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嫣儿这伤是她嫡母所为?”

    丽贵妃紧蹙眉头,面上带着愠怒,“当真是一点当家主母的气度都不曾有。”

    沛儿还是跪着回话,像极了受欺负回家告状的孩童,红着眼说:“只是因为昨日皇子妃在羌府出了事,大小姐将他们都叫了来。所以,今日回尉迟府,主母便断定是殿下和皇子妃串通好做戏给她看的。一时气急败坏,便对小姐施以针刑。幸得世子爷当时在府上,皇子妃才能脱离苦海,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丽贵妃听闻沛儿一言,若有所思,喃喃道:“竟是这样。”

    能有这反应,她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往事恩怨。

    “既然如此,等我哪日得了空,向陛下要一道口谕,去尉迟府走一遭。”丽贵妃看向尉迟嫣,眼中的心疼不是作假,“必定会给你要个说法。”

    尉迟嫣见好就收,眼眶还是红着,颔首道:“谢贵妃娘娘厚爱,嫣儿心中感激不尽。”

    此话又勾起丽贵妃心中的怜爱,温声道:“欸,好孩子,快别这样说。因为长平奔忙了一天,也是劳累。快别见礼了,先回府好好休息。今日之事,我势必会给你们小两口一个满意的结果。”

    尉迟嫣颔首不再说话。

    丽贵妃垂眸看着还跪着的沛儿,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意,“你倒是对嫣儿忠心耿耿,先起来吧。”

    沛儿跪拜谢礼,踉跄起身。尉迟嫣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还怕丽贵妃怪罪,忙道:“娘娘勿怪,沛儿自小与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曾几经生死……我……”

    说着,她似要掩面而泣,当即准备给丽贵妃跪下,求她不要怪罪自己和沛儿没了主仆的边界,颠倒了主仆的位置。

    丽贵妃本就见不得她落泪,忙伸手去扶住她的双臂,嗔怪道:“好端端的,怎么又要跪?不曾想要怪罪,只是觉得你二人情深意笃,十分可贵,以后见了面的礼数,就免了。你二人都合我眼缘,我心中欢喜。”

    “谢,谢娘娘。”

    “今后若是还有这样的事情,尽管进宫来找我。”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通行的令牌,看了尉迟嫣的手一眼,为难地笑了笑,递给她身边的沛儿,“令牌暂时先放在沛儿那儿,等你手好了后,得了空就带沛儿进宫来看看我,可好?”

    “嗯,好!”尉迟嫣吸了吸鼻子,乖乖应话。

    沛儿则是瞪着眼接下那枚令牌,仿佛一切如梦似幻。

    丽贵妃被她的可爱模样逗笑,但也不再多说家常话,温和地说:“我今日就先回去了。晚些时候,我再让蹇儿多走两趟,给你们送些芙蓉糕来。你们也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

    “谢娘娘。”

    她不再多言,由李蹇搀扶着,往门口停着的马车而去。

    几人约摸等了一刻钟的时间,二皇子的人才跟着那马车离了几人的视线。

    还是被迫失踪了半章的楼樯突然冒头,一手拿册一手执笔,快速写下今日的所见所闻。

    尉迟嫣看他冒头还没觉得有什么,但见他手里的册子和笔,却是越看越眼熟。

    怎么会和青龙的书记册那么相似啊?

    “诶,姑娘看的不错,这正是青龙的书记册。”

    熟悉的读心被动技能开启,她顶了顶自己的腮帮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楼樯继续喋喋不休,“姑娘请相信我,这都是后天努力所得,不是先天自带的。”

    切——

    看着就不是很老实的样子,谁信?

    怎么就不是他有事出去,偏偏是青龙呢?

    青龙好歹不会这劳什子读心,虽然也是个没头脑,但是起码能有点秘密啊!

    “啧!”

    楼樯写完最后两笔,接上她的话,“诶,姑娘今日的戏演得出神入化,拿捏着眉目间的情绪更是入木三分,堪称老手,真是令我等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姑娘,您能明白我识人心,确实是后天习得的本领了吗?”

    “真是后天所习得的?”

    楼樯肯定道:“这是必然的。”

    “真的吗?”尉迟嫣问,然后如同自问自答,果断道:“我不信。”

    楼樯:“……”

    沛儿傻呵呵捧着那枚令牌,小步挪到尉迟嫣身边,期间还将挡路的楼樯撞了一个趔趄。

    “诶?!”

    “小姐您看,这是皇宫的通行令啊!”她如同献宝似的将令牌举到尉迟嫣眼前,巴掌大小的铜令上,有个行字的凸起,可见雕凿印刻之术已然成熟。

    尉迟嫣只看着不伸手接过,余光瞥见沛儿喜悦的神色,笑了笑道:“好好收起来吧,以后说不定会用上。”

    “好!”

    沛儿像是就等着她这句话,赶紧小心地将令牌收进怀中。放了之后,还像是保安心一样,轻拍了两下胸口。

    许邡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被撞的楼樯,眼神示意他将沛儿拉远一点。

    楼樯会意,当即抬手揪着沛儿的后衣襟,将人提到一边。

    尉迟嫣心中疑虑颇多,没注意这边的情况,小声问李梵,“阿巳,这位丽贵妃是什么来头?”

