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上一如云意阔猜测,渐渐浮现几行字,与信纸上的不同,这几行字极其潇洒不羁,颇有草书风骨,以至她根本看不懂,不免懵然地抬头看向续昼。
“续……小白,”她嗓音一转,拿纸凑近续昼,“这个我真的不行了。”
夜明珠也随着纸张一块儿贴近续昼,云意阔打眼看去似乎看见绯红的耳垂,那点耳洞在红玉间依旧十分明显,因此她下意识想看得更仔细。
续昼却反应有些大得后仰了些,脸上的笑古怪,云意阔以为是自己举止冒犯,立刻道歉。
“……无事。”续昼似乎定了定神,长睫一垂,接过云意阔手中的信纸认真读起来。
云意阔眼见对方脸色愈发凝重,不由好奇,欲言又止还是问道:“写了什么?”
“是‘涅槃术’的念诀,”续昼答道,“但这墨水……”
他面色不好看,清俊的五官在光照下显出严肃的神色,最后的话没有说完,听得云意阔抓心挠肺,重复他的话问:“墨水怎么了?”
续昼回神,看见云意阔皱起鼻子瞪着自己,抿着的唇松懈,解释道:“遇火现形的墨水并不罕见,但是耐烤护纸且散发青草香的墨水却是汝江续家独创。”
“续家……”云意阔视线没有从续昼身上移开,喃喃,眉毛高扬。
“啧、啧啧,”她和系统感叹,“这怎么不算大师兄的典型遭遇呢?你说不会后面还要配送黑化入魔套餐吧?希望不要,续昼这张脸实在好看,不适合画烟熏妆。”
系统:【不要太刻板印象了啦!谁说黑化入魔就要画烟熏妆!可以稍微把你漫无边际的想法从别人身上移开一些!】
续昼嘴角轻轻往下一扯,眼皮掀起露出剔透的眸子,清亮而盈盈地与云意阔对视,小声应:“嗯,续家,我在凡尘的氏族。”
“在凡尘的氏族,”云意阔好奇问,“你们修仙要和家里彻底断开吗?”
续昼:“没有这样的规定,但通常不会想到回去,因为修道是修心脱红尘,即便要体会有情与无情,也多是听天由命,续家在我入凌云宗前为我尽心铺路,因而我比其他修士走得轻松,这点我十分感激,续家偶尔借用我的名头办事,就当我还这份恩情,前提是不做贪心害人之事。”
“这……”云意阔看着续昼手中的信纸,“这算吗?算吧?”
续昼沉默,修长的指在太阳穴揉着,吐出浊气,只道:“续家以八德为家风,上下磊落……”
他手中还捏着信纸,没有说完,眼神还与云意阔对着。
莫名的,云意阔联想到可怜兮兮又恹恹的猫,不自觉放轻音量:“或许这就是天命需要你回去看看呢?”
她伸手拍拍续昼的肩,见对方脸上落寞的神色淡去不少,这才问:“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续昼道:“不会太久。”
云意阔明了对方有安排,心里轻松很多,她回想着王太后身上的种种古怪,眸光微闪,长久盯着那几张纸,隐约还能看见字里行间大漠孤烟的描绘,因而叹惋:“这个‘涅槃术’对王太后而言实在太狠毒。”
续昼捏着信纸沉默片刻,道:“寻常而言涅槃术不至于让凡人陷入魔化,恐怕是秦笮做了什么手脚,勾起王太后身上的过往,加重了她的心理负担,最终导致王太后走到这条路上。”
“如果不是我意外闯入,你们一开始的打算是通过勾曦神确定王太后身上的症结吗?”云意阔撑脸。
“嗯,”续昼应道,“我才上任不久一直想要见勾曦神一面,却总被以各种理由阻拦,不可能不起疑心,所以曾经试探过,发现刨除那些不明的魔气,勾曦神只是个普通的孩子,这才想到借圣女之名接近,只是没想到……”
续昼眉头蹙着。
“秦笮本来一直拒绝,最终却莫名同意,现在回想恐怕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然而我不明白为什么秦笮对你情有独钟。”
“这个词还真是让人胆寒。”云意阔搓搓手,嫌恶地撇了下嘴。
“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到勾曦国了?”
