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屋里只有这一点儿。”顾言把手里的白玉瓶子递给风如月,手指一搓,折叠好的药方从袖子里蹭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药方,只是你为何没有?”
风如月看着那佐伯纸在自己面前停下,抬手接过,“你怎知我没有?”临瑶躺在他怀里,他坐在台阶上,玄青色的衣袍几乎隐没在黑夜里,只是钉金绣的云纹随着他的动作在回廊的灯火中隐隐耀耀。
顾言叹了口气,蹲下身来仔细瞧了一遍临瑶,青白的脸色,嘴唇依旧发紫,唇角下颚还有咬人留下的血迹,如今倒是不生气了,目光又移到风如月挂上了一片阴郁的脸上,“你要是有方子,便不会来寻我。”
“又被你发现了?”风如月知道自己如今脸色定不好看,转开脸去,肩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我父亲就没给我,谁知道呢,许是晃荡忘了。”
他肩上那一处木枝划开的口子因着顾言的一顿揍,破开之后又开始淌血,在他翻找藏药录的时候,血迹慢慢干结黏住了衣裳,跑来侯府的路上随着衣襟的牵扯拉拽,又扯开了,他自己也感觉到了湿湿黏黏的刺痛。
顾言看了一眼他左肩上的衣裳,肩膀附近明显有一片加深的玄色,在灯火映照下微微泛着红,“你先给自己上上药吧。”
“切,变脸真快。”
“滚。”
风如月将那张药方仔细收起,抱着临瑶站了起来,往他先前被关的那间屋子走去,“谢了。”
顾言也站了起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临瑶腕上的银铃随着他的动作一声声摇响,“你明日给我多做点儿,我府里侍卫还都等着要呢!”
风如月没有回应,但顾言知道他听见了。
“猴子。”晚宁看他们俩似是聊完了,走到顾言身边轻声喊他,在他询问的目光里,纠缠的思绪似乎松开了,“叱罗说,仓羯人的商队去过琼山,且有人被灵蛇所伤,但后来又好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顾言望向正在趁机观赏月亮的叱罗桓。
叱罗桓看着天上的一弦弯月,长长的嗯了一声,回忆了半晌,“春天,月离于毕之时。”
“猴子,我们要在这月亮靠近箕宿前到北漠去,不然那沙暴便是仓羯的雄兵。”晚宁抬手指向天穹,一颗颗星点闪闪烁烁,似在与她招呼。
顾言顺着她指的方向,墨蓝的夜空中那一弦明月如一叶弯舟般似在飘荡着,箕宿在不远处闪烁着晶莹的光点,天象等不了,大俞也等不了了。
“明日我去找刘宜,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叱罗桓继续去找秦观,期间发生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管,必须把他找出来。”
叱罗桓双手往腰上一叉,“侯爷,要加钱的。”
“赏你万金,找到了人一并算清,找不到你就不要回来了,回去宴白那里开铺子吧。”顾言牵着晚宁往回走,甩着袖子,自然是随口说的,该给的从未少过。
叱罗桓点了头,他知道后半句是不需要理会的,回了自己那间屋子,风如月就与他隔墙而眠。
风如月把临瑶放在床上,自己靠着床坐在了地上,点苍石的地砖传来透骨的寒凉,他知道临瑶浑身脏乱,可却不知道如何去管,心里的自责层层叠叠垒摞得如同有数尺高的积石压在胸腔里,不是滋味,吃不下,睡不着,此生的新体验。
临瑶似是感觉到风如月就在身边,眼珠动了动,停下之后忽然睁开了眼,眼里原本该是雪白的地方铺满了赤红,整个人因捆着手脚而扭动挣扎起来。
“临瑶。”风如月听见了身后的动静,转过身看见她不断的扭动着,双手用力的拉扯着手腕上捆得实紧的绳子,他起身坐到床边,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拉起,抱在怀里,“没事,别怕,很快就能好了。”他轻轻拍着她,如同哄着孩子。
临瑶渐渐安静下来,赤红的眼睛空洞无神,却在他松开手臂之后一直盯着他。
风如月试探的询问,“临瑶,你认得我吗?”
临瑶眨了眨眼睛,目光却依旧空洞。
“有意识,只是控制不住对吗?”
