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妈妈犹豫了。
眼下家里的主子都不在家,倘若因为她的阻拦让老夫人出了意外,恐怕陈昉回来第一个便是要找她算账。
叶天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将丁妈妈送了出去。
待人出去,秦真便取出消好毒的银针刺向老夫人的太白穴、公孙穴、然谷穴……
可银针下去,老夫人的情况还是不见好转。
秦真心里着急。
若再不进行亚冬眠疗法,恐怕会引发脑出血,脑梗死。
可眼下她也没有现代的那些药剂没办法给老夫人进行亚冬眠疗法。
才这样想,秦真就发现她又进入了医药基地。
虽不知道,她进入基地的诀窍是什么。
但现在人命关天,秦真也没有时间去多想。
她赶紧从内科的科室里面找出治疗老夫人需要用到的氯丙嗪、异丙嗪,充电款家用呼吸机和血压计。
叶天河转身回来正好看见,秦真给老夫人上了呼吸机,在给她量血压。
他眼中充满渴望的望着呼吸机。
显然他对呼吸机很感兴趣。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呼吸机?”
秦真点头,一边在给叶老夫人测量血压。
收缩压212mmHg,舒张压157mmHg。
叶天河指着血压计惊讶道:“这又是什么?”
秦真淡定自若的同他说这是她爹以前走镖时从遥远的地方带回的血压计,专门给人量血压的。
还好,她出门时带了这个盖布的篮子提在手上。
也幸好,先前在马车同叶天河说到呼吸机时,县衙就到了。
话题只能戛然而止。
去静安寺礼佛的县令一家,听到老夫人晕倒的消息也从外面赶回来了。
穿过屏风,县令陈昉便大步走到张氏所在后罩房。
大堂内丁妈妈和丫鬟正站在老夫人寝卧门口着急地来回踱步。
陈昉走近不等他们行礼,就问,“怎么都在外面候着,不在里面侍奉老夫人?”
“老爷,是……是大夫在里间给老夫人治病。”管事嬷嬷埋着头,哆嗦地道。
陈昉很信任叶天河的医术,以为是叶在里面救老夫人,心里踏实了不少,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
便问,“叶老大夫可说老夫人为何昏倒?”
叶老大夫没说老夫人为何晕倒。
只说老夫人的病,就是他也没办法。。。
在里间给老夫人治病的人,不是叶老大夫,而是一个十多岁的姑娘,那姑娘也说她对老夫人的病没有把握。。。
陈妈妈方才的话,犹如魔咒般回荡在陈昉耳边。
因为记挂着张氏的病情,早上没吃什么就带着一家老小去拜佛许愿去了,加上原本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又听闻噩耗。
陈昉便彻底晕了过去。
“老爷,你快醒醒。”
几房妻妾将晕厥的陈昉团团围住,不停地在晃他。
寝卧内。
秦真正聚精会神地给老夫人施针。
叶天河看着因施针额间渗出汗水的秦真提醒道:“神庭,在发际,直鼻,督脉,足太阳、阳明之会。禁不可刺,令人发癫疾,目失精。”
这是最后几针了,成败就在此了。
成功了,老夫人便会醒来。
失败了,老夫人也会醒来,但醒过来的老夫人不是精神失常,就是双目失明。
她要救出老爹与老弟,就只得成功。
秦真昂首,将银针精准地刺向老夫人的神庭穴。
嘎吱一声响。
秦真走出房门就见,一群人围在一起。
走近一看,竟是穿着便服的县令陈昉晕倒了,躺在榻上。
“叶老大夫,我家老爷晕倒了,你快帮忙看看。”站在最外边的苏姨娘看到了走过来的叶天河。
在场的妻妾见陈昉晕倒了一个个使劲摇他,愣是没有一人掐他的人中。
叶天河上前去掐他的人中,很快陈昉便醒了过来。
他醒来第一句话便是,“叶老先生,阿母现在如何了?”
话音刚落,寝卧内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咳嗽声。
陈昉听到声响立马起身往屋内跑去。
坐在床前,他握着张氏的手大喊,“阿母——”
躺在床上的张氏似乎听到了呼唤,她的眼皮轻轻颤动,终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阿母——”陈昉看着醒来的张氏喜极而泣。
“阿母……”
“祖母……”
……
老夫人看着一屋子喜极而泣的人,气弱的说道:“让你们担心了。”
陈昉紧紧握着张氏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心中的担忧慢慢平息。“阿母,你能醒来就好”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无法掩饰的激动。
看着好不容易醒来的老母,陈昉心里总感觉不是很踏实,抬起眼帘望向四周好像在寻什么,“叶老大夫呢。”
方才人多,秦真与叶天河没跟着挤,两人走在了最后面。
“在这。”
众人听到声音自觉空出一条道来。
叶天河坐下,伸出手给张氏号脉,这次他的眉目舒展没有像之前那般蹙起,这让站在一旁的陈昉心里踏实不少。
“老夫人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以后万不能吃重油重盐之物。”
这时,躺在床上的张氏才晓得原来害她差点死掉的,竟是她心心念念的腌菜。
想起方才惊险的一幕,她朝叶天河点了点头,“又劳烦老先生了,若不是老身您,老身这把老骨头恐怕早都去见他爹了。。。”张氏说着话,笑着看向陈昉。
“阿母,您快别这么说自己。”
叶天河也连忙附和,“对,老夫人快别这样说了,且这次将您治过来的人也不是我,老朽不敢居功。”
张氏听见将她治醒的人不是叶天河有些惊讶,以为是叶榆已将叶家衣钵完全接下,今日救下她的人便是他。
结果告知她,救她的人竟是站在许天河身后那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丑女娃娃。
她原本被秦真那张布满痤疮的面庞惊得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但许是因为救命恩人的那层滤镜,她竟从秦真脸上看出了几分娇俏出来,她轻轻抬起手,语气温和地说道:“看来真是名师出高徒,桂儿。”
被喊到的丫鬟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递给秦真。
秦真看到丫鬟手中的荷包,真的很想去接!!
开玩笑,没看见,人老太太头上戴的抹额中间那么大块通透起刚的翡翠帝王玉。
想必给的赏钱,也不会少的。
但,问题是情况不允许啊!!
她的心在滴血。
她心如刀割的谢绝道:“能救老夫人,这是我的福气,哪里还敢要您的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