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耽溺
    《恶心完宿敌后一起重开了》全本免费阅读

    明夷蹲在厢房外看着仆役煎药,漆黑的砂锅上冒着烟,草药的苦味弥漫在院落里,如今差不多已是夜三时了,萧楚的房前正点着明火,医师和侍女往来匆匆。

    明夷望了眼紧闭的房门,方才萧楚跟他们交代完事情就进去了,大约一个时辰都没出来,里边的动静也听不见,叫人心痒。

    他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说道:“主子不会是给人下药下过头了吧。”

    弈非温和地笑了笑,说道:“主子像是这样的人么?”

    “确实不大像,”明夷摇了摇头,闷声说,“他一般都用强的。”

    “强什么?”萧楚忽然打开门,睨了明夷一眼,吓得他汗毛一竖,赶紧住口。

    萧楚没跟他追究,看向弈非,说道:“弈非,这几日安排些心细的人照看他,不要有失,也别放人走。”

    弈非道:“是。”

    萧楚似乎有些热,解开了襟口,从门里迈了出来,对明夷问道:“我让你带回来的人呢?”

    明夷答道:“主子,在北边的厢房。”

    说话间,明夷不禁抬头,视线越过了萧楚往屋里望去,裴钰正阖目躺在榻上,身旁的服架上搭着一件青色的长衫。不得不说,裴钰虽然性情暴躁,但姿态永远都是文雅有仪,躺在那儿就像一尊卧倒的观音像,看得人出神。

    不等他再看,萧楚就合上了门,不轻不重地拿指节点了明夷的额头。

    “让你看了么?”

    明夷捂了捂额头,说道:“主子要去见那人吗?”

    “等裴钰醒来再说。”他手里拿着裴钰的玉扇,在掌心打了打,说道,“这几日去查查白樊楼从前的东家,若是还在京州,最好能找着人。梅渡川说白樊楼要搭新的戏台子,这事儿不对劲,宣课司那边能拿到流水么?”

    “那得想想办法了,”明夷回答道,“州府里大多是梅党的人,要越过他们直接查得有个名头,需要刑部的勘合才能办。”

    弈非道:“若是白樊楼的账真有问题,就算去了宣课司,恐怕也查不出来,京州的税收大约有三成都来源于梅渡川的铺子,倘若把白樊楼查处了,他们担不起责,即便给了我们账本,应该也是个假账。”

    萧楚道:“那就换个方向,多出来的银子总有去处,查查近日在京州的大笔白银流动。”

    弈非点头后,明夷问道:“主子,周学汝家眷那边还要继续跟吗?”

    萧楚颔首,说道:“先跟着,这个晚些再谈,你们先去休息吧。”

    没等二人答应下来,萧楚就匆匆离开了,他步子踩得很急,明夷看着他的背影没入黑暗中,小声对弈非说道:“主子走这么急,要去干什么?”

    “不知道。”弈非转过身去了。

    他的确很焦躁。

    萧楚一离开二人的视线,就直接往浴堂钻了去,裴钰被热得病倒,他自己也在那闷热的雅阁里受苦受难了好几个时辰,此刻只想着能赶紧洗个澡。

    踏入浴堂,里面的几个侍女正风风火火地准备着,他烦躁地扬了扬手,把里边服侍的人统统赶走了。

    他把玉扇放到一旁,解开衣袍踏入了水中,胸膛的肌肉紧绷着,也透着汗,几道不浅的伤疤覆在上面。

    萧楚的手搭在浴桶边上,缓缓地沉了下去。

    当然,他如此急切地想待在水中,也有别的原因。

    浴堂里水汽氤氲,他头上盖着帕子,整个人就浸泡在水底下,只露出了半个头,随着他的呼吸,水面泛起小小的气泡。

    京州的夏本就燥热难捱。

    劲瘦的腰,顺滑的曲线,有些浸透衣袍的薄汗。

    萧楚抬起了手,温水从指缝间渗了下去,砸出细小的水花来,望着掌心残留的水珠,不久前的触感仿佛再度回现,不禁心荡神驰。

    裴钰出了太多汗,衣袍早就被打湿了,显然不能就这样睡下去,他几乎是连哄带骗地把裴钰给唤醒,要他坐起身来把满是汗水的衣服给脱了,从温水里拧干了块面巾替他擦拭身体。

    这种事情本来不该是他做,但又觉得让下人来哪里都不合适,只好自己亲力亲为。

    萧楚对着裴钰的背,扶着他的肩胛,心里不停默念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都是为了留住他的性命”“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然后咬着牙替他擦拭着背脊。

    他的手擦过一条顺滑的沟壑,萧楚的目光顺着这条曲线流转到了腰窝。

    他有些瘦,这和萧楚的印象里不大一样,裴钰为了治好自己的热症做了很多努力,上辈子萧楚还教了他剑法,他学得很快,也很专注,几乎每天都能多接萧楚的一招。

    裴钰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低吟了一句。

    “冷……”

    “冷?冷能怎么办?”

    萧楚明知道裴钰眼下压根不是清醒的状态,还是煞有介事地说道:“难不成要本侯抱你?”

    他没想着裴钰会回应,可偏偏他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让萧楚的动作直接僵住了。

    “嗯”?

    “嗯”是什么意思?裴钰的“嗯”是要杀了我的意思吗?

    一瞬间萧楚心里闪过了一万种可能,他都要怀疑自己是被这腰窝迷晃了眼,所以才听错了,可到最后裴钰也没再说话,只是身子稍缩了缩,往身子底下的被褥里靠,像是在说“好冷”。

    妈的!

    萧楚暗骂了一声,把人拥进了怀里,裴钰的背靠上了他的胸膛,像是终于找到了一处心安之所,不再动弹了,萧楚的肩背很宽阔,能把人整个怀抱住,他就这样护着裴钰的,手指隔着巾帕小心地替他擦拭着颈部和胸前的皮肤。

    他想带着怨恨,带着不满或是不情愿地做这件事情,可是他又很清楚,那不过是宽慰自己的手段。

    裴钰轻轻地呼吸着,乖顺地躺在萧楚怀中,好像睡了过去,望着裴钰身上的细汗没入巾帕中,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

    萧楚离他很近,裴钰的耳背就在他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