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在温府门口,门房的小厮已经过来摆好脚凳,温晚步出车帘外,很自然地向身旁的书生伸出了手,书生愣了一瞬,随即抬起了手臂,让她扶着下车。
温晚忍不住侧眸看了他一眼,这厮,真是有着一张绝世容颜,若是那个薛砚怀长成这个样子,她倒是可以考虑想办法把他抢过来。
书生似乎感觉到了她不对劲的目光,蓦然抽回了手,小姑娘冷哼一声,又来了,清高是吧?下次再敢到她的梦里来,绝不放过他!
不,不光是梦里!
李嬷嬷闻讯出来相迎,扶着温晚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
“夫人让老奴特地来迎大姑娘,老爷也在里头等着了。”
温晚回过神,点点头道:
“有劳李嬷嬷。”
几人径直行至春晖堂,温从和、秦氏等人已经在那儿热闹地说着话,温晚进入屋内行了个礼,道:
“给父亲请安,秦姨娘好!”
温从和面露慈爱,抬了抬手道:
“好,坐吧。”
秦氏热情地起身迎了上去,抚着她的背引着她到旁边的座椅,温晴和温昊、温昱兄弟俩都与她见了礼。
温晚见自己这个妹妹和姨娘满脸堆着假笑,父亲也没有一丝怒意,便猜想温晴瞒下了自己捉弄她一事,虽猜不透原因,但心中到底松了一口气,随即将包好的玉坠儿递给温昊,说道:
“昊儿生辰,姐姐略备了薄礼,不知弟弟是否喜欢?姐姐不会挑礼物,还望弟弟莫要嫌弃。”
温昊兴冲冲地打开一瞧,笑道:
“多谢长姐,弟弟早就想要一个这样的吊坠儿。”
温晚将玉坠儿取出,对着他比了比,笑道:
“都说君子如玉,果然很衬你。”
温昊摸着脑袋憨笑道:
“长姐过奖了,弟弟还小,算不上君子。”
温晚捂着嘴轻笑一声,低眸扫过温晴眼中的一丝不屑,坐在了她的身旁。
温从和饮了一口茶,瞧着这个许久未见的大女儿,姿容绝艳,又知礼端庄,不觉欣慰地点点头,说道:
“听说,前几日在宫里,你得了太后娘娘赏赐,为父甚感欣慰。”
温晚起身,恭恭敬敬地说道:
“不过是女儿学的一些雕虫小技,碰巧入了太后的眼,不算什么能耐,只是运气好而已。”
温从和点头,道:
“晚儿能有这份胆色和机灵,也是给为父脸上增了光,算是长进了不少。”
温晴恨恨地看了温晚一眼,随即挤了笑容接口说道:
“可不是?贵女们都说,姐姐的表演,比那街上卖艺戏耍的都精彩几分,太后娘娘哪里见过这些,自然爱看的很。”
温晚故作憨实地说道:
“是么?多谢妹妹夸奖,只要是能让太后娘娘高兴,为温家长脸,我不介意用什么方式。”
秦氏见此情形,向温晴使了个眼色,起身笑道:
“不错,晴儿日后要向姐姐多学习才是。对了,我去看看菜准备得如何了,老爷陪大姑娘好好聊一聊。”
秦氏命人准备了一大桌菜,温晚被温从和示意坐在他身旁,难得体会一次来自父亲的舐犊之情。
温从和饮了一小口酒,对她说道:
“晚儿过几日,就收拾东西,回家住吧!”
他这个女儿,一直没有养在身边,其实心中一直有些愧疚,眼看着或许就要出嫁,他也生了一些不舍。
温晚停下手中的筷子,愣了愣,说道:
“可是,女儿还没有反省到一个月的时间。”
更重要的是,她好像喜欢上了庄子里自由自在的日子,除了每日读读《女诫》,其他时候也没人管着她。她才不想回家后,每日晨昏定省,除了要被父亲约束,还要面对秦氏母女的假面具,那样太累了。
温从和道:
“你有了这份感悟,就是没有白去,明白了父亲的苦心,为父就心满意足了。”
温晚低着脑袋转了转眼珠子,说道:
“父亲,女儿每日在庄子里跪读《女诫》,明白了许多道理,做为女子,修好德行必不可少,女儿在这方面,还差得很多。况且做事也不可虎头蛇尾,半途而废。要不,让女儿有始有终地在庄子里苦读完这一个月的《女诫》再回来,如何?”
