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了霜的秋夜不适合奔波,叱罗桓懒懒地躺在屋子里,一只脚垂在地上,一只脚竖在床上,他看着房梁上大俞人的彩绘图样,想着能不能从这上面赚点儿钱,心想这画得黄黄绿绿描着些蓝,金漆点缀,好像什么都能画,各种颜色相碰却不相容,倒是有些别致的美感,要不画在月支的执壶花瓶上?好像可以试试,看看月支能否出现新风潮。
三螭托莲的烛台灯火融融,睡意一点点爬上了他的双眼,目光中的五架梁底面,红底绿线描金的枋心锦彩画渐渐模糊,仿若入了梦中,叱罗桓上下眼皮相互抗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贴在了一起。
顾言领着晚宁走进客房的院子里,晚宁顺手摘了一朵桂花,放在鼻尖闻了闻,“猴子,这广寒仙是你从宫里挖的?”
“刘宜那院子里挖的。”顾言理所当然地说着,好像说的是哪里的山野之地挖的,“他让我随便挖,我便就挖了。”
“你小心着些吧,哪天他恼你了可怎么好?”晚宁有些担心他不知不觉掉进了以下犯上的圈套里,有心人一挑拨,刘宜心思一转,可难以收拾。
“我跟他说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可以拿命为他打江山,我只要你。”顾言牵起她的手亲了一下,“我的爵位是世袭的,我本就什么都有。”他悄声补充着,邪气的笑起来。
晚宁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皱着眉头看他。
“刘宜是明白人,只是有时候要推一推才行。”顾言见她蒙蒙的,一脸疑惑,又解释了一下。
晚宁还是不太清楚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我不是很清楚你在说什么,可是他毕竟是皇帝。”
“阿宁,你不必清楚的,你知道如何高兴便可。”
又是这样,晚宁不服气,好像显得她很笨拙,“我自然知道如何高兴,那也得是你平安我才能高兴。”说着把手里的花扔到了他脸上,微薄的香气撞入他的一息之中,沁入了心里。
顾言笑着躲了一下,没再说什么,抬手敲了叱罗桓的房门,“叱罗桓!开门!”
叱罗桓正在梦里描绘着那副枋心彩画,描着描着听见了顾言的声音,梦里有银子,金子落在了眼前,哗啦啦地悦耳动听。
他睁开眼的瞬间便清醒了过来,“来了来了,侯爷等等啊。”
他从床上坐起,揉着眼睛站起身来,躺得太久了,身上的衣袍有些凌乱,他仔仔细细拉扯规整,又摸了一下头发,摸到几缕勾出的发丝在头上突起一个半圆状,所幸把马尾一解,几簇编发,几簇红发,随着马尾松散下来,衬着他深邃的眉眼,异族的媚气尽显。
顾言和晚宁在门外等了半晌,没听见里头有动静,相视一眼,顾言又喊了一声,“你是死在里面了吗?”
晚宁一巴掌拍在他肩上,“能不能说点儿好话?”
