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可谓情难自禁
    “你这年纪都能娶妻,他现在十九早就该成家立业了,家能让我们男人踏实,少了不少后顾之忧。我前年离家时长子十二,他快与我一样高了,想到我后继有人,才能果断的来京口,他一定能撑起那个家。成家有后真的令人踏实,你们还是太年轻,说了也不懂!”

    陶修笑了一下,转头问公仪林:“你与公主的事有结果吗?”声音不大,温和平静,他对面的两人都愣了一下,安桂忙问:“哪位公主?二公子要娶公主?”

    公仪林既心急辩解,又暗暗高兴陶修会把李颂的一句屁话当真,当时在要和酒楼提到公主时陶修无动于衷,今日主动问起,说明他在乎的东西变了,“这种有损公主名声的话不能瞎说,我可是要先立业后成家的好男子。”

    “成家!”陶修眸中闪过失落,微微点头。

    夜已渐深,安桂露出中年男人易困的特性,哈气连天应付着两个年轻人的闲聊。从田里回来那会还有晚霞可赏,这会外面突然滴滴答答响起了雨声。兵营就寝的鼓声总不响起,公仪林起身站在门边扫视大营一角,各处火盆的大火渐渐熄灭,冷风像找不着方向的兔子灌入他衣袍,外面巡逻的士卒都找到屋檐躲雨。

    他在门边静静站着,陶修低头玩弄衣服上的衿带,安桂呜呜地打着瞌睡。鼓声终于自远处传来,公仪林转头问安桂:“今夜就先到此,你快回去休息,各处都熄火就寝了。”安桂张大嘴巴打个哈欠往席子上一躺,把身子蜷缩成一团:“我就睡这吧,一个人住隔壁听雨会孤独,我跟你们凑个热闹。”

    公仪林靠在门边沉思不语,外面雨势变大,风从门窗吹进来,豆大的火苗被吹得颤抖摇摆。

    陶修起身对他轻道一句:“你也早些睡吧。”说完就在床的一角躺下了。

    公仪林熄了灯后走至窗边将窗户开的更大,冷风夹着细密雨丝从门、窗往屋内猛扑,像只无骨的凉手,屋里温度骤降,凉手爬向快睡着的安桂,他又把身子蜷了下,迷迷糊糊嘀咕一声:“为何这么冷?”

    屋内沉寂,黑暗中传来安桂窸窸窣窣起身穿鞋的声音,对着床铺的方向小声说:“这屋太冷了,我回屋睡去了啊。”

    无人回应,安桂走后,把大半的雨声关在了门外。

    大营还有几处燃着很旺的篝火,微弱的火光也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和潮湿的水汽充斥了整个房间。公仪林还立在窗前,任由细密的雨丝打湿衣裳,他一动不动盯着黑暗中的陶修,能准确知道他的位置,即便他刻意隐藏了声息。

    屋内安静无声,窗外的雨势铺天盖地,像两个天地。陶修听见他解开衿带褪去帽冠的轻柔声,凝息太久胸口有些滞痛,此刻,脑中还有许多犹豫迷茫,不知今夜的决定将带他走向何方,有哪种结局,但今夜,此时此刻,他心甘情愿。

    公仪林穿着单薄柔软的中衣,静静站在床沿俯视陶修,柔声问:“今夜能不能,康乐?”他手心潮湿,身体紧绷一触即碎。

    陶修没有回答时,他就一直等,耐心地等,用温和的目光注视黑暗中尚在犹豫彷徨的人。

    外面雨声急促,不像三月的春雨,像是盛夏时节突然降临的暴雨。就在他以为今夜又将失落无望、唐突的欲望又一次吓退陶修时,一只暖和的手握上他冰凉的指头。

    这个妥协、主动的触碰他等了很久很久,有点想哭,实在来之不易,他慌忙回应,十指紧紧缠绕在一起。

    公仪林半跪在床前,一下一下轻抚陶修的头发,小心虔诚地触碰他的唇。这不是他第一次亲吻陶修,但绝对是在陶修清醒时的第一个吻。他能感受到陶修绷直紧张的身体,谁也不比谁轻松。

    两个少年小心翼翼不敢肆意,生疏稚嫩的手无处安放,但唇部的灼热流遍全身,四肢酥麻,像踩在缥缈的云端。公仪林用舌头轻轻抵开陶修的牙齿,两人那再也无法抑制的欲望终于打开闸门,奔涌而出。他们褪去身上有皂角清香的单衣,肆无忌惮地亲吻,压抑着喉间的喘息。

    公仪林近乎耳语的声音试问被他牢牢扣在身下的人:“你有过女人吗?”他看见陶修轻轻摆首,忙表态自己冰清玉洁的身体:“我也没有。”

    公仪林像只刚成长起来的威风凛凛的狼,追的陶修无处可躲。一直被动的陶修在他令人窒息的亲吻中终于挣脱右臂,深吸一口气,他顿了一瞬,一把勾住公仪林贴近的脸,唇与齿交融碰撞,感受对方霸道热忱的气息。他们不够细腻的吻磕的身上有点疼,温暖的掌心很青涩,在身上磕磕绊绊抚摸、感受,但都甘之如饴。

    屋檐的雨滴噼啪打在窗牗上,消减去屋内刻意压制的声息。

    “康乐——”公仪林趴在他耳边低吟,十指交缠,经此一夜,他想,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碍他和陶修在一起,因为身为两人之间最大阻碍的陶修已在今夜溃不成军,此人的声音、身体和他的感情今后都将属于他一人。

    “槐序,你——”

    他听懂这是陶修失神时的一声叫唤,这声叹息像漂浮在虚无缥缈情海中的羽毛,上下翻飞,令他浑身发颤。

    公仪林抚摸陶修汗湿的碎发,把脸埋在他颈间痴痴笑了很久。

    “你很开心?”

