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毕竟年纪大了,秋猎这种活动就是走个形式,骑着马慢慢悠悠在猎场门口绕了一小圈,便回到出发点下马休息。
倒是那位被满朝文武誉为“有着谪仙之相”的六皇子起到了表率作用,这人如脱了缰的野狗一般,“嗖”的一下就跑没了踪影。
旁边的文臣是彻底放弃了,人家六皇子是什么人啊,哪里轮得到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抓到撕掉名牌啊?
根本不现实,还是找几个同样是文臣出身的同僚较量一下吧,万一瞎猫碰见死耗子了呢?
积分排名也不至于那么难看。
于是外围的场面就如同小学鸡打架一般,一个个文臣挥舞着萌萌哒小拳拳,你来我往地招呼上了。
真正好看的还是内场。
从六皇子殿下先发制人,用一个“快”字将觊觎他名牌的武将甩开之后,那群武将觉得不结盟合作是不行的了。
自古以来战场杀敌从不擅用蛮力取胜,能够以最小的伤亡取得最大程度的胜利,才是那些名将毕生所追求的,要不怎么会流传下来那么多兵法呢?
今日六皇子也是该着了,这一群兵书看多了又留在京中无所事事的武将们可算找到了用武之地,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奖不奖励无所谓,就是想亲手撕下六皇子殿下的名牌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他们私底下结盟的事宫琰辰还未得知。
他的马是万里挑一的千里良驹,还因为模样好看入了桑落的眼,亲自赐名“马大哈”,理由是这马又大又喜欢哈气,起这名字恰到好处。
宫琰辰沉默了半晌,觉得还是想为自己的爱驹争取一下,毕竟“如风”这个名字再差劲也比“马大哈”好听一些。
他斟酌了一日,还没等他开口维权的时候,就悲催地发现,那刚刚得来的千里驹除了“马大哈”已经听不进去别的名字了。
宫琰辰捋了捋马大哈的鬃毛,觉得有机会还是从他们老马家再找一匹聪明点儿的过来替了这缺心眼的马吧。
不知不觉已进入丛林深处,一般这种地方都是给狩猎水准极高之人预备的场所,毕竟树林处最适宜饲养一些毛茸茸的小狼崽子或者是花纹大猫啥的,这种人工饲养的野兽杀害性不大,但想要猎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宫琰辰看了眼周围,确定没有危险之后,翻身下马准备稍憩片刻。
“凌莫。”
“在,主子。”
凌莫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里钻了出来,转眼屈膝跪在了宫琰辰的面前。
“人在哪?”
“东南方向约三里远,离湖边很近。”
“距离不保险,叫凌双去把人引到林子附近再动手。”
“是,主子。”
凌莫一向对宫琰辰有着八百米厚的滤镜光环,觉得自家主子做什么都是最对的,即使是错的,那错也是出在别人的身上,跟他家主子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立志成为主子身边头一号得力属下的凌莫,打定主意要把宫琰辰吩咐下的每一件事都做好,哪怕主子下令去刺杀皇帝,他也能二话不说,操刀就干。
这区区一件小事,岂有失败的道理?
宫知尧还完全是一副逍遥自在,躺平发育的态度。
这拉弓射箭虽是基础课程,可在他学习的各门功课中,却是最薄弱的一项,每次年终品行测验都是擦着“乙级”将将及格,有几回瞎蒙蒙不上箭靶的,还得装可怜贿赂考察官混个看得过眼的成绩。
所以像是秋猎这样舞刀弄剑,有伤风雅的活动,他要做的就是在边界打个酱油,猎几只兔子家雀儿什么的装装样子,你糊弄我我糊弄你的就过去了。
今天宫知尧运气不错,还没到猎场的中层就猎到两只兔子一只稚鹿,在武将阶层是不够瞧的,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成绩在文臣里面还能够断层式的拉开和底层菜鸡的差距。
心满意足的宫知尧敛好自己的猎物,翻身下马,准备在河边净手,等时辰差不多便要返回营地。
就在他靠近河边时,余光瞟见一只纯白色的雪狐从旁边一闪而过,那雪狐比巴掌大不了多少,通体雪白,耳朵竟比脸还要长,一张尖尖的小脸上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一副瞧见人类怯生生的样子直叫人心生怜爱之情。
宫知尧被那小家伙儿看得心中一软,头脑一热打起了那只白狐狸的主意,心里盘算着此等稀罕之物,若是能抓住进献给老皇帝,那必是头功一件。
若是普通狐狸或许宫知尧还要掂量掂量,可这小东西那么一点儿大,嘴巴张开了也吃不下自己两根手指头,这就还能怕了不成?