顾言往旁侧躲了一下,玩笑着,“我下次试试,夫人饶命。”
叱罗桓打开门的瞬间便看见两人打打闹闹,眨了一下眼,目光在自动偏移,道:“额,我是不是打扰二位了。”
晚宁摆了摆手,往屋里挤,“没有没有,我们就是来找你的。”
叱罗桓退开了一步,“晚晚姑娘当心脚下。”他跟在晚宁身侧,怕她绊到桌椅,大步走到桌边,点上自己原先懒得点的另一个三螭烛台。
顾言见他如此殷勤,便想着刻意使唤他,“哎呀,渴了。”
晚宁把手边的青釉荷叶杯指尖抵着一推,嗖地一下滑到了他面前,“渴了自己倒水。”
“阿宁都不心疼我,只要他在。”顾言当着叱罗桓便委屈起来,他是真觉得每次都如此。
叱罗桓提起刻花的牡丹纹执壶给他倒上了水,如无根晨露从花朵中涓涓流出,他披散的头发顺着他的动作,从肩上滑落到胸前,在灯火下微微泛着金色,掺着几缕明显的红,“侯爷,你只是太在意晚晚姑娘。”
“嗯,你什么都知道,说吧,你从哪儿找到的那俩,不然这钱可不好算。”顾言不跟他掰扯,端起杯子将里面的水一口喝下,青釉杯哒地一声敲在桌上。
叱罗桓疑惑,俩?他看向晚宁,每每这时候,晚宁总会救他,顾言说的话总是让他只能听懂一半。
晚宁手里拿着另一只同样的杯子,正把玩着观赏,顾言提起执壶,壶口抵到她的杯子上,“来,放好。”
晚宁把杯子放在桌上,让顾言给她倒水,而后发觉一直没听见叱罗桓回答,望向他时看见他疑惑的神情,她扯着他的袖子让他坐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他是说,胡玉和临瑶你在哪里找到的。”
叱罗桓在晚宁身边坐下后觉得浑身轻松,没有想太多,“不是我找到的,你们不是在吵架嘛,我怕得慌,想着去给你们找找,便出门去了,走到街上就撞见了胡玉,她牵着临瑶正要来侯府找顾侯爷,我便把她们带回来了。”
顾言想不到是这么回事,他还以为叱罗桓有通天的本领,“哦,那便不算你的功劳了。”
“怎么不算,胡玉都不认识你家在哪儿,我不带她来,临瑶走到半路跑了呢?你如何带胡玉入宫去?”叱罗桓忽然发现自己太老实了些,有些后悔不曾再加深编造一下。
顾言是逗他的,便只是笑了笑,晚宁却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他一下,为了别的男人踢他?他把椅子一拖,凑到晚宁身边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推到了自己面前,使劲亲了她一口,笑着看她,那邪气似长到了脸上,阴魂不散。
“秦观人呢?”顾言的眼睛看着晚宁,嘴里却问起了叱罗桓。
叱罗桓自觉地转过脸去不看他们,手指敲着桌子,听见顾言问他,回过脸来,发现没完,又转了回去,“我也在找他,今日出去便是找他的,撞见风大人是意外。”说完了一想,要钱的话得凸显自己的功劳,补充道:“便想着把晚晚姑娘救回来。”
“那这么说,临瑶是玉姐姐带回来的?”晚宁两只手扳住了顾言的脸,使劲想转开他,谁知根本拧不动,“你脖子怎么那么硬啊?”
“是你舍不得拧我。”顾言松开了手,淡淡笑着,他知道晚宁力气有多大,翌阳军的弓都能拉满,“回头再说吧,过程不重要,她兴许就是来的路上捡的临瑶,总之她来的也是正好。”他捏着杯子在桌上敲了敲。
叱罗桓竟自觉地站起来,又给他倒了杯水,“侯爷,我们月支人兴许能帮你,但需有些好处。”
“什么好处?”顾言看着杯子里的水逐渐蓄满,目光投向叱罗桓,觉得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装着时刻在响的算盘。
“仓羯人害你们,你们给了那么多好处,我们帮你,你当也给好处,通关,减税。”月支人做黑市勾当为的也是心里那口气,叱罗桓想着联合一下,谋个长远。
晚宁摆弄着自己的袖子,听了这话,心想这哪里是顾言能决定的,正想帮着说说,顾言却一口答应了,“你们帮我把那些鬼都抓出来,月支人进出大俞便不需要再批示,检查一下便可放行。”
“猴子,你得先问问刘宜。”晚宁抓住了他的手,使劲捏着他,“且月支人不会打架,出了事谁负责?”
叱罗桓知道晚宁是个心软的,给她也续了杯水,“晚晚姑娘,我们又不傻,找到了会先卖钱的,哪有自己去搏命的?”
