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逢魔时刻
    凌佳坐立不安的上完课,终于决定请假去秀水村看看。

    她问了一圈,连罗慧芳都不知道华咏章的信息,之前宿舍的其他人还劝她,说华咏章每个月都会消失好几天。

    实在找不着人,她最后硬着头皮去问了一班的班主任时老师。从时老师那里确认华咏章这次确实没请假,他翻了半天资料档案,发现华咏章入学的资料档案上家庭地址只具体到一个叫秀水村的地方。

    好在去之前,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一个重要线索。

    她跑到北城小吃找人,因为不是饭点,一进门只见着一个男人半躺着坐在门口的一方桌子后面,他正是只有上半身能动的冯大河。

    冯大河还问她有什么事。

    凌佳吞吞吐吐半天,说自己想找经常在这儿干活的小姑娘。

    冯大河一听就问她找这姑娘什么事?凌佳悄悄偷瞄他,她早见过冯大河很多次,听同学说这个人是个瘫子。

    但不等凌佳回答,冯大河突然定睛细看:“哦,是你啊?经常跟小五一起的那丫头!”

    凌佳退后半步:“你可能记错了,我不认识什么小五……我就是想来找那个小姑娘,问问她知不知道秀水村怎么走。”

    “哦哦,你去秀水村干嘛?”冯大河还要问,他老婆就从后屋跑出来:“当家的,你糊涂啊,你说小名她怎么知道?你是经常跟老华家咏章来买饭的那个小孩吧?”

    凌佳眼睛一亮:“是,是我,我找华咏章,你们知道她又去哪儿了吗?”

    冯妈妈的闻言也叹气:“我们也是今天刚知道消息,造孽啊,那孩子被她爸妈关起来了。”

    冯大河接话:“听老二说她好像受伤了,她从小就经常被打,现在都这么大了,读书又好,哎,怎么下得去手……”

    凌佳风中凌乱了一会:“为什么要打她?”

    冯大河叹气:“哪个晓得嘛,她从小就受气,生成个女娃娃,就是遭罪。”

    接着在两口子的你一言我一语中,凌佳窥见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她经常听说,但一直以为离自己很远的世界。

    “我家月梅从小到大,我连个手指甲盖都舍不得碰她,也是苦了小五了……”冯妈妈多愁善感的用衣袖沾沾眼角:“听说她家里发现她在外面租房子,买闲书,就逼问她钱从哪里来的……我们家月梅跟她关系好,一会就回村去帮她。”

    -

    出事那天是大中午。

    华元璋小时候就听大人说,中午十二点其实是最阴的时刻,一日之中阳盛极致转阴,最易逢魔。

    他跟着华咏章一路,看她轻车熟路的进了一个院子,往一排平房那里走,就像回家一样。

    华元璋第一感觉其实是窃喜。

    华咏章如果住这里,说明从她身上一定能搞到钱。

    如果她不住在这里?

    谁要是住在这儿,她又这么熟悉,让她开口借钱应该不难办吧?

    华元璋满意极了,他还有脑子,在院子外观察了一圈,略等待了三分钟,他才上去敲门的。

    “谁啊?”

    屋里传来华咏章的询问声,华元璋不出声,又暴躁的拍了两声。

    华咏章没开门,把窗户拉开了。

    门外没人。

    如果她此刻开门查看,躲在另一边的华元璋就会立刻冲进去。

    大白天的,她以为是凌佳来了。但是凌佳拍门一般是轻叩,这个声音就太粗暴了。

    华咏章根本没料到华元璋会来。

    所以她更倾向是谁搞恶作剧,这边是家属房,住了很多附近厂子的家眷,中午人多,就算是小偷,谁敢挑这个时候来?

    华咏章刚坐下,敲门声是又起。

    此时华咏章随手抄起充当晾衣杆的竹竿,悄声走到窗户边,一下子拉开窗户,就看到正鬼鬼祟祟站在门口的华元璋。

    有几秒钟,华咏章的脑子一片空白。

    “开门,不然我踹门了。”华元璋看着脸都吓白的华咏章,一阵兴奋,好久没在他窝囊废妹妹脸上看到这种神色了!

    结果华咏章“唰”的关上窗户,又反手锁上窗户栓,华元璋气炸了,在外面大呼小叫起来。

    华咏章倚着墙冷静了几秒,迅速跑到床边,把放在书包里的钱和书里夹的存折以最快速度塞进枕头,还不放心,抓出一把钱,抖开被子,迅速塞进棉花夹层中。

    短短几分钟,门外的叫骂声就引来了邻居的围观。

    华元璋认定她心中有鬼,扯着嗓门说:“里面住的我妹妹,她是不是跟男人搞一起了?为什么不给我开门?房东呢?拿钥匙来!”

