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英殿外汉白玉须弥座三台垒笼二十尺,圭角描云,束腰浮凤,云龙望柱晒得滚烫,莲纹瘿项托着云拱,寻柱蟠龙。
顾言出门后并未走远,只是忽然地心乱焦躁,让他很想跟天子吵上一架,甚至打一架。可碍于身份,他却不能,压抑之下头脑中仿若云雷翻涌。
“猴子。”声音轻灵明亮,是唯一能唤醒他的梵音。
晚宁安慰过刘宜,急匆匆赶了出来,怕他跑到哪里做些出格的事情,比如去牢里抓个贼往死里打。
顾言望着被日光照得发亮的汉白玉台基,双手撑在望柱上,指尖抠进了云龙纹精雕细琢的线条里。
见他没反应,晚宁放慢了脚步,轻轻走到他身边,静静站住了脚。他没跑出去,便没什么大问题。
站了一会儿,晚宁倚到那蟠龙寻柱上,一阵滚烫刺进了身上的衣裳里,人最正常的反应,是瞬间躲开。
“呀,真烫。”晚宁一下搐开了半步,揉着自己腰侧的衣裳,想把皮肤上的刺痛抹掉。
顾言眼神一动,思绪收拢,转身拉起她的手,翻过手心看了看,又伸手揉了揉她方才自己摸蹭的位置,就是没声响,心事仿佛压在了眼眸之中,垂着眼默默给晚宁揉揉。
“你很担心越州是不是?”晚宁侧着脑袋,想从下往上看清他的神情。
“烫哪儿了?还疼吗?”答非所问,避而不谈。
晚宁知道了,他不想说,那便不说,“就这。”她指了指自己腰侧,轻薄的素色缎子哪里隔得住石头上的热,“你怎么不怕烫?”晚宁顺着他,扯开话题,那就扯远些。
“你嫩。”顾言不高兴的时候,仿佛吐字困难。
晚宁足下一双云头锦履做了一番嗔怪之举,来回跺了跺,腰身轻摆,“你才嫩。”
甚少见她扭捏作态,甚是奇异,顾言笑了起来,搂上了她的腰肢,“你还香甜。”
即是笑了,那便缓过来了,晚宁抬起手来,轻软的大袖顺着手臂滑落,温凉的臂弯绕在了他的颈项上,她抬头望着他,“咬一口会高兴吗?”
顾言抬起头故作思量,顺便环顾四周,四下无人,低头吻在她的唇上,只是一瞬,“会。”
“即是高兴了,那我便问你,方才不理我,是何缘由?”晚宁决定趁火打劫,就如同重逢那天一般。
顾言看着晚宁的眼睛,静默了片刻,似是也在搞清楚为何,而后又望向那层层垒砌的汉白玉台基,日光之下,一大片耀眼的素白,“陈清没了消息,太久了,要么是出事了,要么是师父不告诉我。”
“若是不告诉你,便是不算严重?”晚宁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不告诉我,便是怕我想多,那定是有问题,宴白不知何时能回,陈清如若赶不回去,师父又年纪大了,越州就不一定了。”
晚宁把手收了回来,只是任他抱着,垂着眼眸,指尖在他肩上不自觉地一下下敲着,忽而停下,挤出笑来,“我们问问不就好了?”
“来不及。”顾言看着她,只有看着她,他才能觉得安宁。
晚宁皱起了眉头,从另一个角度否认他的顾虑,“我觉得不对,如果事情真的有那么严重,初明伯伯是会与你说的,他不与你说,定是还在控制之内。”
“是这样吗?”顾言依旧担忧,眉心拧了起来。
“是,你信我。”晚宁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一人凝重便好了,可不能两人下沉,指尖轻轻抚过他的眉心,“多思无益,我们晚些时候去和刘宜商量一下对策,如何?”
