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李清壁抿了一小口肉汤,胃里暖和起来。

    她以前从不喝这种肉汤,干肉切大块丢进锅里,再用大火熬煮,非常原始的做法。干肉本就用盐腌制过,汤里没有加任何调料,本该是寡淡无味的一餐,她却觉得鲜到不行,胃里也觉得暖呼呼的,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看范希诚还一心一意掰胡饼,她劝道:“好喝!阿石,你也快喝吧,一会儿凉了。先别掰胡饼了。”

    范希诚把掰碎的胡饼放进她的碗里:“胡饼有些硬了,伤胃,泡着吃舒服些”

    范希仪端着自己的碗也上了李清壁的马车:“还是殿下这里暖和,外面雪太大了,坐火堆旁边还是好冷。”

    李清壁放下碗摸了摸范希仪的手:“阿姐,你的手也太凉了。今天雪太大,明天你不要出去骑马,和我一起坐马车吧”

    范希仪想到快要到来的月事,便应了她:“也好,明天我把在庆州买的话本拿来,我们可以一起打发时间。”

    范希诚闻言懊恼道:“我怎么没想到在庆州买点话本,之前的殿下都已经看过了。”

    范希仪喝了一口羊肉汤:“真香,热乎乎的,真舒服。”咽下以后,她回答道:“我哪会记得这些,是桓平渡想到的。他说越往后越冷,让我不要骑马,在马车里觉得无趣可以看看话本。”

    范希诚赞道:“桓大哥真是周到,怪不得阿耶阿娘都很喜欢他。”

    李清壁这时兴致也不错,对着范希仪笑道:“父亲母亲自然是很满意桓大哥才会叫他做女婿,我瞧着桓大哥对阿姐真是体贴细致,想必阿姐也很满意。”

    又不能告诉李清壁这桩婚事本就是不作数的,范希仪一时语塞:“我、我、只要阿耶阿娘满意就行。”

    她的脸微微红了:“这肉汤真不错,喝得我浑身热,脸都发烫。”

    李清壁低下头,抿嘴微微一笑。看来范家姐弟俩还是不一样,范希诚有什么话都说,而阿姐则是嘴硬得很。

    而范希诚看着这一幕,有些不解,不是作假的婚约吗?为什么阿姐的害羞这么的真实?也太会演了!

    桓大哥也是,这些日子演得也特别好,就像一个真正的爱慕着阿姐的未婚夫一样。

    范希仪看自家弟弟呆住,敲了他头一下:“呆子,快吃。桓平渡还等着你一起去巡视。”

    与长公主一起返回灵州,护卫责任重大,这些日子,范希仪和桓允舟都是轮流巡视过周围才睡的,夜里也是层层守卫。

    ——

    巡视过后,范希诚和桓允舟疲累得紧,很快就睡了。但没多久,范希诚就被叫醒,他看见桓允舟带着怨气看着他,不解道:“桓大哥,有刺客吗?”

    “没有”

    “没有那就快睡,明日还要赶路。”他倒下去翻个身睡了。

    “怎么还不睡?”范希诚又翻身坐起。

    桓允舟盯着他身下,他终于反应过来:“对不住对不住,真是对不住。我又抢你被子。”

    重新躺好以后,桓允舟没有了睡意,很想问问他难道新婚那几天也抢公主的被子吗,但想了想实在冒犯公主,没有问出口。

    这一来一回,他没了睡意,换了个话题:“长公主今日如何?我看晚饭时你和洛娘都去了长公主的马车里,还是吃不下饭吗?”

    说到灵安,范希诚也不困了:“没有,殿下今日好多了,我给她盛的肉汤她都喝了,还吃了半个胡饼。”

    “能吃下东西就是好事,等我们回到灵州,想必殿下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精神。”

    “我今天瞧着公主精神好多了,她还开你和阿姐的玩笑。”

    “开我和洛娘的玩笑?”

    “是啊,我说你想东西比我周到,怪不得我阿娘他们都满意你。殿下就问阿姐满不满意你?”

    桓允舟心紧了下,清了清嗓子,佯装不在意地问:“是吗?那洛娘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又不能告诉殿下你们的婚约是假的,我阿姐就说都听我阿娘的。不过她当时还脸红了,殿下还笑她。”

    “脸红?”桓允舟可从来没见过她脸红。

    “是啊,她演害羞演得可好了,殿下一点儿破绽都没看出来,不过你也演得很好,你最近对我阿姐可是殷勤得很。”

    桓允舟本来想借此机会告诉范希诚自己的心意,让他多在洛娘面前说自己的好话,但又觉得他实在愚钝,还是算了。

    “是吗?没被殿下看出来就好。”

    “放心,殿下绝对看不出来。只是我觉得我们这样骗她不好。”

    听他这样说,桓允舟认真了不少:“骗人是不好,但你别忘了我们是为了洛娘的幸福。如果不骗人,洛娘现在应该嫁去登州了。

    你可千万别在殿下那里说漏嘴,你们是夫妻,但她是圣人的妹妹。我们的婚约可是欺君的大罪,若是被圣人知晓,我们都没有好下场。”

    范希诚翻身面向他:“桓大哥,你放心吧,我知道。我不会告诉殿下的,只是日后你们的婚约怎么解除呢?现在她以为你们感情很好,日后解除婚约,恐怕会让殿下生疑。”

    “日后再说吧。”

    他好不容易才有的名分,怎么能轻易解除呢?