    那本书里,并没有着重强调过这位贵妃,以至于尉迟嫣初见她,并没有想要与她打好关系的心思。

    但是,刚刚听见她与皇后争辩,感觉她是个有秘密的人。

    加之,二皇子维护阿巳,她也顺遂二皇子心意。反倒,有些像溺爱孩子的大家长,基操是双标。

    “御史大夫的亲妹妹,夏侯家的嫡女,当年与母妃并称为京都双姝。”

    尉迟嫣好奇:“丽贵妃受宠,为何二皇子他……”

    “你深居简出,对于这件事情恐怕听闻甚少。”许邡大嘴巴,叭叭道:“二皇子妃是个男人,据说是二皇子的贴身暗卫,二皇子打小就喜欢的人。只是东窗事发,陛下龙颜大怒,本是要处死二皇子妃的。丽贵妃或许是为了二皇子的性命着想,说什么也在陛下跟前保住了人,加上皇后在旁怂恿,二皇子再无继位可能。于是乎,二皇子娶妃没惊动京都的大人物们,只是本家做了东,敬了茶,就算礼成了。”

    “原来是这样啊。”尉迟嫣思忖,眸色复杂。

    居然是皇家秘辛,难怪没有在书中看到过。

    皇后是丞相的亲妹妹,丽贵妃是御史大夫的亲妹妹,两方相互制衡之下,在皇子之间宣告了无声的战争。

    丽贵妃明显是知道这京都的所有秘密,但只除一件事。

    那就是李梵弑母一事为假。

    李梵骗过了所有人,以至于忍辱负重这些年吃了许多苦。

    如今,京都之内,没有人敢动李梵,就连皇帝也不敢。皇后妄图置他于死地,那丞相也就顺理成章能舍掉这枚棋子了。

    皇帝深知李梵背后可能站着三方王侯,所以这些年不断动作,试探各方底线。

    原先,镇北侯府就已经明确站队了,加上十五的关系,两方王侯已然威胁了皇帝。若是,哪日有人爆出陇南王默认支持李梵,只怕皇帝和丞相都要睡不安稳了。

    丞相的主力是靠三皇子联系的外邦,但三方王侯管辖之地已然形成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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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屏障。若是平西王世子与镇北侯不足为惧的话,那他们显然是更害怕陇南王的势力。

    “对了。”尉迟嫣这才想起今晨许邡带自己出府的时候,好像同哪位夫人说了话,“兄长,今晨,你是和哪位夫人一同去尉迟府拜访的?”

    “哦,是云府的主母,卫夫人。”许邡解释,“她家庶女被府上的侧夫人指给尉迟府刚过继不久的表少爷做妾室,就差谈论过府的日子了。好在卫夫人回来的及时,将这门亲事给亲自退了。”

    “云府?”尉迟嫣突兀地想起了自己的老乡,迟疑道:“这位卫夫人是云宁的嫡母吗?”

    “正是,你认识?”

    尉迟嫣点点头。

    “早些时候,尉迟大小姐带这位云小姐来府上拜访过。”李梵这会儿站出来解释给许邡听,“嫣儿与云小姐极为投缘,所以多聊了许多。”

    “也是,今晨见了她一面,才从其口中得知,她生母常常虐待她。卫夫人可怜孩子,便去退了亲事。”许邡轻啧一声,“诶,你醒了之后,我同云师弟一块去了云府一趟,见了两个有些眼熟的面孔。有一位是在西大营里边见过的,乃是北大营霍统帅的近侍之一,名为川连。”

    “那另一位是?”

    许邡想了想,蹙眉道:“应该是在阁中见过画像的,那人名叫青榆,应该是陇南王留在京都的人。”

    “为了那本名册吗?”

    许邡惊讶,“咦,你怎么知道有名册一事?”

    “云宁偷听告诉我的。”尉迟嫣狡黠一笑,“长公主见卫夫人,应当也是为了那本名册。但现如今,卫夫人与云大人的关系应当是岌岌可危的。如果不曾猜错,那位侧夫人的目的应该也是名册。”

    许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李梵侧脸看他,笑着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每次见你这幅神情,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不打算说说吗?”

    尉迟嫣没说他,只是轻啧一声,李梵识趣的住了手。

    “没憋坏主意,只是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李梵挑眉,“说说看。”

    “陛下当初立太子为储君是为了挟制丞相,要他压下联合外邦的念头,但皇后是个拎不清的,在政见上与丞相意见相左。丞相念头不消,太子也没了用。如今太子惨死,皇后一口咬定你,那皇后就留不得,连同五皇子一块都得消失。”

    尉迟嫣扭头去看他,笃定道:“陛下不敢动你,之前那些小打小闹的惩戒,不过是为了诈出你背后的靠山有多少。只是,从今日开始,他便不能随心所欲了。因为七个皇子一下少了三个,他担心你无动于衷,担心三皇子过早撕破脸面,逼宫而反。既然是丽贵妃出面解决此事,那就说明他急了。”

    “你的意思是,他在给我制造拉拢御史大夫的机会?”李梵了然,倏地一笑,“到底是担心自己死无居所,事到如今才想着推我一把,助我一臂之力。”

    “他疑心深重,看不得女子称帝,所以逼得长公主去了边关。但见御史大夫谁也看不上,又担心自己扛不住逼宫,所以上赶着给你找人脉了。”

    她又说:“丞相不敢动你,是因为担心陛下故技重施,反将他一军。万一你背后是三方王侯鼎力支持,那他联络外邦覆灭大聿的计划,就告吹了。今日闹出这样的事情,你还能沉得住气的话,他必然万分谨慎。皇后势必要成为被舍弃的那颗棋子,左右都嫌她碍事,所以此计绝妙。”

    她此言,二人了然于心,太子之死的凶手呼之欲出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