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盛礼颓然的低下了头,也不知是在考虑什么。
盛禄和盛祥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他们二人是知道一些消息,但远不如来自嫡支的盛礼知道的详细,所以若想换下一家老小的性命,还得盛礼点头。
世家之中嫡庶之分虽不似鸿沟难越,但到底还是有些区别的,不然没什么治事能力的盛礼,也不可能越过他们二人任职郡守了。
“大兄,你的嫡子才三岁呀。”
看着盛礼还在犹豫不决,而太子已然是没有了耐心,正要转身离去,盛祥急忙出声催促。
盛礼虽出身优越,但一直都没有子女缘,家中姬妾不胜枚举,但直至三年前,他妻子才老蚌抱珠的给他生了一个嫡子,自此爱若珍宝。
盛祥作为他的兄弟兼亲信,当然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他并没有如表现的那般不看重家眷,至少这个儿子,是他放不下的。
“殿下,若我告知您一个可以逆转乾坤的消息,您是否会放过除我等之外的男丁。”
盛礼暗自咬了一下牙,到底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孩子随着死去,再一次和虞煜确认。
“若消息真的如此,孤向你保证,你三人宅中所有未曾犯过十恶不赦罪行的男女,孤都会赦其死罪。”
虞煜没想到,盛礼居然还有这样的惊喜等着他,为了这所谓可以扭转乾坤的消息,倒是不厌其烦的在自己底线之内做出承诺。
他要看看这消息,怎么让他来扭转乾坤。
“此事涉及晋王和其母家。”
盛礼咽了下口水,才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翟氏?”
晋王生母淑妃,出生明州翟氏大族,其兄翟崇,任卫将军一职,统率卫士守卫宫禁,是简在帝心的人物。
居然是这个消息。
盛礼一提到晋王和母家,虞煜就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了,只是没想到远在锦州的盛氏,居然也淌了这一波浑水。
他此前还在思考怎么将这则信息传递给自己的臣子,没想到意外回来的盛家兄弟到成了他的嘴替,将这件事情当着姜泽和虞煜的面抖得一干二净,省去了他日后的一些功夫。
“大概一年前,我们家族收到了来自翟卫将军的密信,他邀请我们一同协助晋王共襄盛举。”
短短一句话,盛礼说得十分的艰难,说罢,看着沉默不语的虞煜,以及他身后明显面带不渝的两个人,觉得自己心中没底极了,他一开始不愿说出口,并非是因为真的不看重自己家眷的性命,而是他们家本就犯了滔天的罪责。
但因太子给予的承诺,他还是决定为自己的独子搏一搏,至于家族里的其他人,非他所能了。
“翟崇邀请你们什么时候举事?”
虞煜的声音很平静,半点没有被惊讶到的样子,毕竟这个事情在他看书的时候就知道。
卫将军翟崇早已有为晋王谋夺天下的野心,原主被发配前往历州剿匪,就是他积极谋划的结果。
但是在原主被发配历州一年多后,皇帝依旧没有废立太子的想法,再加上后宫新人不断,淑妃日益失宠,眼见又要有皇子出生,彻底点燃了他心中本就蠢蠢欲动的野心。
在以钱财拉拢了主管京畿治安的前将军尹策之后,又暗中勾结一直活动的在上京周围的匪兵冉世茂装作义军佯攻围城,并在在万寿节当晚的夜宴之上骤然发难,示意尹策开城门放匪兵进城的同时,又仗着自己统掌禁军的便利,再次打开宫门让匪兵攻入,以期杀死皇帝让晋王得以趁机登基。
毕竟太子远在千里之外,就算得知皇帝出事也无法及时赶到,所以在匪军杀了皇帝之后,他只需拉着晋王当众表演一波临危不惧宫门退敌,“击退”匪军为父报仇的同时,还可以顺便扫除一波一直叫嚣着嫡长继承制的人,彻底扫平晋王登基路上的绊脚石。
其中的许多算计称不上精妙,甚至有些许的粗糙,但整个计划却得以完美的实施,完全得益于皇帝对翟崇的完全信任。
书中描写过,匪首大刀斩向皇帝脖子的时候,皇帝都还试图向离他不过三米远的翟崇求救,却在其面带笑容的注视下绝望死去,斩首飞溅而出的鲜血,甚至染红了翟崇的战袍。
只是让翟崇没有想到的是,冉世茂斩杀了皇帝之后,并没有像和他约定的那般屠杀群臣,而是将屠戮的刀口指向了他,不仅将他们的约定公诸于世,还直言自己弑君只为天下百姓鸣不平,不想成为别人手中的刀斧手。
临死前都还在愤怒冉世茂不守信的翟崇根本不知道,在他找上尹策合谋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他想要自己的外甥晋王登基为帝,而尹策则是想要自己登基称帝,冉世茂等人,本就是尹策蓄意养大的爪牙罢了。
就这样,翟崇和淑妃都死在了这起由己方谋划的宫廷政变中,而晋王虞烁也开始了自己为期不过三月的流亡之旅。
最后这场宫变的最大赢家当然也从原本预定的晋王,变成了从天而降,救众人于匪祸的前将军尹策。
在此之后,不仅完全获得了上京的掌控权,还博得一个忠义的名声,被大家一致推举为大将军,三月后,又再次进封上大将军,直至原主的死讯传遍上京,才在一众臣子的“强迫”下,三请三辞后勉从所请,即位称帝,取雍代之,改国号“乾”,成为了雍末乱世中第一个称帝的人。
