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蒂娜又惊又喜,“二十天的时间,来得及么?”
奥利弗肯定:“当然。”
他张口,正准备说什么,胸口的伤口忽然漫上来一股不容忽视的疼痛,喉管里一阵腥甜。
他面色微变,偏头,掩唇咳了几下,才慢吞吞:“不用叫我诺安先生,直接叫我诺安就好。”
蒂娜顿了顿,打量诺安的面色。
吸血鬼的肤色都是惨白的,这个仆从也不例外,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面色似乎比普通的吸血鬼还要惨白一些,连唇都是发白的。
蒂娜:“诺安先生……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奥利弗立刻,“只是一些老毛病了,不碍事。”
蒂娜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当然。”奥利弗笑,“放心吧,我没事的。”
“好吧。”蒂娜迟疑,“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奥利弗:“明天?我们还在这里见面?蒂娜小姐有时间吗?”
伊莱看她看的很严,几乎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但最近,伊莱很忙,她应该能抽出时间。
蒂娜:“可以。”
面前的血族仆从顿了顿,迟疑:“对了,这件事不能让伊莱……大人知道。”
“当然。”蒂娜点头,“我明白。”
虽然蒂娜无法理解,伊莱对她那种莫名其妙的,属于自己物品的占有欲,但毫无疑问,伊莱要是知道,一定又会生气了。
在离开之前,蒂娜询问:“作为回报,诺安先生需要什么吗?”
他需要一些治疗伤口的药水。
奥利弗沉吟片刻,眸子闪了闪,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转了个弯:“不……我并没有什么需要的。”
“真的?”
奥利弗:“嗯。”
“好吧。”蒂娜想了想,“现在没什么需要的也不要紧,以后有我能帮的上忙的也可以找我。”
奥利弗点头:“谢谢蒂娜小姐。”
*
伊莱今天回来的很晚,蒂娜洗漱完毕,躺在了被窝里,马上就要陷入沉睡的时候,房间门才传来响动。
蒂娜从困倦的恍惚中惊醒:“你回来了?”
少年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前,半晌才嗯了一声。
声音低哑暗沉,裹着浓厚的燥意和寒气,一下子把蒂娜带回了数月前刚进入亚图斯城堡的那天。
她一下就彻底清醒过来,撑着床坐起来,望向伊莱。
他身上满是冻人的寒霜,绿色的眸子垂着,视线虚虚落在她身上,像是在看她,但眸中毫无焦点。
很不对劲。
蒂娜探身,迟疑:“……伊莱?”
伊莱颤了一下,倏地抬起眸,四目相对,蒂娜被他眸中深沉的杀意吓得打了个冷颤。
他眸中的杀意立刻褪去,伸出手,揉了揉伸过来的毛茸茸脑袋,沉声:“吓到你了?”
蒂娜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怎么了?”
“没事。”
只不过,不知道奥利弗用了什么办法,他命人在城堡搜查了一天,也没能找到奥利弗的踪迹。
难道,他已经离开城堡了?
蒂娜狐疑:“真的没事?”
“……”
伊莱啧了一声,揉她脑袋的力度更大了些,“是有一点小麻烦,不过,你不必担心,和你没什么关系,我很快就能解决的。”
“真的?”
伊莱呵了一声:“连我都不信了?”
“可是……”蒂娜蹙眉,“我从来都没见过你这个样子。”
“嗯?”
少年绿眼睛闪过一抹兴味和好奇,“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就是,就是……”蒂娜歪着脑袋看他,“就是我刚刚来到亚图斯城堡的样子。”
那时候的少年,面无表情,浑身寒霜,一个人呆在冰凉死寂的古堡里,像黑暗中游荡的亡灵。
“是吗?”
伊莱弯唇,女孩呆愣愣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抬手轻轻掐了下她的脸蛋,“那现在呢?”
