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续昼是在一张石床上醒来的,身旁立着一个飘然白纱,需仔细留意才能反应过来那是个戴着帷帽的人。

    因为过于熟悉,续昼并不惊吓,反而立刻起身,张着泛白的唇冲那人道谢:“多谢前辈相助。”

    这是师尊身边的人,续昼也无法解释对方和师尊的关系,说是下人,但从师尊态度中窥伺,也不尽然,因此称呼兜兜转转他只好拎出一个“前辈”。

    前辈不打爱说话,经常跟在师尊身旁,有时又会跟随外出历练的续昼,看准时机出手教他几招。

    续昼看得分明,那是凌云宗的招式,学得认真,心里一直将这位当作半位老师看待,态度自然恭敬。

    对方隐没在白纱中的手挥了下,道:“你的传影石一直不应,你师尊让我与你交代,若见到他和你说的那个人,直接斩杀即可,只需留着三魂六魄回去受审。”

    好重的刑罚,在凌云宗只有欺师灭祖才会有此责罚,但这位腐蚀修士神识,确实不一般。

    续昼垂眼应下,以为前辈交代完这些就要走,哪知抬首依旧看见对方立着,视线似乎停留在自己身上,于是他不免问:“前辈,还有何事交代吗?”

    “为何你的修为退步如此多?你被人吸走修为了?”

    师尊都没看出来的问题,前辈居然一针见血点破,续昼沉吟道:“是弟子心道受阻,而旧伤未愈,因而退下不少。”

    前辈沉默片刻道:“原来如此,心道受阻确实会很大程度影响修为,但退到你这个地步的实在少见,你师尊不知晓?”

    “还未禀告师尊。”

    “嗯,那你自己看着办。”

    留下最后一句,前辈便离开了。

    续昼仍旧立在原地。

    前辈日常话少,从不无的放矢。

    他皱眉探了一遍自己的灵脉,只摸出稀薄的灵气在苦苦支撑他的修为,如今他体内的灵气竟比之前的还要稀少,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跌到金丹期,这简直像身子有个漏洞,不论他如何努力吸收天地精华修行,也没有用。

    但除此之外身子没有不对劲的地方,续昼皱着眉暂时放弃,打算先去找云意阔,她与那如同魔气铸造的王太后困在一齐,续昼格外担忧,因此捏诀提速向宁城王宫赶去。

    整个宁城不同之前的极致热闹和极致安静,明明夜幕深沉,街上却站满百姓,但如时间停滞般,每个人缓慢眨着眼顿在原地,头统一面向王宫方向。

    续昼借夜色掩护翻身进了王宫,又拿出尺寸变小的本命剑,双指并拢念诀,很快要按剑锋指向赶去,只是才迈出一步,指尖翻转变化还未转变法术,就见不远处一点亮光往这边奔来。

    修士视线自然不差,续昼只一看就认出那拿着夜明珠气喘吁吁奔跑的少女正是他要找的人,少女一面神情灵动地翻着白眼,一面起伏奔跑,脸上的情绪外放,续昼不需要仔细认真读都可以看出她的不满与气恼。

    而二人对上视线后,少女一双眼不可思议地亮起,比夜明珠与月光还要明亮,唇角翘着,是山间误入凡尘的精灵。

    她跑得那样快又果断,天真烂漫,续昼有一瞬错觉,对方直奔他怀中而来,不过现实是她伸手抓住他袖子,弯腰灵活一转躲到他身后,喘气道:“仙长仙长,救救孩子,王太后忽然发疯,身体变得尤其古怪,皮肤底下暗流涌动,好像什么东西钻来钻去,什么法器都没有用,符纸我全用完了……”

    续昼恍惚了一下,偏头撞见璀璨眼眸中全心全意的信赖,那份信赖不同于其他同门给予的,竟让他有些飘飘然,乃至在这样的夜里和未知中柔了目光。

    云意阔没有看到那样的眼神,她仍沉浸在王太后身体剧变的惊悚中,明明上一秒还在忧伤微笑和她说话,而她想问究竟是谁在说话,下一刻王太后突然痛苦抱头,噙着泪嚎叫,一如曾经在密室中。

    此次略有不同的是王太后嘴里说着“活剐献祭”云云,眼神凶狠瞪着云意阔。

    一场夺命狂奔就此展开。

    可惜现实不是游戏,云意阔只有一条命。

    好在续昼赶来及时,不然她已经要和系统讨论好自己的墓志铭了。

    想到这她不免又心生感激地抬眼看续昼,正巧见对方抬起头看向前方,因而她也顺着看去,就见黑气缭绕间王太后现身了。

    王太后裸露出的肌肤依旧不规律地蠕动,偶尔撑起一跳脉络清晰的青筋,看得云意阔头皮发麻,竟联想到了夜啼。

    “自毙邪术,一生三换新生,创始人自诩‘涅槃术’……大概是秦神官教你的。”续昼视线流转到王太后肌肤底下蠕动不止的脸上。

    王太后龇牙冲他威胁低吼,没有回复,紧紧盯着云意阔,但不知在想什么一时没有动手。

    很快云意阔明白缘故,黑雾中忽然一阵疾风飞驰直直冲他们而来,不等她反应,就感到自己被续昼拉入怀,清香扑鼻,紧接一道桀桀怪笑。

    “凌云宗关门大弟子实力果然不一般。”