    ——

    雪还是很大,举目望去,一片茫茫的白,马车在地上压出深深的辙痕。

    路上积了雪,车队走得很慢。

    李清壁的马车里,她和范希仪围坐在炭盆边读话本。

    范希仪眼光独到:“这本写得不好,大户人家的女儿怎么独自一人到城外,遇险以后又被一个落第的读书人救了。读书人又怎么打得过山匪?那姑娘还以身相许,家里竟也同意,还替这读书人向王爷行卷。这简直太荒谬了!”

    李清壁捧着手炉,翻了一页道:“不过是读书人的臆想罢了。考不中举,便想着娶个门第高的妻子好攀附,又结识不到这等人,于是胡编乱造一通,自然就荒谬。”

    “这人也完全不是出于喜欢,不过将女子作为他的登云梯。如此心思,怪不得考不中。”范希仪恨恨地喝了口茶水。

    这时马车停了下,范希诚头发湿漉漉的,哆嗦着上了车。

    范希诚一上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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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着火盆打了个喷嚏,范希仪嫌弃道:“阿石,你也太弱了吧,这就风寒了。”

    这时仆固艾依拿着范希诚的衣服进来:“你这孩子,都说停下休整一下,你刚可是在冰河里冻了一遭。这衣服都是湿的,在炭盆边放着烤干吧。”

    范希仪不解,望着自家弟弟:“你蠢到掉进冰河了吗?”

    见李清壁也不解地望过来,范希诚急忙否认:“不是!”

    ——

    不久前,车队正缓慢地行驶在路上,范希诚看到不远处有一条河,虽然已经冻住,但凿开冰说不定能找到些鱼。

    这几天都是干肉汤,他想给李清壁换换口味。

    他觉得自己可真聪明。

    显然,聪明的不止他一个人。

    有两个灰头土脸的少年正围着一个冰窟急得团团转,见他过来,忙大叫:“快救人,刚有人掉进去了。”

    范希诚忙脱掉外衣,毫不犹豫下了水。冰层下的水寒得彻骨,他险些冻僵。

    还好那孩子自己是会游泳的,只是在水下迷失了方向,范希诚找到人以后就带着人出了水面。

    出来后,那两个少年忙围过来,范希诚这才发现其中一个年纪小些的其实是个女孩。

    他一边穿上外衣一边教育几个小孩:“这么冷的天你们不在家里待着,来河边玩什么?”

    起初的那两个少年解释道:“他说带我们来抓鱼”

    这两个少年一直盯着范希诚,似是想在他身上看出点儿别的来。

    那小孩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瘦得很,脸上一点儿肉也没有:“家里没东西吃,我之前经常自己来的。”

    闻言,范希诚有些不忍:“你家里还有什么人?耶娘呢?”

    “还有我阿娘和两个姐姐。我阿耶死了,打仗死的。我还有两个哥哥,也死了。”

    “那你娘怎么让你一个孩子出来找吃的?”

    “我娘病了,我大姐二姐都去了城里做工赚钱。”

    范希诚从怀里掏出一个胡饼递给他,又把身上的钱都给了他:“这些钱拿去给你娘看病,放心,以后都不会再打仗了。”

    此时,那少女突然惊叫出声:“你是灵安长公主的驸马?灵州范节度的儿子?”

    “我是,你们怎么会认得我?”

    “姐夫!可算找到你们了!”两人同时出声,范希诚更摸不着头脑了。

    那小孩听到范巡的名号,也兴奋地喊出声:“你是范节度的儿子!”

    “什么姐夫?殿下没有弟弟妹妹?你们是什么人”说罢他又转向杨虎头,“你这么小,也听过我阿耶的名字?”

    “我不小,我已经十岁了。范节度使是个大英雄,大家都知道他,我叫杨虎头,我想成为和他一样的大英雄!”

    范希诚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我等着听到你的名号!快回家吧,你娘还在等你。”

    杨虎头和两个少年道了别::“你们找到家人了,真好。下次再一起抓鱼。”

    两名少年一左一右围住他:“姐夫,快带我们去找表姐吧!”