“……”
蒂娜捂着自己的脸颊狠狠瞪了他一下。
现在……现在是没什么异常了,他唇角的微笑像拂尽一切的春风,眨眼间就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如果不是伊莱刚开始的样子一下子刺中了她最惊恐的东西,她几乎要以为刚刚的寒意是她的错觉了。
伊莱面色严肃了些:“蒂娜,你这几天小心些,没什么事情尽量不要出门。”
“嗯?”
“不。”伊莱改口,“你这些天,不要离开房间了。”
……?
这,这岂不是和被关起来差不多。
这可不行,她还和诺安约好了,要学习宝石雕刻技术。
关键是——“为什么不能离开?”
伊莱沉沉看着面前的女孩,她湛蓝色的眼睛是如此澄澈,干净,衬托得他的过去更加卑劣和不堪。
他偏了偏视线,没有解释,只轻声诱哄:“乖,听话。”
他这样说,就是不打算告诉她原因了。
蒂娜撇了撇嘴,重新躺下,背过身去,闭上眼睛。
伊莱失笑。
把蒂娜关起来并不是他的本意,只要几天,等他杀了奥利弗,蒂娜就可以像往常一样自由行动了。
第二天一大早,伊莱就离开了卧室。
估摸着他已经走远,蒂娜悄咪咪来到门前,握紧门把手试探着一扭。
门锁纹丝不动。
他竟然把门反锁了!
蒂娜气鼓鼓地丢下门把手,回到房间里随便拿了本看了一半的书继续翻看。
她把书页翻得哗啦作响,却根本一个字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城堡里发生了什么事和黛西的生日礼物。
蓦的,她听到卧房外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声。
虽然有点生气,蒂娜还是望过去,喊了一声:“伊莱——”
声音戛然而止,蒂娜震惊地发现,站在大厅里的人,竟然并不是伊莱。
“?!诺安?!”她蹭地放下手中的书,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怎么在这里?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嘘。”诺安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害怕。”
“我本来打算去昨天我们约定的地方等你,但乔治管家说,你被关了起来,所以……我偷偷拿了乔治管家的钥匙。”
“……你真胆大。”蒂娜倒抽了一口冷气,“你还是快走吧,万一被伊莱或者乔治管家发现了,你一定会被罚的!”
“没事。”奥利弗笑着解释,“很快,我马上就离开。”
“你看看,我带来了什么?”他从背后拿出一个看上去笨重但精致的金属疙瘩。
“这是……”
“是雕刻宝石的机械。”奥利弗解释,“这是最近研制的新玩意,有了它,宝石雕刻就能事半功倍。”
蒂娜好奇地打量:“就像纺织机一样……?”
奥利弗递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没错。”
蒂娜顿了顿,慢吞吞地靠近,接过他手中古怪的器械。
“我教你使用方法吧。”奥利弗说,“你有宝石吗?”
蒂娜:“……有。”
她站起来,打开衣柜,取出角落里的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五颜六色的宝石,每一颗都有拳头大小。
黛西送给她的那颗金色宝石也在里面。
蒂娜取了块透明的,递给诺安。
她不动声色地询问:“诺安,亚图斯城堡里最近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奥利弗接过宝石,笑得毫无破绽:“怎么这么说?”
“……伊莱看上去有些奇怪。”
“是什么样的奇怪?”