顾言扶着她的腰肢,腾出一只手来在她膝后一捞,轻松把她抱起,“好,晚些时候再去。”
此时陈清在越州营帐中已经醒来,只是身子依旧虚弱,与几个斥候一样,还需要时间修养。
武初明随手把圣旨推给了风如月,自己守着大营,等着那批兵器,顺便看顾一下病人,临瑶留下了药方子,以备不时之需。
陈清听说风如月领着兵去了西郊,免不了一阵担心,抄起环首刀往大营外面走,也想跟过去。
武初明看着他腰都立不起来的背影,追了上去,剑一横,把他拦在了大营门口,“你现在去,风氏为了保你,可能会死在西郊。”
这不是危言耸听,风如月保一个可以,保两个,那只能以命换命。
陈清听了,憋下一口气来,“师父,我……”
武初明知道他要说什么,自己教大,还不懂吗?都是一个死脾气。
“你若想尽职,那便与我照看好大营,他们被西郊挡回来,那便是你的用武之地了,给我把身子养起来再说,风氏要是出了事,你看阿言回头怎么削你。”
陈清应了声是,只能回了自己的帐中。坐在榻上,瘦得皮包骨头的手反复揉搓着坚硬的刀柄,他只觉得此番不能出差错,否则无法与主子交代。
刘夕此时已经到了越州边境,安营扎寨,做一番休整,一些水土不服的还需歇歇。环境变化,五仙族人在苦苦行军之后,对他撺掇临瑶权位的事情芥蒂更甚了些,灵仪族人只是默默跟着,抱着十几年前仇恨,其实早已淡了很多。
琼山的大军人数众多,十万,个个龙精虎猛,但不太归一,刘夕自己挟着拯救了他们数千人的功绩才勉强压得住这么些人。而其实那数千人亦是他推进火坑的。
当年为了寻个事情弄死顾敬翎,他是煞费苦心,跑到西南看管松散的军营里买通了官兵,打死了临瑶她爹,惹得西南大乱,自己又施了恩惠,让鲁爽他们撺掇,最终把顾敬翎引到了琼山。
他又撺掇左禄,“你儿子不比顾言差,我将翌阳军抢来给你,你把皇位抢来给我,如何?”
为了自己就罢了,为了儿子,左禄心动了,谎报说琼山南面能寻到灵仪族长商量和解,蛇蝎毒蛊,四面埋伏,翌阳军统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深山老林里,尸骨无存。
左禄走到半路迷途想返,可他活着回去,那便是最大的嫌疑,于是便没回,假装自己死了,翌阳军是不会伤害左柯的。
刘夕又撺掇五仙族人,“他们没了领头的必定难以成事,无需担心。”
于是五仙族人冲进了翌阳军大营,险些死绝,他又高高兴兴的把剩余的几千人救了出来,自此成了五仙族人的恩人。
如今站在越州边境,他还多了些迷茫,成败在此一举,必须好好整顿军务。
他把灵仪族长找来,确定了各种毒药,又把五仙族的找来,清点了一应蛊虫,还是不放心,顶着正午的太阳让本就疲惫劳累的大军列阵演练。
越州斥候看见了,往回报给了武初明,武初明笑了笑,“你看,我们家多好,是不是?”
斥候笑了,“那是。”
风如月没这么蹲过点,在西郊山林里带着临瑶当作踏秋,一个个哨点巡着,摘点野果、野花,送给临瑶玩赏,觉得没什么问题,又带着临瑶原路返回,完全没在意左柯异样的目光。
左柯对这个晃晃荡荡地军官是没了办法,他也不能拿顾言的人怎么着,只能自己调整,左右这埋伏没问题就是了。
刘夕安营不久,便接到灵姬送出来的假消息,高兴坏了,他以为顾言一怒之下真的要反了。
他觉着谁都受不了天天被造谣,可顾言不是正常人,他无所谓,从小就没什么好名声,是自己玩得高兴就行。
“这是天助我也,我就说怎么什么响动都没了,原来是真的想反。”刘夕拿着那佐伯纸写的信上下摇晃,生怕身旁的校尉不知道他高兴。
那校尉听了便问:“大王可有新的打算?”
“传下去,顾言招揽兵甲,私藏兵器,如今操控君王,我们要清理门户,明日,我们便可光明正大的攻城。”他高兴坏了。
如今人人都说顾言在启州与臧黎、鲁爽蛇鼠一窝,刘宜调回翌阳军是因着顾言的威逼,顾言此时在群臣眼里已是大俞祸患,可无妨,不影响他搂着晚宁啃得满嘴香甜。
“明日去打猎,你可准备好了?”晚宁把他扒拉开,双手撑着他的肩膀,把他支了起来。
顾言怕自己太重压着她,侧过身子,撑在一边,“当然,你也要来的。”说着在晚宁脸颊上使劲儿一亲。
“嗯,我当然会去,可是,我去了,被认出来,怎么办?”朝中群臣见过她的不少,她还是戴罪之人。
“你到时候就站在刘宜身边,他会护着你。”
“你不怪他了?”
“没怪,就是气恼他擅自作主,那军队可是我的。”
晚宁一拍他,“你说话当心,什么你的?”
