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眼疾手快,扯了刘婶子一把。
再轻轻一推,将她推出去撞到刘寡妇身上。
母女二人抱着摔倒在地,好不狼狈。
长欢赶紧示意俞母和俞父走。
“爹,我瞧着娘有些不好,你快带她回去歇着。”
俞母一见她的眼色,立刻装作头晕的模样,眼一番晕倒在俞父怀中。
可把他吓得不轻,一把抱起人就往家跑。
还不忘嘱咐两个小的,“无虑无病,你们留下来看着你们嫂子,别让她吃亏。”
吃亏是不会吃亏的。
云长欢稍稍转了转眼珠,眼见村长媳妇他们在往这边赶。
便默默走到那母女两人身前,十分友好的伸出手,“婶子,嫂子,你们快起来吧。
村长家的婶子来了,咱们有什么好好说。”
刘婶子拍开她的手,又疼又气,吱哇乱叫。
长欢借着她的力,手腕也悄悄用劲儿,身子微微侧了一下挡住众人视线,啪一声,结结实实给了一旁的刘寡妇一个巴掌。
随后揉揉手,睁着眼睛说瞎话,大声叫嚷。
“哎呀!刘婶子你干嘛?你撒气归撒气,打我就算了,不能借我的手打你女儿啊。
虽然她做了不好的事儿,但毕竟是你闺女不是,怎么有话就是不能好好说呢?”
前世,就是这刘寡妇死缠烂打,又扮柔弱装可怜,哄得村里不少男人相帮。
逼得她公公气急攻心,卧床不起。
刘寡妇一看这情形,这才不闹了,转头嫁给一个路过的富商。
走之前,大概是心中愤恨没过上富贵生活,还坑害了俞家一把。
同她的一位脑子不大好的仰慕者说,她离开是被俞家逼得。
那叫李二牛的憨货,就把俞父打伤。
她公公倒下了,俞无忧才会为了一株止血圣药三七,夜里上山淋雨,患了风寒。
之后身体日渐衰败,再没好起来。
照她的想法,李二牛和刘寡妇母女这样的,打死都不为过。
众人没看见过程,只听见那两声清脆的啪声。
见长欢这么说,也跟着说了刘婶子两句。
“你这人,人家新媳妇刚嫁过来没两天,你那么用力打人做什么?”
“拖人家手去打你闺女,合着你闺女的伤就是人家打的啦?”
“你们这点小心思,当我们看不出来似的!你闺女是个啥样人,村里谁不知道啊?”
刘婶子都懵了。
怎么感觉这个云长欢说的每个字她都懂,连在一起后就不明白了呢?
而且莫名被人说,心里更不舒服。
气的脸都有些变形,指着长欢鼻子骂,“城里来的就是了不起,净整些听不懂的死人话。”
咒人死在村民们心里那可就是最最恶毒了。
当即都不用长欢再说什么,就纷纷出言指责刘婶子。
还是刘寡妇机灵,见村长媳妇他们越来越近,赶紧嚎起来。
“哎哟喂,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我的脸要烂了。”
她三分演出来的,七分是真疼。
“村长家的婶婶,救命啊,救命啊,她要打死我们母女俩。”
村长媳妇洪桂芬一见她们这样,赶紧出言相劝。
“哎呀,你们这是做什么,怎么还躺在地上撒泼了?赶紧起来,多丢人啊。”
刘婶子一见村长媳妇儿,顿时也来了精神。
“村长家的,快来管管,打死人啦。”
洪桂芬将她扶起,“这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打你们?”
刘婶子就指着云长欢的方向,哭嚎道:“我哪里晓得她们发什么羊癫疯,我可怜的闺女,被打成这样,呜呜呜……”
洪桂芬朝刘寡妇身上打量两眼,见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确伤的不轻。
不由皱起眉头,朝长欢看过来。
“长欢啊,这是你打的吗?”