    “嗯,得偿所愿。不,是满足。自我去了京城开始,心中总有一处空的,即便你就在我跟前我也觉得它是空的,直到此时,我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要你与我心意相合,要你也把我放在首位,我要你喜欢我比我喜欢你还要多。”

    “真是自私的公子。”陶修的声音很低,有点不安,侧过头不愿看他。

    “正因为我清楚自己对你的心意,才敢如此要求你也能做到,否则我不踏实,怕你逃走。”

    不知几时,夜雨骤歇,营中重新燃起的火盆把屋内陈设照得轮廓清晰。公仪林支撑手臂凝视陶修的面容时,赫然发现他眼角的泪痕,微微反光,这个在逆境中、在刀剑下都不曾流泪的人刚才哭过,公仪林悚然惊惧,小声问:“康乐,你为何哭?”

    “我没哭。”

    公仪林扶正他的脸与其直视,“你要坚定的信任我,我视你如命,望你也能如此待我。”

    “我让自己陷入没有将来的泥淖中,今夜的事,是我自甘堕落……”

    “若不是我们彼此爱慕,这油然而生的情难自禁又从何而来?你接受了我,就好好接受今夜的你自己,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不要苛责自己。”

    公仪林擦掉泪迹,轻轻吻上陶修的眼角,从后背揽住他的腰往怀里带了一下,隔了一会突然笑问:“如果哪天你成了世子成了一国之君,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

    “这话说的毫无意义。”陶修挣脱出他的臂膀,扯了被子盖到身上,双臂放在被外,躺的有种安详的感觉。

    公仪林继续问他:“天亮后,你会不会躲我?”

    “不会。”

    “讨厌我吗?”

    “不讨厌”

    “能不能把我放在第一位?”

    “别贪得无厌。”

    “慢慢来,我不着急,但你不把我放在第一位我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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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罢休。”他把陶修的手抓在手中,又问一声:“会不会很难受?”

    “雨停了。”陶修冲着窗外喃喃道一句。

    第二日清晨醒来,公仪林在身边摸了一个空,心里一沉,掀起被子就往外跑。司子听见动静从安桂的屋里走出来问:“公子,饭都在炉子上热好了,你洗洗就来用饭吧。”

    “康乐呢?”

    安桂从隔壁探出半个身子说:“下了一夜雨到处稀烂,他们今日不必操训,陶修说去了江边。”

    公仪林失魂落魄,回屋胡乱穿上衣裳就往江边跑。

    雨后空气清新湿冷,但东边金色的日光穿过树枝射出万道光芒,天空高而蓝,是个明媚的一天。他以为陶修会因昨夜的事懊悔自责,怕他连睬都不愿睬他,都想好了安慰的话,没想到是陶修先喊的他:“槐序,过来。”

    陶修立在一条楼船上向他招手,身边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张城,另外一个是粗汉。公仪林四下找登船的登板,只见陶修指着晃荡翻涌的江水说:“跳下去,我拉你上来。”

    这登船的方式实在荒谬,但陶修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或许在为昨夜的事生气,公仪林没有任何犹豫,脱下大氅就要往江里跳,船上传来粗汉的笑声:“傻小子,是第一次看见船吗?”

    陶修板着脸从船上走下来,劈头盖脸骂道:“你是不是真蠢?真敢往水里跳?”

    “跳进去怎么了?你再救我一回。”

    陶修领他从另外一条船登上去,又走过两船相连的搭板才回到刚才的位置。陶修指着壮汉介绍道:“这是汝丘的周石,那年得了三斤肉的龙舟划手。”

    两人拱手见礼,还提起当年划龙舟的细节。公仪林又转头对张城笑道:“你吃过的碗留着,一会回去我给你刷。”

    张城笑得很艰涩、难堪、勉强,“早知道公仪公子的身份借我三个胆也不敢赢你啊。”

    “无妨,碗我会刷的。”

    江面风大,不管是宽大的衣袍还是行动方便的短褐都被大风吹的向后扬起,公仪林和周石说完话到处找陶修身影,见他在整理一团粗绳。江风把陶修的身姿勾勒出劲松一样板正气质,碎发朝一边歪去,紧紧趴在额头,模样有些稚气。公仪林想到昨夜彻底占有彼此身体的情景,不禁有暖流从心口流向周身。他走过去又开始坏事,把陶修理了半天的绳子重新堆到一起,还热心地说:“我来帮你。”

    “别倒帮忙,我是要理开来晒着。”

    “我能做点什么?”

    “找个地方坐着吧,再收拾收拾带你去吃饭。”

    昨夜的大雨迅疾,船上许多东西没及时收起,若不展开晾晒恐影响使用寿命,腕粗的绳子、渔网、帆、旗子一类都被摊开在船板上晾着。公仪林混在这帮人中付出一样的体力,得到相似的表彰——浑身污泥。众人都知道他身份,且又如此亲和,便把他拥簇在中间说话谈笑,他甚至找不到和陶修说话的机会,只能从人群中偶尔瞥去一眼。

    忙完几条船的事后大家伙收队,疯狂向伙房涌去。陶修驻足等了公仪林几步,让边上的周石先去把饭打了。

    “等会趴缸边照照,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我以为你不想睬我,方才在人群唤你几次,为何不过来?”

    “他们对你身份好奇都想与你亲近,我再凑过去多没劲。”

    “伙房的东西清汤寡水,你想吃点什么,我悄悄的让司子出去买。”

    “再忍耐几日,等你回了家中再吃,此处是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