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夏尔-卡雷的号令,是诸位尤物等待了一整晚的信号。
大卫-库塔、马丁-盖瑞斯,还有Diplo,这三个频繁出现在演出阵容海报顶端,音乐节主舞台黄金时段的熟面孔,可以称得上是每一个追名逐利的骨肉皮梦寐以求的上等猎物。
凯文-库萨特苏看起来不太像是活跃在台前的艺人,但还是有几位在电音圈浸淫多年的女孩子,能够识别出他的身份。Diplo的艺人经理,Mad Decent的联合创始人。
对于那些在身材和样貌方面信心不足,或者单纯不想今晚竞争太激烈的Instagram模特来说,凯文也不失为一个优质目标。
跟着Diplo,至少不缺钱。
而且黝黑的皮肤,也在暗示某些异禀的天赋。
至于韩易,没人认识这个陌生的亚裔面孔。但精致得体的打扮,再加上电音巨星们对他的谦逊态度,很快便引起了整艘游艇绝大多数人的浓厚兴趣。
人们对于神秘未知的事物,总是会倾注更高的热情。
而想要找到答案也非常容易,其中一个热辣的姑娘贴在让-夏尔耳边轻声呢喃几句,套出韩易的名字,接下来的一切,交给google搜索就好了。
3600万收购Mad Decent。
1.9亿美元收购UTA。
能找到的新闻,加起来总金额就超过了2.26亿美元。
不同的网站链接,在十来个Whatsapp群组里来回传阅。
待各位Instagram模特的目光,从屏幕里华裔富豪与道格勒斯-勒庞和杰瑞米-齐默的合照上移开,重新投向现实里的韩易时,那份不加掩饰的炽热与露骨,就连发现黄金之国的弗朗西斯科-皮萨罗都得自叹弗如。
中头奖了。
寻常的游艇派对,哪里遇得到如此可口而优质的美味?
富可敌国,世界第三大演艺经纪公司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权势滔天,哪怕是Diplo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老板。
更重要的是,这位亿万富豪,还不是那种胸口的皮肤能垂到肚脐,暗褐色的老年斑遍布全身,死气沉沉的朽木。
那张充满青春活力的俊朗面孔,再怎么夸张猜测,也不会超过三十岁。
年轻帅气的异国巨富?
什么《五十度灰》?
这可比马丁-盖瑞斯或者Diplo的吸引力大多了。
在场的每一位女孩,都悄悄地咽了咽口水。
就像麦迪逊-比尔的闺蜜伊莎贝拉-琼斯所说的那样。
富、辣、富得要命、有吸引力、1亿美金级别的富。
足够年轻,意味着更好拿捏。
不是明星,代表没有距离感。
背景神秘,更让人浮想联翩。
他是单身吗?
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一夜露水情缘,是否有机会发展成长期稳定的恋爱关系?
跟他恋爱,能给自己带来多么难以想象的阶层跃升?
私人飞机、皇家套房、峰顶豪宅、超级跑车、高定珠宝……
每多一组词汇在脑海里滑过,姑娘们眼里韩易的样貌就变得更迷人一分。
正如艾瑞克-卡斯特纳所说,若你拥有财富,盛名自会相随。
此刻,在这艘里卡多-乌格尔的游艇上,韩易成为了声名最显的那一个。
若不是刚才他们一直在谈正经事,有意与派对人群隔开距离,韩易早就陷入重围了。
因此,在让-夏尔的高声呼喊后,顶层甲板上的佳人们便迅速行动起来。
Diplo站起身来,嘴角向一边歪斜,带着一脸标志性的懒散笑容迎向那个刚才频繁跟他打着眼神信号的红发女郎。两个一心要得到马丁-盖瑞斯的金发尤物不约而同地向他伸出手,生拉硬拽把荷兰人拖进了舞池。
凯文-库萨特苏搂过一位小麦肤色,看起来像是摩尔人后裔的混血姑娘朝船舱走去,不知道会不会碰到已经在卫生间里跟某个英国口音的模特待了二十分钟的Lost Frequencies。
至于大卫-库塔,暂时没人去打扰这个继续仰望星空的法国老男人。下午刚上船他就搞定了一个,韩易一行人刚登上游艇时他正在卧室里忙活另一个。现在的大卫,正处在养精蓄锐的阶段。再过一个小时,恢复得差不多,再找顺眼的第三个交流交流感情,药效就差不多能挥发完,进入演出状态了。
因此,在DJ们被迅速瓜分后,甲板上剩下的六七张俏丽面孔,把她们的注意力和社交魅力毫无保留地倾注在了韩易身上。
选他,还是选胖到脖子都看不见的让-夏尔?