“仓羯人已经来了,许多事情来不及细究,阿宁,你信我,大不了,我们跟着叱罗桓回月支去。”他说着便撇了一眼叱罗桓,一码归一码,他知道叱罗桓不会拒绝。
确实,叱罗桓眼珠一转,点了头。
晚宁看着这两个人,始终忐忑,顾言是想保下大俞的,可怎么看怎么叛逆,全都依托着刘宜信他。
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跑得极快,一点也不敢耽搁,一个侍卫冲了进来,砰的一声跪在了进门几步的地方,“侯爷,门外来了个女子,说要找您。”说的极快,似是害怕一般。
“女子?”晚宁起身去扶他,转过头看向顾言,仅仅是询问而已。
顾言却自己吓了自己一跳,“阿宁,我没有。”
“嗯?”晚宁没想着那回事,疑惑着,没有什么?
叱罗桓旁观者清,“晚晚姑娘只是说那女子是谁,不是问你有没有。”说着便用手梳理着头发,想要束起来,可却怎么也弄不好,又放了下来,理了个顺畅。
三个人一阵静默,顾言只想着到底是谁要找他,这大半夜的,还是个女子?
“长什么模样?”
侍卫低着头不敢看他,“是……挺漂亮的,那眼睛像只狐狸。”
“胡玉?”叱罗桓惊奇不已。
顾言也想知道她来做什么,牵了晚宁便走了出去,叱罗桓快步跟在他们身后。
胡玉披着一件大袖外袍,把自己裹紧之后,坐在了侯府门口的台阶上,赤红的裙摆铺散开来,如同绽开的花瓣。
她看着远处虹桥另一头,街市上光影交织,一幅温热的图景在深秋的寒夜里闪烁。
“你来做什么?”
顾言冷彻地声音忽然蹿进了她眼前的景致中,舒散的心绪瞬间拧了起来,她回头一看,晚宁跟在他身后,那双眸子清亮明艳,正满含笑意地看着她,她亦笑了起来,“宁儿妹妹,你这夫君何时能温和些?”
“玉姐姐,他就这样,你别管他。”晚宁在顾言身后探出个脑袋来。
顾言不在意她有什么意见,问道:“你在哪里找到临瑶的?”
“瑶儿跑到林子里时,我也在,我本想等着刘夕的船来,跟着他进城,直接去认罪,却不曾想遇到了灵仪族的军队。”她站起身来,走到晚宁身边,牵起她另一只手,“我躲了起来,看着侯爷领着人杀的血流成河,吓得都不敢出来。”语气中似有赞赏,可那目光却充满了怜惜。
晚宁看着胡玉不明其中含义,顾言杀人她见过,可这是何意?
胡玉继续说着,“后来你受伤了,我听见了他的喊声,想着出来看看,你都不知道,我在外流落了那么多年,从没见过有男子会如此紧张一个女子。”
顾言越听越迷惑,她说这些做什么?疑问的眼神望向叱罗桓,叱罗桓肩一耸,摊开了手,他也不知。
胡玉看向顾言,见他疑惑不解,握着晚宁的手紧了紧,又道:“后来我摸着黑,想着去看看是谁伤了你,结果便看见临瑶发疯似的追着人咬,一路跑进林子,我便摸着黑,把她按住了。”
“你还挺能耐。”顾言把晚宁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似在与胡玉争抢晚宁。
晚宁被他一扯,一时没站稳,脚一歪,微微倒了一下,抓着顾言的胳膊自己回正站稳。
她在两人相互敌视的目光中间来回观望,此刻最迷惑的当属是她,“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呀?”