“……”
蒂娜顿了顿,狐疑地看他一眼。
“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奥利弗和善地笑笑,“亚图斯城堡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并不知道,不过,乔治管家和仆从们确实看上去十分忙碌。”
奥利弗将宝石放入机械中:“蒂娜小姐,我现在就给您演示这个机器的使用方法吧。”
蒂娜嗯了一声,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观看。
奥利弗手中动作不停,一边摆弄着机械,一边悄无声息地打量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熟悉的是和以前一样的房间布局。
陌生的是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摆设和堆叠的陌生的东西。
书籍、发卡、礼帽、女人的裙子、女人的长袜……
说实话,在打探到蒂娜竟然住在顶楼,伊莱的房间里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无比震惊的。
饶是做好了心里准备,亲眼见到这一幕,他心里还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不仅仅是住在一起。
这里几乎布满了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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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的血仆的气息,堆满了属于她的物品。
就好像,她不是个血仆,是这里的女主人一样。
伊莱,那个残忍的,丧心病狂的血族,竟然会这样对待一个血仆。
作为曾经在亚图斯城堡住了几十年的主人,他当然对血仆十分熟悉。
这种被当成食物的人类,几乎就只有三种。
一种对血族有着绝对的仇恨,如果有机会,会毫不犹豫对血族下手。
第二种是天真单纯的蠢货,性格懦弱,得过且过。
第三种是唯利是图的自大狂,总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觉得全世界所有人都是笨蛋,觉得自己能借助血族的力量,活下来,成为强者。
只是不知道,蒂娜属于哪一种。
多半是第二种,面前的女孩,肉眼可见的单纯天真。
对付天真单纯的少女,最是简单。
他止住心中的思绪,耐心地向蒂娜讲述这个机器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机器并不算难,蒂娜看了一会就弄懂了使用方法,只是想要熟练使用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练习。
“蒂娜小姐留着慢慢学习吧,多试几次,就可以很熟练了。”
“谢谢你……”蒂娜没接他手中的机器,“但是,先等等……你真的没什么想要的吗?”
他确实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到底还是让蒂娜产生了怀疑。
奥利弗在心底无声地笑,面上却浮现出了挣扎犹豫之色:“我……实不相瞒……我确实想请求蒂娜小姐的帮助。”
蒂娜松了口气:“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我……”奥利弗在蒂娜不解好奇的目光里,结结巴巴的开口,“蒂娜小姐……可不可以……给我一点血液?”
……
蒂娜瞪大眼睛,条件一反射退了两步。
面前的血仆神色黯淡下来,苦涩开口:“您害怕了?不必如此,您若是不愿意,我不会强迫您的。”
确认面前的血族没有扑上来咬她一口的意思,蒂娜定了定神:“你为什么需要我的血液?”
“我得了一种怪病——渴血症。”
“……渴血症?”
“你是人类,不知道也正常。”
“渴血症,是血族里十分可怕的一种遗传病。患有渴血症的血族,会比普通血族需要更多的人类鲜血。没有鲜血,就会痛不欲生。”
“可我根本没办法找到这样多的血液。”
“我们这些仆从,是血族里血脉最下等的存在,我的战斗力,甚至或许不比人类强太多,但如果还是没有血液,我就只能冒险一次,去人类世界冒险,碰碰运气了。”
“所以,你发病了,希望我给你一些血液?”
“是的。”面前的血仆双眸满是期待。
“不……”蒂娜摇头,警惕地后退一步,“不是我不想帮你,但你知道,我和伊莱住在一起,若是让他发现了我身上的咬痕,后果不堪设想。”
“不,没有咬痕。”血仆说,“只要划破一个小伤口就可以了。”
……
蒂娜湛蓝色的眼睛里,弧光跳跃了一下:“……抱歉。”
“还是不行吗?”血仆眼睛里的光猝然暗淡了下来。
看着那双和伊莱十分相像的眼睛,蒂娜犹豫:“或许可以告诉伊莱,我和他说,他会帮你的。”
“不。不要告诉他。”诺安拒绝,“他很重视你,要是他知道我动了这样的心思,还偷偷找到你,他会杀了我的。”
蒂娜唇瓣动了动,没有反驳。
依伊莱的性子,确实有可能会这样……
“没事的。”诺安苦笑,“我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我再去想别的办法就好。”
“我得先走了,要赶在乔治管家回来之前,把钥匙放回去。”他将机器往蒂娜的方向推了推,“这个还是留给您吧。”
“不不不。”蒂娜连忙拒绝,“我没能帮到你,怎么可以收你的东西。”
“我再去想别的礼物就好。”
面前的血仆顿了一下:“您还是收下吧……其实,我想帮您,也并不仅仅是因为血液。”
他笑容苦涩:“我有一个妹妹,她和你长得很像。”
“她已经去世了,因为渴血症。”
奥利弗将手放进口袋里,取出一张画片。
被摩擦得有些褪色的画片上,少女模糊的侧脸,似乎真的和她有三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