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贺吓得立即制止了李长乐,生怕她冲动行事。
“这人可不能杀啊,敌国细作危害甚大,还要带他回去拷问,长乐不要冲动!”
“啊……我知道,我就是随口问问。”李长乐知道云放不能杀,但就这样平白受了一肚子气,又觉得心里不太舒坦。
她想了想在府衙时,李牧然最后面对魏则庭时的威风凛凛,计上心头。
她仔细地回忆了一番李牧然的神态和语句,有样学样地沉声说道:
“我是一介武将,更喜欢直接的方式。”
云放和钱贺听到李长乐神经兮兮的语气,一时间没明白她要干嘛,都怔怔地看着她。
李长乐对这种注视很是满意,说罢便拿起鞭子,想要一展雄风,空挥一下。但坐在原地的云放可并不这样认为。
他觉得李长乐刚刚既然问能不能杀他,那定是有报复他的心理。现如今得知不能将自己杀死,定是要好生折磨自己的。
他身上的秘密众多,断不能在这里交代出去。
于是云放眼神坚定地准备咬舌自尽,却不曾想,被李长乐看出了端倪。
李长乐本来只是想单纯地过过将军瘾,但那云放的眼神和动作着实诡异。
还好在府衙她有见过此事的经历,以为云放牙中也藏了毒,挥着的鞭子瞬间甩到了云放的嘴上,霎时间鲜血淋漓。
李长乐并没收劲儿,云放的唇整个地裂开,牙齿混着鲜血流了一地。钱贺走到云放身侧,卸掉了云放的下巴,以免他再生事端,同时还不忘教导长乐。
“长乐,你看,耳边这处有一个挂钩,所以往下卸得时候要借个巧力。你这样、这样、再这样它就卸下来了。”
李长乐看得很是认真,在清楚如何卸掉下巴后,顿时觉得这东西也不怎么难嘛!
“我会了,叔。”
“长乐向来聪慧。”钱贺慈祥地看着李长乐,虽然此时的她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孩童模样。但从刚刚的行事上来看,已经多少有了些将军的影子。
虎父无犬女啊!
与这边的欣欣向荣截然不同,宋延年这边可是好生热闹。
驻城军像一团散沙,让他们搜人,就乱闯乱砸,全然不见刚刚对着魏家小心翼翼的模样。
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不过这样下去可不成,这群人漫无目的的搜查效率太低,再磨蹭下去,怕是那魏若轩早已跑出城门了。
但他对剑南又确实不熟悉。
宋延年这边不做声地思考着,突然眼前一亮,及时雨来了。
解家兄妹此时正坐在茶楼饮茶,观察着他这边的动向。见到自己发现了他们,二人朝着自己拱了拱手,便来到了他的身边。
“延年可是需要帮助?”解书韫明知故问,他骨子里的性格就是如此,一旦没有什么危机感,就总想着逗弄一番。
宋延年也不恼,他此刻正发愁该如何找寻魏若轩,解书韫拿他打趣也少不了二两肉,随他就好。
“剑南我不熟,各个人情关系也非我所知。魏若轩不知如何逃出了魏府,能去向哪儿,我是一概不知。像现在这样找人,早晚会叫他逃了出去,你们有什么思路吗?”
“魏家的生意黑白都吃,因此家中密道极多。魏则庭虽然狂妄,但涉及自家后路的事却十分谨慎。魏家这次倒台,魏若轩定是要先暂时躲藏,事后收回魏家产业,东山再起的。因此,他断不能让自家的掌柜们长时间的得不到他的消息。”
“也就是说,他还是会躲在自家商铺里。”宋延年似乎有些理解了,但……
“可魏家商铺遍布剑南,这个范围也没有缩小多少啊!”
“魏若轩出逃,定会知道你们会全城搜索。一些比较有名的、面积过小的商铺很难逃脱,暂时可以将这些排除。因此,东郊的几处山庄可以重点搜查一番。”
有了解书韫的线索,宋延年眼中的疲惫感终于轻了些许,带着这群兵可真是苦了他了。
他立刻向解书韫道谢,便急匆匆的将乱七八糟的驻城军召集到一处,下达命令。
“你们,继续在城中搜捕,切记不可伤及普通百姓,若是被我知晓,定将你们军法处置。其余人,跟着我走。”
宋延年吩咐完,便看向了解书韫。
“你要同我一起去吗?”
解书韫笑着摇了摇头,婉拒道:“不了,虽然我很想亲眼见证魏家家主逃窜被抓的场面,但家中事务尚未准备完全。接下来的戏,我解家才是主角,就不陪你这一趟了。”
宋延年知道解书韫所指为何,便也不再强求。与解书韫拜别后,便快马加鞭地朝着东郊奔去。
东郊属于魏家的山庄只有两个。
向宋延年这般大肆搜索其中任何一个,另一个也会马上知晓。这群成事不足的驻城军,若是不在他的看管下的话,漏搜、得好处放人、根本不搜应付了事……全都干得出来。
也就是说,他最好在一开始就判断好,魏若轩究竟身处哪个山庄才行。
宋延年让身后的驻城军原地待命,不要发出声响。自己则是下了马,绕着山庄走了好些圈。
一处似乎是专门接待达官贵人的秘密场所,平时总有人进出。但就是他转这两圈的时间,就进去了不下四人。
另一处则是封闭的山庄,看上去是个……农场?不太清楚这个农场建在这里如何盈利,总之里面养着各个种类的动物,有些动物也不像能吃的,宋延年也说不准这一处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
所以,按照魏若轩的性格,他会躲在哪里呢?
