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伊人的话,令李南初震惊。
长平竟如此胆大,胁迫当朝官员。徐伊人的胆子更大,让她替代长平,拿捏这些官员。
“不行,”李南初蹙眉摇头,“阿芷不会答应我这么做。”
长平先有淮安王保驾护航,后有这些官员的密辛作保,才在京都平安至今,而她,虽有温沅芷的保护,但温沅芷不会像淮安王一样,纵容她用阴私手段干涉朝政。
徐伊人说道:“那就不要让清阳郡君知道。”
李南初看着她。
徐伊人:“公主还不知道,今日寿宴上,清阳郡君当场撞破沈世子和葛玲的奸情,满京都的命妇都亲眼瞧见他二人苟且的样子,老太君已经病倒了,大伯母正在长平长公主府上交涉,但我猜,长平长公主不会想让葛玲进门,葛家也不会再帮助长平长公主了。”
李南初的身子不由得坐直。
徐伊人:“半年前,我找了一个男人潜入长公主府,摸清楚了府内的布局和长平长公主的习性,趁着今夜,长公主府上最松懈的时候,我又雇佣了一批江湖散客,让他们去找出这批私密。”
李南初怀疑道:“你找的男人,可信吗?”
不是她不信任徐伊人,徐伊人毕竟乃闺阁女子,有哪个男人会真心替她卖命,出卖尊严?
徐伊人却肯定道:“可信,他原本是外地一个小县的书生,三年前进京都赶考,不幸被长平长公主看上,他不愿屈从,长平长公主就阻了他的科考之路。他家境殷实,见得罪了长平长公主,原本回乡不打算再考,却没想到,长平长公主派人跟着去了他的祖籍。”
“他家原是做药材生意,有些家底,当地县官在长平长公主的授意下,派人诬陷他家的药材有毒,将一家人都下了牢狱,他的父母在重刑之下不堪受辱,写下了认罪书。”
“就算如此,他的父母还是没保住性命,不久就死了,他一个人进京都想要鸣冤,不巧那日在金蝉寺外,撞见了我,我带他去见父亲,父亲替他办了那位草菅人命的县官,不过,他约莫是猜到了背后之人其实是长平长公主,之后也没回乡,留在了京都。”
“直到去年,我找到他,然后帮他演了一场戏,他才进了公主府。”
如此说来,此人与长平有血海深仇,的确可信,且此人走科举之路,一定很聪明,倒真的可能在长公主府找到私密所藏之处。
但李南初总觉得,想要拿到私密,不会如此容易,道:“你已经安排好内应,还需要我做什么?”
徐伊人静默片刻,道:“出了点状况。”
李南初仔细听。
徐伊人:“我还买通了回春楼的头牌柳月梅,昨日夜里她给我传信,回春楼的芙蓉姑娘杀了楼里管事,这位芙蓉姑娘是负责替长平长公主搜集线索的重要之人,所有的私密都经过她的手,而这位管事,原是长平长公主派去监视芙蓉姑娘的,柳月梅说她们是面和心不和,二人之间早有龃龉。”
“凑巧的是,就在前几日,清阳郡君秘密前往回春楼,与这位芙蓉姑娘多有接触,芙蓉姑娘却在此时杀了管事,几乎可以说,这位芙蓉姑娘已经背叛了长平长公主,难保她手里没有私密的备份,一旦被清阳郡君拿到这些私密,那公主的仇如何得报?”
李南初来回地踱步。
问道:“这位芙蓉姑娘是谁?若是长平的心腹,怎会轻易倒戈?”
徐伊人:“她是长平昔日侍女的女儿,父亲乃太子旧部。”
“谁?”
“太子旧部,好像姓杨。”
李南初眼神忽然发直,太子哥哥的旧部,姓杨的不知有几位,但她知道一位担任东宫长史,她记得,长平的确是把自己的侍女送给这位长史做侍妾,当时宫里下人看在太子和长公主的面子上,还特意去添了妆,所以连她也知道这件事。
她不可置信,眼里充满疑惑,“你是说,这位杨姑娘,会背叛长平,将私密交给阿芷?”
徐伊人其实也不确定,“我只是怀疑,有这份担忧。”
“为什么?”