临瑶再次眨了眨眼。
风如月的眼里顿时有了神采,说明灵异族的蛇毒只是控制了她的行为,她真正的理智还在。他拿过放在一旁的白玉瓶子,举到临瑶眼前,“喝下去,这是解药。”
临瑶的目光开始聚焦,看着那个小小的白玉瓶子,空洞的盯着,视线随着风如月的动作而移动。
风如月打开了瓶盖,自己闻了一下,拿起顾言给他的药方对照着,锋利的字迹一样样写得仔细,皆与自己的判断相近,他放下了那张方子,转向临瑶,“来,喝掉。”
临瑶手脚一下下抽动挣扎着,宛如被捕的小兽,不甘就擒,风如月双手环着她。解开了她后脑勺上绑嘴的布条的结。
没了布条的阻隔,临瑶紧紧咬着牙齿,似是害怕自己一口咬在风如月的身上,脸色因自己的压制而憋的通红,额角有青筋隐隐凸起。
风如月见她这副模样,心上如有刀片不断划过,他把药送到她嘴边,“没事,张嘴,喝下去。”
临瑶始终咬着牙齿,风如月甚至听见了明显的咔咔声从她嘴里传出,他试着靠近她,手臂环着她,“放松,就一瞬,我帮你。”
临瑶赤红失神的目光空无地看着风如月,忽然张开了嘴,风如月瞬间掐住了她的后颈,将她往后拉住,将瓶子里的药倒在了她的嘴里,瞬间推起了她的下颚,免得她吐出来。
他怕掐疼了她,看着她喉间动了动,似是咽下去了,忙松开了手,任凭她挣扎起身,毫不犹豫地一口咬在了他肩上的伤口上,钻心的痛爬上了头顶,浑身的筋肉骤然绷紧,自语道:“啊……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临瑶意识到自己嘴里的血腥,逼迫着自己松开,可浑身的血肉似不受自己的控制,双手紧紧地抓着风如月的手臂,眼角淌下泪来。
风如月抓着自己膝上的衣袍,血从肩上的伤口一点点不断渗出,渗进了临瑶的嘴里,又顺着衣裳一丝丝流到了腰上,玄青的衣袍遮掩了一切,他一声不吭的忍着,等待着玉金浮能起作用。
一盏茶过去后,临瑶的牙齿逐渐松开,赤红的眼眸中逐渐有了焦点,她双手微微颤着,撑着风如月的手臂将自己推起身来,在抬头的一霎,风如月浸着冷汗的笑意撞入了她的眼里。
她想说话,可发现舌头和嗓音都如同消失了一般,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响。
“族长大人可好些了?”风如月忍着依旧一阵阵抽入筋肉的疼痛,说话的声音几乎是断开的。
眼见着临瑶的眼神有了焦点,可却无法说话,神智似乎还有些飘离,他只想着幸好那药是有用的,只要多做些服下便可。
他试图动了动自己的左肩,似是在确认里面的骨头没有断掉,而后看着临瑶笑道:“想不到你嘴劲儿还挺大。”
临瑶似是没有明白,眼角挂着泪,只是盯着他看,歪了歪脑袋,脸上,发间,脏脏乱乱,像个街上捡回来的脏布偶。
风如月见她呆呆的模样,觉得还有些可爱,抬手给她顺了一下头发,“我找人给你洗个澡可好?”
临瑶眨了一下眼睛,慢慢的,一下下的点头,风如月看着她的反应,便知道她是能听懂的,只是还无法全然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打开门喊来了巡夜的侍卫,让他们去找热水和浴桶来,侍卫们不敢怠慢,应下便去办了。
半盏茶的功夫,几个侍卫便扛来了浴桶和一大桶热水,后面还跟着个值夜的小厮,挑着半桶冷水,“侯爷吩咐了,我们可以在这院子里休息,但若您要什么,就要给您备齐。”
“他就是样子凶,你们不用怕他。”风如月一面打开门让他们把东西放进屋里,一面颇自然扯起了闲话。
侍卫们笑着,其中一个从别处来的深有体会,“是啊,我过去的主子,敢休息?腿打折。”
“他不管这些小事,你们莫要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就行,不然进了盗贼丢命的是你们自己。”
“是。”侍卫们安置着东西,纷纷应下,一一摆好了扛来的东西,便退出门去。
临瑶坐在床边,眼里没有波动,只是看着侍卫们忙活完又一个个离开,目光扫过冒着热气的水桶,又定定落在了风如月脸上,她说不出话来,眼神也只是仅仅能够聚焦,风如月忽然发现束手无策,总不能……
他没理会自己的伤口还在淌着血,挠着头来回走着,忽而站定看了看临瑶,似是想说什么,却撞见她一脸无邪,于是又来回的走,纠结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临瑶便坐在看他不断的来回打转。
过了一会儿,她似是知道了他的心思,忽然站起身来,自己开始解开衣裳,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搅,扯开系带,任由外袍衣裙一件件顺着手臂和腰身滑落,而后自己光着脚走到浴桶边,抬起腿便爬进了水里,激起一阵哗哗响动。
风如月在她开始解衣裳时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丝毫不敢看一眼,回神一想,临瑶能自己动了,他眼眸一亮,笑了起来,“临瑶,你能动了!”
