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秋思考着怎么来形容:“主人如果没同意,但还是被灵兽打了印记呢?”
“你都说是印记了。”老头指指盘子:“吃啊,这些太甜了,我吃不惯,你吃。”
陆秋只好挑了几个顺眼的尝尝,但味道不错,就又多拿了几个。
“能私自给对方打印记的不是灵兽了,那得是神兽级别的,打的也不叫契约,叫监视。”
老头这一番话,让陆秋的心又沉下去几分。他一直觉得只有双方都同意联系,柳容柯才能知道他这边的情况,但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柳容柯又何尝不是在监视他呢。
他感到很不公平,拇指不由得掐紧了食指上的储物戒,里面正是柳容柯的那枚被缩小了的鳞片。
柳容柯骗他那是主仆印,想让他帮助自己离开这里,但等他恢复了功力呢?陆秋摸着脖颈,一时不敢下定论。如果那时这个印记并没有被消除,自己就更不是柳容柯的对手,到时又怎么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呢?
老头把火停了,看着陷入沉思的陆秋问道:“还要洒雄黄酒吗?”
“洒,拜托您了。”陆秋点头,又吃了几块方形的甜点才缓过神来。
柳容柯是灵体,让他感到疲惫是十分艰难的,但自从那个女人给自己提醒后,比起柳容柯,他反而更愿意相信老头了。那天他支开柳容柯,在老头熬药的时候潜了进去,指向墙边摆着的坛子,明知故问道:“这些是什么?”
“是酒,小娃娃可不能喝。”
“我不喝,可以给我吗?”
老头转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几息后,才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说道:“你要是拿回去,他们得说老头子对他们不公平,宁愿给个外门弟子都不给他们。”
“啊……”陆秋有点失望的看向地板。
“不过为了公平起见,还是都做成点心蒸了吧,让不能喝酒的也能闻个酒香。”老头点点头,自顾自说道:“今年还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把酒发出去呢。”
回忆结束,现在老头也知道陆秋到底为什么要找柳容柯的鳞片了,他让陆秋把那锅药端下来,将盖子盖到炉子上面,作为取暖用的火炉。
陆秋也觉到累了,不仅仅是身体,也是精神,仿佛对谁都要保持一定的怀疑才能让自己勉强不走歪路。他想了想,还是问了老头:“您知道滨水宗有哪几位大能吗?”
“大能的定义多了去了,你指什么方面?”老头在摇椅上一摇一摇的,看着十分惬意。
“幻境很厉害的那种。”
“幻境?”老头叹气,想了想,说:“幻境这方面都藏的很深,一般人不会暴露自己幻境程度的。”
“啊?”陆秋一听有些难办,又问:“那种可以随随便便把人拉到幻境中,而且不叫周围人察觉的呢?”
“连那个值班人都没发现的吗?”
“对,还把联系都给切断了。”陆秋肯定的点点头。
“这个……”老头也皱眉,深吸一口气:“我不确定她是不是还在滨水宗。”
陆秋一听有戏,等着老头说下去。
“她比你爹来的时间还要早很多。”老头开始给他讲。
那时老头刚成为药房主人,正好宗门大比又轮到了滨水宗作为主场,当时的掌门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个大能,说今年的滨水宗一定能夺下榜首。
他也好奇,但碍于医修的身份,只能在后方治疗他们,无法与其他人见面,所以直到大比结束,都只是在传言中听说这个“神仙”。
之后关于“神仙”的传言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化,反而越传越烈。
“那天才的传言,是怎样的?”陆秋心底也承认对方强的离谱,但还是想知道她是否从一开始就是如此强大。
“他们说……”老头闭眼,学着当时掌门的语气:“她是神。”
“就这样?”陆秋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这一句就能定下她是“神仙”的。
“我起初也不知道。”他不晃了,双手交叠放在腹上:“但总感觉不对劲,因为每个人都这样说,而且就像口令一样,没有一字偏差。”
“没有一字偏差?”陆秋傻眼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见解吧?怎么可能会一样。”
“所以奇怪啊。”
也许是“神仙”太过强大,她从来没有去过药房,正如人们所说,她很强,强到刀枪不入,完全不用任何治疗,所以老头也一直没有见过他。但来老头这里的人越来越少,就连最容易受伤的修者也不再来时,他更品出不对劲了。
终于有一天,他的大弟子从外面回来,兴奋的对他说,神仙治好了他的病。
老头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因为这个大弟子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他无论怎么调整药方,都无法治愈,而这“神仙”却轻而易举的做了他做不到的事。
他看看兴奋的不能自已的徒儿,暗暗下了决心:要找到“神仙”,提防着她,因为他不信天下会有白吃的午餐。
第二日,他便以感谢的理由去见了“神仙”,当他踏进院中,却被惊呆了。院中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像,他们都面朝堂屋大门,神情虔诚,呈跪拜祈祷状。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回去时,那些石像却移动了,给他开出一条路来,让他前往堂屋。
他只能装作镇定进了屋,但抬头就见堂屋正中的茶几上摆放着十分精美的茶具,而周围的墙上则是挂满了别人赠送的字画。字画很多,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见墙壁,即使是艺术品,但他一眼望见的,却是上面隐秘提出的愿望。
“请。”面前的女人像是突然出现的,请他坐到自己对面。
他坐下后,对女人道谢,但还是警惕的随时准备逃跑。女人貌似能看透他的想法,只是轻叩一下桌面,他就听见身后传来石头被拖动的声音,他转头看去,见那些石像又排列的整整齐齐,而以他的视角来看,自己仿佛被困在了神龛之中,外面是渴望得到拯救的芸芸众生。他们长着同一张脸,同一张嘴,却在呐喊着不同的心愿。
他感到头疼,便揉了揉太阳穴,当再一抬眼时,面前的茶几没了,大门也没了,只有女人与他面对面盘腿而坐,周围是字画,像有了生命般流动着,泛起一圈圈涟漪。
女人平静的望向他,眼中带着笑意:“你所见,即是我所见,我日日夜夜被困于这里无法动弹。”
老头不知为何突然从心底涌上了怜悯,貌似想说,是他们的错,将你认成了神。
可是话要说出口时,他看着女人像是静止般的笑,又难免觉得十分诡异。好像从刚刚开始,动的就只有字画,女人其实是纹丝不动的。
幻境。他心中也这么想,可是很快又意识到:幻境不该是这样的,他以前经历的幻境很多,没有一个像是这样。但他又无法解释眼前到底是什么,就这样等着女人开口。
女人终于动了,她歪头,莲花冠上的白纱遮住了她的半边脸,但笑容依然没有变化:“你并无所求吗?”
