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名次
    十一月底,镇一中再次迎来了一月一度的月考,每逢这个时刻,学渣们都哀鸿遍野。

    其实能考上镇一中的,都是原来班里的佼佼者,说他们是学渣实在是伤人。

    但人就怕比较,比方说镇一中的这一届学生吧,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比凡人飞升,上了天不过是十万天兵天将中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喽啰。

    这其中滋味,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

    凌佳上次月考攀爬的很上头,这个月她分数提了,但是名次只爬了区区三名。

    拿到分数的她还算满意,得知名次她直接破防了。五班的同学只觉得班里的第一名画风清奇,如果那时候有凡尔赛这个应用说法,估计凌佳同学会直接被同班同学改名:就别叫凌佳了,改成凌尔赛吧!

    她明明已经那么高分了,她还委屈,该死的!

    凌佳才不听下面的声音,她的眼睛恨不得安在脑袋上,就盯着上面的看。

    这次第一名不是华咏章了。

    不知道为什么,凌佳没觉得爽快,她迅速往下扫视,一直扫完前十名,都没看到华咏章的大名。

    凌佳第一反应是学校搞错了,誊写排名的老师搞错了……

    她的分数能提高,军功章有华咏章一半的功劳。

    月初华咏章搬出宿舍了,她回家说了一下,她妈立刻去打听,随后就帮她租在华咏章隔壁了。

    “不要耍大小姐脾气,平时嘴甜一点,求人要有个态度!呶,这是妈妈做的好吃的,你去送给她,叫她帮你辅导!”

    她妈就差手把手,一字一句教她社交了!

    凌佳很不服气她妈,但她确实服气华咏章,于是夹着尾巴老老实实来求人,态度是一回事,但是她心里还是不服气的。

    这不,她还夹带私货,从高二的课本里抽题去请教,说请教,不如说考验。

    结果华咏章拿过题想都没想,就给她解出来了,解完还似笑非笑:“你学到高二的进度了?”

    凌佳当时就怂了。

    她这大半个月,积极主动,每次遇到啥拦路虎,都想找华咏章聊聊,华咏章一开始还耐心解答,第二周她再去,就吃了闭门羹。

    人家嫌她烦。

    可恶!

    装都不装!

    她过去敲门,屋里灯啪的一声就熄了,华咏章扬声道:“不好意思,我困了。”

    她看看时间,才晚上九点。

    等她转身走了,屋里的灯又啪的打开。

    凌佳不爽了,立马冲过去拍窗户。

    如此几次之后,华咏章给她约法三章,她一周最多只能来三次,多了恕不接待。

    凌佳当然还很不满,华咏章冷笑:“不愿意?”

    凌佳委屈巴巴的同意了。

    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特别期待每周的学习日。她为了不让华咏章不那么瞧不起自己,刻苦专研解题思路,好几次华咏章给她讲完题,过几天她就端着自己想的更简洁的方法来找华咏章献宝,得到一句赞美,她就能飘大半天。

    这样的华咏章,如果在月考里都冲不到前三……

    那不是显得她的崇拜很蠢吗?

    凌佳当即就去一班找人,去到被通知华咏章不在。

    她不仅不在,还好几天没来学校了!

    凌佳气呼呼的走了,华咏章考完试就放她鸽子,敷衍的让房东通知了她一声,说她回家收番薯去了。

    收和种一字之差,但是种番薯是她初中时被人吐槽的梗,因为凌佳家压根没地,没种过哪怕一颗种子,家里只有她妈用瓦盆种的一棵番薯藤。初三的下学期班主任突然要求学生们每天写日记练习作文语感,凌佳实在想不出什么话题,于是一棵番薯藤盆栽她写了好多次。

    什么“今天种的番薯发芽了”,“番薯盆栽的叶子长了五片了”,“今天番薯藤做了我家桌上的一道菜肴”……

    班主任大概是觉得好笑,在班上点名说了,但学生时代的大家都促狭,于是凌佳和种番薯一度是他们初三班里的梗。

    类似于后世的不知妻美刘强东,悔创阿里杰克马,一无所有王健林。

    天杀的,说她是不知人间的大小姐!

    华咏章实际上真的打算回家收番薯,但没能成行。

    那个周五,月考还剩下一门没考,华咏章中午出校门去北城小吃吃饭,人太多了,她照旧去打包了一份饭。

    因为当天下午考完试她就打算回家,所以中午直接回住处,收拾完东西,这样下午考完试直接从学校就走了。

    一切顺利,如果不是被华元璋堵在她出租屋的话。

    -

    华元璋自打没了工作,就整日游手好闲,起初还为了瞒着家里,装模作样去上班,被揭穿以后,他就彻底摆烂了。

    他有辆自行车,又把二姨金霏送的见面礼当了,兜里有钱了,就在镇上四处溜达。

    华长清现在看到他就烦,但是当天事发时已经打过了,要是再打,就得找新借口了。

    郑雯也跟天塌了差不多,每天都不知道该恨谁,小姑子逮到机会就来她家薅羊毛,所以现在华家的存款都叫她挪地方存了。

    主要是想避开华长清,他找到了就往外散,他想着那是他亲妹妹,根本想不起自己的小家。

    郑雯吵累了,再闹就难看了。

    因为华长清脱口而出的话太伤人了。

    因为她又是换地方存钱,防贼似得,又是指责他背地里藏私房钱送妹妹,华长清说:“吵什么吵?家里的钱还不都是我挣得!”

