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辣椒烟花窜天猴送敌西去
(蔻燎)
半月后,俞冠楚已经能够下床了,不过腹部的绑带还是缠了厚厚一圈,看不清里面的伤痕是何模样。
诲人不倦端了药碗喂其喝下,又拿蜜饯去哄俞冠楚吃,俞冠楚摇摇头,摆手道,“不必,良药苦口,得记住苦涩滋味才行。”
他喉头一动,“阿厢呢?她现下在何处?”
诲人见俞冠楚一能下地就对某位粗鲁女人念念不忘,撅起嘴巴,“听说柳将军在小黑屋,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地捣鼓新鲜玩意儿。”
耳朵里捕捉到“小黑屋”,“不吃不喝”几个字词,俞冠楚眉峰一紧,抓过桌案上的银狐面具戴上,沉默地推门而出。
诲人不倦两两对望,加快步幅追了上去。
小黑屋。
屋外密密麻麻堆了一群大睦士兵,正在按指挥用石磨碾碎山峦般高耸的一地干辣椒。
甫一走近,扑面袭来的就是滚滚辛辣的红云,刺激得人泪流满面,咳嗽不止。
俞冠楚捂着鼻子,狐疑道,“这是在做什么?”
一士兵见狐珈军师来了,忙不迭朝小黑屋门口的士兵打一个响指,那士兵二话不说敲敲门,拉开一丝缝隙仔细禀告。
士兵一边用刀把碎辣椒末往一布袋里装,一边滔滔不绝回言道,“狐珈军师,不瞒你说,这是柳将军要求做的,已经碾了好几天了,好多士兵受不住,都轮换了几波人……不知道柳将军打算干什么,碾碎这么多干辣椒想干嘛?做辣椒油吃?在沙漠里已经够热了,不需要吃这么辣的辣椒油吧?”
听闻此节,俞冠楚嘴角扬起一缕薄笑,在诲人不倦的掺扶下,一步步走近小黑屋,刚想扣门,那道木门率先自内向外掀开了。
一袭暗青色朴素衣袍的高挑女子立在门口,头发松松散散,银钗歪斜,蓬头垢面,脸上遮了一帘厚厚的罩巾,两只手红通通的,已然肿得晶莹剔透。
“阿厢,你的手……”
看定对方长期接触辣椒而红肿隆起的手指,俞冠楚银狐面具下的眉头狠狠一皱,轻轻捧过柳厢的手,眼里的疼惜藏匿不了。
柳厢不觉有碍,倒是对于俞冠楚能下床了颇为高兴,从兜里掏出一个罩巾挡住俞冠楚的口鼻,分毫没心思顾及同样咳嗽脸红的诲人和不倦。
“狐师父,你怎么过来了?这里实在是不方便,多呛人啊,你先回去休息一会,我马上就来看你。诲人,不倦,你们快把狐师父带走。”
俞冠楚身似竹林,纹丝不动,诲人不倦自然不敢违逆他们大人的想法,乖乖地在后方捂紧鼻子。
俞冠楚侧目吩咐道,“诲人,不倦,去打些凉水来,再准备一些吃食送给柳将军。”
诲人不倦答应一声,飞也般的逃离这个红雾腾腾的地方。
屋外的士兵还在孜孜不倦地研磨辣椒末,辛苦得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柳厢明白俞冠楚的性格也犟得跟驴一样,见对方不听,只好牵着他的大手将人带入小黑屋,掩上门扉。
看着屋内摆放的奇奇怪怪的物件,俞冠楚越发诧异,“阿厢,你此番是要做些什么?”
