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牛乳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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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攸搭着眼皮,斜靠在窗柩前,苏记院子里的月季谢了大半,绿泱泱叶子耷拉着,无不叫嚣着临来夏季的炎热。

    苏记栽种了不少花草,绿茵茵的叶子挡住了大半太阳,镇里多榕树,以给人们傍晚时乘凉。

    他手里把玩着白玉坠子,平安扣上缠着银饰,两面各刻着一字:裴、攸。

    等听到来人的脚步,将手里的白玉坠收了起来,算算时间,苏眠雪到家了。

    苏眠雪回来歇了会脚,又马不停蹄去了欲满楼,李桂新做好的桌子今天送来,天气放晴,要找个地方放,到了晚上才能重新替换。

    这此送来得桌子要比先前的精致结实,照旧是二楼用好得,一楼拿了二楼的,外加补了几张。

    到非是她区别对待,而是贾三留了阴影,砸了也便砸了,都是些不值钱的,亏再多了去,也就一两银子。

    到晚间桌子都换了遍,将上面盖着的桌布都撤了。木桌子脏了拿热水一擦便干净了,盖了桌布的,沾了油就要去换新的,这几日连着太麻烦了些。

    二丫摆好最后一张凳子,脸上是停不住的雀跃,手里扒拉着一张纸,鼓起勇气来到裴攸面前,将手上的纸递出去。

    上面写着的几个名字是学塾的老先生给她写得字,是韩绫云特意找得人,也是韩绫云给苏眠雪介绍了这家学塾。

    裴攸瞧了眼,脖颈间的白玉平安扣穿着红绳煞惹人眼。

    纸上的几个字被红色的墨水圈了起来,苏眠雪走来道:“这些圈起来的,是我觉得不错的,本想让她自个去选,哪想到找到你这来了。”

    二丫要去学塾读书,便不能是奴隶的身份。

    她手里拿得是活契,非有官府的记录,但出去谨慎起见,需要买卖她的牙婆出具证明,证明二丫已是自由身,将来若有人拿捏此事,好将证明啪在脸上,堵住悠悠之口。

    “这些字,都是极好的。”裴攸道。

    晞有破晓之意,霓是云霞的意思,盈是圆满,旺盛,丰足。

    “话说回来,二丫姓什么都未知晓,若改了名,难不成以后便是晞儿,霓儿,盈儿的叫,去了学塾也是这般,没个姓氏。”跟猫儿狗儿一样。

    裴攸收了话,似苏眠雪会因此事为难。

    苏眠雪说:“她跟我一块姓苏。”

    二丫没有姓氏,没有正经名字,苏眠雪做出这个决定时,便有了这个念头。

    裴攸不置可否,轻轻“嗯”了一声,指着盈,说:“你既然决定了,想来也早早和二丫商量过,选这字吧。”

    苏盈。

    二丫听懂了大概,苏眠雪还没跟她商量过,便擅自决定了她的姓。但她不和苏姐姐姓,难不成和裴攸当一家人,叫裴盈?

    不成,这万万不成。

    裴攸什么性子,找个地方一靠搭着眼随时都会睡过去,仗着她是花钱买得,总爱使唤她去做这做那。

    ……

    牙婆住得地方便在南街,百姓住在巷子里头,走个三两步拐出了巷子,便是繁华的街道。

    二丫带她走到一家馄饨铺前,边上的巷口摆了一盆金丝菊花,走进去向左拐便是大院。

    大院里住了不少人,四五个牙婆和管事,看着被卖进来的奴隶。

    当初将二丫卖给苏眠雪的牙婆姓李,头上带着一支有些年头的金簪,手上是一只绞丝镯子。

    见着她来了,脸上扬起笑:“哎呦呦,苏老板来了,可是酒楼里却几个手脚麻溜的,还是要找两个近身伺候的?您瞧瞧这两个,模样生得水灵灵的,”李牙婆拉过两个小孩,见着她背后的二丫,收回笑,立刻换了一副面孔,“苏老板有所不知,镇里是有不满意可以退回来的规矩,但那也只限半个月内,超过半个月的,她卖身契在你手上,想怎么的都由着你不是,何来找到我这,来糟践老身呢。”

    苏眠雪扬起脸,发间的蝴蝶簪子颤动着翅,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少女天真烂漫,秀气的脸上和她的语态一样,异常的平静,“慌什么,我是来要封证明,证明二丫从今往后是自由身。”

    “自由身,”李牙婆说,“苏老板既然要给她自由身,便将卖身契给她,撕掉便成,何来这一遭。”

    大院里都是被亲人送来,或自愿卖进来的,所以不会在官府记录。

    “以防万一,谨慎起见。”苏眠雪站在院子里,将手里的一锭银子递过去。

    李牙婆接过钱,举起来看了圈,放进嘴里咬下去,没碎,是真的。

    上下打量着苏眠雪,招呼着一个长相凶狠的老头:“还不快些去给苏老板写份证明来,这二丫以后边上正正经经的自由身,谁不长眼敢碰上去,有了这证明在,谁还敢再说一句?”

    白花花的银子在太阳底下亮闪闪的,比苏眠雪发间的蝴蝶还要亮,二丫张了张嘴,握紧苏眠雪的衣袖,原本缩在她身后的怯弱瞬间无存。

    惯爱举着鞭子的老头如今喜笑颜开,将那张薄薄的纸双手奉上。

    出了大院,二丫还没回过神。

    在拿到证明的那刻,苏眠雪便让她将卖身契撕了个粉碎,叫其他留在大院的孩子看得眼红。

    “盈儿。”

    “……”

    “啊……嗯?”二丫没反应过来。

    苏眠雪买了两根糖葫芦,“苏盈,吃馄饨吗。”

    走到这儿的时候,她眼睛一直盯着巷口外的馄饨摊子。

    二丫呆呆望向她,手里被塞了一根糖葫芦。

    苏眠雪乐笑了:“你叫什么。”

    天气热,糖水化了顺着签儿流在手上,苏眠雪一口一个,带着人从街头走到街尾,再折返回去,一根糖葫芦刚好消灭。

    二丫对这个名字还没有适应,顺着她道:“我叫苏盈吗?”

    苏盈,这个名字好陌生,还是二丫、二丫叫得顺口。

    许是她从小听惯了,村里的孩子都是这么个叫法,好听些的叫小花,小红,小春这些。

    不过她觉得最好听的,当是村里秀才的女儿,叫叶柳儿。

    别人单单一个叶儿,柳儿,她偏偏占了两个,不过叫起来也比她们的好听。

    “阿姊,”苏盈说,“我和你一块姓苏,我现在叫苏盈,你和大牛哥说我是你们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