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奈央坐在原先守在门口、现已失去意识的男人背上,楼外的月光攀附在她背后,勾勒出属于小少女特有的纤弱轮廓。她曲着膝,手肘撑于膝上,指尖随意地转着一把小匕首,开始认真地盘了一圈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一场战争爆发后自然而然会牵扯到各方势力,而他们的原点世界与其余森奈央去过的任何平行世界都不同,光是彼此矛盾的力量体系就有好几个,更别提同一个力量体系下又会因立场不同分出不同的派系。
这场确认谁是横滨里世界下一届龙头老大的战争,表面上仅是□□势力互相倾轧,背地里的暗潮汹涌其实也没少过。毕竟是五千亿的无主之财,哪个组织的老大会不乐意捡一下?
光是森奈央知道的,不少纷争背后就已经有学园都市方、黑衣组织方插手的影子,只是没想到,咒术圈怎么也跑过来横插一脚。
横滨和咒术界的关系可算不上友好。
随着龙头战争的愈演愈烈,暴力与血腥,死亡与痛苦,仇恨与恐惧……人类不断酿造出绝望,同时又在极端情绪下喂养出迅速壮大的咒灵。
如果说过去的横滨出产的咒灵,仅靠派遣的咒术师与异能力者就能轻松解决,到如今绝大多数异能力者自身都被卷入纷争、无暇顾及其他的地步,咒灵甚至已经成了干扰战局的第三方不可控因素。
不提其他,港口mafia这一方就有不少看不见咒灵却为之所害的兵力。
这些事本该推给专攻咒灵的咒术总监部一并负责处理,只是事前,咒术高层与横滨本土管辖的异能特务科之间早有多年积攒下来的龃龉。
这俩机构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各有各的管辖领域,一者乃是霓虹特供组织,可以说是簪缨世胄、历史渊源悠久,纵然顺应时代发展从了现代政府,与官方洽谈之时也仍抱着几分纡尊合作性质的清高;
另一者呢,则是在近现代战争中才被挖掘至台面上的新兴产物,但因各国交涉的场合里强大的异能者几乎成为主宰胜负的核心,负责管理制约异能者的异能特务科所掌握的话语权自然而然也与日俱增,算是官方再标准不过的嫡系出身的小弟。
而因同属超能系,两者被霓虹官方归类至同一范畴,由法务省旗下非科学特别行动机关统辖。
这下可就难免捅了蜂窝,双方平日里不仅要争夺同一份政府拨款资金,光是跨部门越规干涉引发的冲突就不在少数。
这里要补充一个常识,异能者既能看见咒灵也能利用异能力祓除咒灵;但另一方面,异能者并不像咒术师一样能将负面情绪溢出的能量控制并转化为咒力,在强大异能与极端情绪助力下,反倒会产生等级更高、威胁系数更大的咒灵。
在咒术总监高层看来,横滨异能力者就像一群怎么打都打不完的高级咒灵生产机,就该一个一个抓起来私刑控制;
偏偏异能特务科无法对此做出有效管辖,整天被黑手党骑脸输出,既不懂得尊重请教更有经验的前辈,还总要成天干扰咒术界插手处理横滨事宜,活像职场上那个无所事事、资历又浅,还非要阻碍好心同事帮忙的固执己见小油条。
而异能特务科这边呢,总之一句话:放你[哔——]的屁!
你咒术界清高,你咒术界了不起,你咒术界把人关起来一言不合就判个死刑。
如果不是官方不得不依赖你咒术界处理危险的咒灵,有俩没良心的长官选择沆瀣一气睁一只眼闭只眼,但凡哪天你咒术总监部没用了,再往外爆出点儿你的一屁股烂事,信不信官方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召开发布会向民众土下座滑跪鞠躬九十度,大喊一声红豆泥私密马赛,并利落甩锅说其实是临时工干的啦!
我们比你遵纪守法碍着你了?真以为强大的异能者那么轻松说控制就能控制?要那么轻松我们异能特务科早称霸横滨了!
还有你说产自异能者的咒灵危险系数更高,可是一般情况下,这玩意儿异能者内部就能自产自灭,用得着你咒术界过来对异能特务科指手画脚?
