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何太后摔倒不治,和谈的最后阻力也就没了。
凌唯州接受了小皇帝的请降书,带兵入城,召见朝臣,忙到半夜,便在署衙胡乱歇了。
第二日同新任的池州太守及一众官员将事务理出了些眉目,正要回营时,新任太守极力邀请凌唯州去本地最大的一处园子居住。
凌唯州本不想麻烦,因池州也无甚事了,没两日便可返京。
但想到可以让萧沅莹住得舒服些,便答应了。
又怕今日回京的人太多,路上拥挤,亲自回营去接,不想竟扑了个空,只得返回,又寻了一个多时辰,才找到人,心里不窝火才怪。
“跟着你的人呢?”凌唯州挑开萧沅莹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发丝,嫌弃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我支使他们去买些小物件。”萧沅莹忙道:“我实在热得受不了了,咱们先回吧?”
凌唯州的眼神闪了闪,知道萧沅莹有事瞒着,却并未追问,只道:“不用回营了,去潭园住一晚,你的衣物已经送过去,今晚养足精神,明日回京。”
潭园是池州富商合力修的一座花园宅邸,虽不甚大,却也是小桥流水,舒适风雅,常用来招待州府官员与贵客。
萧沅莹到潭园的时候,已热得支撑不住,难受到极点,心慌气短,手脚发麻。
周围虽暑气蒸腾,她却冷汗直冒,额间脸上全是,话都要说不出来。
幸好已到谭园大门处,凌唯州忙将她抱入内室,刚要命人请郎中,却被萧沅莹止住了。
“不用,我要沐浴。”
凌唯州无奈,命人备水,帮着除去黏湿的衣衫,抱她浸入温热的水中,用皂芙搓洗长发,再用葛布擦了,方抱她回屋。
萧沅莹浑身清爽,觉得好受了些,翻了个身,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凌唯州摇头,脱下半湿的外袍,命人将今日跟着萧沅莹的两个侍卫叫来。
少时两个侍卫到了,凌唯州因未穿外衫,便隔着屏风问道:“今日太子妃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侍卫答道:“太子妃出营后直奔太守府,并未去别处,去太守府似是为了找人,后来进了一间下人住的屋子,不知见的什么人。”
凌唯州皱眉,令两人退下,刚想叫绿芜进来,又停住了,转身进了净室。
萧沅莹醒来时,不适之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色已暗,屋中轩窗四起,微风拂过,吹得烛火明明灭灭。
凌唯州正与她对面而卧,安静得睡着。
白日里还那样冷峻恼怒,此时眉间却只余了贵气与温润。
萧沅莹悄悄伸手,想抚一下他的眉眼,将将触到之时,手却猛地一下被攥住。
凌唯州闭眼道:“做什么,想偷袭我?”
萧沅莹一笑,想把手抽回来,凌唯州却不放,反而放到嘴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萧沅莹道:“你咬吧,我手上有灰。”
凌唯州睁眼笑道:“给你个榧子吃,方才谁给你洗得澡,这么快忘了?”
萧沅莹一怔,脸瞬间红透,立时翻了身,没话找话道:“这屋里怎的这样凉快?”
“这屋子盖在水边,外面又下着雨,自然凉快,你是睡傻了。”
萧沅莹这才注意到屋外若有若无的雨声,想是下得不大,虽开着窗户,却听不真切,而每个窗户上都挂了驱蚊的香囊。
“这屋子好,夏天连冰都省了。”萧沅莹又转过身来,“飞山宫好似也有这样一处水榭,回去了我就搬过去。”
“随你。”凌唯州右手臂从萧沅莹的颈下穿过,稍一用力,娇软生香的女郎便滑到了他的怀里。
“以后想做什么便做,不必委屈自己。”
言罢在她额间一吻,又顺着鼻尖滑到如蜜般的唇上,略微用力,只觉甘甜非常。
萧沅莹温顺地承受着,心里却想的是李经夫妇带着小侄儿走到哪儿了,会不会哭得厉害,一路上能否顺利。
正想得出神,忽觉腰间一痛,被掐了一下,不由“嘶”的一声,睁开眼睛,正对上凌唯州不满的眼神。
“做什么魂不守舍的,你今日去见旧情郎了?”
