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讲,这一晚在府衙住的不是很舒服,倒不是李长乐矫情,受不了府衙的住宿环境。
只是这夜实在是过于喧闹,附近的人来来回回地换了好几批。监视他们的、偷偷潜入的、单纯看热闹的……数不胜数。
再加上李长乐确实有一点儿兴奋,这场盛宴即将迎来结局,她还亲自抓到了云放。怎么想怎么开心,睡不着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第二日一早,宋延年同样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出现时,李长乐笑得前仰后合。
“笑什么,你不也和我一样?”
“就是一样才好笑啊!”李长乐擦了擦眼角的泪,用肩膀顶了一下宋延年的肩,戏谑道: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咱们两个怎么也代表了皇室颜面,你说我们一人顶了两个大黑眼圈算是怎么回事?”
宋延年觉得她说得十分有道理,但他也不知道怎么能将这黑色抹掉,于是斜睨着李长乐。
“你有办法?”
李长乐掏出两个被布包裹的冰块,言语间颇有自豪。
“还得靠我才行,刚刚王奕枫差人送的冰块,我包了几个,咱俩用这个揉揉眼睛。”
“你还会这个?”宋延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一直黏在一起,李长乐怎么知道这个法子的?
难不成女子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无师自通?那他的心思是不是可以……
“我当然不知道啦,书因一早就过来给我们带好吃的了。她说府衙的饭菜比不上解府,说我们这一晚大概很难睡得舒适,特意亲自送些好吃的来。刚刚就是她告诉我可以用冰块敷眼睛的。”
李长乐将眼睛整个用冰块盖住,朝着宋延年的方向“看”去,惹得宋延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真的很可爱啊!
宋延年在心里无声呐喊,他本就是个憋不住心事的人,偏偏这句话……好多好多话,都不能同她说。一种压抑的酸涩在胸中蔓延开来,宋延年说不清这是什么,但他并不反感这种酸涩。
除了不能说的痛苦,大多数的时间他都觉得很幸福。其实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行,他也不是不能忍……
宋延年在一边天人交战,李长乐完全不知情。她沉浸在冰块给眼睛带来的刺激与舒爽,十分入神。
书因作为朋友,真的很让人安心。她有些像乐延,总能恰到好处的处理好朋友们出现的任何问题。无论在何时都不需要担心,因为他们永远会为朋友托底。
不过她不能被自己拐回京府,真的好可惜。
说到乐延,李长乐倒是不怎么担心他的安全。有侯爷的大军在,乐延一根毛都不会掉。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他自己,这次和齐誉一起出行,不知道他会不会更难过。乐延明明是很优秀的人,但他永远觉得自己不行。导致他做事总要瞻前顾后,反反复复地反思自己的一言一行。
除了在她们身边。
这次的任务只有他自己,希望他不要害怕才好啊……
“说起来,乐延大概要什么时候回来?”李长乐记得他爹好像没有说过要乐延带着大军何时进城。
李长乐的突然出声打断了宋延年的胡思乱想,他故作样子地清咳了两声,才认真思考起李长乐的问题。
“大军进城总要个关键的时机点,虽然姨父没说,但乐延自己应该能判断的出来。至于咱们两个嘛,一会儿还是老老实实地问姨父好了。”
宋延年言辞凿凿,他知道他们两个一样不擅此道,虚心求教才是正解。
“问什么?”
李牧然踏着大步走了过来,便看见被四个球盖住的眼睛,嫌弃地撇了撇嘴。
这两个孩子怎么在哪儿都有节目要表演?
“你们这是干嘛呢?”
“没睡好呗。”李长乐拿开冰块,一脸委屈地看着李牧然,抱怨道:“昨夜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你怎么睡得着的?”
李牧然坐在一边,听到长乐的话嘿嘿一笑。
“我说闺女啊,战场上什么声音都有,真要是时刻警惕,那得连续几月不得睡啊。顶着这个状态上战场,都活不到一刻。昨夜那群人顶多是探探消息,我们那么大的动静,他们不来才奇怪。”
“我们没经验嘛。”李长乐一摊手,也无可奈何。
“无碍,经验这种东西,经历的多了自然就有了,现在不习惯也不打紧。你们刚刚要问什么?”
“姨父,乐延什么时候回来啊。”宋延年擦了擦冰块留在脸上的水痕,同长乐一同坐了下来。
书因送来的饭菜被下人摆在了桌上,几人围坐在一起,待到下人全部撤出后,李牧然才缓缓开口。
“昨夜乐延发了信鸽,八里坡一战大获全胜,他尽早动身,大概午时会入城。”
“哇哦,就说乐延厉害。”李长乐听到乐延大胜,激动万分,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你们哪个不厉害,头一次做正事,一个个都顺利完成了任务,还带回了意外的收获。”李牧然满意地看着两个孩子,然后点了点头,肯定道:
“还是我教导有方啊,这要是派徐清河来,指不定给你们霍霍成什么样呢!”