“俞郎,我打算整一些辣椒末‘窜天猴’出来,届时用它们好好地伺候伺候西落国。”
她翻动桌上杂乱无章的东西,一个个介绍,“这是‘窜天猴’的筒子,这是辣椒末,这是火药末……其实这‘窜天猴’,是我借鉴了一种烟花的制作方法,不过把烟花里的配料多加了一些辣椒末,射程能有三十几米。等到时候打仗,这辣椒窜天猴在天空爆炸,不但能开出一片片的漂亮烟花,还能挥洒辣椒末,让那些敌军呼吸不畅,咳嗽连连,涕泗滂沱,睁不开眼睛看不清方向,如此一来,不就得被我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吗?哈哈哈哈哈!诚然,这就是我柳厢搞出来的一种□□。”
“当然,我们大睦军肯定不能被辣椒末影响,所以我还在制作一些防尘避毒军用罩,等他们戴上了就不会闻见辣椒的味道,眼睛也不会飞进去辣椒末,这面罩里面是混了茶香滤网,添了一些醒神的薄荷叶……总之,是个好东西。”
柳厢兴趣盎然地从一坨物品下扯出一个做工精细的黑色面罩,颠来倒去地给俞冠楚看,嘴里侃侃道,“这技术我教过乔琼乔玑了,她们每天也能帮我做出几百个……”
全然不知对面的男人的神情渐渐从欣赏,喜悦,骄傲,变为了难以遏制的动情。
俞冠楚一把拽住柳厢的手腕,千言万语化为一记温柔的眼神,他扒下自己的面罩,抖开柳厢脸上的,不顾对方脏兮兮的腮颊,俯首贴上去,抱住对方的腰肢,细细地啃咬那微凉的红唇。
手心的东西无力地滑落在地,柳厢怔了一秒,随即环紧俞冠楚的后背,两人在桌案前肆无忌惮地亲吻,抚摸,似乎想把压在心底的所有话语借亲吻来渡进对方的嘴里。
呼吸急灼,热气萦绕,喘息动人,两人许久不曾亲密接触,积累了无止无尽的委屈和思念,澎湃热烈,抗拒不得。
“吱呀”一声,门板被人推开,一束阳光涌了进来,照出两人纠缠的身影。
诲人不倦提着清水和食物过来,一开门看见有辱斯文的旖旎画面,吓得同频率怪叫,丢下东西,骤然关上门,马不停蹄跑了。
柳厢弹开几寸,脸皮红扑扑,眸光闪烁,“俞郎,被他们看见了。”
“他们不会嚼舌根的。”
俞冠楚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道,“阿厢,我好想你。”
躺于病床上的每一刻每一秒都极其想你,无以名状。
心脏“噗通噗通”好一阵跳跃,柳厢拍拍胸口,清一清喉咙,假装镇定自若道,“俞郎,你今天怎么和以前不一样,等你身子好全了再这样,行吗?”
俞冠楚叹息,再次抱住柳厢,这一次,仅仅是安安静静地拥抱,他嗅嗅柳厢的发丝,恍惚道,“阿厢,我还是害怕,很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害怕你一人在战场上遭遇不测,性命堪虞。阿厢,我明白,你心怀天下,能战善武,是世间难得的武才,我发自肺腑为你感到高兴自豪,可是,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害怕。”
“……俞郎。”柳厢的心房一刹那仿佛被一柄无形的箭矢射中,空落落的,剧痛至极,“俞郎,你别怕,阿厢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事的,阿厢还想平平安安回风情寨呢,平平安安去百里京陪着你,怎么可能有事呢?”
