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晚宁扭过头去,看着他的手在背后给她系着腰带上的系扣,腰肢不经意的跟着扭转了半圈,整个人歪斜起来,没觉得不妥,只是想看看。
顾言手里摆弄着,却忽觉奇怪,怎么扯也扯不好了,停了手,抬眼看见原是她正扭着身子瞧,握上她的腰轻轻往前推了推,“阿宁站好。”
晚宁乖顺回过头去,顺手又拿起了一旁桌案上的名册,佐伯纸的册子写了二三十页细细订连成一本,一页页新纸,翻起来哗哗响动。
她认真翻看着,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正一下一下稳稳地牵扯着她背后的衣裳,而后那动作消失的一瞬,她只觉着脊背舒展,一点儿没了衣裳褶皱的膈应。
顾言抬起头看见她又拿着那军官们的名册在看,从她身后伸出手来,三指捏住册子的一角,轻轻一提,一把夺了过去,拿在手里转了一圈,举高了不然晚宁碰着,胡乱地甩了起来,“这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全是男人的名字,没有什么合理的缘由,只是莫名的不爽。
“你不懂,我须都记着,你在军中要有什么事,我也知道该如何寻到对应的人。”晚宁转过身去,踮起脚来,抬手去抢。
顾言心里一沉,原是为了他,手里忽然没了力气,举起的胳膊收起了些许,停在了半空,愣愣看着晚宁举起手从他手里拿走了名册,转身又放回了桌上。
他凑了过去,从背后把她圈了起来,双臂环着她,拥在身前,把脸倒在她的头上,轻轻蹭着,“阿宁不绣荷包,亦是温婉娴淑的夫人。”
“忽又乖巧了,顾统领变脸真快。”晚宁任他搂着,刻意摇着脑袋晃他,惯了这人吃干醋的毛病。
顾言使劲蹭了蹭,舍不得撒手,全然不管刘宜还等着他们,“那是,只要你高兴,我变什么都可以。”
“好啦,刘宜还等着呢,快些。”晚宁挣扎着转过身,把他推开了半步,“变什么都可以,你真当自己是猴神?”
顾言不怎么看兵书以外的古怪东西,故而不知道西南边陲之外的小国家里供奉了什么神明,可晚宁说了,他便想知道,于是认真问起,“什么猴神?”
“天祈国的庙宇里有一个猴神,善变化,杀鬼怪,你不知道?”晚宁趁他疑问着,拉起他往外走,一边出门去,一边说给他听,颇自豪,她自己学了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十数年来无趣归无趣,却也不算荒废。
顾言不太明白其中趣味,但晚宁说是,那便是,他挣开了她的手,退后了几步,再替她看了看衣裳,见无不妥,又大步跟上,“那我便只做你的猴神,变给你看,为你杀掉所有鬼怪。”
晚宁快步往前走着,随着他的声音,能感觉到他在做什么,“你穿衣裳也有一手。”也算夸赞。
“那便多加一项,为我的夫人……沐浴更衣?”顾言凑近她低声说着,趁机在她耳边轻轻咬了一口。
晚宁惊了一跳,忙往旁侧闪躲,环顾四周见只有一排排汉白玉栏杆和漆红的楠木立柱,别无其它,稍安了心神,转头嗔怪着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胳膊上,“大白天的在外头,你就不知道规矩些?”
“我很规矩了,我都走路了。”
“你都要上天了。”
晚宁转身躲着他,半跑着往宸英殿去,顾言走快了几步,也刚好跟上,一遍遍伸手去抓她。
晚宁左躲右闪,一路小跑,顾言让着她,跟在后面追,逐渐变成了玩闹。
“你信不信你抓不着我?”晚宁挑衅着做了个鬼脸,她忽然发觉在顾言面前,她好像可以似个孩子一般,如何都行。
顾言只是笑着看她,跟着她的脚步任她一遍遍躲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宸英殿门口。
晚宁没来得及收敛的嬉笑声传进了大殿内文武百官的耳朵里,一双双眼睛齐刷刷望向了那菱花格大门的外头。
“啊,你停下,到了!”晚宁一把抓住了顾言伸过来抓她的手,顾言手一翻,顺势把她扯了过去,搂起来便亲了一口,“这不是抓到了吗?”殿内近着门口的官儿们看得一清二楚。
顾言知道他们看着,便是偏要抱给他们看的,他把晚宁箍在怀里死活不撒手,定定立在了大门中央,两侧的障水板上浮雕漆金的云龙似也在瞧着他们,而他只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任她无果的挣扎,旁若无人。
晚宁感觉到了一双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瞧,根本不敢看进门去,她知道他心里的算计,可还是有些难为情,轻声道:“你快撒开,那么多人瞧着呢。”
“便是要他们瞧着,我看谁敢欺负你。“说着便又亲了一口,当众吻在了唇上,似是挑衅,闭起眼来,沉醉其中。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百官皆不敢多言,掩了眉目从指缝里看,看着顾言亲够了,松开双手,牵着她走进了大殿。
“陛下,郡主到。”
殿内百官定睛一瞧,这才发觉晚宁身上的衣袍眼熟的很,龙骧军的应龙图腾如鲜血一般触目惊心,八万亡魂须臾之间似聚到了大殿里徘徊游荡,方才的夫妻把戏全然被脑中的惊惶所覆盖,他们皆想着,到底该不该提呢?