“嗯,你也是我的。”他不想继续说话,怀中美人的亲吻比什么都管用,心情好了,安排已妥,晚些再说。
*
左柯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活着,可左禄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儿子兴许就在军队里,他需时时当心。
年事已高,混在灵仪族的毒师当中,怯怯苟活,如今回来,心里百感交集,握着药瓶的手,总是动作迟钝,屡遭呵斥。
他却觉得自己该受此果,默默做着打杂的事情,记下了一张张的毒物方子,他并不知道有没有用,只是惯常的尽职,如同当年记下顾敬翎每一道军令。
武初明守着越州大营终于等来了宴白,夫妻二人快马加鞭赶回了越州,下马时皆是一脸的疲惫。
“你们俩倒是回来的及时,那大鱼就快咬钩了,你这统领要怎么做?”武初明看着宴白,也不与他寒暄,毫不客气。
宴白拱手一拜,“大人,西郊山势连绵,他们走不通便会拐到南面,我们去城南守着便可。”
“他们有十万大军。”武初明亦有些没底,若不成可怎么好。
宴白却说:“裘大将军以少胜多的事迹大人可曾听闻,大人,如今尚且一切顺利,莫要灭自己威风。”
“裘宏当年也是险些丧命,你莫要想得太容易。”
“多年来都不容易,我们都过来了,不差这一次,少主给我机会,等我捷报,我定不会令他失望。”只要办成,顾言便可给他请功,他便可名正言顺的脱了奴籍了。
武初明知晓宴白是有本事的,这些年替顾言办了不少事,皆妥妥当当,便也不再与他多说,“一个都不省心,去去去,忙你的去。”转身刚要走,又回过头来,“陈清他们几个中毒了,那日回来没一会就发了疯,把大家都吓呆了,还咬伤了几个,你需当心那些灵仪族的蛇窝子。”
毒物宴白还没接触过,可听见说陈清中了毒,与淳安婉相视一眼,皆有忧心,“陈清在何处?”
武初明似是多日来没少操心,也疲惫得很,手一抬,指向陈清的营帐,“刚清醒,你们去看看吧。”
两人见状,默默施了礼,大步往陈清的营帐赶去,路过的军士见到宴白回来,皆招呼着,“宴统领。”
宴白不大习惯,只是笑笑,陈清坐在帐中却听见了,起身走出来看他。
见陈清就站在不远处,宴白顿住了脚步,这消瘦的男人根本不是他记忆里的模样,他不敢去问这些时日他都遇见了什么。
陈清倒是自己说了起来,一边走向宴白,一边抱怨,“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在琼山好好的,那军营里也就是比我们这的活儿重些许,倒也习惯,就是那人是真阴啊,喂了毒给我放回来。”
宴白见他似是精神尚可,沉在心底的石头略小了些,“你放心,我来替你出这口气,如何?”两人自打认识就时常一起唠嗑,都是自家兄弟。
陈清似无事般笑着,瘦削的脸上还是轻松的模样,可宴白一拍他的肩头,他竟没招架住,往后踉跄了几步,站定之后自己也皱了眉头,“你不带这么欺负我的啊。”
宴白是无心的,悻悻道:“不好意思啊,我吃多了,最近胖了不少。”
淳安婉看笑了,摇着头,发间步摇轻轻摆动,“这十万大军都杀到家门口了,你们还在这里玩闹,真是如何说才好。”
“他是什么东西,数量多不顶用,你看你夫君如何收拾他就是。”宴白少有的意气风发,做了多年的侍从,这便是他翻身的机会,虽有担忧,却更多的是激动,而有时候,要的便是这份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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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安楼布铺的掌柜带着赌坊掌柜的信去了邺阳,那里有时刻准备好的羽州军。
军官接过信件,看了一眼便晓得轻重,回头便召来了几个铁骑,“去拦截境内所有商队,把这个仓羯人找出来。”
官兵相互对望,拉着缰绳踟蹰起来,苦恼都写到了脸上,一个胆子大的开口问道:“大人,没有画像,如何搜寻?”
布铺掌柜是个狠人,觉得这些武夫属实愚钝,“区区商队,全数拦下便是。只要盘问一番,有捡到人的那便是了。大漠不比羽州,孤零零地奔逃,不寻求庇护,那便是死路一条,他若没死,必定在商队里。”
官兵们不会听他指示,见他态度凶狠,皆不服气,几欲反驳,可又觉得有理,一时憋住了气,望向军官寻求指示。
那军官淡淡看着几个官兵,等了一会,开了口,“你们站在这里看我,就可以找到人是吗?”