答案显而易见。
稍微含蓄一些的几个女孩,没有选择直接上前搭讪,而是依然站在原地,随着重新响起的Techno音乐扭动着或纤细或丰腴的腰肢。与此同时,将那涂抹着各色眼影的双眸牢牢焊死在韩易脸上,期待与年轻富豪通过目光交汇碰撞出充盈着多巴胺、内啡肽与催产素的火花。
不过很可惜,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故,韩易并没有用眼神检视全场,像约翰-梅尔、查理-辛或者科林-法瑞尔那样不加掩饰地展露自己对“sexual dalliance”的喜爱。
相反,十几分钟过去,他压根就没把脑袋抬起来过。只是低头不住啜饮着快要见底的可乐,死死盯着掌中的手机屏幕。
这个时候,选择第一种调情方式的女孩们悲哀地发现,她们已经被两位大胆上前搭话的惹火女郎,甩开了一大截距离。
“This is the last place you want to have your eyes glued to your phone。”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韩易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看着直接坐到他身边的其中一位Instagram模特。唇瓣离他只有一个酒杯的距离,而从肩膀往下,左侧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则尽皆与他的西装裤紧密相接。
若不是那头即使在夜色中也白得耀眼,没有半分烫染痕迹的浅色金发,韩易很难从女孩曝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颜色上分辨出她的族裔身份。2010年代进入后半叶,欧美的美妆场景就是这样令人头晕目眩。不管血液里流淌的DNA来自亚洲、欧洲还是美洲,每个人都想成为卡戴珊家族的一员。
刻意晒成小麦色的皮肤,极力掩盖真实身份的混血妆容,布料少到相当于没穿的迷你比基尼,还有不管是去健身房还是整形医院获得的惊人曲线。
一个更白、更矮、更丰腴的Kendall Wannabe。
“我说,伱为什么会想在这里,把眼球黏在手机屏幕上?”
听起来有点生硬的德式英语,丝毫没有影响女孩的诱人程度。她的右手大拇指托着比基尼肩带,似乎是下意识地滑动着,缓缓自上而下,一直到杯垫上缘才停止。激起的波浪,能让任何一个取向为异性的年轻男人心浮气躁。
“顺便一提,我叫汉娜。”
残留着香味的指尖伸到了韩易面前。
“你好,汉娜。易,很高兴认识。”
韩易瞟了一眼屏幕上的Whatsapp对话框,将它揣回裤兜里。
“工作而已。”
“我以为让-夏尔的那段演讲,是你们达成的共识呢。”
左侧的姑娘也朝他凑近了一些,右手甚至自然而然地缠绕在了韩易的左臂上。
“给你介绍一下,易。香塔娜,我最好的朋友,基本上就像姐妹一样。”
比小麦更深一些的肤色,超越妆容更加强烈的混血感,已经不能再用衣物来形容的鲜红“配饰”,以及稍稍逊色一些的身体线条,组成了她的外貌标识。
一个更黑、更高、更纤瘦的Kylie Wannabe。
那可不就是像姐妹一样吗?
“香塔娜,呃,嗨……听名字是……泰国人?”
既然整个人都已经完全贴在了他手臂上,韩易也就没有了握手的必要。他轻轻吐出一口越来越炽热的浊气,挪了挪身子,试图拉大二人之间的距离。但这徒劳无功的尝试,不仅没有让他摆脱香塔娜的进攻,还把自己送进了汉娜的虎口。
面对靠过来的韩易,汉娜没有避让,而是极为自然地把手在他的腰间环了一圈。
“BBT,泰裔英国人。”香塔娜扬起下巴,把英国口音变得更明显了一些,“你是对泰国人这部分更感兴趣一些,还是对英国人这部分更感兴趣一些?”
“你说得就像他有选择一样,香塔娜。”汉娜把脑袋搭在韩易的肩头,眼神越过亿万富豪的侧脸,看着自己的闺蜜,打趣道,“他又不能把泰国部分和英国部分拆分开。”
“怎么不能?”
香塔娜的眼珠狡黠地转动着。
“这部分,是英国的。”
她先是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这部分,是泰国的。”
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韩易目瞪口呆。
“更何况,这也不是他唯二的选项呀。”
香塔娜当着韩易的面,捏了一把汉娜最柔软滑腻的部位,顺势把自己摔进了他的怀抱里。
“德国、瑞典和波兰,你给他提供的特色菜肴,比我的多多了。”
“不,香塔娜……我们为什么非要让他选择呢?”
汉娜的指尖在韩易的鬓发间掠过,轻声呢喃道。
“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不太习惯做取舍吧?”
“毕竟,他明明拥有可以全部都要的权势。”
对于汉娜和香塔娜来说,这是她们联手制敌的小小手段而已。但在韩易听来,这些话语,却有另外一层,让他心神不宁的特殊含义。
先是身体异常僵直,片刻之后,韩易的坐姿才重新变得舒缓自然起来。
随着表情恢复正常,韩易眼眸深处越来越黯淡的火苗,终于完全熄灭。
“说实话,英国口音确实有点难懂。”
韩易挂起一抹慵懒随性的迷人微笑,反客为主,或者说重新夺回了主人的地位,让自己散发着无尽热力的掌心,覆在汉娜与香塔娜的腰间。
“哪一句不太听得懂?”