俞冠楚点点头,缄默半刻,幽幽道,“若我幼时不曾伤了腿脚筋脉,我一定能在身后保护你的。”
端正俞冠楚的身体,柳厢抬眸,逐字逐句地解释,“俞郎,你这想法就不对了,我能自己保护自己,你只需要保护好你即可,像上一次冲过来挡刀的事情可不准再发生了,你再这样为了我不顾自己性命,我就生气了。”
那日娄清意坦白了身份一事,柳厢从俞冠楚口里得知了,自然明白俞冠楚小时候习武伤了腿脚的事情,也得知了他与娄清意之间的恩恩怨怨。
她在俞冠楚唇上啄了一口,揉揉对方的肩膀,笑道,“俞郎,等我打退西落国,等我们回百里京,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嗯,阿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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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冠楚莞尔,握住柳厢的手掌,不舍得放开,连柳厢去拿门口的食物和水的时候,俞冠楚也亦步亦趋牵着手,死也不愿松开。
无奈之下,柳厢只能任他牵着。
俞冠楚把吃食摆好,倒了清水给柳厢洗干净红肿的手指头,巨细无遗地拿筷子喂柳厢吃饭。
柳厢受宠若惊,越发觉得俞冠楚像换了个人,怎么黏黏糊糊,委委屈屈得如同小孩子。
吃罢饭食,俞冠楚帮柳厢造了几个辣椒末窜天猴,随后腹部隐隐作痛,寻了借口不得不告别了柳厢,独自出门去。
离开小黑屋循着土墙走了没几步,俞冠楚顿觉喉管腥甜,一股压制不住的热流涌上来,不出一秒就自嘴角泄下。
浓烈的铁锈味充斥口腔,苦不堪言。
一道一道刺目的红线蜿蜒在脸颊下方,滚至流畅的下颌,聚了一颗又一颗硕大的暗色血珠。
抬手擦去嘴边的血液,怎料越擦越多,满嘴满喉全是汩汩潺潺的血水,弄得他狐狸面具下的半张脸染得猩红。
垂眸凝视指缝间的血印,霜色衣袖和袍子都无能避免地浸了点点滴滴的血痕,仿佛苍苍的雪地里绽放出一枝枝的红梅,凛寒诡异,触目可怖。
他面朝土墙,弯腰撑着手臂,不停地呕血,整个人微微颤抖,背脊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不定。
追过来的诲人不倦打眼一瞧,魂飞魄散,慌忙不迭地跑过去揽住摇摇欲坠的俞冠楚。
诲人面色煞白,不敢置信,“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吗?怎么又吐血了?这种情况到底有多久了?”
不倦眼睛湿润,含着哭音道,“大人,你,你,你不会瞒着我们什么吧?大人……我们去找骆军医,去让他看一看吧!别不是没治到位。”
咽下一口混杂血沫的唾液,俞冠楚敛暗眸子,言辞凿凿,不容置喙,“不准告诉柳将军,她要领兵作战,这个节骨眼上,万万不可使她分心。”
诲人与不倦对视一眼,闭口不语,眸圈湿红。
俞冠楚又道,“此事,也不要告诉骆军医和帝师,我不想他们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
“……”
诲人和不倦泪水潸然,心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手足无措,焦急万分。
三人唯恐被其他士兵撞见这个情形,捡了僻静的小道缓缓回了他们的院子。
无垠国,练兵广场。
自从沙戎楼越狱砍伤了俞冠楚,付庚重得知其军师伪装下的真实身份,愤怒交加,郁结难抒,甚觉无颜面对柳厢。
他一个人生闷气躲着柳厢,恰好赶上无垠国内乍起暴乱,便故意寻机过来,想好好地改善改善心情。
来到无垠国时,他利用暴力政策血洗了几位引起暴动的头目份子的家园,大有发泄私怒的意味。
随后停了无垠国上下五日的饮水,逼得那些无垠百姓一个屁不敢放,消停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付庚重在练兵广场没日没夜地跟人切磋武艺,打得那些士兵鼻青脸肿,抱头鼠窜,一看见他的影子便撒腿就跑,就连阿阵也被付庚重的拳头在脑门上敲了好几个大包。
一脚踹飞一位五大三粗的大睦士兵,付庚重拍拍身上的灰尘,扭紧拳头,刚一偏头,便闻城门上的号角声和击鼓声“轰隆隆”响起,如雷贯耳。
阿阵风风火火跑来,惊慌得嗓子都哑了,“付将军!不好了!敌军来犯!”
“敌军?哪个敌军?”
无垠国举国都被拿下了,现在又是谁不要命地来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