于是宫知尧壮了壮胆子,踮着脚慢慢靠近那还在舔尾巴的雪狐,眼看着越来越近,那雪狐却是个有灵性的,不待宫知尧伸手,便行动敏捷地窜入了树林中。
“小东西,今日本皇子必定将你收入囊中。”
说着,宫知尧翻身上马,追随着那雪狐的踪迹,深入到了丛林之中。
那雪狐个头小,身姿灵活,在灌木丛中钻来钻去,倒也弥补了腿短的不足。
宫知尧也是牛劲儿上来了,一门心思走到黑,追着这雪狐跑了足有一盏茶的时辰,被遛了一身臭汗不说,结果连根狐毛都捡不到。
邪了门了。
宫知尧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四处打量那雪狐踪迹,却发现周围别说狐狸了,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为视公平公正,凡进入猎场参赛者皆以个人名义参赛,不得擅自携带随从侍卫,就是怕有些没能力又贪图虚名之人滥竽充数,将别人的成绩据为己有。
就比如说宫知尧这样的,若不是有这规章制度在,身边不得带十个八个骑射高手,库库给自己狩捕猎物,那他的秋猎绩效还至于在中下游晃荡吗?
眼下身边儿没人,什么事都得靠真本事,宫知尧看了看日头的方向,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再往前走了,若是遇到老虎之类的猛兽,就算是人工驯化过的也足够他喝一壶的。
打定主意,宫知尧勒紧缰绳,准备着调转马头沿着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
宫知尧转身之后,逆着光,就看到路中央拦了一道清隽挺拔的身影,待到眼睛适应了光线,才辨清那人竟是宫琰辰。
“六弟?”
“二皇兄。”
“六弟身上有伤,却能够避开众人追捕跑到了这里,倒是与为兄我有了些缘分。”宫知尧脸上依旧是温润如玉的笑容,谦若君子,叫人难以心生厌恶。
“缘分倒不见得,臣弟是特意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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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恭候二皇兄的。”
宫琰辰头微微歪了歪,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却与那副表情南辕北辙。
“特意?”宫知尧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心里生出几分警惕,“为兄是无意间踏足这里的,六弟如何能够预判我的行踪,还专程等候在此?”
“那耳廓狐乃稀世珍品,难得一见,二皇兄冒险追随至此也是情有可原。”
“原来那雪狐竟是六弟饲养的,只是不知六弟用那灵物引我至此,到底所为何事?”
“臣弟惶恐,只是有一事不明,所以想要请教皇兄。”
“哦?六弟费尽心思将我引至此处,仅仅是因为有事要问?”
“是啊,臣弟确实很好奇,二皇兄究竟有何本事,居然能够说动从不参与皇权争斗的澜机阁,为皇兄效命?”
虽说在常人的认知里,得道成仙不过是传言之事,和寻常人并无瓜葛,可世间就是有那么一类人,已经通过长久的修行脱胎换骨踏入仙门,与凡人从此有了界壁,却又能够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关起门来互不干涉。
那澜机阁便是其中之一。
传言澜机阁传承数百年,其创始人早已飞升成仙,留在下界的不过是当年在楚阁主手下修习过之人,连个师徒都算不上,实力差的更不是一星半点。
再加上过去了这么多年,神仙死不了,可凡人还是有寿终之时,更迭换代了这么多子子孙孙,现在待在澜机阁的早就不知道是群什么鸟货,但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澜机阁靠着出了个楚阁主所以至今还在江湖上威震八方,寻常人想请都请不到,这宫知尧居然一下子请到了二十来个。
还真是王八披了黄金甲,让他给装到了。
宫知尧对这件事倒是知无不言。
“巧合而已,出去游历之时碰巧帮助过澜机阁外门的一名弟子,我对他有救命之恩,他破例帮我一次,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所以说,宫知尧找来的那些打着澜机阁旗号的龟孙儿也只不过是名外门弟子,排队都得站到三环外面,难怪如此蠢笨,居然敢违背澜机阁不参与皇权争斗的机制帮他刺杀皇子,这事也是没谁了。
“六弟好本事,装病骗了为兄这么长时间,不过为兄更好奇的是,六弟明明知道是我所为,居然还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与我虚与委蛇,兄友弟恭装了这么多天,也实在是难为你了。”
“若是不装,如何能够放松二皇兄的警惕之心,一击即中呢?”
“所以说,这次你是不打算继续装了?”
“二皇兄可是在怪罪臣弟?可明明是二皇兄先动了手,还险些害死臣弟,如今竟还恶人先告状,臣弟只是适当的反击一下,有何不妥吗?”
“宫琰辰,你别当我不知道,若我不先动手,你以为你会放过我吗?”
“既然话都说开了,二皇兄也算做了个明白鬼,如此,也可安心上路了……”
“呵,这里虽四下无人,可如今争夺皇位的只剩下你我二人,若我出事,你如何独善其身?”
“能不能事后洗脱嫌疑,那是臣弟的本事,今日,便由臣弟,亲自送二皇兄一程。”
说着,几道不同寻常的身影迅速出现,将二人死死地围困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