都是同一个老板底下做事的,仗着资历深点儿就打算倚老卖老了?真当异能特务科调查不出来为什么近十年咒灵数量和实力暴增,造成的年均伤亡也远超上个世纪?还不就是你们御三家里出了个bug神子五条悟!
对我们异能者动手前,要不你们先自个儿壮士断腕把神子大人处理了?
舍不得、做不到,那就不要对着别人家指手画脚!像极了职场上那个碌碌无为、拿根鸡毛当令箭,还非要干扰年轻同事正常职务的封建古板老油条。
he——tui!
更恶心的是,不知道哪个聪明蛋子一拍脑袋想出的“妙招”,咒术界对于横滨境内的祓除咒灵委托还是额外收费制!他倒也不是无耻到管普通民众要,他就专挑异能特务科和几条大鱼勒索,主打一个敲诈。
这异能特务科能惯着他?
哪怕嗓子报废也要像蝙○侠一样发出喉癌晚期的怒吼:
——滚出我的横滨!!
咳,当然,表面上大伙儿还是装得和和气气,勉为其难地维持住了成年人应有的体面,到了背地里才会转身互唾一口,算一个互相谁都看不上谁。
怎料此次龙头战争一经爆发,咒灵丛生,增长速度远超往日,靠寻常异能者自行解决已成难题。
异能特务科既要监控战争,又要保护普通民众安全,难得捏着鼻子请求咒术高层再多派遣几位咒术师处理;
咒术高层方却拿腔拿调起来,直接借口横滨战局混乱,非战斗人员不便参与□□是非,暗戳戳撤出了几位专属搜寻横滨境内咒灵的窗口监督。
明摆着是要拿此事来卡异能特务科的脖子——“嘿,不是说不用我处理吗?想必这次也不需要吧。”
他们都摆出这副看笑话的姿态,就更别提主动增派人员参与掺和此事。
异能特务课被迫陷入焦头烂额,连带着港口Mafia也不好受。
咒术高层专挑横滨的大鱼宰,被宰的其中一条鱼就有港口Mafia。
据说还是上一任BOSS留下来的隐患。
上一任BOSS年老时性格本就暴戾,临终前更是癫狂,命属下日天日地日横滨,为宣示港口Mafia的权威,任何违逆者反抗者皆需承受血腥与暴力的洗礼——自然也包括某几位来到横滨地界上对着BOSS还敢装腔作调的派遣咒术师。
那咒术师偏偏又是什么和御三家沾亲带故的来头,宰了之后双方就陷入了“哪里来的外地人竟敢瞧不起我?!”“□□辣鸡也敢动我的人?!”这种奇怪的相互蔑视闭环,从而结下了隐形的仇怨。
总之无论如何,尽管港口Mafia业已改朝换代,但咒术高层也再懒得拨心思与之重新接洽。
毕竟在他们看来,黑方的势力也仅是平民的势力,纵有同样可以消灭咒灵的异能者,也远不及他们高贵的咒术师血统。看在成年人成熟的潜规则面子上,拨冗派人清理两只咒灵保护一般民众,而不是对隶属港口Mafia的咒灵自产机异能者下手,已是他们最大的仁慈与恩德。
如果你港口Mafia自个儿处理不善,冒出两三只难以解决的咒灵,害得我们咒术界不得不出手接济——嘿嘿,那就对不起了,加钱,通通加钱。
对此,当事人表示:加钱是不可能加钱的,哪怕今天她森奈央带着伏黑甚尔肝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累死累活,都不会给咒术高层交哪怕一分的钱。
她可是明确见过的哦,上交的钱是怎么被那些高层拿去花天酒地风花雪月的哦。
港口Mafia为什么要参与进龙头战争,除去抢占地盘、明确地位、笼络人心、清除二五仔、树立新BOSS权威、他帮势力搅和之下不得不参战等等诸多因素,最关键的原因不就是图钱嘛!
港口Mafia缺钱啊,森鸥外缺钱啊,森奈央也很缺钱啊!
她自个儿都还没带着自己的小组织过上富裕的小康生活,再巴巴地拿着钱去贴咒术界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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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找虐吗?
