公证协会IRN的列表里,从政府已经批准的企业名称中进行选择,这些名字已经有了与之配对的纳税人编号和社会保险号,直接就可以激活使用,费用仅为360欧元。
但如果想要使用自己预先想好的名字,那就需要缴纳435欧元的名称许可证书申请费,等公司名获得IRN的批准,再租赁一个办公场所,等待IRN的工作人员前往工作场所核查,再当场批发企业名称的使用许可。
任何人听到这一系列枯燥无味的琐碎事务,就应该清楚,韩易的卢西塔尼亚之行,远没有听上去那么浪漫。
但这并不代表他在葡萄牙的一周时间,就会缺少粉色的暧昧与旖旎。
当一个亿万富豪,愿意打开视野和心扉,去感受周遭流转的眼波时,他会发现,不管走到哪座城市,身边总是会充溢着各种形式的追求与殷勤。
抵达葡萄牙最高建筑达伽马塔的米瑞亚德SANA酒店,入住21层总统套房的韩易,从第一天就引起了不少伊比利亚女郎的注意。即使抛开套房本身每晚三千欧元的价格不谈,韩易身边训练有素的阿尔巴尼亚保镖,以及看上去极为优雅得体的法国投资经理,已经能很好地从侧面衬托出他的显赫地位与不凡身价。
克劳迪娅-阿帕里西奥,这个据说是葡萄牙第二大多媒体内容供应商IOL的数字营销经理,偶尔兼职平面模特和派对DJ的姑娘,有着莎拉-桑帕伊奥般深邃迷人的浅绿色眼眸,以及摩尔和高加索调制而成的惊艳混血面孔。这道独属于伊比利亚半岛的倩影,跌跌撞撞地闯进了韩易用完晚餐后回到房间的那部电梯。
凌乱蓬松的深棕色卷发,剪裁恰到好处,异常贴合的黑色绸缎短裙,甚至是那份似有若无的醉意,都经过精心的打磨与锤炼。
“你也住在这一层?”
“哇噢,没记错的话,那是总统套房吧?”
“能带我参观一下房间吗?”
早就在彼此心中写好的剧本,不需要太过花哨的台词。
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里,这位她从没用真实姓名称呼过,仅以甜腻的“Babe”或者低吟的“Daddy”代指的亚裔富豪,帮她完成了本年度的两个目标。
在总统套房里穿着浴袍,像是经常下榻的贵客一般,在摆满早餐的圆桌前,拍摄一条看似漫不经心的Instagram story。
收获上千次观看后,去爱德华七世公园旁的卡地亚,戴上那条垂涎已久的1895钻石项链。
“你的意思是,一个火辣的、富到让人不敢相信的亚洲男人,让你在他的总统套房里住了两晚,还送了你一条……25000欧元的项链?”
“Filho da puta!这种好事怎么没落在我身上?”
克劳迪娅不需要为她的行为感到羞耻,因为这两天的魔幻剧情,是她每一位好友梦寐以求的浪漫电影场景。
这不是虚情假意的逢场作戏,而是能够铭记回味很久的头彩周末。
就在克劳迪娅-阿帕里西奥小心收敛着得意神情,应对闺蜜团又嫉又羡的追问时,带她一窥塔尖生活的那个男人,已经踏上了另一架私人飞机。
两个小时四十分钟的短途飞行任务,挑战者350足以胜任。从温贝托-德尔加多到希斯罗,再从希斯罗到伦敦南岸的碎片大厦。喜爱现代装潢风格的韩易,没有选择海德公园东侧的伦敦丽兹酒店,而是入住了从第34层开始,占据西欧第一高楼整整18层的香格里拉。
上一世,来这里喝过两次下午茶的韩易,非常喜欢碎片大厦俯瞰整个伦敦市区的绝佳视野。
这一次,推开第39层香格里拉套房的大门,在繁华夜色中沉浸于泰晤士河两岸璀璨霓虹的韩易,更坚定了自己的态度。
鉴赏一座城市的最佳方式,就是飘在云端。
其实,这次来伦敦,原本的行程规划里,并不包含昨晚的疯狂和现在躺在天鹅绒大床上的两个姑娘。之所以在返回美国之前先造访英格兰腹地,跟他前往葡萄牙的理由一模一样。
那就是,单独成立瀚资本和瀚音乐集团的英国分公司。
英国脱欧,或者用更简单的英文名词概述,Brexit,并不是什么只有穿越者才掌握得到的绝密未来信息。
早在四个月前,现任首相卡梅伦就向全英民众宣布了公投时间,2016年6月23日。这原本只是这位年轻领导人以退为进的计谋,想要再次复制苏格兰独立公投的成功,用大众政治的力量来一劳永逸地解决麻烦。
但这次公投引起的震动和余波,很快就超出了他与他的政党可以承受的范围。2015年11月,所有民意调查结果都显示,支持英国继续留在欧盟的人数超过60%,而想要英国退出欧盟的,只占30%左右。
可随着英国政府与欧盟委员会关于非英国欧盟公民在英福利限制的谈判陷入停滞,英国境内支持脱欧的声浪越来越大。特别是在伦敦市长,同属保守党的鲍里斯-约翰逊宣布支持脱欧阵营后,唐宁街十号惊恐地发现,他们所认定的取胜之道,可能会成为埋葬卡梅伦的最后一铲尘土。
离公投还有一周的时间,伦敦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米字旗与十二星旗的对抗。隔着高头大马的伦敦骑警,在尖锐刺耳的口哨声中,互相朝对方嘶吼着“get Brexit done”,和“Pulling out doesn''t work”。
“我必须得承认,离开英国太久,当您提到要单独在英国成立一家公司的时候,我还有些怀疑。”
在从希斯罗机场前往碎片大厦的深蓝色劳斯莱斯礼宾车上,安托万-嘉舍眺望着窗外令他们举步维艰的游行人群,感叹道。
“但您是对的,韩先生。不管这次结果如何,都必须要做好英国退出欧盟的准备。”