长欢一脸无辜,“洪婶婶,我可没动手,不信你问大家伙,他们一直在边上看着呢。”
众人纷纷摇头,“没有。”
“无忧家的新媳妇儿一直好言好语说话呢,反倒是这两个泼妇,一直撒泼打滚的。”
“就是,我看无忧他娘都被打昏过去,被无忧爹刚刚抱走呢。”
“……”
洪桂芬看着二人,真是有些嫌恶。
刘寡妇和刘婶子是什么货色,她心里清楚的很。
特别是刘寡妇……
是个不要脸皮的人。
村里的女人们,没一个喜欢她。
她自从回来跟着她娘一道住,那简直是,今日王家好哥哥给挑桶水,明日张家弟弟帮打柴。
能撩拨的,不该撩拨的,她全都贴上去过。
哄得不少男人想娶她。
偏她又不愿意正经过日子了。
且这种撒泼打滚的事,她们俩又不是头一遭。
于是洪桂芬微微有一丝不耐烦的劝道:“行了行了,你们也别嚎了,大家都看着呢,俞家的没动手。”
刘婶子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
“村长家的,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咋就大家看着呢?那她们偏帮,你也信啊?我们母女俩难道就白挨打了?”
长欢适时出声,“刘婶子你这话不对,你是在质疑洪婶婶的不公正吗?
我虽然来咱们村的时间不长,但也总听婆母和公公念叨,说咱们村有个好村长,最是公正不过。
村长家的洪婶子更是不遑多让,跟村长叔一样公正,都是大好人。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真让人寒心。”
洪桂芬平时自持身份,村里这些妇道人家闹一点小矛盾,都是她出面调解。
大家都很信服她。
她可是很在意自己名声的,最怕就是被人说不公平。
云欢一番添火,她果然被刘婶子惹毛了。
火气蹭一下直达脑门,说话顿时有些不客气起来。
“你们挨打了吗?我瞧着你们这身上,可都是旧伤,哪来的新伤?
再说了,就算挨打,那也是你们活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女俩打的什么主意,你们就是欺负俞家小娘子年纪小,想讹上俞家。
想给人家无忧爹做小么?
我可告诉你们,你们最好死了这条心。
有我在,你们母女俩还想欺负人脸嫩?我跟你们说,做梦!”
刘婶子被她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刘寡妇更是羞愤欲死。
原本以为能顺利就成的事,谁知俞父是根木头不说,云长欢也难缠得很。
此刻还被村长媳妇当众戳穿心思。
她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
顿时,嗷一声哭起来。
“村长家的,你咋说话呢?你咋这么恶毒?你凭啥这么说我?
我,我啥心思也没有,你咋凭空污人清白?”
周围围观的小媳妇大姑娘们,最见不得她这副模样,纷纷呸出声。
刘婶子也是有些急智。
为了替女儿解围,就把火烧到长欢身上。
“洪桂芬,你说你公正,那有件事你断断。
这个小贱人捏我手,我手断了,你得让她给我赔钱。”
恰好,有几个男的,见不得刘寡妇被一群女人欺负,就也帮着刘婶子说话。
“昨天他们下山的时候,我们在家里乘凉可都见过,她能打野猪,力气那么大,肯定伤人了,赔钱,必须赔钱。”
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气。
长欢可不是泥人,更何况他们是要扣她的银钱。
这不就是在割她的肉吗?
那还了得?
她先看那男人一眼,“昨日打野猪时不见你,原来躲在家呢,真孬。”
说完,上前把刘婶子的衣袖往下撸,把她手腕露出来。
“我只是拉着,不愿她上前打我婆母,真的一点力都没用,各位婶子大娘哥哥姐姐们看,连道红痕都没有。”
“怎么没有?哎哟,我疼死了,疼死了。”
早上刚和洪苗苗一起夸过长欢的李大娘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啐她。
“不要脸的老货,就知道逮着人小媳妇儿欺负。她婆母在的时候,你咋不也要钱呢?”
刘婶子被这么一骂,转头就和李大娘互喷起来。
长欢瞧着刘婶子和刘寡妇无赖的模样,又看看日头有些晚了,撇撇嘴,左手的食指与拇指弯曲起来。
趁人不注意,咻咻两下,白色的小药丸就在空中划下弧线,精准掉落在她俩大张着哭喊的嘴巴里。
那是她今天做美食定单后刚得到的毒药:说谎撂屁丸。
这个毒药是强制让人说真话的,一边说还会一边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