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娜差一点就想开口说,等等,先别离开,她可以给他一点血液。
但话到了嗓子眼,她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破绽,甚至是一个十分值得同情的故事。
但是——但是还是有一些细节,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他是怎么顺利拿到钥匙,进入十三层的呢?
乔治管家可不是疏忽大意的性格。
还有,那个能雕刻宝石的机器十分精致,蒂娜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一个普通的血族又是怎么得到的呢?
若是平时,或许蒂娜不会多想。
但是……偏偏最近伊莱似乎遇到了什么问题,整个城堡里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或许,她应该把诺安的事情告诉伊莱。
可是,如果诺安和这几天城堡的异样毫无关系,她岂不是害了诺安吗?
很快,时间又到了早上。
忙碌了一天的伊莱回到了卧房。
他眉目紧绷,绿眼睛满是疲倦,怀里小心护着扎着缎带的金色礼盒。
蒂娜若无其事地靠近:“你回来了。”
“嗯。”伊莱挑眉,微讶,“怎么?今天这么乖,你不生气了?”
……
生气当然是生气的。
蒂娜:“那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伊莱顿了顿:“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蒂娜慢吞吞哦了一声:“伊莱,那你知道渴血症吗?”
“渴血症?”
伊莱将手中的礼物盒递给她。
蒂娜打开,里面是一整盒巴掌大小的奶油小蛋糕,每一个上面都镶嵌着一颗鲜红的草莓。
伊莱今天忙了一整天,仍旧没能找到奥利弗的踪迹。
他很烦躁,但还是想到了离开时蒂娜不开心的小脸。
在没有抓到奥利弗之前,他实在不敢让蒂娜毫无防备的在城堡里乱走。
人类的身体实在太过于柔弱。
作为道歉,他特意吩咐仆从在百忙之中,做了她会喜欢的草莓蛋糕。
毫不意外,女孩的眼睛在看到草莓蛋糕的那一刹猝然亮了起来。
伊莱唇角不自觉地扬起微笑:“是血族一种不太常见的病症,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我,我是在一本小说里看到的。”蒂娜低头,拈起一只小蛋糕,心虚地塞进嘴里,“所以,真的有这种病啊?”
奶油蛋糕被女孩一口气塞进唇里,白皙柔软的奶油蹭在唇角,她腮帮蠕动着,对此一无所知。
伊莱盯着她唇角的奶油,新鲜的奶油散发着奶制品柔软香甜的气息。
他眸色一点点,一点点暗下来。
像贪食的恶魔无法控制自己的食欲,他俯身,指腹轻擦过她的唇角:“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
蒂娜呆呆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白皙指腹上裹了一团雪白的奶油,冰凉有力的触感还残留在颊上,毫无疑问,这是从她脸上抹下来的。
“我并没有亲眼见过。”伊莱说,“只知道这是一种血脉遗传的疾病,一般只会在低阶的血族中出现。”
女孩呆呆看着他,似乎已经完全没有在听他说的东西。
伊莱哑然一笑,低下头,灰绿色眼睛燃起一片噼啪作响的火星,蓦地,他启唇,轻轻含住裹了奶油的那根手指。
极致的白没入红润的唇中。
蒂娜差点把手中的蛋糕丢到地上。
她呐呐看着他,脸颊早已通红一片:“你……你怎么可以……”
他挑眉,手指从他口中拔了出来,奶油不见了踪影,白皙的手指上一片晶亮的水渍,声音更加低哑了:“怎么不可以?”
蒂娜张了张口:“那是我吃过的……”
少年轻笑,裹在喉咙里低沉发哑:“所以,我不该给自己吃,应该喂给你吃。”
蒂娜睫毛猛地一颤,她不可控制地想象到那样的场景,伊莱捏着她的下巴,将另一只手上沾了奶油的手指塞进她的口中。
口腔里有奶油甜软绵密的味道,还有……冰凉的、坚硬的手指。
……
她睫毛抖得失了频率,慌乱地退了一步。
小腿撞上坚实的床板,她瞬间失了平衡,像坠入云层的星星一样落到锦被上。
伊莱眼里裹着笑,弯腰继续靠近,朝她伸手。
就好像,真的要将手指塞进她的口中。
在反应过来之前,蒂娜已经本能地伸手,一只手攥住他湿漉漉的指尖,一只手捂住他乱说话的嘴巴。
“不许乱说话!!”
女孩的警告都颤抖的厉害。
毫无威慑力。
伊莱眸光沉沉,像漆黑的雨夜一样潮湿狂暴,他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克制住了,想要轻轻舔一口,贴在自己唇上白皙柔软掌心的欲望。
他慢吞吞地直起腰,僵硬地偏过视线:“……好了,不闹了。”
片刻后,刚刚那种紧张又莫名的氛围终于渐渐褪去,蒂娜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今天突然到访的那位奇怪的血族身上。
到底要不要把那个仆从的异样告诉伊莱呢?
可要是,他真的和城堡的异样毫无关联呢?