靠近门外的一个新晋官员站了出来,似是看着高官不知体统而心生愤慨,跨出几步,衣袍一掀,毅然跪在了地上,“陛下,臣要说句实话!”
刘宜没想到真有人敢站出来,他都还没来得及出声呢,“你说。”想说,那便说吧。
“此女分明就是裘家大小姐,陛下说她是郡主,臣无二话,军队叛变,与女眷无关,陛下要赦免也可。可她穿着叛军衣袍入这大殿之中,臣不敢苟同,即便顾侯要杀臣,臣也非说不可,此乃臣子本分!”
顾言刚要回头去与他说道说道时,刘宜忙接了这话,左右这是他的过错,自己来扛也是应当的,欠的都应偿还,不能躲着,“寡人并未查清事实,龙骧军到底如何,实属未知,若是真的任由逆贼祸乱了朝政,残害了忠良,那便是寡人之过,寡人无能,众爱卿也知晓,当时乃是那逆贼送上来的所谓证据。”
刘宜起身走下了那金龙宝座下九尺高的台阶,一旁青铜烧蓝嵌百宝的龙首香炉徐徐燃着西南属国进贡的沉香。
他深吸了一口那安神之息,凝神屏气之后,走向群臣中间,两侧各三列整齐排开的朝臣们一个个随着他的脚步转着方向,拱手俯身,低眉颔首。
“当时,一是说“百姓皆言”,可你们也瞧见了,百姓皆说顾侯造反,可实际上呢?二,乃是那烧掉了大半的通敌密信,众爱卿觉得,真的可靠吗?”刘宜说着便坐在了地上,把朝臣们吓得手足无措起来,跟着坐下好像不妥,却总不能趴下,一个个弓着腰背,无所适从。
“臧质和鲁爽仗着对寡人的扶育之恩,把持着朝政,连手握重兵的陆大人都忌惮三分,各位给寡人出出主意吧,这事儿,要怎么了结?”
荆怀亦有思忖,与曾庆使了眼色,觉得还是给刘宜一个台阶,总不能让皇帝一直坐在地上,他上前拜道:“陛下,臣以为可以翻案重审,细细查一查,刘夕押到之后,再审一审,看是否有关联,臣以为…若龙骧军真有罪,顾侯与郡主……其实不必回来。”
“龙骧军绝不可能弃城,事情根本没有查清楚,你们便听信逆贼一面之词,住在京城里吃香的喝辣的,端着金玉杯盘,污蔑镇守疆土的裘家和龙骧军八万英魂,该你们株连九族才对!”晚宁挣开了顾言的手,走到刘宜身边,“陛下被牵制多年,你们不知相帮,时时皆听着逆贼的话,逆贼说什么便是什么,要追究,那便先追究你们一个祸乱朝纲之罪,“忠君护主”四个字,你们哪一个做到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如那窃贼躲在暗处,知晓自己的,胆怯着不敢轻易挪动,生怕碰出声响来,被擒住那便是丢了性命。
京中无所作为的闲官十有七八,劈头盖脸的一顿谴责,哪里有准备什么反驳之词,左右臧黎和鲁爽确是逆贼无疑,多年来也确实无人敢护着刘宜,眼看顾言极心爱这女子,若本就毫无建树,此时还多言了一句,一个串通逆贼的罪名转手压下来,谁也受不起。
刘宜趁机站了起来,“你们都明白了吧?不是寡人耍赖,是你们真的无用。”自己拍了拍衣摆上沾的尘土,林总管站在龙椅边上看着,面色平淡,任由他发挥,皇帝毕竟是皇帝,不再是孩子了,想怎么做都可以。
梁宇之中,静默了一阵,大殿里几近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没人接话,刘宜又转身往顾言面前走,指了指身后跪在地上的小官儿,“那什么,你,你也说了,龙骧军的事情与女眷无关,那即日起,清宁郡主以郡主身份,加封一品监军,授翌阳军管制权。”他戏谑地笑着,看着顾言,“顾侯也归郡主管制。”
顾言没想到刘宜还挺能掰扯,拱手一拜,“陛下英明。”
荆怀却被这话锋转的晕了一下,监军?怎么就忽然成监军了?无罪归无罪,皇帝赦免谁也不用请谁允许,合理便可,可这女子如何做得监军?“陛下,这怕是不妥,女子如何服众?况且……”
他想说晚宁来路不明,看了一眼顾言,后半句咽了下去。
“大人可去军中问问,看看他们服不服。”顾言走到晚宁身边,牵着她回到刘宜身旁,三个人戏耍着一群游手好闲的人,还挺好玩儿的。
荆怀心想好像可以,可总觉得哪里不对,蒙蒙的,看着顾言时,满脸的褶皱挤在了一起,怎么说都挺为难,这差事办下去,兵部得乱套。