他眼前突然浮现了自己在修行前所度过的日子,百姓苦,众生苦,人们困于碌碌无为的生活,饿死的,病死的,被吃了的,纷纷在他面前化为污泥,爬到他的脚边,抓着他的裤腿要把他往地下带去。
也许正是这样的过去,才让他成为了医修,此刻又见到这样的场景,他也无法保持沉默了:“我想……天下没有苦难。”
“我可以做到。”女人还是那样,但他突然感到毛骨悚然,他只敢想想的事情,对方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说出口呢。
他屏住呼吸,看向对面,意识到女人并不是在骗他,而是那股力量确实强到任何人都要臣服的程度。
“然后呢?”陆秋嘴里含着的糖半天了也没吃下去,听到这里更是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也屏住了呼吸。
之后老头回去了,因为女人承诺,会给他一位继承人,他们可以共同去改变这充满苦难的人间。但当他徒弟问道那“神仙”怎样时,他说出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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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样的话。
“她是神。”
他不想这么说的,但只要开口讨论,就不受控制般的,只能说出这句话。除了滨水宗,也不断有其他门派的人前来拜访她,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神仙”的名声已经传遍了浮海城,大家都几乎狂热的在追捧着女人,甚至还专门成立了一个教派。一切好像都是自然的,本就该是这样的,可只有跳出了这个怪圈,才会意识到当时的疯狂。
“还成立教派,那不是摆明了要当神吗?”陆秋没有经历过,所以现在以他的视角来看,是绝对理解不了的。
“所以啊。”老头叹气:“但更诡异的是,她飞升了。”
这句话一说完,空气中静得只有炉火在燃烧的声音。陆秋把嘴里的糖咬碎,觉得有些太腻,便又喝茶水来冲淡一下甜味。
“她……怎么飞升的?”
“度雷劫,登天梯。”老头眨眨干涩的眼睛,干巴巴的说道:“然后就消失了,成了神。”
“那她还会回人间吗?”陆秋有些不确定的问他。
“会的,秋小鬼就是她送来的。”
秋络来的几天前,老头就发现自己种的草药长势比往年要好得多,虽然只是春初,但却有不少已经冒了头。正当他沉浸在喜悦中,秋络到来了,他才想起来几年前女人给他的承诺。秋络是神送来的孩子,是他的继承人,所以他才会如此上心。秋络也没有让他失望,成了一名十分优秀的医修,确实在外做了不少事情,这么一看,那个女人实现了他的愿望。
“既然实现了愿望,那就要还愿啊。”陆秋听着这十分神奇的故事,有些入迷。
“还了!”老头点头:“现在你去外面,随便找一个道观几乎都是供她的。”
“那该怎么称呼她?”
“莲花仙人。”
“就这样?”陆秋怀疑的看着他:“这也太敷衍了吧?”
“不敷衍,人家自己都没说什么,你评价啥啊。”老头笑呵呵的拿了块切好的如意糕,嚼了几下皱眉说道:“还是热的好吃点。”
“可是有的糕点就是凉着吃的啊。”陆秋探头看看盘子,发现这一盘粘嘴的点心也就如意糕不是那么甜,不由得感叹老头还是会挑的。
“不不不,点心是给人吃的,要符合人的口味,不能让人去适应点心。”老头又从桌下的板子中挑出了个碟子,把几块点心放进去,又将碟子放在了炉子上加热。
“为什么不用灵力呢?”陆秋感到疑惑:“生火可以用,加热也可以用,为什么不用呢?”
“可能是我年龄大了,不习惯吧。”他拿着蒲扇扇着火,表情透着一丝无奈:“用灵力的话,感觉时间就变快了,我本来可以在这里用火烧开一壶水,这期间听听鸟叫,看看外面的风景,但是用了灵力,火就没了意义,我也没有那个兴致去体验活着了。”
又到了晚上,陆秋回到五号楼,发现柳容柯并不在前台,想着是不是用药太猛,导致对方一时歇不过来。
不来也是好事,能让他完全不受影响的去思考如何应对柳容柯。
但既不能给云栖月说,又不能给老头讲,所以他能想到的就只有秋络了。希望陆夕月别再怼他,让他学着自己去解决问题。
他回来的早,杜漓二人还在练习,云栖月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所以有足够的空间让他去和秋络沟通。他提心吊胆的用玉牌联系上秋络,听到那边秋络的声音传来,突然有了想回去的冲动。
“丝丝,遇到什么问题了?”
“大问题。”陆秋语气失落的回答她:“我都快烦死了。”
“和室友关系不好吗?”
“不是,挺好的。”陆秋想了想,还是设了层屏障作保险:“滨水宗又要换掌门,现在一堆事,天天忙得要命。”
“都忙什么?”
“忙着找东西。”陆秋也不瞒着她,把事情都说了一遍,还说了自己对柳容柯的顾虑,现在也不敢轻易信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