蒂娜毫无睡意,瞪着大眼睛思索。
等等,在冥思苦想之中,蒂娜还真的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虽然她不能直接把诺安的事情告诉伊莱,但是,她可以想办法让伊莱见到一次诺安。
如果说,那个名叫诺安的仆从真的和这几天城堡的异样有关,那伊莱见到他,一定能立刻认出来。
如果伊莱对诺安毫无反应,那说明,这和诺安没什么关系。
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帮助诺安了。
说干就干。
伊莱仍旧对她的出行严令禁止,但禁不住蒂娜的软磨硬泡,他到底还是答应了蒂娜,每天有在城堡里一个小时的自由出行时间。
只是,必须要他陪伴出行。
这正和蒂娜的意思,她当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眨眼间又是一周过去。
和蒂娜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即使她这几天都在刻意寻找诺安,但却迟迟没有再见到诺安。
这很奇怪,他就好像消失在了古堡中一样。
要是再找不到诺安,她就真的打算将他的事情告诉伊莱了。
又过了两天,蒂娜终于再次见到了诺安。
仍旧是那个偏僻的拐角,她终于捕捉到了那双酷似伊莱的眼睛。
她连忙走过去:“诺安……?”
面色苍白的吸血鬼站在阴影里:“是我。”
蒂娜看着他的面色,拧眉:“你,你有好一些吗?”
诺安:“……稍微好了一点点。”
“你呢?机器使用得还顺利吗?”他顿了顿,“听说你最近经常在城堡里逛,是在找我吗?”
“……”
蒂娜干笑两声:“倒也不是啦。”
“只是……”
话才说了一半,身后忽的响起伊莱冷冽又熟悉的声音:“蒂娜,你在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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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
蒂娜松了口气:“你和乔治管家说完话了?我,我只是在聊聊天而已。”
她不动声色地靠近伊莱,让开伊莱和诺安的空隙,确保伊莱能看清诺安的声音。
伊莱也确实如她想象中那样,微眯着眼,直直朝着诺安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个和蒂娜交谈的血族,穿着仆从的衣服,伊莱不认得他,但他显然是城堡里的仆从。
伊莱立刻想到了那天,他在书房里,看到的玫瑰丛中的女孩和仆从交谈的场景。
显而易见,他们是同一个人。
在伊莱观察他的时候,奥利弗也正在悄无声息地观察着伊莱。
奥利弗对自己的易容术很是自信,这是亚图斯家的密术,倘若伊莱对此有哪怕一丁点的了解,或许都会发现他的不同。
但显然,他对此一无所知。
因为,伊莱是被抛弃的孩子。
奥利弗心中生出隐秘的快意。
但是,出乎意料的,即使伊莱并没有认出他,他身上还是弥漫着一层毫不掩饰的杀意。
完全不逊色于,书房的那天。
奥利弗很惊讶,一个对自己亲生父母下手的凶残吸血鬼,竟然会这样在意一个人类的少女。
要知道……真正能在相处中和血族产生感情的血仆少之有少。
在漫长的血族历史中,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爱上血仆的血族,他曾经看过几段关于此的记载。
爱上血仆的血族中。
一个被深爱的血仆背叛,被深爱的人亲手杀死。
一个被血仆欺骗,恢复自由的那一天便远走高飞,那位可怜的血族寻找了他整整三十年,一无所获,最后在愤怒绝望和痛苦中结束了一声。
一个生了孩子,却因为混血的缘故天赋低下,整个家族被敌对家族侵吞殆尽,一段莫名其妙的爱情让整个家族敲响了丧钟。
两个不同的种族,是不可能有好的结果的。
和血仆产生感情是每一个血族在成长中都会被教导的禁令。
伊莱是没人教养的小孩。
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这或许,是他杀死伊莱的好机会。
“你们在做什么?”
伊莱的声音裹着森冷的寒意,视线如冰冷的锋刃一样直直射向奥利弗。
但很显然,这股戾气和诺安本身无关。
蒂娜仔细观察着伊莱的眼睛,他眸中没有任何发现敌人的惊讶和解决了事情的轻松。
这意味着,诺安真的和亚图斯城堡的异样无关。
“没、没什么。”角落的诺安答得磕磕绊绊,他显然被吓到了。
蒂娜连忙解释:“伊莱!我们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你还记得我在城堡外摘玫瑰的那天吗?他就是我那时候认识的那个朋友。”
……
伊莱差点气笑了。
他就是因为记得,才会如此愤怒。
所以,这几天,蒂娜奇奇怪怪,千方百计的想要出门,和面前的这个血仆有几分关联?
莫名其妙的情绪包裹了他整个心脏,横冲直撞,他的呼吸像涂了胶水一样凝滞,他死死盯着面前的仆从,如果不是蒂娜在场,他想,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奥利弗的头适时更低了点。
他能清晰地察觉到,在蒂娜那句解释和阻拦的话出口后,他那位好弟弟身上的冷气浓郁得就快要凝成了实质。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伊莱越在意这个小血仆,他成功的概率就能多大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