“……‘全部都要的权势’这句。”
“我可能需要一点……亲身示范。”
……
“Don’t stop, believin’……”
“Hold on to……”
已经开始变得让人难以忍受的闹铃响起,几乎是同一时间,韩易便抓起放在头顶的手机,狠狠地按下了关机键。
数秒后,房间内重归死寂,但韩易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脑子里一团浆糊的他,在床上躺了好半天,才搞清楚几个基本事实。
第一,这里不是伊比萨岛,是伦敦。
第二,今天不是6月9日,是6月21日。
第三,睡在身边两位未着寸缕的姑娘,已经不再是香塔娜和汉娜。
而是……
是谁来着?
从头捋一遍吧。
6月10日,自六国联军激战的床帏间爬起,韩易便与Diplo和凯文-库萨特苏作别,与费亚穆-德尔维希一道踏上了前往里斯本的私人飞机。
去里斯本,不是为了换个地方继续度假,而是为了跟他的投资经理安托万-嘉舍会合,在欧洲地区成立HMG和瀚资本的分公司。
而之所以要选择把欧洲总部放在里斯本,跟葡萄牙政府的税收政策息息相关。
这个西欧边陲的卢西塔尼亚之国,是整个欧洲大陆,乃至全世界,对外国企业最友好的地方。
欧猪五国这个词广为人知。它是葡萄牙人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除了2004年欧洲杯之外最大的创伤,也是对葡萄牙经济最好的注解。近四十年来,葡萄牙的国家经济因为高风险信贷、飙升的公共债务,以及管理不善的欧盟结构基金和凝聚基金而受到损害。
2014年,葡萄牙国内生产总值2299亿美元,人均GDP22103.7美元。
2015年,国内生产总值锐减至1994亿美元,人均GDP也跌到了19250.11美元。
从第一产业到第三产业,一片荒芜。旅游业作为葡萄牙的经济支柱,竟然占到了GDP总额的20%上下。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已经躺平摆烂将近半个世纪的国家。
为了扭转这一现状,葡萄牙政府对外资的态度极为开放。虽然在葡萄牙成立公司,需要拥有当地的在留卡,以及NIF税号与社保码,但急于给垂危的经济引入新鲜血液救命的葡萄牙政府,给优质的外国投资者们,提供了一个快捷方便的后门。
葡萄牙黄金签证。
只需要往葡萄牙银行的账户里汇入100万欧元,就可以立刻获得黄金签证。可以自由地在葡萄牙境内居住与工作,但并不需要被困在这里坐绿卡监。
更重要的是,黄金签证的持有者,可以申请以非常住居民身份,在葡萄牙境内创办企业。
而非常住居民,有一项难以想象的税收优惠。
那就是——在获得非常住居民身份的前10年,葡萄牙境内的个人收入,只需要缴纳20%的个人所得税,没有税率升级条款。
而葡萄牙境外产生的收入,直接免税。
不管是股息、利息还是版税,资本收益还是劳务所得,统统都是0%。
这一政策,在个人所得税高阶税率基本都在50%以上的欧洲国家有多大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任何在欧洲获得的收入,韩易都可以自由地以欧元的形式汇入他的葡萄牙账户,不缴一分个人所得税。若是要汇回北美,也可以直接通过作为穿透实体的LLC操作。这样一来,韩易只需要在美国缴一次个人所得税,而省去了中间两个国家反复扣税的麻烦。
再结合葡萄牙当地21%的企业税综合考虑,这种合法的便宜不占,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在安托万-嘉舍和他聘请的当地律师帮助下,韩易在里斯本呆了大概一周的时间,将三件事情渐次处理完毕。
第一,黄金签证,这一步最是简单。在葡萄牙商业银行开设一个私人账户,存入一百万欧元。Voilà!黄金签证就到手了。
第二,非常住居民身份。通常情况下来说,想要成为葡萄牙的税收居民,必须在十二个月的时间内,于葡萄牙境内连续或者间断居住183天。
但任何规定,都是会给富豪们开个后门的,特别是在葡萄牙这种腐败程度西欧地区垫底的国家。
“若要缩短居住时间,需要在葡萄牙当地拥有一处永久居所,展现出居住和维护该处居所的意愿。”
什么意思?
意思是,只要韩易在里斯本买套房,居住时间的长短,大可以再商量。
而买房这件事,对于韩易来说,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既然葡萄牙政府要他购地置业,那么,就让整个卢西塔尼亚感受一下,一位在美国也算是塔尖阶层的亿万富豪,能给当地居民带来怎样的财富震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