官兵们听此,顿时慌了神,拉起缰绳四散飞奔而去,扬起漫天尘土,全扑在了布铺掌柜脸上,呛得那掌柜一阵咳嗽,那军官偷偷笑了笑,引马回城。
一个时辰后,前往大漠的商队和途径大漠进入大俞的商队全数堵在了路上,北漠三城进不去,大俞也进不去,这下沙漠滩涂也热闹起来。
到了夜里,篝火燃了遍地,商人们相互交流,竟也做起了生意。
你有什么我要的,我有什么你要的,相互交换着,还没了中间商,这盘查变成了聚会,官兵都觉得新奇,于是看见了商队有什么好玩儿的物什,他们还买上了点儿,带回去给家里的妻儿玩赏,甚好。
可一夜过去了,该查的查了,该放的放了,就是没找到那个仓羯官兵,也没人说见过,官兵们不得不回去禀告,都觉得怕是死在大漠里了。
布铺掌柜又补充起来,“临安关押了羽安楼百余人,就算找不到证人,也要救一救他们啊。”
谁说不是呢?可发兵是要先上报的,那军官便书信给了羽州,可陆匀不在家,那信件便需周转多几日,送到京城去,侯府若没人,再又寻到陆匀那里,可许些时日。
就在夜里,陆匀一双布满褶皱的手也颤颤地写了封信,让驿卒加急送到雍州去,给沉迷字画的老邻居,王潜,找点事情做。
信叠整齐,找来锦帛细细封好,刚交出去,他正准备回屋休息,左脚刚跨进客栈里,右脚还没来得及抬起,他家探子又回来一个,奔过来便喊大人,他一回头,是上次回报仓羯仅余三万军粮的那个。
“大人,三座城池全封了。”
陆匀以为听错了,“全,封了?”
那探子点了点头,他是跑到一半赶紧又回来的,陆匀这边一想,遭了,羽安楼铁定出事了,他收回了左脚,转身往宫里赶去。
皇宫里,刘宜知道自己擅作主张,把顾言惹着急了,他是一整日的浑身不对劲,也不敢回去九华殿看看,在宸英殿里来回焦虑,似是殿中梁柱都有刺。
坐一会,不对,站着,累,午膳开始就没吃,林总管又端来晚膳,“陛下吃些东西,侯爷没什么事的。”
刘宜担心,没这兄长怎会有他这些时日的威风,他不能不忧心,“林总管,你去九华殿看看,看兄长是不是砸了九华殿?”
林总管为难起来,他也怕顾言那神情,看一眼便如入冰窟,“陛下,裘家小姐在,老奴怕是不便打扰。”
话音刚落,顾言牵着晚宁走了进来,“林总管说的没错,莫来打扰我。”晚宁任他拉着,看见了刘宜桌上有吃的。
林总管识趣的退了出去,留下年轻人自己说话。
顾言让晚宁在桌边坐下,把刘宜的饭放到了她面前,“你吃着,我跟他说会儿话。”
晚宁点了点头,没再管他们,饿得很。
顾言走到刘宜面前时,刘宜站在那龙椅边上,指尖抠着漆金龙爪,很是尴尬,“兄长,我是想给你个惊喜来着。”
“是很惊喜,只是你太在意我,忘了九州百姓。”顾言靠在龙椅把手上,略有责备。
刘宜已经知道了这茬,便问:“兄长可有补救?”
“补救你已经知道了,宴白会尽全力,若不成,就补,补不起来,那就只能硬干,你这椅子保不保得住,我就不知道了。”顾言盯着刘宜的眼睛,拍着漆金的龙头,语气跳脱起来,似是在说明天会下雨,不带伞就淋湿了。
晚宁吃着东西,插了个嘴,“你不要听他吓你,他没把握的事情不干。”
“阿宁胳膊往外拐,为夫是会伤心的。”顾言侧过脸,余光看向晚宁,一脸委屈状,开起玩笑来。
晚宁还想驳几句,林总管又回来了,弓着身子,看着龙椅下的台基,迟疑了一下,似忽然忘了要怎么说,“呃……陛下,陆大人来了。”
三人疑惑,晚宁停住了嘴,刘宜看向顾言,顾言偏了一下头,表示让他进来唠唠,兀自坐到晚宁身边,对着晚宁张嘴,晚宁便自觉给他喂了块肉。
刘宜并不介意,跟着坐回那五爪金龙大椅子上,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袍,摸了摸发冠,“让他进来吧。”
林总管应了话,出去请人,陆匀进来时,有些着急,又许是累了,忘了行礼,开口便说:“陛下,北漠三城全数封锁了。”
“定是叱罗桓跑了。”顾言蹭了蹭晚宁的脸,歪过头看她,想知道晚宁是不是很关心别的男人。
晚宁闻到了莫名其妙的酸味儿,往他嘴里又塞了块肉,“说正经事呢,醋缸。”
顾言嘴里嚼着肉,看见刘宜不明就里地望着自己,便解释起来,“叱罗桓便是那月支人,他先前混进了人家军营里,还给我捎话,说仓羯人只剩三万军粮,现在许是跑了。”
刘宜眼光都亮了,“兄长竟有如此能人相助,改日介绍寡人认识认识?”
“那得他回得来啊陛下。”顾言对这孩子心性有些无奈,指尖敲了敲桌子,算是提醒。
刘宜是有悟性的,知道兄长意思,垂眸一想,对陆匀说道:“陆大人遣人去寻一寻,把那月支人保回来,寡人要亲自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