“荆大人,你带着兵部的人,去问问便是,翌阳军若愿意服从,那便就可以。”刘宜转过身对他笑了起来,这老头不坏,就是有些迟钝,他还挺喜欢的,也不想为难他。
刘宜都吩咐了,且也算合理,荆怀便只能先应下,回头问过再办,也是可以的。
宸英大殿再次平静下来,有资格发话的都说完了,混吃办事的都听清楚了局势,没了别的异议,左右刘宜没有强行平反叛军,晚宁如今亦是郡主的名份,他们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
刘宜晃荡着回到他那龙椅上坐下,看着刚刚胆子最大,如今却跪着不吱声的那位,高声喊他,“你起来,上前让我看看,胆子还挺大。”
那新官儿脑门全是汗,却不敢退缩,呼吸都怕得几近停住,却还是笔挺地站起身来往前走,一时愤慨,热血满腔,如今只能往前,方才站出来那一刻,就知道兴许会送命的。
“陛下,臣妄议重臣家眷,罪该万死。”声音铿锵有力,毫无怨言。
“不必,你要这么说,寡人亦是罪该万死,那罪己诏寡人还要慢慢写,你我差不多,你叫什么,在哪个府衙?”刘宜张口便说,也不管群臣是何想法,闹嘛,乱点无妨。
“臣……户部侍郎,张曲辛,刚到任五日。”刘宜坦诚得却让他害怕起来,说话都颤着。
“胆子好大,敢跟我叫板,升个官儿你当当?”顾言一步步往他面前走,把他唬得连连后退,“躲什么呀?我是说真的。”他刻意吓唬着他,想看看他是否真的胆大妄为,敢傲视权贵,甚至,敢踩在刘宜头上。
那张曲辛颤颤地低下头,心里鼓起勇气泄了大半,试探着抬起眼眸,看向顾言那一脸森冷的笑意,惶恐逐渐蓄满了他的心神,无法言说的压迫感令他几近窒息。
显然他不是胆大,只是赤诚,顾言认为这是忠君的好苗子,可以养一养。
“陛下,张曲辛虽思虑不周,却也算忠君护主,还请陛下饶过他。”看他不敢吭声,还一直低头,顾言转过身去,不再吓唬他,回到晚宁身边,对刘宜拜了一拜。
刘宜一点就通,人人不敢说话时,他却敢,可以升官儿试一试,“张曲辛敢吐真言,迁殿前右司马,帮寡人理理琐事。”
从天而降的升迁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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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辛瞠目结舌,望着顾言心情搅成了麻花儿,自己得罪了的人,居然把自己推上了高处,他努力理清自己的头绪,想要说出些合适的话来,可脑子里只是纷乱,痴痴愣在大殿中央。
顾言见他一动不动,高声喝道:“陛下亲自提拔你,还不跪下?”
那声音在大殿里回响了一遍又一遍,张曲辛的心思渐渐平直起来,眼中慢慢有了神采,挺直了腰板望向刘宜,无论如何,为官便是忠君一事,多思无益,他忙领命拜下,“谢陛下。”
“别忙着谢我,我这的事儿多着呢。”刘宜摆了摆手,目光扫过一众官员,“没什么事的就退下吧,手里的活办好就行。”
群臣刚要拜辞,刘宜又补了一句,“免礼!该干嘛干嘛去!事儿不见办,礼还颇多,赶紧回去!”
一声声”是”怯怯地说着,老官儿新官儿陆续离开。
“兄长,我这自损的程度好像不太够哈,他们都不太害怕。”刘宜若有所思,手肘抵着龙椅的把手,抠着自己的头发。
“陛下有心了,他们只是不吭声,心里清晰的很。”
“陛下,你不必说自己罪该万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晚宁心软,可怜起了刘宜,便想安慰他,自己那夫君可不是善茬儿,欺负在他头上是轻而易举,偏偏刘宜还颇敬重他。
刘宜吃了多年的黄莲,根本不知道吐苦水,只一心思量着如何更好些,若是不好,便定是自己做的不够,看着晚宁安慰他,反而更懊恼起来,“大小姐,你若是揍我一顿,我反而高兴的很。”
晚宁不明白,这什么逻辑?她开始担心刘宜神智不正常,扯了扯顾言的袖子,“他不会想不开吧?”