    华咏章从里面打开门,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邻居大妈还挺热心的:“孩子,要不要帮你报警?”

    华咏章轻轻摇头:“不用,他真是我哥哥。”

    有个阿姨从屋里探出头:“怎么做人家哥哥的?张口就造谣,你妹的名声都叫你败坏了!”

    华元璋瞪了那人一眼,但不敢惹城里人,只敢对她呛声:“知道我来了还不开门,还说心里没鬼?起开!”

    他恶狠狠的推了华咏章一把,直接进了屋。房间虽然只有一间,却挺大的,够放一张床,一条桌子,还富余了很多空间,靠墙还有一个纸箱叠起来的简易书架,里面摆了很多书,华元璋一眼就看到一本不同寻常的书籍——那是一本故事杂志。

    书店近期摆在大门口的架子上的,那都意味着这些是畅销书。

    华元璋伸手拿起来确认了一遍,翻过杂志背面一看,上面标价一毛五。

    他冷笑一声:“你很阔啊?这种书都买得起?”

    他说着拿手一扒拉,哗啦啦,地上掉了四五本书,全是这种杂志。

    华咏章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了,在他发疯的这个时间里,她在快速思考补救办法,华元璋则在思考快速拿到钱的方案。

    “你哪来的钱?”华元璋意目光扫过室内的东西,最后停在桌子上那份还没吃完的午饭:“交上了,别让我说第二遍。”

    华咏章也很平静:“我没钱。”

    华元璋恶向胆边生:“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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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打你,你当我是吃素的?”

    华咏章张了张嘴,没说话,但是她感觉自己喉咙里好像有一种细碎的,战栗的气息。

    那种气息好像在说:就是现在。

    揍他。

    -

    华元璋鬼哭狼嚎,屁滚尿流的回到家。

    华长清受不了他的咋咋呼呼,还没走近就开骂:“号丧啊?”

    郑雯在厨房收拾鸭子,说起这事她就一肚子气,自打老太太去了辽城,家里的大事小事都得她一个人操心。她昨天只是让儿子收一下鸭子,就漏了一只挂在了邻居下的鱼网上,鸭子倒挂了大半天,发现的时候已经硬了,还是因为她家的鸭子在鸭尾巴上染了红,才被认出来。

    这时候村里养牲口就怕别人给撵去自家了,所以附近的都提前说好了,染了色好区分。

    郑雯今天在地里干活,听人说她养的鸭子没了一个,连忙赶回来。

    她生气,丈夫还说:最近你辛苦了,它也算死得其所,给你补补。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鸭子从拔毛到开肠破肚,他来搭一把手吗?

    这时候听到儿子这么嚎,她别提多想打孩子了。

    但是毕竟是母亲,郑雯还是丢下忙活到一半的鸭子,擦手出来查看。

    结果这一出来,就碰到小女儿和儿子一起回来了。而且儿子这回真没夸张,他的手折成了一个不对劲的角度……

    “平阳啊,你这是怎么了?”郑雯几步跑过去:“老华!快出来!”

    华咏章以为华元璋回来就会立刻告发她,但这回他好像学聪明了,或者说骨折之痛难以承受,华元璋嗷嗷哭喊着请大夫。

    等华元璋的手被史大夫正好骨,又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他的哀嚎才歇。

    邻居挤到华家看热闹,磕着今年新收的南瓜子:“咏姝她妈,你要不去问问河西边的小瞎子呢?你家平阳今年太多灾多难了。”

    另一个凑上来,低声道:“可不是嘛,又没到本命年,去看看,娃是不是在外面沾了啥东西了?”

    大家七嘴八舌,连前些日子华元璋被辞退那事,都有人列举出来:“我都听说了,谁去代销点工作不摸点东西回家啊?怎么平阳就那么寸被抓了呢?”

    华咏章在边上听得只叹气。

    别人是偶尔拿点,战战兢兢的,华元璋是偶尔不拿,光明正大的,这能一样吗?

    回家后华元璋就跟失忆了一样,一句不提他怎么骨折的,郑雯多问了几句还被他怼,华咏章虽然心里觉得有点怪,但她心里已经想好怎么应对了。

    第二天就是周六,华咏章跟她妈去地里挖番薯,这一天还一切如常。

    周日这天就有些不对劲了,只能说华咏章对人性的底线,还是少了许多想象力。

    周日这天早上醒来,华咏章因为在番薯地里劳作了一天,浑身酸痛,所以睁眼之前,她对身上的痛意没在意。

    直到她想伸懒腰,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时,她才觉出不对。

    她被绑住了四肢,困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