“爹你夸我们就好好夸我们,带上自己算是怎么回事?”
李长乐撇了撇嘴,对自家爹突然转弯的事深恶痛绝。
“哎呀,自家人,夸我就算夸你们了,一样的,一样的。”李牧然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歪理有什么问题,夹了口菜放到了碗里。
“书因怎么没多待?”宋延年突然想到这饭菜还是解书因送来的,但他连人影都没见到。
“送过来聊几句就走了,她说家中事多,今天人人都在紧绷着,便没多留。”
“哦。”宋延年能理解解家今日的紧张,但他似乎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正好李牧然在,他便问了出来。
“所以解家今天到底要干嘛啊?好像除了我,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走向。”
“还有我!”李长乐坚定地举手和宋延年站在了一边,她也什么都不知道,但这群人就是很离谱,明明什么都没说,但乱七八糟的聊下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关键是,她和延年也一直参与其中,怎么他们两个就什么都没听出来?
李长乐不是很想承认自己的脑袋有问题,但很显然,事实就是和那群人对比起来,她和宋延年就是有问题的那两个。
李长乐很悲伤,她居然和宋延年被划分到了一起。
唉……
“你站在我这边我很感动,真的。”宋延年看着李长乐的眸子很是真切,“但你刚刚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当他看不出来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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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刚才的眼神十分嫌弃!
凭什么嫌弃他!
“好啦好啦!”李牧然看着两个人又有要吵起来的趋势,急忙叫停。
“解家究竟要干嘛你们一会儿就能看到了,有些涉及到听懂话外之音的能力……这个以后你们会经常遇到的,现在有旁观的机会多听多想,总会明白的。”
其实李牧然对此不报太大希望。
和大多数的孩子的成长轨迹不同,这两个是纯在他们的宠爱下成长起来的。完全不需要应对人情往来,不涉及察言观色以求生存,因此对于这方面的应对,他们的经验少得可怜。
乐延与他们二人不同大概就是因为,他们家有一个徐清河在吧……至少在他眼前乐延需要全神贯注地观察他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才能有不被惩罚、责骂的可能。
说不清哪种教育方式更好一些,长乐和延年也未必能尽快适应得了外面的世界,慢慢来吧。
至少这两个孩子,人是快乐的,面对未来是乐观的不是吗?
总不至于轻易地被打倒,说放弃就放弃。
如今的状态,他大体上还是满意的。
饭桌上,一片温馨。李牧然慈祥的看着两个孩子,而李长乐和宋延年的战场则蔓延到了暗处,二人的腿在桌下踢得虎虎生风,一股股气浪袭来,将李牧然的衣摆吹得不停摇动。
府衙内的暗流涌动被延申到了衙外,武宗扬和解承乾刚好在府衙门前碰了头。
“哟,好巧,家主也来府衙办事?”解承乾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含笑着同武宗扬打着招呼。
武宗扬此时刚刚下马车,他抬起头,一抹意外之色很快地掠过。他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看向解承乾。
“确实有些小事,承乾兄若是有要紧事,武某还是可以等上一等的。”
“怎好让家主等我,您现在可是剑南的大人物。忍气吞声假意合作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给魏家致命一击,还剑南一片晴朗。刚刚路过茶馆,说书先生讲得气宇轩昂。家主,您如今可是剑南正义的化身啊。”
“承乾兄过誉了,不论谁知晓此事都会同我一样为剑南声张正义,此事彻底过去后,大家心中郁气散去,便不会再有人议论。”
武宗扬缓缓走上台阶,平视着突然出现在此的解承乾,有些摸不准他今日要做些什么。
难不成是今日的动作漏了风声?
解家不比魏家,他们家中人各个严谨,但凡发现不对亦能尽快寻到办法脱身。他这次准备的急,但又不能放任李牧然留在剑南,没能寻到给解家致命一击的证据,他对此很是遗憾,但也无可奈何。
来日方长。
但解承乾突然出现在此,定是要有所动作。谁都知道,李牧然昨夜留宿在此,他此番前来也定是要找李牧然的。
难不成,他有什么其他的计划?
武宗扬自知手中的东西不够完美,因此他朝着解承乾点了点头,伸出手,客气道:
“先来后到,毕竟我慢了承乾兄一步,因此,您先请。”
解承乾没有客气,只是走到了鸣冤鼓之前,侧头看了看武宗扬,笑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他挥动着手中的鼓棒,重重地锤在了红鼓之上。
鼓声起,冤自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