“我不知道,”徐伊人摇头,“柳月梅告诉我,芙蓉姑娘早就想离开回春楼,杀了管事却一直没走,一定是还有事没办。”
这能解释得通,长平派管事监督杨芙蓉,杨芙蓉杀了管事却不赶紧逃命,而是仍然留在回春楼。
“来人,”李南初唤来管事,“派个人前去回春楼,看看今夜楼里的情况,另外,再派个人去温府,就问......问郡君回去了没有。”
管事点头应下,躬身离开。
李南初看回徐伊人,见她脸色有些发白,这时才注意到她一直跪在地上,时间有点长,导致她的姿势有些僵硬,遂道:“妙儿,扶你家少夫人坐下。”
妙儿欣喜,连忙应声跑进来,将徐伊人扶着坐起来,给她轻柔膝盖,将衣裳撩起,露出下面的一片红肿,李南初见了,喊来侍女,去库房拿药。
徐伊人涂了药,脸色好了许多,道:“我让哥哥给刑部尚书递了口信,回春楼后院有亡故的女尸,今夜刑部尚书会去回春楼办案,到时候,他抓住芙蓉姑娘,就可以得到芙蓉姑娘手里的私密。”
李南初:“刑部尚书也有把柄在她手上?”
徐伊人:“是,不过长平长公主那边今日也出了状况,好像是发觉清阳郡君在查她,想抓芙蓉姑娘灭口。”
李南初:“你还未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
徐伊人抿唇,犹豫片刻,道:“长平长公主想要和刑部尚书对抗,手里的筹码唯有京兆府,想要让长公主府里的私密更为重要,就得让芙蓉姑娘手里的私密作废,但回春楼历年出事都是由京兆府出面,刑部很难插手,眼下需要清阳郡君去往回春楼坐镇,才能压制住京兆府。”
李南初明白了,“你想让我引阿芷去回春楼,若是京兆府不让刑部进入回春楼查女尸,阿芷身为御史,一定会过问缘由,京兆府若是心里有鬼,必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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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阿芷掺和,但依照阿芷的性格,她一定会追查到底,如此,刑部就可以从中浑水摸鱼。”
徐伊人颔首,轻声道:“清阳郡君若是不想将私密交给你,毁了便是,我们要拿的是长公主府里的私密,回春楼牵制住京兆府,长平长公主又失了葛家的助力,今夜孤立无援,我们一定可以拿到私密。”
李南初看着她,只见她面色平静,仿佛不知自己在说的是何等大事。
李南初忽然浑身发冷,“你真的是好算计,若是我答应你,你是不是从此可以扬眉吐气?那若是我不答应你呢?说说,你算计我什么了?”
这可谓一桩大阴谋,将长平、葛家、京兆府、刑部,乃至阿芷和她,都算计在内,一旦拿到那份私密,徐家就可以翻身,徐大人和徐大少爷可以官复原职,葛家,也将对她唯命是从。
徐伊人也看着李南初,语气却超乎寻常地平静,答非所问道:“方才公主说,你犯的错,你认,那么,我犯的错,我也认。我曾经犯过错,让你远赴他乡,失去一切,现在,我还你权势,把你失去的全部夺回来。”
她轻声道:“我能给的,只有这些了,至于要不要,全凭公主。”
李南初彻底愣住。
她的意思,是她不要那些私密,要将私密全部留给她?
她做这些,全部是为了赎罪?
妙儿早已泣不成声。
她跪在地上爬到李南初面前,哭道:“公主,我家小姐做这些从来没想过自己,她早做好打算,要和姑爷和离,离开葛家,老爷的身体一直不好,大少爷的官也已经辞了,在家整日酗酒不通事务,小姐要回去照顾老爷,带一家人回乡下过完下半辈子。”
“小姐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两位小少爷,姑爷耳根子软,小少爷们难以带走,但是小姐为了公主,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李南初愣愣地看着妙儿,好半响,才真正地反应过来妙儿的意思。
她睫毛轻颤,露出一丝苦笑。
其实,在李南初的心里,也知道当初和亲已成定局,先帝、朝堂文武百官、天下百姓,都认为她应该去和那个亲,还有谁能改变这样的局势呢?
她只不过,是在最悲痛的时候,为自己找了个可以怨愤的人。
而徐伊人呢,在这五年里,背负了这样的重债,要积攒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布下如此庞大的一局?
正在这时,管事从外面得了消息回来,“禀公主,回春楼被刑部和京兆府的人围起来了,现在任何人不能进出,温府那边也得了消息,清阳郡君去寿宴之后一直没有回去。”
室内顿时安静。
徐伊人看着李南初,当真是将决定交给了李南初。
李南初皱了皱眉,思索片刻,才道:“你去盯着温府,只要清阳郡君一回来,立刻来告诉我。”
管事应声,正准备离去,李南初忽然又喊住她,“也派人去回春楼盯着,有任何消息,都回来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