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戌时初,几道黑影迅速潜进二皇子府。
今日宫宴,府上有些冷清,景琯的别院里里外外守着将近二十个府中护卫,各个手里攥着长刀戒备。
尉迟嫣看了一眼,然后对身边趴着的青龙和沛儿指了指二皇子府前厅的位置,然后五指并拢轻轻挥下。
青龙和沛儿会意,即刻动身。青龙几个跳跃在墙头上暴露自己的行踪,瞬间引起底下人群的骚动。随后,沛儿的身影也不慎暴露,不过二人轻功了得,朝着前厅的位置飞快掠去。
底下的人被吸引走了大半,剩下三三两两警惕四周,已然抽刀而立。
尉迟嫣轻啧一声,拍拍趴在自己身边的李梵肩膀,指了指对面的屋顶,示意他先去办正事,自己料理留下的几人。
李梵蹙眉不赞同,冲她摆手。
尉迟嫣啧啧两声,直接起身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然后快步踏落两块瓦片,即刻飞身而下。
瓦片的细微声响惊动驻守的几人,抬眼就见一黑衣人迅速飞身而来。刃间寒光一闪,软剑在她手中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一经出手,招招取人性命,从未失手。
在微弱的月光助力下,她的身影不好分辨。
加之蛇形走位,背后放阴招,层出不穷,差点就逼得对面自相残杀。
直至最后一招箭步飞身,一剑连取两人性命,身后传来轰然倒地的声音。
尉迟嫣轻轻抖动剑身,引出一阵剑鸣,抖落了剑刃上的血迹。她似是还嫌不够干净,微抬手臂,在自己的衣袖上又擦了一遍,才又将软剑收回腰间,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左右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留下的人已经倒了一片。她仰头朝还趴在屋顶的李梵招招手,示意他赶紧下来。
李梵这会儿不再犹豫,扛着肩上的人,蹑手蹑脚飞身而下,脚踏实地步子不禁重了一些。
尉迟嫣忙搭把手,两眼满是怀疑地看他,小声骂道:“让你不好好练轻功,扛个人都扛不动!”
李梵:“……”别骂了,别骂了,改天一定练!
二人闹了点小小的纠纷,待好不容易商议好之后,转身要去推屋门,结果这才瞧见,屋门已经被人从外锁上了。
尉迟嫣:“……”
尉迟嫣:“他们这是怕别人杀他,还是怕他跑了?”
“显而易见。”
尉迟嫣:“我要知道,我还问你个显而易见?你在这儿给我装什么京都谜语人?!”
“……”
“等着,我从屋檐下翻进去,让景师兄自己来动手。”尉迟嫣说完,撇下李梵,试探的后退数步。然后快步冲刺,几步蹬上屋檐,小心攀着,翻身踹烂了一处镂空的雕花木板,直接钻进了屋里。
咚地一声落地,李梵心中一紧,作势要快步凑到门前。结果下一瞬,嘭地一声,那原本瞧着牢不可破的屋门,整齐划一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倒下。他迅速闪身,退至一旁,得亏他闪得快,不然那门能把他压瘪成肉饼。
我嘞个去!
尉迟嫣站在景琯身后,已经目瞪口呆。
这一脚下去,李蹇怕是能立马下九泉见阎王吧。
恐怖如斯!
二人呆愣当场,景琯颇为嫌弃,冷声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收拾!”
“哦哦哦,就来。”李梵忙不迭扛着人,脚尖几下轻点,蹿进了屋里。
待他将人放下,景琯才瞧清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他有片刻狐疑,问:“你们找了楚辕,还是青榆?”
“青榆师姐自己送来的。”尉迟嫣小声说:“这是丞相长史。师姐说,他杀你全家,如今能替你去死,算是对他的恩典。”
景琯眸色晦暗,二话不说,提着那人的后衣襟直接挂上了早早就系好的白绫。
真是,大力出奇迹。
“幸好他身形瘦削,你二人瞧不出有多大的区别。”李梵低声说。
景琯瞥他一眼,然后又去看身侧的尉迟嫣,谨慎道:“先走再说。”
尉迟嫣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当即拽上他的手臂,作势要将他拉走。随后,李梵从腰间取下一小壶酒,就地砸碎。在碎瓷片飞溅之时,他吹燃手中的火折子,丢下就跑。
不多时,逃出几里地外的几人,回头看一眼,还能看见那处火光冲天,照亮了半个京都的天。
戌时正
尉迟姝捶捶自己已经麻木的双腿,望着长街的尽头,心不由得高悬而起。
她侧脸问站在车旁的楼樯,“嫣儿和殿下怎么还没来?他们是不是早走了?”
