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是安闻销假的日子,但是林清宇早上并没有在安闻家接到安闻。兰胜男说,高三学习压力大,安闻办理了住校手续,昨天晚上就搬进宿舍了。
林清宇赶到学校,路上还买了两杯皮蛋瘦肉粥,但安闻的座位是空的。
手里的粥凉了,林清宇拜托靠近暖气的同学帮忙热。直到早自习铃响,安闻也没有出现在小班。
早自习下课,梁米过来小班,跟卢远一起帮安闻收拾了东西。林清宇才得知安闻以跟不上小班学习进度为由,转回了(1)班。
“他现在和你住在一个宿舍吗?”林清宇问梁米。
“嗯。昨天下午搬进来的。”梁米支支吾吾,终于说了正题,“安闻让我转告你,高三很重要,你好好复习不要再找他。不然......嗯......”
林清宇等不及梁米说话,站起来就要往(1)班去,梁米拽他的胳膊,小声转达安闻的意思,“别逼他转学。安闻说,你如果去找他,他就会转学。”
林清宇泄了力气,坐在安闻的座位上,嘴角无力地扯了扯,“他总是懂得怎么拿捏我的。”
高三很重要,转学要重新适应新学校和新进度,基本就等于放弃了冲刺名校。况且Q市没有比一中理科更好的学校,安闻这是在划清楚河汉界,是告诉林清宇自己的决心。
林清宇了解安闻,他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人,无论何时都不会放弃前进,所以高三时期转学也许只是拿捏自己的手段,但是林清宇不敢赌。
他怕把安闻逼急了,安闻真的会走极端。
“林清宇。”卢远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终于按捺不住敲着他的桌子问他,“能把安闻逼急了,你也真行啊?也就是你,我都没见过安闻跟谁这么生过气。”
梁米看了他一眼,上蹿下跳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像极了瓜田里吃瓜又吃不到的猹。
“你家女神在召唤你。”他拍拍卢远的肩膀,施以同情的目光。
罗晴三秒之后到达战场,揪住卢远的耳朵就开始数落,“昨天那道物理题研究明白了?你看看你给我的卷子,上面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有结果没有步骤......”
进入高三之后,大家就没在一起复习了。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学习搭子,根据自己的复习进度灵活复习。
卢远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吧,罗晴虽然没有松口,但是明显对卢远的学习比较上心,卢远天天嘴上嘟囔着煎熬,心里却美滋滋的,罗晴一天不管他,他就上赶子把自己耳朵送上去。
梁米收拾完安闻的东西,靠在桌子上劝林清宇,“安闻是个上进的人,他从昨天晚自习补了进度,昨晚在宿舍又学到凌晨两点。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高考真挺重要的,不管对你还是对他。”
他抬手指了下黑板,“还有227天,你们两个都冷静一下,把心思放在高考上,不要这这个关键时刻闹出什么事情来。”
梁米说的林清宇怎么可能不清楚,现下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帮梁米把书搬到班级门口,又从书桌里拿出一本蓝色笔记本放在上面,“你上周的课没怎么听明白,跟卢远借了笔记。回去和同学好好看。”
梁米抱着肩膀看他表演,似笑非笑地答应,“知道了,我晚上回宿舍,跟同学好好看。你不考表演专业真可惜了。”
托安闻的福,梁米现在认为,自己没有进入小班是因祸得福。
林清宇动不动送吃送喝送温暖,梁米作为中间商当然要赚一波差价,吃拿卡要,雁过拔毛,一个学期长了二斤肉不说,成绩还往前蹿了十多名。
安闻自从回了(1)班,一门心思在学习上,除了吃饭上厕所,没有任何其他活动,每晚熬到凌晨两三点,体重肉眼可见的下降,梁米看着都觉得恐怖。
晚上梁米睡觉时,安闻在伏案学习。早上梁米起床时,安闻在阳台背语文课文。中午梁米吃饭时,安闻在塞着耳机听英语听力。周末休息梁米回家,安闻在宿舍掐表做卷子。
他像一个装着永动机的机器人,不知疲乏地把知识往头脑里塞。
付出就有回报,安闻一模考试692分,稳稳的(1)班第一,超过第二名快20分,在年级排名第十五。
发榜那天晚自习下课,安闻先回了宿舍。等梁米回到宿舍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对着成绩单发呆的安闻。
宿舍没有开灯,只有安闻书桌前有一抹台灯的昏黄。
考试结束,紧张的神经得以片刻的放松,安闻没有学习,桌面只有一张成绩单,书桌右上角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四个笔记本,下面三本是薄荷绿的,上面一本是蓝色的,梁米认得出,这四本都是林清宇整理的笔记。
安闻就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盯着成绩单发呆,看上去落寞又羸弱。
梁米开了宿舍灯,走进去。安闻被灯光晃了眼,情绪无处藏匿,他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梁米避开了成绩单的位置,把手里的快餐盒放在安闻书桌上,“吃点吧,晚上就没怎么吃饭。”
安闻应了一声,把手从眼睛上拿下来,迅速地低头拆餐盒,可梁米还是在这个短暂的间隙里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
他叹息一声,放下书包,“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这样煎熬呢?”