顾言不觉得有什么,刘宜自小就爱跟他玩儿,他知晓他总是要强得很,且颇奋进,想不开这种事情,不存在的。
“他不会,他是皇帝,要什么有什么,我只有你,你多担心担心我,你若有闪失,我定会想不开的。”
“你都能上天了,想不开什么?尽胡说。”
刘宜听了插句嘴,“大小姐,他说的是真的,我方才要是不坐地上,有些老官儿们怕是会清醒些,抓着你那名份不放。”
“谢陛下,你舍弃九五之尊的颜面,维护我,我知道,日后有什么事,我也定会帮着你。”刘宜终究不是故意害她家人的,如今这样护着她,她也怪罪不起来,终究他也是受害者,晚宁心里的怨恨逐渐消退,也可怜起了这个默默忍耐的皇帝。
刘宜却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帮着顾言提醒她,任性要收一收,他知晓他兄长是惯着这大小姐的,她想如何都可以,有什么便他来收拾,可晚宁即忽然不怪他了,他也觉得歪打正着,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摇着头笑道:“大小姐愿意不怪罪我,我便舒展不少。”
顾言觉得也算清晰分明了,晚宁得偿所愿,刘宜终于有了些样子,该吃饭了,“陛下,回九华殿一起用膳吧,臣与郡主差不多该回侯府去了。”
“好,反正你日日都要起早来找我,回去便回去吧。”刘宜站起身来,仿佛想通了许多事情,甩着手晃晃荡荡的走下来,已然无所谓的样子。
*
越州收了大批的兵器,武初明一去不回,不知道晃到哪里去了,宴白日夜忙着规整,淳安婉管着于齐,打理侯府里的琐事,琼山族人渐渐离开,城外的大营各处皆还算平静。
在逃的大批灵仪族逆贼不知所踪,宴白遣了越州军日夜巡视,哨点只增不减,陈清忙得高高兴兴,总算不被当病秧子护着,有事做才有踏实的感觉,冒死又如何呢?一把环首刀握在手里,便不怕山精鬼怪。
刘夕和左禄被押送离开之后,宴白发现风如月和临瑶不见了,亲自去了竹院里寻过,除了竹羽迎风与那清泉流水相颂,别无其他声响,走进去一瞧,物件皆摆放整齐,该在哪里的还在哪里,就是该在那里的人,没在。
淳安婉听了他的疑惑,心里盘算了一下,“临瑶若不是去玩儿了,便是跟着刘夕去京城了。”
“夫人如何知晓?且她去京城做什么?”宴白没有亲故,最亲近的便是他的主子,无法想及养育之恩,亲属之情。
淳安婉知晓他,不懂也正常,“临瑶不谙世事,定是被惯着护着长大的,对刘夕难免有些感情,去送他也好,去杀他也好,都在理。”
“嗯,风如月定是陪着她的。”
“风大人随心所欲,他想去哪里都可以,你又何必想他?”
想他?宴白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思,越州忽然少了许多人,他有些不适应,便总想寻一寻。
“夫君,你可总想着他人了,可曾思量着还有我?”淳安婉试图安慰他。
宴白其实是清楚的,如今越州总算没什么大事,可终究不是自己一人之功,帮过自己的,他总是记得,眼见越州一片安宁,他又坐享着这安宁,久为人臣,还有些不习惯。
“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他答非所问起来,全然没在淳安婉的思路里。
秋日的纷乱在越州忽然收起,如同声势浩大的骤雨狂风,过境时忽然消失,转而耀日当空,凉风习习,伞打起来又收起,刚要躲避却发现已然天晴,人有些不适应也是自然。
只是一军统帅怎能沉溺,淳安婉也没再扯开话题,握起他的手,认真答道:“你该管好越州事宜,该搜捕逆贼余孽,该好好守在这里,也该看看我。”此时话不该太重,便加一个自己。
宴白忽然笑了,主子送他大礼,他当好好珍惜才是,也不知怎就恍惚起来。
许是街市里热闹非凡,百姓们喜笑颜开,各安其事,又许是军士们个个力能扛鼎,守纪又能干,根本无需他去多管,他一下有些担心这些都在不经意间流逝殆尽,故而想多了些。
“夫人说的是,我当清晰些,珍惜和护着越州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