温从和闻言,一脸欣慰道:
“看来,晚儿是真的懂事了。既如此,就依了你,只是今后,不必每日跪着了。”
温晚起身行礼道:
“多谢父亲。”
秦氏接过话笑道:
“大姑娘不知道,自从你去了庄子里,老爷每日都念叨着,生怕大姑娘受了委屈,如今看着大姑娘一切都好,老爷也放心了。”
温晴也一脸真诚地附和道:
“可不是,我们也都念着姐姐,希望姐姐快些回来,家里好热闹些。”
温晚看了她们一眼,在父亲面前,努力保持端庄的笑容,心中却腹诽道:念她个鬼,这母女俩,不想着她快点死就不错了。
一家人吃了一顿相当温馨的午膳,正从膳厅出来,往正堂坐下大家一起喝杯茶,却听小厮过来禀报:
“老爷,薛公子来了。”
温从和诧异了一瞬,随即道:
“快请进来。”
温晚看了一眼温晴脸上溢出来的喜悦和略带娇羞的表情,起身向温从和说道:
“父亲,既有外客要来,女儿先行告退。”
温从和摆摆手,说道:
“不必了,你们都已经见过面,再说砚怀不算是生人,留下来也无妨。”
他迟早是自己的女婿,温从和已经没有把他当外人。
片刻后,一位身着月白长褙子的男子手里托着个小锦盒,迈步进来,挺拔的身影向温从和微微一躬,拱手道:
“见过温伯父,伯母。”
温从和客气道:
“贤侄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温晚姐弟几个同时起身,向他行了个礼,薛砚怀回礼道:
“两位妹妹、弟弟们好。”
温晚察觉到了他看过来的目光,坐下低着头,端起茶碗,仔细吹着茶沫子。
温从和并未留意,笑道:
“贤侄许久没来了,可是衙门里事多?”
薛砚怀回转过眼神,儒雅笑着说道:
“正是如此,近来因废太子一事,侄儿在中书省也忙碌了许多,许久没有来探望伯父,还望伯父见谅。今日,听闻是三弟弟的生辰,侄儿略备了薄礼,给三弟弟贺寿。”
温从和笑道:
“原来如此,贤侄有心了。”
温晚对这个妹妹的未婚夫不时投过来的目光弄得浑身有些不自在,遂起身向温从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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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有些累了,想去歇息一会儿。”
温从和点点头道:
“去罢。”
温晚微微向薛砚怀福了一福,道:
“薛公子请便。”
还未等他说话,她便盈盈迈步出了门,如释重负地拉了候在门口的月出,去往宅子后的花园里。
秦氏见温从和与薛砚怀谈起了朝政之事,领着温晴和温昊兄弟俩,也识趣地出来。
温晴一脸委屈,秦氏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安慰着,又顾忌两兄弟在,不便多说什么,便拉着她,说是去后厨为谈话的二人准备些茶点。
薛砚怀陪温从和说了一会儿话,渐渐地,眼睛时不时看向门外,答着话也是心不在焉。
温从和想着他好不容易来一趟,必定想有机会和自己的女儿独处,自己是过来人,对年轻人此刻的心思颇为感同身受,于是便说道:
“今日昊儿过生辰,他们姐弟几个恐怕在后院玩,贤侄若是不嫌烦闷,不如也去看看?”
薛砚怀面露喜色,起身拱手道:
“也好,伯父,恭敬不如从命。”
温府并不大,除了正屋和另外的三个小院,分别是温晚、温晴和两兄弟的住所,剩下就是一个后花园,薛砚怀想着温晚一直住在城外的庄子里,今日恐怕也不会留宿在家,便径直去往了温府的后花园,果然看见坐在荷塘边四角亭里的熟悉身影。
温晚拉着月出到了后花园后,百无聊赖,温府太小了,无处可逛,又不能在家爬树打鸟玩,就遣月出去拿些茶水和吃食,自己折了一根柳条,倚坐在亭子里,拂着水面逗着几条锦鲤。
日光透过云层淡淡地撒了下来,落在凉亭里的慵懒身影上,轻风拂过她的发丝,露着一张完美的侧颜,不管何时看见她,都让薛砚怀很难挪开眼。
“晚晚!”
一声轻唤让温晚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眉飞眼笑的男子,她环顾了四周,怎么他一个人就这样过来了?万一被她那个妹妹看见了,还不吃了她?
薛砚怀行至她面前,带着轻微的喘声,说道:
“我,找了你许久。”
温晚扔了柳条,起身说道:
“薛公子有事么?”
薛砚怀凝视她片刻,才鼓足勇气说道:
“晚晚,这两日,可有收到什么信件?”
“信?”
温晚诧异道,谁会给她写信?莫非是通州?不可能,以外祖家人的性格,有什么事会直接驾个马飞奔过来找她。
薛砚怀继续试探着问道:
“晚晚不知道么?”
温晚摇了摇头,抬眸看着他道:
“到底是什么信?请薛公子明说。”
她最烦别人说话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恨不得掐住这人的脖子,把要说的话一次性挤出来!
薛砚怀抿了抿唇,说道:
“我听说,谢首辅,前几日已经将所有送入府里的庚帖都退了回去。”
“啊?真的?”
那太好了!可是,她并未听父亲说起,莫非,还没送到?不至于吧,都在京都,才几步路的脚程,若是别家都收到了,不是应该也送到她家了么?
难道父亲瞒着她?不可能呀,皆大欢喜之事,瞒她做什么?
薛砚怀深吸一口气,心中纠结许久,终于问了出来:
“晚晚,你觉得,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