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老公?
温九龄整个心口都颤了一下。
可她发现,她根本就叫不出这两个字。
显然,顾时南并不是真的要听她叫这两个字,他只是借此想要羞辱她罢了。
“知道自己为什么叫不出来吗?”他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从无线电波里砸进温九龄的耳膜里,“因为你自卑的连你自己都觉得配不上身份显赫的京城权少。”
温九龄脸色白了几分。
是啊。
顾时南再开口,就言归正传了,他说:
“已经在为顾小稚匹配肝脏资源了,等有合适的供体,会尽早手术干预进行肝脏修补……”
温九龄:“我也去做匹配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希望。”
顾时南:“我是他亲小叔,匹配都没有成功,你的更不可能……”
温九龄打断他,“没准,我就是顾小稚的幸运呢?”
顿了顿,
“顾时南,你总说我满腹心计的接近你,对你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但,我还是想跟你说,我想要帮顾小稚的心是真。”
男人似笑非笑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真心也好,还是假意也罢。你那么想表决心,那就抓紧养好身体去做配型吧。”
伴随男人话音落下,手机那端传来陆明珠的声音,
“时南哥,你看这款订婚戒,是不是更好看?”
后面陆明珠还说了什么,温九龄就没听到了。
因为顾时南挂断了她的电话。
一连三日,温九龄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这期间,顾时南一次都没有来过。
陆明珠倒是来过一次。
陆明珠戴着顾时南送给她的鸽子蛋订婚戒指,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
“温九龄,看到没有,这就是我跟你的差距。你的床技再怎么好,你也只是个见不得光的下流胚,而我才是聚光灯下人人艳羡的顾太太。”
“时南哥很宠我。光是这颗鸽子蛋订婚戒指,他就花了两个亿。”
“顾爷爷更是为了我们的婚事不远千里从京城飞过来,他最近每晚都给我和时南哥炖滋补的汤药,为的就是能让我早点怀上顾家的小继承人呢。”
“……”
陆明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但,温九龄一句话,就把她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陆小姐,你跑到我的面前来叫嚣,是忘了自己是个滥交女了么?”
只一句话,陆明珠就面色铁青,气得浑身都发抖。
温九龄单手托腮,笑看着她,
“滚吗?不滚的话,就别怪我把你的丑事都抖出去让你顷刻间就身败名裂哦……”
陆明珠怒极反笑,
“温九龄,你以为你住院的这些天,我都在坐以待毙么?你有多久没有听过你姑姑女儿温意欢的声音了?”
两天了。
温九龄每天都会跟M洲疗养院的温意欢主治医师通话,并跟温意欢说话。
但,最近两天,温意欢的主治医师,总是以温意欢在睡觉为由搪塞她。
温九龄脸色骤变,“你敢动欢欢一根汗毛试试。”
陆明珠勾唇,笑道:
“温九龄,你想要那个小贱种平安无事,就别给我捣乱。这样吧,谈个交易,你删掉所有关于我滥交的证据,我就把那个小贱种还给你,如何?”
温九龄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答应了,“可以。”
陆明珠笑容肆虐,
“不仅如此,我还需要你毁掉那个死胎样本,以及关于这个死胎跟顾时南的DNA检测结果。”
温九龄仍然是一丝犹豫都没有,
“可以。”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陆明珠,“什么时候把欢欢放回来?”
陆明珠勾唇:“要不,就定在这个月初九我跟时南哥的订婚宴上吧。到时候,我们一手交人,一手毁掉证据?”
温九龄眯起了眼,静了几秒后,开口道:
“可以。但我需要每天都能跟欢欢通上电话,以确保她的安全。”
陆明珠对此很痛快就答应了,“没问题。”
陆明珠心满意足地离开后,温九龄拿出手机给远在M洲治疗的谢荡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谢荡身体不好,现在是治疗的关键期。
不到万不得已,温九龄不会麻烦他。
“帮我一个忙。”
……
温九龄于第四天下午出院。
她出院的那天去做了肝脏匹配。
做完匹配从华西医院出来时,已经是华灯初上的傍晚了。
消失几天不见的陆淮安从一辆黑色劳斯莱斯的车上下来。
他整个人都颓靡了不少,样子看起来十分的疲惫,但富家子弟的那股贵气仍在。
他于人群里仍然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他挡住了温九龄的去路,“聊聊?”
温九龄抬眸,目光清冷地看着他,
“看你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最近这几天应该被顾时南整得挺惨吧?”
陆淮安点了一根烟,狠狠地吮吸了起来。
烟雾缭绕里,他目光红红的看着温九龄,声音沙哑透顶,
“我会跟谢如意离婚,到时候我给你陆太太这个身份,你离开顾时南。”
温九龄伸手拍了拍他的俊脸,笑着说:
“我宁肯做顾时南身边的一条狗,也不会成为你的陆太太……哦,确切地说,我不会跟你们陆家的任何人男人有染。”
面前的男人,辜负了姑姑温时好的一番真心。
他睡完了姑姑,就抛弃了她。
她不会原谅这种垃圾。
温九龄太绝情。
陆淮安终于怒了,“温九龄,你很想多一个我这样的敌人吗?”
温九龄冷笑:“你有什么下三烂的狠招,就尽管来。”
陆淮安笑了,
“你真的以为,顾时南能帮你把你小叔从监狱里捞出来?霍见深是接了温时遇的案子,但他的手还伸不到兰城的检察院。”
陆淮安扔下这句话,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九龄转过身,一抬头就撞见不远处停着的黑色古斯特。
隔着重重灯影,顾时南立在灯柱下的身影格外的修长。
他今天穿得禅意十足。
黑色国风对襟大褂子,手上盘着一串包了浆的佛沉珠,一双凤眸泛着潋滟逼人的光泽朝她的方向过看过来。
温九龄朝他走过去。
她也必须朝他走过去。
灯光里,男人凤眸瞥了她一眼,“最近,你不要回海棠名苑了。”
温九龄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个月初九就是顾时南跟陆明珠的订婚宴,顾老已经抵达了兰城。
海棠名苑是顾时南名下的房产,就算是为了避嫌,温九龄也不能再回去住。
她态度温顺地嗯了一声,“好。”
顾时南打开车门上了车,温九龄不知道是该上还是不该上。
她犹豫地站在车门口。
顾时南等地失去了耐性,抬眸朝她瞥了一眼,“上车。”
温九龄看着他,“去哪?”
“去开房。”
顾时南说得直白。
温九龄想起那日他从她病房离开前说的那句话——
他说:你在我这里,最能拿得出手的资本就是这副身子了。好好养病,别让我等得太久。
所以,她一出院,他便来找她发泄生理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