胡玉在顾言阴冷暗渎目光中转向晚宁,“宁儿妹妹,你是他的解药,也是他的毒药,龙骧军的事情,是姐姐对不起你,姐姐要去赎罪了,可有些事情,姐姐要提醒你,你要当心。”
“你再胡说八道,我便让陛下收回旨意,送你去阎罗大殿领罪。”顾言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可他不想让晚宁懊恼这些。
胡玉看向他,亦明白他为何不愿让她说下去,她松开了晚宁的手,交手屈膝,施礼道:“是,侯爷保重。”
她看了晚宁一眼,微微笑着走下了台阶,一步步走得平静,微凉的风轻轻挽了她的裙摆,赤红的曼陀消失在了一片寂静的夜色中。
叱罗桓听了个七八成,他明白顾言为什么让她别说下去,看着胡玉离开的背影,他刻意地拍了一下手,声音极响,“哎呀,我们还没看看临瑶呐!”
晚宁本在思量胡玉说的解药毒药之事,一下便在那掌心相击的声音里回了神,抬眼撞见顾言满目担忧的看着自己,“怎么了?”
“阿宁在想什么?”
晚宁也说不清楚自己实质上在想什么,玩笑道:“我在想怎么毒死你。”
顾言笑着,抬手给她整理了一下伤口处卷了边的纱布,轻轻地一点点拉扯平整,“我早就中毒了,需日日见着你才能解,不然便比风如月还疯。”他想给她串个解释出来,好让她不再多想。
“阿言!”都说晚上不要说鬼,说来就来,风如月跑得气喘吁吁,身上穿着顾言的衣袍,衣襟上钉金的云纹在侯府门庭的灯火下熠熠生辉。
顾言看见他便生气,这个人明明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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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都知道,却还是那样做了,他只感觉到了背叛。
“你要是来接临瑶的我现在便叫人给你带出来。”
风如月知道他,定是气得不想看他一眼,平生第一解释起来,“阿言,是我不对,可我急啊,等你回来再动作,那临瑶都成什么样儿了呀,我终究也没伤着小娘子不是?”
顾言不理他,盯着远处一片漆黑的夜色生闷气,心里不舒服,懒得说。
叱罗桓看着两个大男人一个生气,一个着急,僵持着,他对晚宁使了个眼色,自告奋勇来缓解气氛的尴尬,“额,那个,我们正要去看临瑶,要不……风大人一块儿去?”
风如月忙应了声好,顾言却一动不动,目光又落在了台阶下的石狮子上,看的与想的完全是两回事,明明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就是犟着。
晚宁一下下推着他,见他就是不动作,无可奈何,“猴子,你不去我去了啊,你一会儿回屋等我。”她转身便往回走,跨进了侯府的大门,顾言回头一看,见她真走了,怄着气跟上,不吭声。
叱罗桓对风如月招了招手,悄声道:“快!快跟上!你还不知道他嘛!”
风如月大步跨上了台阶,他当然知道,那个人就是个死脾气,何时都是一样的。
晚宁领着头,寻了个侍卫,“日里关起来的女孩儿在哪儿?”
侍卫看见顾言站在晚宁身后,俯首一拜,“侯爷,夫人,那个女孩儿在西院的暗室里,弟兄们发现她好像爱咬人,便没敢关在客房,怕伤了这位大人。”
侍卫说着,眼神指向叱罗桓,叱罗桓不好意思起来,双手举到肩侧,张开五指摆着手,“不不不,我不是大人。”月支人特有的夸张动作。
侍卫见他否认,只低下头,没再说话,等着主子吩咐。
晚宁看了一下顾言,看见他一副不想管的模样,便自己做主,“劳你带路。”
“是,夫人。”那侍卫应下后转身往前走,手里握着剑一丝丝的冒汗,时不时回头看看,怕自己走快了晚宁跟不上,顾言又要杀人一般发起脾气来。
姜禹回到侍卫的住所后,才从侍卫们口中得知,这府里什么事情不规矩都可以,什么错侯爷都不会怪罪,只一点,夫人有一点儿不好了便是不行的。
他顿时替自己捏了把汗,那鞭子乃是兽皮所制,顾言并没有使足了劲儿抽他,想来已算给了武初明和王潜面子了。
四个人跟着侍卫去了侯府关押人犯的暗室,顾言小时候都没来过几次,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他把晚宁拉了回来,抬手捂住了她的鼻子,“你们怎么把人关在这样的地方,给我带出来!”