人员密集的地方,虽适宜躲藏,但也增加了被发现的机会。那处农场……
宋延年没怎么和魏若轩接触过,见他的时候,他基本都藏在魏则庭身旁,活像个没主见的孩童。
宋延年想了想还是决定带着人先去那处农场,他总觉得,离了魏则庭的魏若轩,不是一个能应付人情往来的人。
他平日里的家主模样更像是装出来的,现如今他如惊弓之鸟一般,未必会选择人多的场合。
宋延年飞速回到原地,同驻城军集合。他翻身上马,临行前,他朝着身后问了一句:
“那处农场是用来做什么的?”
身后的那个小兵长立刻谄媚的答道:“回殿下,那是魏老……啊不,是魏则庭,给魏若轩的成人礼。听说魏家的家主自小就爱和那些小动物在一处,小时候他不爱说话,就爱和动物呆在一起。魏则庭觉得这样有失家主威严,家中一律不准出现任何动物,直到魏家家主成年那天,魏则庭才送了这个农庄当作礼物送给了魏家家主。不过,听说魏家家主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大概是真的长大了,对这些东西就不喜欢了。”
宋延年点了点头,虽然那兵长说魏若轩从未来过那农场,但他更觉得,此时的魏若轩就藏身于那个他从未去过的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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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城军十分粗鲁的撞开了农场的大门,或许是知道魏家的倒台已是必然,此时,没人再会畏惧魏家的势力以及恐吓。
驻城军抓人的模样,像是每个人都同魏家有着深仇大恨一般。此刻,驻城军心中的恨意似乎集中在了一处,引导着他们在山庄内不断抢砸,宛若失去了理智。
宋延年拦着一处,却拦不住另一处。这群人似乎像是疯魔了一般,所经之地,一片狼藉。
所有人都在搜索,但又好似所有人都没在搜索。他们只是在发泄一些不属于他们自己的情绪,可那情绪到底从何而来,宋延年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尽力的去拦下发狂的驻城军,但很快,他周围就没有人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在他身边不能放肆地作恶。
这个认知让宋延年心底有了一种深深的厌恶与无力。
这不该是军队应有的作风与模样,剑南不能交给这群人守护。
他该做些什么,来斩灭这群人的疯魔。
宋延年心下一横,终于是狠下了心。
就在宋延年抽剑之际,人群之中突然有人惊呼:
“他在这里!魏若轩出来了!”
宋延年听到呼声,急忙赶了过去。果然是魏若轩,他跪坐在人群中间,死死地抱住了一条大黄狗。
“我出来了,别杀它!别杀它!要杀就杀我!”
魏若轩眼神通红,是宋延年从未见过的模样。
宋延年扒开人群,走到中央,看着跪倒在地的魏若轩,有种说不上来的心情。
他随着他爹做了许多错事,那些人命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宋延年是断然不信的。可是他竟然也能为了一条狗,主动现身。
甩了甩头,宋延年决定收起那些对魏若轩的评判,那是事后该做的事,现在他唯一的任务就是将魏若轩带回去。
“我们不杀它,你和我们回去。”
魏若轩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的狗,将头埋在大黄狗的身上。
良久,嗡哑的声音透过大黄狗的毛发传了出来:
“我会死吗?”
很奇怪的问题,宋延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刚刚英勇就义、舍身救狗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怎么现在又恢复到了以往胆小的模样?
“会。”宋延年没必要骗他,他手上的人命太多了,不可能活。
“可我不想死,我可以不做家主,我能不能不死?”
人群中不知是谁笑出了声,随后剧烈的嘲笑声传了出来。魏若轩似乎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侮辱,他的肩膀微微抽动,好像是……在哭?
“那些被你杀死的人,也曾问过这个问题,你的答案……不用我说,你应该也能记起。”
“可那些人不是我杀的,我从来没有杀过人。”
“不是你下的命令?”
“是我爹,是我爹让我那样做的,跟我没有关系!”魏若轩突然抬起头,语气激烈地反驳着宋延年的话,仿佛他真的从未认为自己杀过人。
宋延年突然不想跟他说话了,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这样的人,无论你怎样说都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
有错的只会是别人。
见宋延年不再说话,魏若轩的情绪也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再次抱住了他的狗,眼神里多了些淡淡地绝望。
良久,他掏出了一张纸,看着宋延年乞求似地说道:
“我用这张纸,换一个要求,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