忽然之间兴奋起来,转过身的一瞬发现不对,晕红爬上了脸颊,耳朵烧的滚烫,他忙移开了视线,默默转了回去。
临瑶的反应依旧迟钝着,自己擦拭着身上的脏污,可头发却怎么弄也都是碎叶尘土,她伸出手拉了一下刚又背过身去的风如月,“帮、我。”她屏住了呼吸。喉咙里用尽了力气,只挤出了两个字,抬起的手臂有一颗颗水珠滑落,水滴的声音几乎掩盖了她的话语。
风如月隐隐约约听见了她说的话,只是一时之间难以适应,他从未与女子来往过,更何况……他毫无反应的站了一会儿,一点点往后退,手伸向背后,摸到了临瑶伸出的手,牵住了,目光盯着樯,盯着门,转过身来,“要怎么帮?”
“头、发。”临瑶又用力的说出了两个字,声音稍微清晰了些。
风如月不敢低下头,手慢慢摸索着,沿着浴桶的边沿,摸到了临瑶的头发,临瑶递给他一块布,似是要他帮着擦擦。
他靠着指尖的触感,摸到临瑶发丝里的叶片碎屑,还有一块块黏住了发丝,粘成了一片的尘土,心里一团乱麻,不是滋味,深吸了口气,目光瞬间落在她的头发上,认真看着,一点点给她清理干净,拿来一旁的木勺,将水勺起,浇在她的头发上,涓涓热流冲刷而下,顺着临瑶的脊背流入水中。
“好了,你起来吧。”风如月给她洗了个干净,转过身去。
临瑶回头看他,却只看见他的背影,“扶我。”话语顺畅了些许,她觉得自己有逐渐的好转,手指一笼,抓住了风如月背后的衣裳,轻轻牵了牵。
风如月仿若扑进了炭火里,身上的灼热逐渐笼上了嗓子,忽然觉得喑哑阻塞,说不出话来,清清楚楚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目光落在别处,转身牵着临瑶的手,扶着她起来,余光里有一片莹润的白皙晃晃荡荡,荡进了他的心神里,他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
临瑶倚着他从浴桶里爬出来,却发现没有衣裳可以穿上,“衣裳。”她的神智忽然清晰起来,脸色迅速红了大片,发烫。
风如月这才反应过来,只是四更的天里,哪里去寻衣裳?他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拉起了被褥,迅速将她裹了起来,“先……先这样,天亮了再找小娘子要。”
逐渐神智清晰起来的临瑶眼眸低垂,不敢抬头看风如月,手里抓紧了裹在身上的被褥,点了点头,等着风如月擦干她的头发,而后便自己往床边走,可一不留神踩到了被角,整个人往前摔去。
风如月伸手抓住了她披在身上的被子,往上拽起,一把搂过她的腰,一抹柔软白皙的光影在眼前掠过,他又迅速将她裹了起来,搂在怀里,“你小心点儿。”
临瑶只觉得自己脸颊滚烫,头脑在清醒中模糊起来,抓住被子把自己裹紧了,转身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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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床上,咚地一声躺倒,背对着风如月,紧紧闭上了眼,从未有过的羞怯,爬满了全身,如有虫蚁漫步。
风如月在她身后躺下,侧过身去,隔着被褥紧紧抱着她,把脸凑到她耳边,“回去便成亲可好?”
临瑶没有回应,缩在被子里,只是假装睡去,心里如有一只鼓,不断的敲着。
风如月知道她听见了,吻了一下她的耳垂,静静躺在她身后,想着如今总算没事了,便可安心睡去,叱罗桓的余毒,早知不理,真是害人不浅,且还被顾言揍了一顿,现在嘴里还疼。
他就这么想着,慢慢睡着了,临瑶听见他逐渐沉郁的呼吸,一点点转过身,一只手从被子里钻出来,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勾勒着他向来洒脱的轮廓,“好。”
顾言带着晚宁心思飘忽的回到自己屋里,关上门后靠在门上低着头,一看便有心事,晚宁刻意夸张的蹲下,从下往上眨着眼睛瞧他,衣裙在地上铺开,如同一只五光十色的小花仙,顾言笑了,伸手把她拉起来,抱着不断亲吻,鼻息之中馥郁着清冽的花香。
“阿宁好香。”
“嗯,你在想什么?”晚宁亦抱着他,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
顾言松开手,带她走到桌边坐下,“明日请红娘过来给你试试装扮?那臂钏已经做好了,明日见完刘宜,我顺道带回来。”
“不试,你告诉我哪日,我自己来。”
“为何?”