萧沅莹忍不住扑哧一乐,却又立时收了笑容。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我皇兄,你说他会不会已经转世投胎,变成个小婴儿了?他那么好一个人,真希望他这一世能安宁顺遂,逍遥自在,别再背负那些重担了。”
“也许吧,说不定你还会遇见他,但那肯定是相见不相识了。”凌唯州许是累了,随口答了一句,闭上了眼睛。
萧沅莹却因这句话再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到了深夜。
萧沅莹和凌唯州仍是坐船回京。
也不知是中暑未愈,还是水土不服,萧沅莹一路上不是头晕恶心,便是疲乏嗜睡,一多半的时间都在船舱里躺着。
昏昏沉沉,食不下咽。
到京城也只几天的功夫,人竟瘦了一圈,走路都是飘的。
及至下了船,凌唯州将她抱上马车,回到飞山宫时,御医已等在那里有一会儿了。
匆匆进屋,磕了头,覆上丝帕诊脉,也只一会儿的功夫,那太医便收回手,满面笑容跪下,磕头道:“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这是有喜了!”
“好,好。”凌唯州面色不变,连说了两个“好”字,便没了下文。
弄得正准备下跪道喜的齐嬷嬷绿芜等人都愣住了,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连尚自昏沉的萧沅莹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那太医跪着,见屋内众人毫无动静,心中纳闷,只得又道:“太子妃身体康健,有些恶心头晕是正常,少吃辛辣冷硬之物,再过月余,症状便能减轻了……呃,微臣告退。”
太医起身慢慢退了出去,凌唯州方回了神,对齐嬷嬷道:“给太医赏,飞山宫的人都有赏。”
齐嬷嬷暗笑,躬身应是带人退了出去。
这下屋里只剩了小夫妻二人,萧沅莹便忍不住笑起来,先是捂嘴而笑,继而笑不可遏,就差以手捶床了。
凌唯州无奈道:“你笑什么,小心把孩子笑出来。”
“我笑你那呆样子,就像是听到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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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了似的。”萧沅莹说完又笑个不住,竟觉得头晕之症减轻了不少。
“胡说。”凌唯州面上过不去,强辩道:“我早就猜出你是有孕了,否则在船上时看你那么难受,早停船寻郎中了,又有什么可惊讶的。”
“我自己都没往这上面想,你怎会猜到,可见是扯谎。”萧沅莹不信。
“那是你呆,月信迟了都不当会事。”
凌唯州走近了在床边坐下,握了萧沅莹的手道:“怎么样,怕不怕?”
萧沅莹没想到凌唯州如此问,不由一怔,犹豫道:“怕,就可以不生了么?”
“……还是生吧,我让太医院派个医术精湛的太医来,就守在飞山宫,随叫随到,齐嬷嬷也是经验老道的,再不然你还是回东宫吧,东宫没个女主人算怎么回事,也省得我来回奔波。”
“离生产还早呢,不是说十月怀胎。”萧沅莹想到自己的小侄儿,若回了东宫,进出定然颇多限制,便不能时常探望,“还是再等等。”
“行吧,随你。”凌唯州将萧沅莹的手放在嘴边细细的亲吻,低低道:“阿沅,辛苦你了,我很高兴。”
萧沅莹休养了几日,趁着八月初一大朝会,凌唯州事务繁忙这日,只带了绿芜一人,悄悄去明昌胡同李经夫妇处,看望了小侄儿阿宁,见阿宁不过才十几日未见,又胖了些,干干净净,手舞足蹈的,心下稍安,又赠送了刘氏许多首饰银两,约定过几日再来,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进入八月,暑热渐退,天高云淡。
新晋的良娣贺兰敏和宋玉芝,嫁入东宫也满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中,住的是金碧辉煌的宫殿,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
至于其他的,很简单,只四个字:无事可做。
太子妃不在,太子也只在前殿处理政务,几乎从不来后殿。
偌大一个东宫,冷清到极致。
贺兰敏还代管着东宫的杂务,可主子们不在,事务也就没多少,每日不到半个时辰便处理完了,剩下的便是长日漫漫,夜深人静。
要说和以前的境况相比,那自然是好了十倍百倍不止,但既得陇,复望属,乃是人之本性。
宋玉芝姑且无甚波澜,贺兰敏则实在有些坐不住了。
其实这也难怪她动了心思,凌唯州身份摆在那儿,又样貌英俊,文武双全,正值青春的女子很难不倾慕。
而且抛开情爱不说,为了以后的前程地位考虑,贺兰敏也不能不搏一把。
这一日趁着凌唯州在前殿召见朝臣,还未离开,贺兰敏带着侍女杏蕊,捧着东宫的账册前来,行礼过后,奉上账册,微笑道:“这是这两个月嫔妾接手的账册,请殿下过目。”
凌唯州还未从方才的政务中抽离出来,闻言愣了一会儿才道:“不必了,既交给了你,你全权处理就是,这些本该是太子妃的职责,倒是辛苦你了。”
贺兰敏低头微笑。
“这也是殿下的信任,嫔妾理当效劳。”
凌唯州点头,见贺兰敏仍没有走的意思,便问:“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