尹策登基不过半月,就在上京郊外的山中发现了一直流亡的晋王,并以弑父夺位的罪名,直接一把火就扬了这个大雍唯一留存的皇嗣。
书中的大雍也于此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而天下则迎来了长达四十年的雍末乱世,各方豪强纷纷高举伐逆的义旗,以征讨上京尹策为由,开启了逐鹿天下的副本。
虞煜算了算时间,如果按照剧情走向没有变动的话,说不好现在的尹策已经登基称帝了,而他那个自翟崇死后就一直流亡在外的便宜弟弟晋王,离死期也不远了。
“当初商议的是在万寿节之后,统一上表陛下,要求废太子,立晋王。”
盛礼说到这里,将头紧紧的贴在了满是枯草的地板上,再不敢抬头看虞煜一眼,他其余的两个兄弟,动作也与他如出一辙。
虞煜在听完盛礼的描述后,已经知道翟崇此举的用途在哪里,因此也没有进一步追问盛礼,因为他发现盛家虽然接受了翟崇的拉拢,但对翟崇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甚至到目前都还在以为,翟崇只是为改立太子做了一些安排,才邀约他们共同上表。
只是盛礼口中的“统一”,让他尤为在意,虽然已经确认锦州众人并不在翟崇的核心圈中,而且以目前的形式来看,翟崇曾在锦州做下的安排已成一局废祺,但谁能保证这些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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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崇拉拢的人,以后会不会又被其他的某崇再次拉拢,为了保证自己在锦州期间的绝对话语权,他也不能对这些墙头草毫无了解,更不能放任他们继续任职高位。
“统一?除了你们盛家,锦州还有哪些人接受了翟崇的拉拢?”
“殿下,翟崇势大,我等也是被逼无奈呀。”
盛礼三人把头贴得更紧了,生怕下一句从太子口中说出的话就会要了他们全家老小的性命。
虽然太子并不如晋王那般受到陛下的看重,但到底是受过册封的正统储君,只要陛下一日不废他,他的身份就依旧高出备受宠爱的晋王许多,而他们此时都是晋王的附庸者,不久前还为晋王谋夺储君的事业添砖加瓦,在阴谋告破后落在太子手中,想活下来真的不太容易。
“哦,那就是全部都有参与了。”
虞煜对他这个反应所要表达的意思了然于胸,甚至可以说对着锦州的所有高级官宦一脚踩下去,其中都不会出现一个无辜者。
对于他的陈述,盛礼跪地一言不发,显然是默认了他的意思。
“殿下,锦州群臣狼子野心,务必将其除尽,切不可姑息养奸。”
“殿下,我愿为先锋,率军尽斩此地叛逆之人。”
此时,一直在后面听得咬牙的姜泽和计枢也终于找到了表态的机会,计枢的意见较为中肯,甚是符合虞煜心中所想,而姜泽的意见则直接被虞煜忽略了。
对于这些人,打当然是要打的,在盛礼的证词之下,他们的所作所为就算直接攻打也不会让虞煜的英名留下半点污迹,尤其是在攻陷城池后找到当初翟崇给他们的密信,那么就会让虞煜的主动进攻行为占据道德的上风,只是要怎么打,从哪里开始打,还要再做筹谋。
更何况要是让姜泽去做了先锋的话,这营中谁还担起主将之责,所以他绝不能去做先锋的,那么派谁做先锋,这就需要用心安排一下了。
韩破山率先出局,他虽然勇猛无双,但昨日在战场上捅的篓子实在太大,虞煜有心冷他一段时日,让他反思自己行为所带来的危害;至于晏俭臣和裴安翊,两人做先锋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若到战时,不仅现有的古渡郡需要大将戍守,而且大军出击所需的粮草也需要着人押运,这些都是极为重要跑得事情。
裴安翊本就主管郡中治安相关事宜,留他守城再合适不过,而晏俭臣作风严谨,形势稳健,更是押运粮草的不二人选,毕竟“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从来都不是随便说的。
心中一番盘点下来,虞煜发现自己突然又无将可用了,愁眉不展中突然灵光一闪,好像自己现在也是可以做先锋的。
毕竟来到这里已经有三个多月了,除了最初受伤的时期里无法做大幅度动作,但后面伤愈之后,他已经很努力的在练习原主一些必备的技能,武艺就是其中之一,配合着原有的肌肉记忆,这段时间里他也逐渐掌握了原主的武力值,带兵冲锋想来也是不在话下的。
“计……两位卿家都言之有理,容我考虑一二。”
虞煜原本只打算回应计枢,思及此,话风一转,也顺带着回应了姜泽的提议,只是考虑的先锋大将不是姜泽,而是他自己,群臣如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只怕又要哀嚎出声。
毕竟自古以来的开国之君,就没有从未出现过靠别人来打江山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