门口看守的侍卫立时跑了进去,把绑着嘴的临瑶架在肩上扛着走了出来,长时间没有喝水进食,蛇毒又在体内游走,临瑶已经昏了过去。
越州的大狱都是干净利落的,侯府里怎么能有这样的地方,“你去找几个人,把这几间屋子全给我洗干净!”
那侍卫应了便往回跑,关犯人的地方要洗干净?深觉他家主子真特别,一个厚待下人,一个优待犯人。
风如月看见临瑶一身狼狈,泥垢污渍沾了一身,头发凌乱枯黄,心头一紧,“阿言,你那玉金浮,可解蛇毒。”声音轻得大概能吓跑蚂蚁。
顾言惊疑的看着他,他从未听说过这事,那玉金浮是武初明给他要来的,他只知是伤药,且不疼不痒,便自己记下了方子,解毒?
“你确定?那可是伤药。”
“叔父亲口说的。”
风乾安虽爱财,却应不会害他自己的侄儿,顾言想了一下,“我屋里应还有一点儿,其余的应都倒你身上了。”
“一点也好,给我看看。”风如月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来,两人相交多年,从没忌讳过什么礼数,可如今临瑶咬伤了晚宁,他又挟持了她,忽然有些难堪,风如月那样想了一下,又收回了手,撩起衣摆跪下拜了顾言,“侯爷,算我欠你的。”
顾言看向别处,颇不自在,假意踹了他一脚,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嘴里放屁,分明就是我欠你的。”
好端端要去采药,结果被人抓了起来,害他还要半夜去截船,救了回来又咬伤了晚宁,然后又把她打晕带走了,现在还回来管他要东西,顾言深深觉得是上辈子欠了风如月的债。
风如月往旁侧倒了一下,自己爬起来,嘱咐叱罗桓照看着临瑶,跟在顾言身后,“不是,阿言,你听我说。”
“不听!”顾言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踏上栏杆翻上了屋顶,往东面院子的方向跑,风如月在回廊里追着,最终追不上,停了下来。
晚宁跟叱罗桓看着两人斗气,有趣的很,笑出声来。
叱罗桓仔细看了看临瑶,“没什么大碍的,我见过这个。”
“你见过?”
“在认识你之前就见过,他们放蛇咬伤了仓羯人,因着仓羯商队不小心走进了他们的地盘。”
“为何会走进琼山?”
“不知道啊,我跟着,后来跑出来了,中毒的那个后来好像是自己好了。“
自己好了?晚宁难以置信,不自觉地抬起手触了一下自己颈项上的伤口,这样的毒,还能自己好?
风如月一步步回他们身边,只是走的很踏实,不再如之前那般晃晃荡荡,手里也没了把扇子,晚宁看着有些不习惯,“风大人,你扇子呢?”
“天凉了,收起来了。”风如月看着临瑶,晦暗的眼眸中有了一些光点,他试探着伸出手,从侍卫的那里把她的手臂接到自己肩上,而后将她横着抱了起来,视线凝在了她的脸上,静静感觉着她的呼吸,霜浸寒月,幸好怀里的人是温热的。
顾言回到屋里,拿出纸笔给他写了药方,他知道这人要是有方子,便不会来寻他,定是没有才来的,手里的笔落在纸上,刀锋一样的字迹成了可以救命的墨痕,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奇异,杀人的手写起了药方子……
他赶回时看到风如月抱着临瑶坐在回廊里,侍卫们已经被晚宁遣回去歇着了,只有她和叱罗桓还站着一片夜色中,似在说着什么事情,晚宁似有千头万绪在眉宇间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