“啊,还记得我上次拜托你的事情吗?恰好在李爷爷他们身上我留了你给我的追踪法器,因为实在太担心了就自己跟过来看看。”云意阔斟酌道。
续昼视线不离,眼神始终柔和,听完这话没有出声指责,反而笑了笑:“你很勇敢,但下次还是希望云姑娘可以先照顾好自己。”
云意阔飞快睨他一眼,捏捏自己的指间轻哼道:“知道了,当时我也是鬼迷了心窍,不过也是太愧疚,又想着有你给的东西,自保应该没问题,谁知道走了一路在勾曦国还是被摆了一道,下次会更小心,还好陈缘目前没事,希望你们宗派的弟子早早把她接回临平郡了,我看她被吓得不轻。”
“现在就剩下李爷爷他们了,”云意阔愁眉不展,“李爷爷是完全没有踪迹,我心里总是不安……”
不等云意阔倾吐完那份担忧,就听见一阵巨大轰鸣在走道作响。
续昼倾身挡在云意阔身前,皱眉看着被关住的门,下一刻那扇门被狠狠一掀,黑暗里一只巨目耀着恶毒的光,阴冷道:“续仙长,你可真是让我好找,没想到你这样地位身份的人居然也是胆小之辈,遇事第一反应竟是抱头逃跑。”
蹭夜明珠的光,鼠怪幽幽现身,它的牙口涎着血水,混杂一股烟硝味,刺得人不禁轻轻偏头。
说完这话鼠怪便吸取教训,直直冲上前举起利爪狠击,然而扑了空,在地板上留下三道深痕。
云意阔眼前一花,被续昼抱着躲到旁边。
这次打斗受到空间限制,躲闪更为困难,云意阔看着有几件藏品因斗法而破裂不免心都在滴血。
云意阔面部扭曲了下:“突然间共情了新乡人民。”
系统也深吸一口气:【好歹那边有组织帮忙花钱善后。】
眼见鼠怪因刚刚那偷袭一击有种恼羞成怒、不死不休的派头,云意阔屏气,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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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蹭掉手心的汗,尽力梗着喉咙避免心脏蹦出来,从戒指中取出两张符纸,在续昼与对方你来我往的空隙,趁鼠怪并不将她放眼里,错身时猛地伸手狠狠将两张静止符贴在对方身上。
“你……!”鼠怪嘶哑嗓音,睚眦欲裂。
续昼抓住时机唤出本命剑正中鼠怪独目,剑体同时裂开分身又狠插入鼠怪心脏,只一瞬鼠怪就软绵了身子,进气多出气少。
云意阔急忙对续昼道:“我还有问题问它!”
续昼闻言并指飞了一团黑丸塞入鼠怪喉咙,强行为它续命。
“咳……”鼠怪倒在血泊中,不甘道,“杀了我……杀了我!”
“是你在书店里将人掳走了,还有个老人和男孩去哪了?”云意阔厉声问。
鼠怪怪笑了几声,紧接痛苦呻吟只道:“杀了我!杀了我!”
续昼安抚地拍了拍云意阔的肩,伸手使了招摄魂术,巧妙地卡在一个让鼠怪不得不说真话而又意识清醒的状态中。
“现在你再问问试一下,它会说实话的。”
云意阔掩去面上的惊讶,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鼠怪面色扭曲,一只血肉模糊的瞎眼看得更加可怖,更分辨不出它脸上的神情究竟是疼痛还是恐惧。
“咳……在、在……”鼠怪的声音仿佛破风的音响,大口喘气。
地名在它嘴里迟迟含糊,它的神情愈发扭曲,口中血流不止,更像有人拿手塞进喉咙中堵塞它的话。
“迁、迁清……”
终于,它绝望地嘶喊,脸上的血块溶解摊了一地,恶臭的气息弥漫开,而它彻底没了动静。
即便在这里经历种种,云意阔看到这一幕下意识抓紧续昼的手臂,胃中翻江倒海,好一会儿鼻间气味消散,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旁有盈盈的白光,扭头果然是续昼担忧地看着她。
“是血咒,”续昼轻轻揽着云意阔往外走,“这只鼠怪恐怕是和什么人以生命为誓做了契约,强行让它吐露契约内容就会剥夺它的肉身与魂魄,没有来世。”
云意阔缓了神,听了这番话更奇怪,低语道:“这只鼠怪是当时参与霞南村血案的妖魔之一,我让它说拐人的地址怎么又扯到契约内容了?”
“可能是这个行为本身蕴含背叛,也触碰到了红线。”
云意阔的眉头始终没有松懈,没想到这么一问心中积聚的疑问只增不减。
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云意阔四顾:“我们现在去哪里?”
“鼠怪已经解决,王太后有再生能力不好对付,我们先离开。”续昼引着她走。
云意阔便紧随续昼的步伐,在黑雾缭绕间七走八拐,眼见王宫大门越来越近,忽地将军曾经的几位下属就静静立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看向他们。
汗毛直立,云意阔遥遥看去,随意扫了一眼,惊恐发现堵在前方的不止下属几位,还多了不少身形飘摇的鬼怪,有男有女,统一煞白脸,死鱼眼,与他们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