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瑷倒是没注意自己撩到了傅西泽,不然绝对顺着杆子往上爬接着调戏逗弄几句,他见傅西泽管着他不让他在这样的光线里画画,就是能感受到傅西泽对他的温柔,他笑了一下,又凑近,试图在傅西泽耳边说点什么。
脸颊不经意间擦过脸颊。
暧昧的因子瞬间在两人身边飘荡。
辛瑷愣住。
在喧闹吵嚷的音乐里咬耳朵聊天,这样的距离,肌肤相触最正常不过,让辛瑷怔愣错愕的点在于,他上辈子跟傅西泽都do过无数回了,今生却依然会为这种触碰而脸红心跳,年轻健康是一方面,压抑不住的爱意才是最重要的因素,他太想要傅西泽了。
傅西泽也很明显地感觉到脸颊被人贴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的短暂触碰,傅西泽心脏却咚咚狂跳,他不动声色地偏头看了辛瑷一眼,但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你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你耳际,这样一偏头,看到的也不过是辛瑷脸颊、脖颈皮肤,白皙光洁,青色血管隐约可见,又随着主人旺盛的生命力而微微颤动,让人忍不住想化身吸血鬼咬上去。
这些念头冒出来堪称邪性。
傅西泽觉得自己……很不对劲。
辛瑷的呆滞只有两秒,他很快不在意了,他真不是故意的,而且傅西泽现在纯直男估摸着也不会在意,他接着干刚才想干的事儿,加大声音,在傅西泽耳边高声道:“也不知道该干嘛,干脆画画你。”
惯例的甜言蜜语。
傅西泽这一回心跳却藏不住,总感觉自己开始深陷、沉沦,他往后撤出安全距离,这才压抑住狂乱的心跳,他身体站直,又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辛瑷。
搁在偌大的酒吧,这位矜贵冷淡的太子爷都是最吸引人的存在,颜、气场,举世无双,偏偏他不过是个旁观者,并不沉溺于这份声色犬马,和酒吧氛围更是格格不入,但这份格格不入却充满了致命吸引,太干净的人,总是让人忍不住想扯着他一起堕落。
这也是傅西泽从小到大见识过的最惊才绝艳的存在,一路走来,注视着辛瑷的男男女女太多太多。
会被这样的人吸引,最寻常不过。
他不必为此纠结。
他只是个普通人。
颜狗且慕强。
这世间谁能抵挡得了辛瑷呢!
理清楚思绪,傅西泽便平静了下来,转而又想到,辛瑷在酒吧坐了近四个小时,既不消费酒水,又不蹦迪,他只是单纯来陪自己上班,在位置上坐牢好几个小时,无聊很正常。
傅西泽淡声道:“等一下。”
辛瑷听清了,不解:“什么?”
傅西泽没应声,去找一旁主调看看能不能请到假。
虽说他只是来这边兼职,但到底拿了薪水,请假便意味着工作就得交给主调一个人来完成,这事儿怪麻烦的,以前傅西泽从不请假,但今晚例外,他得照顾辛瑷,好在这个点已经过了酒水消费最高峰,客人们该点的单都点了,现在也喝得差不多了,正群魔乱舞各种蹦迪。
主调见傅西泽请假,略微迟疑,还是准了假。
傅西泽和他不同,不过是来这边兼职的大学生,以前表现挺好的,吃苦耐劳,每次都是干到一点过后才回去,就连今晚请假也是特意等最忙的那阵子过了再请;再者,傅西泽摆明是要照看那位太子爷,太子爷昨晚来的场面主调也见识过了,连酒吧老板徐闻都毕恭毕敬,主调没理由拦着傅西泽。
傅西泽请到假,跟主调道谢,便回到自己的位置,简单收拾好吧台,对辛瑷道:“回去吧。”
辛瑷诧异:“啊?”