港口Mafia明面上的森氏会社已经要给国家定期交税当保护费了,那些税中的一部分十有八九肯定又是要被官方拨款给天天“劳苦功高”的咒术届,结果那边税要交,这边祓除咒灵后的委托费也要交,一只羊也不能逮着一口气薅两次毛吧!
——于是在篡位没两年的新任首领森鸥外忖度过后,自力更生解决这些不可控外物,便成了森奈央在此次战争中的具体任务。
这活可不好干,时间紧任务重,这头哼哧哼哧干倒十只,那边战争日夜哭嚎着又送来了二十只。森奈央带着伏黑甚尔夜夜在外奔走,天与暴君何止是一夜七次先生,他那把释魂刀但凡品质次一些,都快要被砍出了缺口。
钱钱钱,一切都是为了钱。
结果今晚出来日常巡街,倒是被他俩逮着个身在咒术圈、却意图从她兜里往外掏钱的家伙。
没人能从缺钱状态下的森奈央兜里掏钱,没人。
即便是手把手教会她敛财的伊尔迷都不能。
“你是咒术圈里哪家的?”
森奈央用小刀挑起买烟男的下巴,决定从这个倒霉蛋开始宰起。她用匕首套一下一下拍着男人的脸,宽容道,”老实回答,我可以酌情减少你赎身所需的标价。”
然后再狠狠敲他背后的家族一笔。
“什么家族?”
前五分钟威风赫赫试图绝地反击、后五分钟鼻青脸肿乖巧跪地,买烟男双手抱头,受控于身后的伏黑甚尔,牙齿漏风含糊不清地老实回答,“我是单干的诅咒师,单纯图钱来的。”
“哼,”伏黑甚尔的鼻腔里滚出一声笑,“你说自己是诅咒师?那在黑网上应该有你的悬赏单吧。”
买烟男跪坐在地上,小心谨慎地用眼角余光瞄着身后黑发男人的脸色,语气犹犹豫豫:“那应该……是得有?”
森奈央:“那不巧了,你干这行的总听说过术师杀手的名字吧?我们专干接悬赏的活。这位先生,你是活着贵一点,还是死的贵一点?”
买烟男:“其其其实我不是诅咒师!”
“你说不是就不是?”森奈央随意地甩了甩刀,冷锐的锋芒在斜照射进的月色光束中直直坠地,只听一声噗嗤的轻响,地面上被戳出一个小洞。
买烟男眼睛猛然瞪大,盯着那把插在地面上的小匕首狠狠倒吸一口冷气。
他不认为面前这个纤弱的小女孩能有多大力气,那只可能是这把小刀本就削铁如泥,连坚硬的瓷砖都能轻易戳穿,想必割断人咽喉的时候恐怕也要不了多大的力气。
买烟男只觉阴风阵阵穿脖而过,方才被她用这把刀拍过的脸颊凉得厉害。
森奈央:“诶呀,不小心掉地上了。”
她轻轻松松把埋入地面的匕首拎出来,一边对男人道:“虽然说来残酷,但在我们黑手党眼里,人的价值都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买烟男吞了口口水,看着小少女端坐于人背之上,双手合拢夹住刀柄,背脊优雅挺直,唇边一直挂着温和的微笑——明明是象征温和友好的弧度,却令人怎么看怎么不适。
开玩笑,这种贱民怎么可能懂得他这样的咒术师的真正价值。
可不管心下如何腹诽,放在跪坐大腿上的双拳却已下意识地诚实捏紧,自以为没被发现地、微不可察地挪了下屁股。
森奈央:“诅咒师虽然不如有背景的咒术师可以敲诈……不是,可以让家族交点保证金赎人,但胜在仇敌多,结钱快,悬赏令明码标价,价钱公道。”
“很抱歉,今天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在买烟男逐渐醒悟过来而恐慌瞪大的双眼中,黑发红瞳的少女背着月光的面容上是一副悲悯宽容到溢出满满违和的圣母慈悲,那把匕首灵活地在她腕间一转,刀锋一斜,“别怕,我下手一向利索,不疼的。下辈子记得做个有钱人,我们来世再——”
“我是禅院家的!!”
在刀锋刺穿咽喉之前,买烟男闭眼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