安闻没有接话,反而问梁米,“方便面哪里买的?”
梁米倚靠在安闻的书桌边,用手指点着他的桌面,“你知道答案,却还要明知故问。是为了什么?”
安闻低下头吃了一口面,酸酸辣辣,有香菜,是他最喜欢的冬阴功口味。
“为了听我骗你?我在食堂档口买的,这样你吃着安心吗?”
“还是说,你想听我说实话?”
梁米的诛心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看着安闻把头埋在碗里,更是火冒三丈。
“我就不明白了,林清宇哪里欠了你?要被你这么折磨!”
安闻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嘴里塞满了面,大口咀嚼着。
“他自己也要高考,还费心思给你整理笔记。怕你熬夜太晚饿肚子,想着法子托我给你送东西。你放学拍拍屁股就回宿舍了,林清宇拉着我,给我讲习题,让我回了宿舍再讲给你。你以为你爸的遗传继承为什么那么快就办下来了?是林清宇托人去公证处打了招呼。还要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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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我,什么都不要跟你说。安闻,你到底长没长心啊?林清宇对你还不够掏心掏肺吗?你不喜欢他就算了,快刀斩乱麻,两个人老死不相往来。可是你明明也喜欢他,那你闹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呢?”
这一口终于咽下,面太烫,蒸汽把安闻的眼睛熏得雾气蒙蒙。
他抬头,看着梁米为林清宇打抱不平,语气平和地提出建议,“你与其劝我,不如劝他,我就是白眼狼,在我身上浪费这么多精力和钱,真的不值得。”
这三个月,梁米感觉安闻变了很多,以前的他会呛声,会争辩,甚至会对打。但现在就只是轻飘飘地承认,对,我就是白眼狼。
不挣扎,也不解释,照单全收。
梁米看着心疼,作为一个旁观者,两个人明明是相互喜欢的,却要受这种折磨。
他拉来椅子坐下,苦口婆心地劝道,“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现在这么抗拒。但我觉得,我们还小,遇到喜欢的人,赌一把也无妨。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重头再来呗。”
梁米趴在安闻书桌上,侧着头看安闻,手指不受控地在桌面上画圈,“我就是赌输了,但我也不后悔。跟你说那么多他的话坏话,其实都是气话。我想过无数次,他回来了我会怎么样,一开始想不理他,晾着他,让他看看我现在的生活,没他也过得很好,甚至更好。”
眼角一滴泪滑落到桌子上,被手指划开,梁米沾着眼泪写着那个让自己刻骨铭心的名字,“现在我没想那么多了,只想他能回来,出现在我面前,还是像第一次见面一样,点一支烟,聒噪地在我耳边说说笑笑。”
安闻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用手指书写“赵鸣飞”的名字,梁米的手指有些抖,声音也跟着呜咽,原本是对安闻的劝解,现在变成了他自言自语的发泄,“可是他没有回来,他不会回来了。我的等待成了无尽的笑话,我不想等了,可又忍不住等,等一个万一,万一他后悔了回来找我呢。”
“如果当初知道会分开,那我一定更加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那么扭捏,也不惹他生气,这样现在,我还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桌上的眼泪干了,留下斑驳的名字,梁米吸了一口气,抹干眼睛,“安闻,说真的,我看见你和林清宇互相喜欢,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开心,还有那么一点儿嫉妒。你知道同性恋两情相悦有多难吗?长情又相爱的同性恋,堪比世界第九大奇迹。”
安闻终于吃完了桌上的面,他把盒子收起来,转过身子面对梁米,清醒又残忍地宣布,“这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奇迹。”
说罢,拎上垃圾袋出了宿舍,身后传来梁米的不平之吼,“你一边接受着他对你的好,一边又要伤害他,安闻,你没有良心!”
“砰——”宿舍门回弹关住,走廊里的风钻进领口,安闻瑟缩成一团,却迟迟迈不动脚步。
林清宇怕把安闻逼急,安闻又何尝不是这样考虑的。他是天之骄子,是注定要攀上顶峰的,不该被自己拖累。
安闻自己可以高考失常,但是他不能允许自己影响林清宇的状态,如果林清宇因为自己的疏远和冷淡,没有考上A大,那安闻会内疚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