既然马上要从单一市场变成隔海相望的两个市场,让瀚资本的各个分支在伦敦城内落地生根,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跟葡萄牙相同,外国人想要在英国注册公司,必须要先取得合法签证。创新者签证,又称一级企业家签证,是韩易在英国扩展瀚系列业务的必备条件。比葡萄牙政府更加严格的是,英国政府规定,想要拿到一级企业家签证,得先获得政府认可的机构背书,才能继续申请流程。
安托万-嘉舍为韩易找到的,是一个叫做全球企业家计划,GEP,的背书机构。通常来说,GEP只会为那些它们主动邀请的企业家处理签证,但是这些寻常的规矩,又怎么会阻拦得住现在的韩易。抵达伦敦之后,安托万甚至都不用跟他在GEP当高管的同学打电话,审批人员在看到韩易的材料之后,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就为他备好了一封加入全球企业家计划的邀请函。
有了GEP的帮助,剩下的那些细枝末节,比如什么雅思成绩要高于5.5分,至少需要1250英镑存放在英国账户,或者得拥有一家具有持续发展能力的私人企业,就是完全可以忽略和跳过的了。
听上去很简单,但是签证律师和背书机构那里,仍然有海量的证明文件与授权文件需要韩易签署,因此,他在英国也得呆上至少一周的时间,才能动身返回北美。
正常情况下,韩易应该对于重返洛杉矶,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急迫情绪才对。
毕竟,他心里最挂念的姑娘们,都在那座灯火之城翘首以盼,等待他的归来。
但现在,好莱坞山上九个字母组成的巨大白色标牌,却成为了心乱如麻的韩易最不愿意见到的东西。
伊比萨的芭芭拉-帕文,让他踏上了一条重生以来竭力避免,却看起来无法躲开的道路。
香塔娜、汉娜和克劳迪娅,又把他往那条不归路上,狠狠地推了两把。
现在的他,该如何面对那两个……
每每想到这里,韩易就会带着几分恐惧与惊慌打断思绪,强行让逻辑火车改道别处。
越是这样,他就越希望自己在欧洲的行程,再变得更长一些。
最好再也不回去。
最好再也见不到她们。
就不会再有问题了。
想到这里,韩易无声地叹了口气,撑起疲惫的身躯,从香格里拉套房的大床上坐了起来。
现在他记起来了。
左边的这颗能让乔丹-邓恩相形见绌的伦敦黑珍珠,叫凯赛娃。
右侧这枚与坎蒂丝-斯万内普尔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开普敦钻石,唤作辛西娅。
原计划里,准备把休闲时光花在大英博物馆和西区剧院里的韩易,绝不可能与她们大被同眠。
但6月12日刚在曼彻斯特演完Parklife音乐节的Diplo,也来伦敦,开启了他18号返回华盛顿DC,到Echostage演出之前的五天假期。
根本轮不到韩易拒绝,问清楚老板的位置后,Diplo和凯文-库萨特苏便带着十来个在伦敦发展的模特、歌手与其他各种拥有弹性工作时间的娇艳花蕊,来到碎片大厦的第39层,将这间最高级别的套房点缀得活色生香。
凯赛娃是个平面模特,这点肯定没错。
辛西娅是……歌手?
至少她昨夜通宵达旦的吟唱,还挺动听的。
无聊的想法如电流般在脑海里四处乱窜,韩易穿上浴袍,揉搓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到窗前,缓缓拉开纱帘。
坐落在碎片大厦黄金区域的香格里拉套房,就像是一座独一无二的空中艺术展厅,落地窗之外的伦敦全景,便是展厅里最震人心魄的伟大藏品。
向北望去,潺潺流淌的泰晤士河蜿蜒穿过壮丽的大都会。伦敦塔桥、伦敦塔和圣保罗大教堂等标志性建筑依次排列,将这座城市从公元47年开始,1969年从未间断过的丰富历史展现得淋漓尽致。
目光扫过天际线,位于伦敦金融区心脏地带的独特现代建筑奇迹,如圣玛丽艾克斯三十号大楼、被称为“对讲机”的芬乔奇街20号和昵称“芝士刨片器”的利德贺街122号大楼骄傲矗立,提醒每个人这里为什么会被称为摇摆之城。
清晨的阴霾天空下,国会大厦、大本钟与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深色外墙更显冷峻,毫无保留地凸显着这座城市作为已经消亡的日不落帝国政治与皇室核心的黑暗历史。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战后开始重拾繁盛,人潮络绎不绝的皮卡迪利大街,以及1999年投入运营,代表新世纪英国娱乐精神的伦敦眼。
站在大不列颠人力能及的至高处,尽享这个国家最极致的奢华与温柔,俯瞰熙攘劳碌的芸芸众生。
本来应该令人感受到莫大满足和巅峰欢愉的体验,为什么会变得……
“我们昨晚,没有尽到自己的本分吗,daddy?”
心绪愈发混乱浮躁的韩易,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才听到身后传来的那道,因略带沙哑而更显诱惑的南非口音。
韩易转过身来,看着跪坐在床上的辛西娅。失去纱帘的阻挡,窗外的天光几无阻隔地泼洒在她的身上,傲人曲线间的每一根细小绒毛都清晰可见。
“告诉我们……”
凯赛娃从身后用令人浮想联翩的亲密姿势抱住辛西娅,那古铜色的无暇肌肤,不需要橄榄油,也在辛西娅洁白胴体的衬托下泛着珍珠般的微芒。
“两个女孩需要怎么做,才能让你重新回到这张床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