    郑雯一下子就萎了。

    她的付出没有直接的金钱折算,她生儿育女,她种地,她养牲口,她照顾一家老小的吃穿,到头来她还是不挣钱、吃白饭的那个!

    郑雯委屈的要发疯,这个时候格外的想念郑老太太。郑老太太还在的时候,华长清还知道装一装呢。

    家里两个大人气氛凝滞,华元璋谁的霉头都不敢触,他琢磨了一圈,跑去临水村,上他二姐家打了打秋风,花了没两天,手里又差不多空了。

    能让他占到便宜,纯属杨四好面子,他一口一个姐夫,把杨四说的不好意思,才给了他点。这要是给他二姐知道了,估计会气的原地弹起来追他要债。

    华元璋还给远在南城的大姐写了几封信,每封信去掉主语和问候,只有一个中心思想:给我钱。

    不知道是路远,还是华咏姝自己也没钱,反正至今还没远水来解他的渴,他还要倒贴邮资。

    筛选完一圈之后,华元璋终于想到了华咏章。

    以前放假和周末,她都被他指使出去干活,春天挖草药,夏天捡知了壳,一年四季都在忙活,虽然挣得少,聊胜于无。他本来已经瞧不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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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钱了,但是工作没了,家里老是给他脸色看,他要点面子,就经常不回家吃饭。

    在外面吃吃,也有滋有味的,就是兜里空空。

    听说老冯家在镇上开了饭馆,他本来不信的,冯家那一大家子废物点心,全家放一起没有一个能挺着腰杆子说话的主……

    尤其是冯大河出事以后,冯家恨不得全家都弯着腰过活。

    他们家的赤贫程度已经到了秀水村妇孺皆知的地步。

    冯大河出事以后,冯家上门借钱,他爹当着他面掏的,把当月刚发的工资都递过去了。

    他今天来,没别的意思,纯碰碰运气。

    华咏章每个月那么点生活费,他们家都知道,他爹装不知道,纯是不想管。

    但是华咏章肉眼可见的长胖了。

    这说明什么?

    华元璋觉得他找到答案了。

    他妹和冯月梅以前就老一块玩,现在估计冯家发达了,每天像施舍流浪猫狗似得给她点东西吃,不然就她那一天三顿粥的生活费,她能长个子?

    他不信。

    就算他预估错了,看在老邻居的份上,去冯家饭馆打个秋风,没什么压力吧?

    还有他爹之前借给冯家的钱,他爹不好意思开口要,他好意思啊。

    捋好思路,他当天就骑着车准备出门,被他爹喊住日常训斥的时候,华元璋感觉自己的忍耐到了极限。

    他放狠话:“且看着吧,我很快就能证明我不是孬种!”

    华长清对自己儿子啥尿性已经门儿清了,他深怕这孽障再出去搞事,现在他因为儿子丢得脸,已经让他之前因为女儿们读书挣得面子都掉光了。

    但华元璋随即道:“爸,今天周五了,我想去接小五回来,她放学要走那么远路才能回来,挺辛苦的。等接了妹妹回来,妈地里的活也能多个帮手。”

    华长清这才顺气:“也行。”

    华元璋见他爹脸色好点了,立马顺杆子爬:“就是我出去一趟,总不能连口水都没得喝吧?”

    华长清冷哼一声:“找你妈去。”

    华元璋控着自行车,没骨头似得挂在车上:“五毛,给我五毛就行了。”

    华长清气的胡子乱飞:“找你妈要去!”

    华元璋还不死心,华长清把两个口袋翻出内衬:“一分也没!还不是怪你!”

    华元璋悻悻的作罢:“爸,你混的也太差了。”

    想了想他掏出三毛:“给你三毛,我前儿去我二姐家,帮他们收钱的时候贪的,见者有份吧。”

    华长清:……

    孽障!孽障!

    小孽障一路骑到镇一中,还打算找人问问呢,就看到冯家小儿子。

    以前冯四哥多憨的一个人呀?现在满面春风的站门口打忙活呢。

    北城小吃?

    华元璋把车找个地方停好,再转过来,正巧赶上放学高峰期。

    不过打个转的功夫,门口就排了好长的队伍,华元璋兴冲冲的往里挤,被人叫住:“同学,排队。”

    华元璋兴奋的脸都红了:“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不用排队!”

    这个年纪的孩子还都挺愤世嫉俗的,华元璋吹完牛,被附近几个轮着讽刺了一圈,等他回过神,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直接进了北城小吃的后厨。

    是他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