傅西泽嗓音淡漠:“请到假了。”
辛瑷睨了他一眼,总感觉傅西泽对他宠得过分了,不是不熟吗,怎么这么惯着我啊,不会是暗恋我吧……辛瑷看着傅西泽,各种遐思,但还是起身,和傅西泽一起结束今天的工作打道回府,能谈情说爱,干嘛上班啊。
辛瑷刚站起,便道:“我先上个厕所。”
傅西泽闻言,唇角往上翘了翘,他给辛瑷点了一大杯橙汁,这人便在酒吧喝了一大杯橙汁,也确实憋了一泡尿,傅西泽笑着跟辛瑷一起,主要还是放心不下辛瑷,这人不仅好看,还乖,你理所当然地想要看着点。
两人来到酒吧卫生间,辛瑷看着似乎要跟进来的傅西泽,轻笑着回击:“上厕所你也要跟来。”
傅西泽知道他指的是上午他不准辛瑷跟进卫生间那事儿,他蹙了蹙眉,道:“那不一样。”
辛瑷好笑着回:“哪里不一样。”
傅西泽心想,那怎么可能一样,他是辛瑷啊,好看成辛瑷这样,在酒吧这种场所,上厕所都会有人惦记的。
辛瑷见傅西泽又不理人了,已然习惯,傅西泽话不多,但行动多,你就是能透过他的行为感受到他的善意,他垂眸扫了傅西泽一眼,笑吟吟道:“不过我跟你不一样,别说上厕所了,干什么你都可以跟来。”
傅西泽:“……”
当个人,谢谢。
辛瑷贫了几句,便进到卫生间,傅西泽瞥了一眼内部,没什么人,显然都忙着蹦迪呢,傅西泽这才放下心来。
辛瑷也不墨迹,放完水洗好手就出来。
尿意这玩意儿是会传染的吧,傅西泽平时要上五个小时的班,会格外注意少喝水省得上厕所,今晚才四个小时,根本没到要上厕所的时候,但是,他竟有点想。
主要是,来都来了。
傅西泽也不矫情,见辛瑷出来便跟辛瑷打了声招呼进到卫生间:“等一下。”
辛瑷“啧”了一声。
傅西泽愣是从这一声中听到了微妙的嫌弃。
男孩子这玩意儿,没那么多节操,排排站放水还能比比大小,他上个厕所竟刻意避着辛瑷。
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在辛瑷面前可能有点男神包袱。
傅西泽想着这些杂七杂八,放完水,他按压洗手液洗手,又抽了纸巾擦干,这才出来。
他领着辛瑷回了趟员工休息室,把那件很勒的马甲给脱了,衬衣扣子也松开两颗,不过这一回马甲没放衣柜里,而是连同着白天的衣服一起塞进双肩包带回去洗,当然,袖箍这种小配件还是扔衣柜里了。
锁上衣柜,拿上手机、钥匙,背上包,傅西泽和辛瑷一起从酒吧后门出来。
秋日的夜晚依旧喧嚣燥热,但没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你甚至觉得有些清静。
辛瑷耳朵很舒服,心情也微微雀跃,他没喝酒,车又停在这边,想了一下,便道:“我先去取下车。”
傅西泽点点头,他也要取下自己的……自行车。
辛瑷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傅西泽见他上了车便也估摸着没什么事儿,今天到此为止,他也开了车锁扶着自行车打算骑车回去。
辛瑷发动轿车开到傅西泽这边。
那一瞬间,傅西泽分明地感受到了两人的差距。
同样的十八岁,辛瑷开的是劳斯莱斯这样的顶级豪车,他扶着的是淘来的不知道几手的自行车。
也谈不上自卑吧。
傅西泽从小就知道,在学校和他竞争的都是官二代富二代,高中的时候还不显,大家穿的是同样的校服,高考结束,你的同学便开始开豪车戴名表背奢侈品包。
傅西泽已然算是刮中了投胎彩票,祖上阔过,脑子也灵光,不然也不可能一路名校成为辛瑷的校友。
傅西泽只是单纯地感觉自己和辛瑷不是一个圈子的人,能有一天的交集也算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此外,并无其他。
辛瑷已然按下车窗,他对傅西泽道:“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傅西泽回:“不用。”
然后,又拿手机看时间,屏幕上,时间恰好从11:59跳到00:00,傅西泽道,“这一天过去了。”
辛瑷听懂了他的意思,对于他的告白,傅西泽出于教养承诺给他一天的时间,他确实做到了,但也只给这么一天,这一天过去,再无以后。
辛瑷心脏骤然收紧,他熄火停车,来到傅西泽面前,他看了傅西泽一眼,又蹲下身,把傅西泽后轮胎的气门芯拔了。
傅西泽:“……”
傅西泽看着辛瑷当他的面拔他自行车气门芯,太阳穴青筋突突狂跳,满脑子都是“熊孩子,欠打”。
辛瑷看着瘪下去的轮胎,站起身,看向傅西泽,头一回干这种事儿,辛瑷有些尴尬和赧然,但是,他真的太想要傅西泽,他无法放任傅西泽当着他的面离开,所以,当着他的面拔了他气门芯。
辛瑷舔着唇笑了一下,又开始装好人:“大半夜的没地方修车,我送你回去吧!”
傅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