    这阴森怪气的语调。

    云意阔攥紧续昼的袖子,转眼仔细看去,果然看见那只曾伪装成财务的独眼巨鼠,咧嘴怪笑。

    续昼虽为人温雅,但除魔打斗时出手狠绝,并不废话,巨鼠话音还未落地,他便先手出击,杀了对方个猝不及防,又转手捏诀迅速在空中比划字形,手腕一抖,一个“止”字便短暂化形冲向王太后,生生止住她暴躁要打来的步伐。

    这是云意阔第一次见续昼完整出手,在他怀中大气不敢出,唯恐拖后腿,和系统说话语气也不由自主放小:“比电视剧里的好看,又实在又漂亮。”

    但或许带人打斗还是有些拖累,续昼后来出手速度明显放缓,鼠怪和王太后抓紧时机密集地出手,续昼明显专攻为防,看得云意阔心惊胆战。

    续昼忽然猛地甩出两枚丹药,云意阔只从鼠怪变色的脸上感受到丹药威力应该不一般,下一秒伴随硫磺味丹药炸开,云意阔则被续昼护在怀中融入一道墙体,从另一侧穿出,眼前是一条黑压压的室内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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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云意阔被续昼揽在怀中往前走,不知不觉踏台阶进入一间小屋,借夜明珠的光她认出这里是当初王太后的密室。

    “这是?”云意阔嗓子干涩,声音很轻地问。

    续昼礼貌克制地收回手,低头道:“是王太后的密室,当初还是国师的时候我花了一些时间找来,自勾曦国前任王离世后王太后从未踏足过,我记得上次你也到了这。”

    云意阔看着那柄似乎在原地生根的长刀,后知后觉道:“你恢复过来了?”

    续昼弯了眉眼:“是的。”

    “真是太好了,当时怕你和我都被困住先放你走开果然是正确的选择,你身子还好吗?”云意阔抓着他左看右看,“不得不说,你们的传影石是不是该更新换代一下了,是时候进入5G时代了吧,有时候想找人都没办法找到。”

    续昼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身体还算健康,并对她的后半句话表达了无限赞同。

    云意阔收回手,拿起一旁界限分明的桌上摆放的纸张,有些吃惊:“这些……我上次来的时候明明没有。”

    她来回翻开,信里的内容都未曾变过。

    “是谁把它们放来这里的?会是……”云意阔顿了顿,迟疑道,“那位王吗?我记得他的密室离这里不远。”

    她很快又皱起眉思索:“但他为什么要放在这里,是要给谁看吗?还是说这些东西很重要?”

    然而不管云意阔如何翻看,信上的内容依旧是上次读过的那些,于是她交给续昼:“仙长,你看看呢?”

    续昼感受片刻,摇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

    云意阔又接回纸张,她仍旧低头看着,嘴里又道:“我们需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呢?”

    续昼:“我放了傀儡误导他们,待傀儡按指令引开他们后我们就离开王宫。”

    云意阔点头,忽然问:“仙长,你能打个火吗?”

    “现在我竟是连姓氏都不配在云姑娘嘴里出现了,”续昼轻轻柔柔道,琥珀的眼瞳隐没在阴影中显得黯淡,“还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在下至少能在云姑娘心中留得个好友的位置,看起来是我唐突了。”

    云意阔抬起一张笑脸,带点忍俊:“就因为是好友才想随便怎么称呼,这么对比起来续仙长才是客气的那位,还整日云姑娘云姑娘称呼,我们就不要一百步笑五十步了。”

    她又道:“那你希望我怎么叫你?直呼姓名吗?或者……”

    她眼睛狡黠一转:“叫你小白?”

    “……怎么会想到叫这个?”

    云意阔振振有词:“昼是白天的意思,只叫小昼或者阿昼不是还不能体现你的特殊,干脆就叫一个我独创的好了,你不喜欢吗?多亲切呀!”

    “好,”续昼失笑,两指尖间窜起火苗,他姣好的面容暖了轮廓,“那我叫你……阿卷?”

    “云卷云舒?”云意阔挑眉,手中动作却不停,拿着一张纸在火苗上小心烤着,“当然可以。”

    她眨眨眼:“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