“不可能,我出门的时候,姑娘还在等刚炖下的肘子出锅。我隔得老远就闻了一下,喷香。”楼樯说及此,那哈喇子都恨不得流出来。
尉迟姝:“……”
楼樯作势抹了抹嘴,笑道:“炖肘子少不了要花上一个时辰。我可是叫姑娘给我带上两个,在路上吃的。所以,她可能蹲哪啃肘子吧。”
“……”
确实,被谈论的人此刻就借着马车停靠在二皇子府外,坐在车座上啃肘子。
沛儿坐她身边嚼肉包子,看着李梵和青龙与二皇子府上的人忙前忙后打水去灭火,装好奇道:“小姐,您说太子府上的火怎么突然就燃起来了?”
“不知道啊。”尉迟嫣也装傻充愣,“待会儿不会有人怀疑这火是咱们放的吧?哦哟,那可了不得,殿下和青龙还搭把手去帮忙。不行,我得赶紧把他们叫回来,免得惹了一身谣言。”
“别添乱了,我刚刚打听了一下。”房阿娘借着火光,气定神闲的刺绣,语气淡淡地说:“是太子殿下的内人想不开,回了院子就将自己关在屋里,自焚了。”
“啊?内人?”沛儿似乎又慢了半拍。
尉迟嫣茫然,“那不就是……景师傅吗?”
房阿娘也蒙了,手中的动作一顿,抬首看二人,“啊?那人跟我说内人,我以为是什么通房小妾的。居然是阿景吗?”
说罢,三人前后跳下车座,打算重新抓个人仔细问问。
奈何尉迟嫣现在要维持的人设是草包废物,她跳下车座就崴了脚,不禁呼痛跌坐在地。
顾不得自己的脚伤,她让沛儿和房阿娘不用管她,赶紧找个二皇子府牢靠的人仔细问问。
只一盏茶的功夫,沛儿和房阿娘就得到了一个惊天噩耗。
景琯自觉有愧于太子,于皇子府上自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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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尉迟嫣闻言,心头大震,惊呼一声经受不住,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后续,花了将近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将火扑灭之后,执金吾袁大人才姗姗来迟,先差人送李梵一车人离了皇子府外,往北城门口而去。随后着手调查府上走水一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过了戌时正,还等了一刻钟,才听见长街尽头传来整齐有序的脚步声。
尉迟姝坐在马车里,忍不住掀开车帘,问:“怎么好端端的,还有士兵的脚步声?你确定,他们是在等肘子出锅吗?”
楼樯拍胸脯保证,“姝姑娘,您就放心吧。我可是亲眼看见的,我们姑娘还保证一定会给我带两个尝尝味……欸,您瞧,他们来了……诶,怎么这么多士兵啊?”
“他俩不会是去看戏,然后被当成罪魁祸首抓了吧?”
楼樯不得不承认,尉迟姝这嘴有时候说话也挺灵的。
好的不灵,坏的灵。
“咦,怎么没人驾马车啊?”楼樯这会儿也懵了。
尉迟姝同他一块打瞭望,看着逐渐逼近的马车,和坐在车座的黑影只露出了一嘴大白牙。
她迟疑道:“等一下,车座好像有人。不过,怎么看不清人脸?殿下府上什么时候有了外邦人?这外邦人怎么黑得与众不同的?你见过吗?”
“啊?殿下府上哪来的外邦人?”楼樯自己也惊了,满脸诧异道:“居然还有我没见过的?实在稀奇得很,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此人是谁了。”
说罢,他撸了撸袖子,待那辆马车停靠在跟前时,定眼看了一会儿坐在车座上的大黑影。
正欲开口询问之际,黑影先开口了,“杵那看什么?赶紧上车打马出城啊!”
这声音,很熟悉!!!
但他还是认不出来,那人是谁。
左右都是得快点出城里,离京都远远的才好。
由此,他顾不得多嘴两句,转身跳上马车,然后动作利落地打马离开。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终于是几经波折后,顺利出了京都,远离了这个吃人的囚笼。
出城的这一路,不止楼樯百思不得其解,就连尉迟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身灰黑的李梵正靠着马车内壁,时不时掀开车帘,往外看看。
瞧着那车帘上凭空多出来的黑印,她拳头也是硬了。
忍不住发出灵魂拷问,说:“你俩是去火里打了滚吗?一身黢黑就算了,怎么连脸都是黢黑的?上了马车,哪哪都是你俩蹭黑的印子。”
“就是,不慎被烟熏了两下。”他低头看了看,傻乐道:“其实也没多黑。”
尉迟嫣:“……”
“是啊姑娘,我和殿下就站在外边看了两眼,递了两桶水,哪成想浓烟滚滚这样大,给我俩熏得黢黑。”说着,青龙还无意抓着车帘掀开,和她说话。
瞬间,那车帘上又多了一个黑手印。
尉迟嫣麻了。
“救火救成你俩这样,也算是人才了。”
青龙傻呵呵直笑,“哈哈哈,景兄弟,你也这么觉得啊。说实在的,我也这么觉得。”
景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