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宁氏集团的项目是求着谨氏合作的。”苏意如好心地插嘴提醒，那份文件还是经她手整理递到景邵庭手上的。
文件里，宁氏集团将姿态放得极低，甚至可以说这份合作是白送的，就是为了在景邵庭面前卖个好。
估计也是因为这个，景邵庭才让宁姝婉顺利进了景氏。
可惜，宁姝婉似乎并不知道这回事，并且还以为景氏有求于宁家，因此一直姿态高傲。
宁姝婉彻底呆滞住了，如果真的是景邵庭所说的。
那她，这么久以来，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景邵庭一直都知道，他看着她上蹿下跳，是不是觉得她就是个跳梁小丑？
难怪，他对她的示好视而不见，一旦她越了线，他便会露出不胜其扰的表情。
“可是，景夫人跟我母亲说……”说景家有意让她做他们家的儿媳妇。
“我妈确实很喜欢你。”这一点，景邵庭始终觉得自己母亲眼光有问题，不过那是她老人家的喜好，他也不想干涉。
听到景邵庭承认，宁姝婉重燃希望的火苗，“那……”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去跟我妈说，让她认你做她的干女儿。”
宁姝婉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一次，不用酝酿情绪，她的泪珠顺着两颊滑下。
她是真的伤心。
干女儿，意味着什么。
景邵庭就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一个可以发生暧昧关系的异性看待。
默然半晌。
“还有其他事吗？”
宁姝婉听出这是赶自己走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合上，转过身沉默地走了出去。
等她走后，景邵庭微动了下手。
“还要抱多久？”
苏意如啊了一声，松开手，往旁边挪了几步。
她双手勾在一块，目睹了一出爱恋景邵庭不成，反被逼退的戏码，偏偏她目前还算是个“正宫”。
这事的观感怎么说呢……有点儿新奇。
但至少，她的目的还是达到了。
景邵庭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抬眸见苏意如一幅傻乎乎的模样，随手拎起一个杯子，给她找点儿事情做，“帮我去倒杯水。”
苏意如领命，“好的，景总。”
等她拿着水杯出去，明显发觉同事们对待自己的态度和眼神不一样了。
从前是暗里搓搓，
景邵庭没有明说，大家也只是猜测，还有些坚定的景总事业粉，对她一直不冷不热。
今天景邵庭牵着她的手进公司，相当于拿着大声公宣扬了两人的关系。
不屑的人对苏意如依旧不屑，可总有些见风使舵的人精。
方海走过来，笑着问她“苏秘书，跟景总出差，学到了不少东西吧？”
“还好。”
苏意如走到茶水间，倒了杯热水，折返回去。
方海眼眸闪了闪，搓搓手，跟在她身边，压低声音，“你看，以咱俩的关系，你现在今非昔比了，能不能替我去景总面前美言几句？”
苏意如放缓脚步，“什么意思？”
“就是最近，景氏有个房地产的项目。”方海嘿嘿一笑，语气暗示，“你看，能不能让景总，把这个项目给我做？”
苏意如眉眼一弯，语气无辜，“方经理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个本事。”
说着，已经走到了景邵庭办公室门口。
方海只能闭上了嘴，看着苏意如推开门走了进去。
“呸，鬼精鬼精的！”方海小声啐了口，回到办公室。
桌面上摊着这次房地产项目的初步文件，他们几个部门的经理人手一份。
谁都想得到这个项目。
如果做好了，升职加薪不再是梦。
虽然方海如今的薪资已经很高了，但没有人会嫌赚得钱少。
方海思索着，靠在椅子上转了转，目光蓦地凝住。
旁边的书架上，前段时间为苏意如搜罗来的十几年前的财经报表露了一角。
对了，苏意如不是一直对景城以前那些商界秘闻感兴趣吗？
“那我把消息整合给她，作为回报，她自然也会替我在景总面前说些好话。”
方海越想越觉得这事靠谱，忍不住笑起来，脸上的肥肉挤在一块，将本就不大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方海比苏意如预想得还要心急。
不过两天，等到苏意如再次去到他办公室送文件时，方海没沉住气，挽留道“等一下，苏秘书。”
苏意如要转身的动作滞住，“还有什么事吗，方经理。”
方海站起来，咳嗽了两声，状似无意地走到门边，轻轻锁了门。
咔哒一声。
苏意如表情多了丝深意，半是开玩笑，半是试探道“有什么事情是要关上门说的？”
“是这样的苏秘书。”方
海走到苏意如面前，语气讨好，“这次的项目，说实话我准备了很久，我也认为我有那个能力来胜任，就差谨总批准了。”
苏意如装作不懂，“那你应该去找景总，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方海暗暗磨了磨牙，这女人，太精了。
这是不见到好处，丝毫不愿意松口！
没办法，方海只好先露了底牌。
他将整理好的资料拿出来，塞进苏意如手里。
苏意如攥了攥手里的东西，跟从前一样，是个u盘。
方海一如既往的谨慎。
“这里面有你之前要的更加详细的资料。不过再深的，说实在的，我也确实是没办法帮你弄到了。”
那都涉及到集团机密了，如果他手伸得太长，也难免会被人发现。
苏意如没说话，她知道方海还留有下文。
静静等着。
果然，几秒后，还是方海先没绷住。
方海一咬牙，“我可以帮你联系到老景总以前的助理，他当年跟着老景总负责过那个项目。”
老景总，也就是景邵庭的父亲。
上一任的景氏掌权人。
苏意如露出贝齿，笑开，“方经理，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方海脸上也挂起虚伪的笑，“哪里哪里，我这就把那个助理的联系方式给你。”
说着，他走到桌边，从本子上随意地撕了一角，写下一串数字。
苏意如看了两眼，拿起来收进口袋。
将自己从前的人脉给了出去，方海也很是心疼，但是一想到房地产项目带来的巨大利益，他咽了咽口水。
“苏秘书，你看，我那个项目……？”
“方经理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会跟景总提议的。”
得到苏意如这一句话，方海心头松了大半，他这番心思也算没白花。
“那就先提前谢谢苏秘书了。”
“不用，都是相互的。”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苏意如开门走了出去。
回到办公室。
苏意如将口袋中的纸条拿出，看了会上面的数字，将其输进手机里。
然后，将纸条浇水，撕了个粉碎。
晚上回到家，苏意如将u盘插进电脑。
方海没有骗她，u盘里的资料很清楚，比之前他给的资料都要详尽许多。
并且在末尾，他附上了这样几段话。
其中
有一句最瞩目。
“老景总的秘书叫王游，年轻的时候陪着老景总一起奋斗，后来出了些变故，被开除了，现在一直靠从前积攒下来的积蓄生活。”
苏意如沉思起来。
过了会儿，她打开手机，看着新录入的电话号码，拨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