“我不喜欢麻烦,你看我都不使唤婢女便知道。我要的是你,是你便可,且要拉着军队出去,郡主的仪仗过来接我便够了。”晚宁站起来坐到他身上,“我去家里等你。”
“你要回去将军府?”顾言以为她不愿回去,毕竟空荡荡的,平白添些伤心。
晚宁却笑意嫣然,点着头,“那是你我相识的地方,我第一次见你的地方。”
顾言愣了一瞬,他没想过晚宁会这样想,如有池鱼游曳水中,忽而急转,激起了水花,漾起层层波纹,他痴痴望着她,总是阴沉的眼睛里有了光彩,千回百转,映着她的笑颜。
*
秦肃带着他的线人在越州附近捕获了不少灵仪族人,越州与竟州的山野之中,能寻到的食物并不足以养活他们,秦肃带着人在山郊野外摆着摊子,很快便引来了一波又一波的灵仪族人,饿的不行了,总要吃东西。
“你们倒是办法多。”
宴白觉得这些人还挺管用的,便让于齐盯紧了,时时皆有回报。
于齐带着府里的侍卫漫山遍野的猎捕,把抓来的灵仪族通通关进了大狱里,“真是费劲,好端端的跑出来做什么,那大山里什么都有,害得我们一直奔忙。”
侍卫们亦附和着于齐,“谁说不是呢,各州各郡都接了旨意,监察令总来询问,这不抓又抗旨了,咱们抓到的好说,不少官府定是抓不到的。”
秦肃没有在想这些,他想的是道上另一件事情,一脚踹在了灵仪族人的身上,“说!你们跟仓羯人有没有瓜葛?”
这话来的突然,于齐瞪大了眼睛,“仓羯人?”
“跟着商队的月支人这些时日去不了北漠了,偶然说起,仓羯人曾经去过琼山,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问题。”秦肃也算是尽心办事,好不容易搞到的官籍,不能浪费不是。
灵仪族人听闻,问道:“若我们告诉你,可不可以免了死罪?”
“你若说了,便可问问,若不说,便只有一死。”于齐上前喝道,威严不输宴白。
灵仪族人手里抓住了地上的秸秆,使劲攥在手里,自然是不服气的,可气恼之余这是唯一的求生之机,道:“仓羯人手里有我们的毒药,包括五仙族的蛊毒。”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通敌叛国?”于齐拔出利剑,一道寒光画出了乍现的白虹,聚成星点之后,指向眼前说话的人。
另一个灵仪族人冷笑了一声,涂得花花绿绿的脸褶皱满布,不忿道:“通敌叛国?国给了我们什么?杀害族老,杀害我们的族人?”
“可那是刘夕干的!”于齐说着自己知道的,心中却也混乱起来。
“小孩儿,那是后来才知道的,可若皇帝有用些,又何以至此?”
有人唤他小孩儿,于齐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刘宜的无所作为,哪怕是无心的,亦害死了许多人。
他吩咐狱卒看好他们,收起手里的剑往回走,这些事情,还需问问师父。
*
武初明撬走了王潜的中军校尉,为表歉意,陪着王潜在雍州下棋,“王大人技艺又涨了呀!”
王潜知道他是在恭维自己,分明让了他许多步,却还一副钦佩的姿态,“初明大人过誉啦!”顺着他,免得又要有别的花样。
“王大人最近收获不少,可要向陛下请功?”
“抓捕逆贼是臣子本分,不必劳师动众,处置好了交予监察令去回报便是,赏不赏的陛下自有定夺。”
武初明一笑,“嘿嘿,恐怕定夺的不是陛下,是那兔崽子,一笔给你勾了去。”
王潜没听明白,兔崽子?他满脸疑惑的看着正在整理棋子的武初明,“兔崽子是什么意思?”
“我那徒弟,你家的姜禹怕是不太趁手的。”
“侯爷不会如何他。”
王潜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功绩,手握万余雍州大军,坐拥雍州一大城池,他很满意,守着这要塞之地,便是他唯一要紧的事情。
武初明知道王潜心思,把收好的棋子放在棋盘上,“你最近可有北漠的消息?”
“邺阳被占了,那郡守下落不明,陛下很快会知道的。”眼线遍布,不得命令,事不关己,便当戏看,这便是顾言不喜欢的他的缘由,无功无过。
“你就不怕他们攻下来?”邺阳往南便到雍州,武初明也佩服他的淡定。
王潜却笑了,五指逐个顺着敲在桌面上,“你家的兔崽子不会乐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